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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盗墓笔记8-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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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他休息的时候,立即出去添购装备。旅馆里的旅友很多,我拿着现金,这里买一点,那里买一点,钱不够了,就和旅馆老板刷卡,以十比八的比例换取现金,继续收购,好不容易凑了一套眼下可以用地装备出来。

我穿上之后,简直是惨不忍睹。小花的冲锋衣本来就不够厚,我不得不在外面再套了一件,显得相当臃肿,简直像只狗熊。两只手套各不一样,左手的还是女式的,特别小,戴上之后几乎不能操作,所有的工作基本都得靠右手。

登山靴倒是一双的,不过之前的主人显然是双汗脚,臭得简直可以熏死粽子。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穿上。

还有一些登山吃的压缩饼干,我规整了一下,把炊具,无烟炉这些东西全部装进弄来的大登山包里,然后把之前买的零食打散了装进了一个大塑料袋,也放了进去,才勉强安心。

弄完之后,我也回去休息,躺到床上我就打起了退堂鼓。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实在无法让他一个人进山。我没有任何理由劝他,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吗,我只能跟他进去,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才有办法说服他回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一次,我的行为非常糟糕。半夜我完全睡不着,醒来后给老爹和小花各打了一个电话,把我的想法和小花说了。

老爹只说让我玩得开心点,我心说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小花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就道:“这件事情我本打算建议你不要跟下去,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暂且一试。毕竟如果什么都不做,你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但是我建议你进去的时候注意距离,现在时秋天,长白山还没有封山。你该知道跨过哪一条线再往里走就九死一生了,如果你在这条线之前都没有劝住他,你就回头吧。”

我道:“但是他根本不和我沟通,我如何去劝?”

“我相信,他既然来和你道别,你只要说,即使他不回答,也还是会把你的话听到耳朵里的。”小花说。

第二天中午,我和闷油瓶一起出发,他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丫一眼,我道:“放心,就陪你走最后一程。”他才转身出发。

之后的一切没有什么值得记述的,就算是记流水账也没有必要。

一晃就是三天,我们进入了雪线。

秋天是长白山的旅游旺季,雪线以上有很多景点,甚至还有可以补给的地方,我很兴奋地在雪线上得几个景点完成了资源的补充。

再往里走,走过有游人的区域,就是之前我们进入雪山的小道,如今已经完全不同了。但是闷油瓶还是很有办法。他一路往前走,不停地看四周的山和太阳的方位,那一天的黄昏,我们到了一座雪山的山脊上。

黄昏中,我又看到了熟悉的景象:雪山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温暖与冰冷完全无缝衔接的感觉。当时闷油瓶就在同样的夕阳下,对着远处的雪山膜拜。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跪下来,而是淡淡地看着,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极致的苍凉之感。

第二十七章圣雪山

闷油瓶站在雪山上,神情十分肃穆,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是我知道,这些雪山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可以想象,此时他的心中不可能时一片空白,这里的一切和他一定有相当的渊源,但是,我连猜测的方向都没有。

闷油瓶就这样站了很久。

当晚我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雪地之中挖了一个雪窝,铺上防水布,燃起了无烟炉子,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带着行李再次出发,继续往山中走。

一路上,只有我在不停地说话,说这个世界的美好,说还有什么地方是它没有去过的,什么地方有着无比诱人的美食。他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厌烦的情绪。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对什么东西有兴趣,我搜刮我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经过,寻找一些他似乎有兴趣的东西。比如说,他总是看着窗外,我觉得他对于旅行可能有一种特别的喜好。

开始的时候,我劝说的密度还是相当大的,可是到了后来,路越来越难走,我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我也只能缄默前行。一连走了几天,我们已经进入没有任何裸露地表,全是积雪覆盖的雪山的雪冠地带。站在高处向身后眺望,来时的所有村落都看不到了。

一眼望去,我看到长白山山脉绵亘无迹,这其中有上千个山峰和山谷,很多都灶是人迹罕至。我已经无法判断,我们这次的路线,是否和上一次进山的路线一致。

我记得当时顺子带我们来的时候,曾经和我讲过一些山峰的名称,三圣雪山、鹞子雪山,那时候那些山峰的样子,似乎和我现在看到的都不一样。我记得得当时潘子还有各种调侃,如今,山和人都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第三天晚上,我们搭起了帐篷过夜,这里离我之前设定的要分开的线已经很近了,估计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这天晚上,我们找到了一块比较干燥的地方生起了火,坐在火堆前,他第一次沉默地把日光投向了我。

我也盯了他好久,他一直就这么看着,我开始判断,他目光的焦点是不是我。但是我发现他真的是在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十分奇怪。我道:“我身上出什么问题了,我身后有一个怪物吗?”我问了几次,他都毫无反应,我想这人平时就不是特别正常,现在这个情况,我一定无法理解也无须理解。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要了一根烟。

我递给他,以为他又要像以前一样直接嚼了。没想到他放到火中点燃了,接着真的抽了起来。

“丫竟然真会抽烟。”我心里暗骇。

在火光映照下,他忽然说道:“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

我不禁一愣,道:“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道:“你继续跟着我的话,我明天会把你打晕。”

我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一下就不知所错,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

他道:“你不会有事的。”

我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不会让你把我打晕的。”

他淡淡地道:“那你现在就可以逃跑,或者从现在开始,和我保持相当远的距离。”

我道:“要多远?”

闷油瓶道:“只要你离我没超过一百米,我都能用石头打中你。我会把你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醒来,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在那一霎,我呆了一下,我忽然意识到,虽然这样的对话很好玩,但是其中蕴含的意思,十分明确。

他不希望我在继续送下去了,他显然不相信我说的到了那条线就会放弃的想法,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他觉得,现在已经是分别的时候了。

我道:“你就不能再认真地考虑一下吗?现在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意义这种东西,有意义吗?”闷油瓶对于“意义”这个词语,少有地显出了些许在意,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道,“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有意义。”

我看着他又三分钟之久,再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走进了帐篷之中。

我放弃了,我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上去抽他几个嘴巴,我觉得他立即翻身起来夹爆我的头的概率不大。但很可能我是打不着他的,他的速度太快了。如果是骂他的话,就好像是骂一块石头一样,毫无快感可言。该说的道理我都说了,我知道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反正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与其到了那条我自己定下的线的时候,我继续纠结无助,直至崩溃,最后被他打晕;不如就在这里放弃吧,我还可以在这里待着,目送他消失在雪原里。

此时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回去。我会在这里做上一个记号,以后每年到这里拜一拜,扫扫墓。我躺进睡袋里,心中各种郁闷,无法入睡。躺了十几分钟,闷油瓶也走了进来,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会儿,他才道:“再见。”

我道:“朋友一场,明天再走吧,我不会再跟着你了。”他点点头拿出守夜的装备就离开了帐篷。我心中满是绝望。

你一个很好的朋友,执意寻死,你看着他,但是阻止不了他,你和他之间隔着一层用任何工具都无法打穿东西。你能用任何方式去触碰到这个东西,但是你却找不到可以将它攻破的缺口。

我决定了之后很难过,但是又觉得,我是不是应该了理解,理解闷油瓶那句话:“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有意义。

我转过脸去,心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不去理睬外面的人,自顾自闭目养神。

我在不知不觉中睡去。然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了。那种声音在睡梦中听起来好像是一群奇怪的人在唱

歌。那歌声悠悠扬扬的,人数似乎特别多,在这种地方听到,感觉十分奇怪。

我醒过来之后,睁开眼睛便意识到,那是风的声音。

我的帐篷正在左右摇晃着,里面用来照明的风灯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光线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我起身走出去,发现四周起了大风,狂风卷着雪屑,正往山谷里灌来。闷油瓶并不在四周,他的行李也不见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我摸摸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已经打晕过我了。头上没事,看来他看我睡着了,连打晕我都免了。

我又看了看天,知道要糟糕了。这天气,如果再犹豫下去,肯定要倒大霉,长白山的第一场大雪,今天肯定就要来了。

如果再往山中走,基本是九死一生。我看到闷油瓶连一点食物都没有带走,心中感慨万千,知道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了。

风越来越大,帐篷几乎要被刮得飞起来。我看了看时间,往回走个三天,就能有补给的地方。而我走得越早,被暴风雪追上的机会就越小,于是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一切。等我把一切都装好,就看到四周雪坡上的积雪被刮得一丝一丝地在半空中飘舞,一切似乎随时会崩溃。

在这之前,我觉得刚油瓶还是有生还的机会的,甚至是我回到旅游区之后,如果我告诉他们这山中有一个人失踪了,他们也许还会强遣人进山搜索,人多说不定还可以把闷油瓶绑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天气情况,我怕就算是派一个团、一个师的人进去搜索,闷油瓶都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好就好在,他没有什么亲人,没有什么牵挂。

中国有一句老话:吃了秤砣铁了心。闷油瓶决定了的事情,是没人能改变的。我走到这里,也算是尽了人事了。我压了压心中的各种悲伤,便开始往回走去。

风越来越大,我才走了几步,忽然,前面的雪坡上的积雪大片大片地滑下来,我的路开始越来越难走。

走出了几百米,我绕过一个山口,就发现糟糕了。前面的山体全部塌了下来,我看到一片之前没有见过的雪包。

我往上爬了几米,一看就晕了,这些雪包把之前我来时的路线全部搞乱了,我一下分不清楚我应该走哪条路回去。

我点上烟,抽了几口,琢磨该怎么办。毕竟这里离旅游区还是比较近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有办法出去的,只怕我万一走错了方向,那就麻烦了。虽然我对于闷油瓶的命运非常悲伤,但是想到我很有可能会死在他前头,还是相当郁闷的。

就好比有一个重病弥留的人,基本上你去了之后,是准备参加他的追悼会的那种。可到了之后,奄奄一息的濒死者却端着一把冲锋枪在等你,等你到了,他哒哒哒地扫你一梭子,你倒在血泊里,然后他自己才倒进棺材里挂了。你躺在地上,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往外飙血,心中的情绪会何等复杂。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抽完烟,我继续往上爬,忽然我发现头顶上流下来很多拳头大小的雪球。

雪球大小不一,显然是自然形成的。我抬头看去,看到上面的积雪滑坡得相当厉害,不停地有一片一片的雪坡断裂,直往下滑。我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到了山顶的时候,我一下就找到了继续往前的路线。

我心中安定了下来。我从山顶顺势而下,到了山的另一边,那边是一个阳面。我抬头一看,正看到太阳从山后升起,对面的坡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我觉得浑身涌起一股暧意,接着,我忽然发现,四周变成了粉红色,变得非常地模糊。

我愣了愣,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随即我就意识到了,这是雪盲症。我立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我自己绝对不能再使用眼睛了。在使用一下,眼前立即就会全黑,什么都看不见。

第二十八章雪盲

雪盲症的恢复时间是一天到三天,如果我自这里的了这个,不仅会比闷油瓶死得早,而且会比他死得惨。

我图什么啊?

我闭着眼睛,心中无比地郁闷。***,上次来的时候到处是阴沉的雪云,哪有机会得这毛病,所以这次一点准备都没有,可谁承想这次偏偏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一次还***的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雪盲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病,一般人认为是由于视网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一般休息数天后,视力会自己恢复。得过雪盲的人,不注意会再次得雪盲。再次雪盲症状会更严重。多次得雪盲会逐渐使人视力衰弱,引起长期眼疾,严重时甚至永远失明。

在雪原中行走,一般都会戴上护目镜,或者一般的墨镜也能缓解和预防雪盲。

但是美国人还有一项研究显示,雪盲症其实是因为双眼在雪地中找不到聚焦物体(雪山上很多时候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纯白色),双眼过度紧张导致的。雪盲症很少会突然暴盲,但是一旦出现症状,就绝对不能再用眼睛了,必须给眼睛休息的时间。

也就是说,依我现在的情况,估计十二个小时之后我才能放心地继续用眼,在这期间,间歇性用眼也要十分小心。这就意味着,我肯定得困在这儿很长一段时间。

想着我就觉得非常非常郁闷,心说为什么来的时候一帆风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德行。如果来得时候我出点什么事情,闷油瓶可能还得把我送回去。

早知道前几天我就应该找个理由把自己敲瘸了。

正想着生闷气呢,忽然我觉得屁股底下一松,我坐着的整块雪坡滑了下去。

在雪坡上往下滑是完全不可能停住的,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一路打转下滑,双手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四周乱抓。此时已经不可能闭眼了,我几次把手深深地擦进雪里,想依靠阻力使自己停下来,可是每次插入都只是使得更大的雪块滑坡。

我惊叫着一路滚下山坡,那下面,我知道是一个非常陡峭的悬崖,往下落差最起码有三十米,就算下面有积雪,我也绝对不会安然无恙。

在以前我可能心说死就死吧,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法接受。我惊恐地到处乱抓,但是瞬间,我就滑出了悬崖,凌空摔下去。

在我翻滚着滑出悬崖往下落了六七米的时候,我发现四周的一切全部变成了慢动作,跟着我飞出来的雪块我全部都能看到。各种奇怪的轨迹。

接着我就仰面摔进了雪地里。

从三十米高的地方摔进一块棉花一样的雪里,想想就是一件特别过瘾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摔进雪里有多深,但是我知道,在雪地上面看到的,一定是一个人体形状的坑,姿态肯定特别诡异。

这里的雪特别松软,摔下来之后,无数的碎雪从边缘滚下来,扑面就砸在我的脸上,我头蒙得要死,但是万幸的是,我没有感觉我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但凡雪里有一两块石头,我肯定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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