龙的心 作者:心事难懂-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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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黑看着停在江心的巨轮,明白了老船长为什么会把巨轮又停了下来。李黑朗声一笑,“少白,我们一人负责一边,老船长,你把船开到决口的正前方!”
巨轮又开始启动了,李黑和李少白一人扶住船的一头。李恒华对还站在原地的李永进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李黑,现在,你退后!”看李永进退开后,李恒华深吸了一口气,身躯开始膨胀。
巨轮已经到了决口的正前方。李恒华大喝一声,“李黑,推!”
空气中响起了炸裂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火药味。一股巨大的能够掀动水墙的风砰砰地撞击着船的一头,发出一系列炒豆般的声音,而船的另一头,却是无声无息,只是腾起的雾气越来越高,但船却已经在飞速地向着决口处横移过去!
李黑和李少白竟然凭两人之力,推动了这万吨巨轮!
*****
30米,20米,15米!
巨轮象一头钢铁“巨鲸”般一米一米地向决口处逼近,洪魔更
加发疯似地对“巨鲸”挤压。李黑感觉到有一条东西正在拼命撞击着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根本就顾不上去管那条卑鄙的东西。在那条东西发了疯似的撞击下,李黑咳出了血。而船的另一头,李少白也是双目尽赤,他也在强忍着让自己忘掉被咬噬和撞击的痛苦。
而岸上,李恒华又喝了一声,“沙包,尽可能多的沙包!”
更多的沙包放在了他的身后,没人注意到,李恒华的唇角已经有了血渍。大力王扛着一座一座的沙山,推在了李恒华的身后。大力王也知道,自己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由于没有好好休息,自己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了。但是,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他的眼中除了沙包,还是沙包!
10米,8米,5米,3米。。。
当巨轮挨上长堤,李恒华推倒了沙山,然后,李恒华喷出了一口血,鲜血就象是强力的胶粘剂一样,迅速把这些沙包凝在一起,然后,李恒华再喷出一口!
沙山还在不断地堆积,但沙山堆积的速度却赶不上李恒华将沙山推向江中的速度!
沙包在江中越垒越高,在李恒华血胶的粘结下,在大堤决口四十分钟后,钢铁“巨鲸”终于将洪魔镇服,稳稳实实地横戈在决口处,站在决口处的刘建设立即报告:“决口处水流减缓,水量减少。”
然后,李永进命令爆破队立刻上船,对巨轮进行爆破。
巨轮在几声巨大的轰鸣后开始下沉,船上的爆破队开始撤离,李黑和李少白这才空出手来对付那些乘人之危的水蛟。在又付出了几口鲜血的代价后,水蛟终于又化成了水流。
然而,在战斗结束后,李黑和李少白在撤离人员当中,却没有看到老船长。巨轮已经沉了快一半,李黑和李少白又上了船,驾驶室中,触目都是鲜血,李黑想起在自己和李少白推船的时候,曾经有一条水蛟窜出了水面。这条水蛟竟然是冲着老船长去的,但是,老船长却硬是挺着把船开到了决口处。
李黑流着泪,把驾驶室的壁门撕开,展现在所有人眼中的是老船长大睁着眼,在血泊中仍然紧握着轮舵。
军人们都都下了军帽,然后,噙着泪,以更高的热情运送着沙包。在巨轮渐渐没入江中后,李黑和李少白才离开了巨轮。
这场堵决战,竟然是如此的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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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泪铸歌(下)
然而,这场堵决战却还远没有结束。
富士山下,那个矮个男人还在叫嚣着,“决口,我要更多地更大的决口!”小村中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但是,这些人却都发着野兽的凶光。
洪魔的咽喉被卡住,决口的大水顿时减小了许多。
李永进又紧急从江面上调动一切还在运动着的船只,相继在巨轮的前方和后方与大堤的结合部下沉。一艘艘驳船的钢铁之躯被氧割穿体,或是干脆就用烈性炸药炸开一个大洞,然后,进水后沉入江底,嵌进在决口处,决口的洪水终于收敛起嚣张的气焰。
但是,沉船之后,船与船之间仍有空隙处,无孔不入的洪流趁隙而下,从船底泻出的洪水仍有两三米高,流量仍有每秒200多立方米。洪水滚滚流入堤内。如不及时封堵,在洪水的巨大压力下,决口极有可能再度崩塌,沉船的成果和李恒华用鲜血浇铸的沙墙也将毁于一旦。更何况,还有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李永进在仔细堪察了现场后,为了保往堵决的胜利果实,在同水利部门的抢险堵口专家会商,又召集了手下舟桥部队的几个头头仔细论证后,在几分钟内就制定出一个目前看来最可行的抢险堵口技术方案,决定环绕沉船的舷抢筑一道孤形围堰,切断洪水,减少流量,为在决口处重筑大坝构筑第一道防线。
李恒华盘膝坐在决口的端上,双手紧扣着身前的泥土。他看来已经瘦了一圈,原来就已经很削瘦的身材现在就更象是芦柴棒。他制止了所有想要过来扶他的人。“你们抓紧时间,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我只能再坚持十五分钟!”
*****
十五分钟!这场战斗十五分钟见分晓!
李黑和李少白在水流中不断地阻挡着那些刺向大坝的长蛇。
李永进脱了上衣,赤着膊,“全体都有了,分两队,一队在十分钟内焊出十个钢筋笼,其余的,都跟我扛沙包!”
呐喊着冲击,奔跑着前进。每个官兵都像开足马力的机器爆发出不可抗拒的力量,加上沉船周围高高飘扬的一面面团旗、营旗和连旗,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是激烈的战场。
在多日的洪魔侵袭下,部队早已经是疲惫不已,然而,这十五分钟,就象是军号一样,就象是总攻令。十五分钟也被传达到了所有距离九江决口处最近的地方,所有能够跑动的,所有能够用来堵决的全都汇集到了这个地方。所有四个轮子的东西,许多的士甚至顶上都趴了一个人,全都朝着这个地方奔来。
卸船,卸船,卸船。
扛包,扛包,扛包。
奔跑,奔跑,奔跑。
呐喊,呐喊,呐喊。
短短的十分钟,大坝上云集了五六万人。而在这十分钟当中,有一万多人手上打了血泡磨破了手指,数千人砸掉了指甲。
钢铁的笼子在上千把焊枪的一同工作下,终于在第九分钟,比李永进要求的还快了一分钟完成。
*****
但是,把钢铁笼子弄到决口处却让人犯了愁。在焊接时唯恐这铁笼子不够大,但现在,却没办法弄到决口处,再要重新做笼子时间上已经来不及。
要推动这铁笼子至少需要数十人,但是,摇摇欲坠的决口根本不能让这么多人同时过去。大力王的脚已经看灌了铅一样拖不动,但是,现在,除了他,再没人能够完成这项重任。大力王举着装了沙包的铁笼来到决口,然后,把铁笼仍到李恒华指定的位置,再去背下一个铁笼。铁笼距离决口处只有一百多米,但现在,就象是一千米,但大力王却恨自己能不能再快点,自己一个来回要用一分钟,一分钟只能运送一个铁笼,十五分钟时,根本不能够运送完这十个铁笼。可不能因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因为只差这一两个铁笼而功亏一篑呀!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的,大力王竟然拖着两只装满了沙包的铁笼在堤上狂跑。铁笼跟地面磨擦发出刺目的火花。
“再快点!再快点!”大力王一个劲地对自己说。
当拉起最后两只铁笼扔到决口处后,大力王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在抛出了铁笼后,大力王跟着铁笼也一个跟斗栽进了洪水中,被水流冲得不见人影。
大家还来不及悲痛,李永进竟然亲自带着人下了水,从两边组成人墙往中间合龙,想让阻挡哪怕一点点水流!
*****
李恒华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发着七彩的颜色,李恒华开始燃烧自己最后的潜力,一口一口的鲜血喷出,浇在决口处的铁笼上。
李黑的泪越流越多,他定定地看着李恒华的身影,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样子了!他要把父亲最后的身影刻入到脑海中!他要把那段仇恨刻入到脑海中!国仇家恨,他要让那些禽兽血债血偿!
李恒华的身子越来越瘦,决口处的水流越来越小!
几道水箭突然从水中窜出刺向李恒华,李恒华已经把他所有的精力全用在浇铸大坝上,他根本就不能够躲闪,而李黑和李少白,也根本来不及救助。“不――!”李黑长叫出声。
几个身影落入了水中。虽然不知道那些水箭是什么,但是,如果没有李恒华,这将要合龙的大堤随时会溃决,没有任何人叫这几个人这么做,他们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说上一声,就抢在李恒华身前挡住了水箭!
鲜艳的血花在水面上打了一个漩,然后,在黄黄的江面上,便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恒华发生最后的清吟,他瘦瘦的身体扑倒在大坝上,然后,在地面上迅速隆起了一条土垄,就象一条龙,经过决口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决口的另一方。所有的人都好象听到铁锁锁头锁上的清脆的声响。大坝发着红光,就象血一样赤红的光,而坝上的李恒华已经消逝不见!
大坝终于合龙!
李黑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自己再次见到父亲竟然会是永诀。李黑觉得自己的泪水己干!他抹了一把眼,流出的竟象是血红的珍珠一样的血珠!
李黑已经昏睡了好些天了。
李黑拼命抑制自己内心的狂怒,还在他五岁时,他的怒气就引发了足以让数千里变成泽国的水灾,现在,如果他的怒气暴发,那么,受害的将会是自己的同胞!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同胞们在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后取得的胜利,决不能因为自己的狂怒而毁于一旦。李少白也一直在担心的看着李黑,李怕自己的黑叔会熬不住。
李黑忍得如此的辛苦,他的血液都在开始燃烧了。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自己身为龙,身为水之王,竟然让水灾夺去了自己亲人的生命!
这是掌握水之力量的自己的悲伤,这是掌握悲伤力量的自己的宿命?李黑想不通,在他迷迷糊糊中,李黑的头部受了几记重击,然后昏了过去。李黑不知道,在他昏过去后,李少白竟然把这一段河道的江水全部掀上了半空,当江水落下后,李少白的风刃把天空中所有银亮的水丝都削成了无数截。
然后,李少白因为脱力也昏了过后。
李黑和李少白还没被冲远,就被李永进的部下救了上来。
九江堵决战后,虽然其他的地方也出现过决口,但是,由于九江堵决的胜利,这些决口也很快被堵住了。
而李黑和李少白在清醒了后,又重新开始屠宰那些敢于捋华夏龙须的禽兽。
李黑的手段越来越辣,抓住那些禽兽以后,他总是引出这些禽兽体内的水份,让这些禽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干尸。
而在富士山下,那个小村中,除了尸体,便是无数疯颠的禽兽,这些禽兽都有着深深的恐惧,他们的口中来来去去只有一个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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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次洪峰一过,水势渐渐开始消了。历时近两个月的洪水终于在华夏人的众志成诚下低下了头。
军队在开始撤离了。
日出下,部队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车。李永进却没有跟着大部队走,他正站在这段他战斗过的大堤上。
这段决口的近六十米的大堤被漆成了红色,或是,这段大堤本来就是红色。李永进坐了下来,抚摸着这段大堤,无数感人的音符从记忆的各个角落中飘出。李永进知道,这段大堤后来被命名为了“龙堤”,算是一段记念,也算是一段铭刻。
大堤决口处还有一道裂纹,当初李恒华便是坐在这个地方,用尽了他最后的余力;当初,大力王也是在这个地方,随着铁笼坠入江中;当初,也是有那么多的无名英雄,为了挡住那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水箭,献出了他们的生命;当初,也是有数万人在这里,挥洒着他们的血汗,保卫住了大堤。
李永进还在沉思,他却不知道,他的所有的部下都还没有走,所有的官兵们都请求上级,让他们再到决战过的大堤走走。
于是,当李黑和李少白来到这段大堤,准备再看看这段大堤然后便要回到学校时,看到了一个洪大的场面。
数万官兵站在大堤上,行着庄严的军礼,高唱着国歌。
李黑和李少白站在水面的一叶轻舟上,面前是高唱着国歌和军歌的数万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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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弹出了地平线。
阳光下,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圣洁的光辉,这是一种勇气,这是一种宣告。
李永进打着拍子,他从未有一刻意识到自己军人的职责,军人的荣誉。
李黑和李少白的眼角又湿润了。
李黑的眼中先是流出的血红的珍珠,然后,红色渐渐变淡,到最后,又回复了晶莹。
阳光洒在了这片大地上,洒在了这片大堤上,洒在了所有人的身上。军号声响起了,部队的人重新开始登车,看着这片橄榄绿,李黑和李少白发出清吟,红色的龙堤前的江面开始微晃,红色大堤也越来越红,然后,激起浪花,接着,浪花越来越大,最后,冲向天空,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条水龙!在阳光下,发着七彩的光芒。
“龙!龙!”
当龙形越升越高,最后竟迎向大阳,李黑和李少白钻入了水中,只有这水,才是他们的世界!
李永进最后一个离开龙堤,当他离开时,看到决口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龙形的头在堤坝的这头,然后,两只前爪分抓住决口处的两侧,龙身一直延长,而龙的后爪而分抓住另一侧决口的两边,而龙尾竟然象是在决口处打了个结!
龙堤!
当水灾完全消退后,后来九江人在这段龙堤上建造了一面浮雕墙,上面深动再现了九江堵决的动人事迹。而在浮雕墙的尽处,则立了一块碑,碑上只是一个龙飞风舞的大字,“龙”!
这个碑上的字是李黑亲手写的,李黑把这个龙字叫做傲龙啸日!
每一个看到过这个字的人都说有一首蘸满了鲜血的歌在心中流淌,有一种骄傲,有一种自豪,有一种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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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水灾完全消退的时候,却是又到了开学的时候。李黑和李少白回到学校,却看到校园中好象特别热闹,就算是李黑这样不关心身外事的人,也看出校园中的不同。
但是,李黑却不想问是不是要庆祝什么,他仍然和往常一样,和李少白一起向学校提交了申请,申请本学年的课业提前结业。但往日答应得很痛快的校长,这次却要李黑和李少白再等两天。于是,李黑和李少白只能暂时把东渡的计划延后。他俩本来是想考完后便到那个岛国闹个天翻地覆的。
对于那些禽兽,只能用鲜血才能让他们记往这个教训。
李黑在问了校长几次校长仍然没有给他答复后,便又开始泡在图书馆中,在校园的小径上偶尔碰到三座大山,相互间也只是一笑,就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李黑也从来没有应承过什么一样。
李黑还在图书馆,李少白却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这封信无头无尾,只是很工整地用隶书抄写了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并在未尾的一段“入则无法家弼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下面加了着重符号。
李少白看过以后,便随意地把这张信纸夹在一本书中。这篇文章他在HK的时候可是背过上千次了。
校园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李黑也知道了,这是这所名校的千年校庆。从岳麓书院到现在,弹指间,却是过了千年,只有山上的几株苍松和那遵劲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