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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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哭越难过,我和小杨互相看看,觉得贾婵娟这话里似乎有什么隐情。
龙婆威师父把右手放在古曼上,左手按着贾婵娟的额头,她忽然大哭起来:“就不能分给我弟弟半张饼吗?就半张,他也不至于死!”
小杨惊讶地看了看我,这话中明显是有深意的,难道贾婵娟小时候有个弟弟是饿死的?龙婆威不住地点着头,对贾婵娟说:“不要难过,这个古曼童中的婴灵就是你的弟弟。你以后要对它好,也要努力活着,它才能保佑你幸福平安。”
方刚在旁边同时翻译,贾婵娟边哭边点头。龙婆威让她不要哭了,现在要加持婴灵,让它再次听话。奇怪的是,还没等方刚翻译。贾婵娟就像能听懂似的,慢慢止住哭,垂着头,龙婆威时而将单手放在古曼上,时而双手压住贾婵娟的头,但经咒一直没停。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贾婵娟自己站起来,抱着古曼童。对龙婆威鞠了个躬。龙婆威朝我们扬扬手,意思是施法已经结束。方刚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我没看太清楚,但估计不会超过五千泰铢。
从寺庙中出来。贾婵娟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走着走着,她忽然站住,呆呆地看着小杨。
“怎么啦,走啊?”小杨疑惑地说。
贾婵娟迟疑道:“我弟弟早就死了啊……”小杨看了看我,我说他永远活在你心里,你记得他就好。贾婵娟没说什么,继续慢慢地走着。
在返回曼谷的途中。说实话,我觉得龙婆威施法让贾婵娟认为自己弟弟的灵魂就在那尊古曼童中,似乎不在妥当。以贾婵娟的性格特点,要是以后越来越坚信这个泥塑里面真住着亲弟弟的灵魂。会不会让她越来越不正常?
到了曼谷机场,方刚让小杨和贾婵娟两人回去,而我得留下。小杨不同意,说要在泰国多玩几天。方刚看着贾婵娟:“你不上班没事,这个贾姑娘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和田七也要处理很多事,没人陪你玩。快回去吧。”
给方刚取出两万泰铢之后,小杨很不情愿地带着贾婵娟走进机场,方刚和我开车返回芭堤雅。半路上,他问我这贾婵娟是什么情况。怎么能把古曼童中的婴灵都给带坏了。我苦笑:“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可能是童年不幸福吧,她的性格很矛盾,既多愁善感,又冷酷无情;焦虑抑郁,有时却很麻木,性格脆弱,而有时还会暴躁。”
方刚笑着:“这么复杂的人你也能碰上!”我也笑着说以后最好再也别遇到这种人,我宁可少活十年,真不知道今后她能嫁给谁,哪个男人娶到手,真是一辈子的灾难。
“这桩生意你赚了多少钱?”方刚问我。
我没好意思吭声,因为这趟施法的生意分文没赚。方刚边开车边侧头看着我,脸上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说:“有什么可笑的?这是小杨出的钱,那个贾婵娟疯疯癫癫,根本就没法交流,我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方刚笑着不答,取出香烟来抽。
“接下来我要去哪里?”我忍不住问,方刚说到了芭堤雅我就会告诉你。
车开到芭堤雅的BRT车站时已经是傍晚,方刚打了个电话,低声问对方是否能看到我们,我看到远处路口有两个男人靠在店铺门口的铁皮篷上抽烟,方刚说看到你们了,随后就把电话挂断。
方刚告诉我:“你现在就去乘大巴车回罗勇,不用担心,有人跟着你。你不要回头回脑,表现得自然些,千万别太紧张。”
第十七卷大起大落的生意
第0762章设局
看来方刚已经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我,可这又有什么用处,总不能让人在泰国守我几年吧。
从芭堤雅回到罗勇,天都快黑了。还没走到表哥家的院门口,就看到金蛋从里面冲出,径直向我跑来。很奇怪,这么远也能嗅到我的气味?抱着金蛋的脖子亲了半天,一人一狗进了独楼,表哥嫂刚吃完晚饭,看到我来非常惊讶,连忙问我为什么不打招呼。我也没多解释,只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这理由我自己都不信,大老远从中国来到泰国找表哥,手里连半包瓜子都没拿,这也叫惊喜。
但表哥嫂却很开心。表嫂特意又下厨给我做了咖喱炒饭。次日一早,我看到手机里有凌晨小杨给我发来的平安短信:“哥,我已经和贾婵娟回到弄堂,她好像精神很差,倒头就睡了。我在这里多呆两天。等她没事了再回去。”我回复辛苦你了,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以防贾婵娟再次发作。
从那以后,倒是再没听到贾婵娟异常的消息,经过龙婆威的那次治疗。古曼童对她的影响已经消除。而我仍然能从贾婵娟的QQ空间日志中,看到她和婴灵之间以姐弟相称的互动,只是少了那股悲伤的负能量。
小杨事后告诉我,她问过贾婵娟,她也平生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身世。原来贾婵娟以前有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在她七八岁时,父母在外地遇事身亡,姐弟俩只好寄居在叔叔家,房产也暂时过户给叔叔。她叔叔长年在外地工作,婶婶自己也有儿子要养。对这姐弟俩没什么感情,觉得是累赘,也经常让他们饿肚子。弟弟不到四岁,天天喊饿,贾婵娟就偷叔叔家的食物给弟弟吃。某次被婶婶逮了现形,大骂贾婵娟,从此饿得更厉害。
后来,贾婵娟的弟弟全身浮肿,而婶婶家的孩子某天在吃大饼,贾婵娟向他要半张,那孩子和贾婵娟同岁,死活不肯,贾婵娟动手打伤了那孩子的眼睛。婶婶知道后大怒,把姐弟俩赶出家门。等叔叔知道消息后责怪妻子,婶婶出去没找到。贾婵娟领着弟弟在外面转了两天,弟弟饿得不行,摔了一跤,居然就再没爬起来。后来被派出所送回叔叔家,贾婵娟总算熬到上高中,她在假期打工自己赚学费。婶婶以她能打工赚钱为由,拒绝她再回叔叔家,那房产的钱也都用来养活她长大成人了。从那以后,贾婵娟再也没回过叔叔家,等于断了关系,直到现在。
我心里相当不是滋味。自从我和贾婵娟通第一次电话,再到见识了她的人和生活习惯,我就觉得她很讨厌和可笑。可现在听到她的身世,我又觉得贾婵娟真是既不幸又不易。在她的童年都是什么样的回忆?虽然那时她还小,但我能肯定她是个好姐姐,只可惜弟弟死得太早。而她从高中到现在十余年,居然都是自己一个人养活自己,真是不可想象。换成我,恐怕还不如她。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了笑话贾婵娟的心,总想着要是她今后能平平安安,哪怕终生不嫁,对她来说也算是最大的幸福。只是不知道贾婵娟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否她真的认为,那个十几年前因为没吃上半张饼而被婶婶赶出家门早亡的弟弟。就住在那尊泥塑中,每天陪着自己。
在表哥呆了几天,按方刚在短信中的话,我前三天都不能出门,第四天要走路去BRT车站,从罗勇到芭堤雅,连乘坐几点的车都有详细指示。到芭堤雅之后,方刚让我去某餐馆吃午饭,我总觉得不妥,好像他在把我当成一块肥猪肉。正在吸引着什么。
慢吞吞地吃着这盘海鲜炒饭,喝着鸡汤,我非常紧张,似乎随时都会有人从角落跳出来砍我几刀。忽然,我感到肚子有些胀,以为是汤喝得太多,就起身去卫生间方便。走到卫生间门口,这肚子就疼得不行,一阵阵咕咕乱响。
要拉肚子?可也没这么快吧,就在我疑惑时,手机有震动,勉强掏出来看,却是方刚的短信:“行了,你到XXX街的XXX水果店,对面公寓楼进去X楼XXX号房间。”
我手扶着卫生间的墙壁。大概十多分钟才慢慢缓过来,肚子也不疼了,总觉得方刚这条短信内容就像特务接头。按他提供的地址,我叫了辆摩托车把我载到这条街,进了水果店对面的公寓楼。敲开门我很惊讶,是方刚给我开的门。
等进了屋更惊讶,我看到一位穿条纹衬衫的瘦高男人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身体捆着粗绳。两个男人坐在旁边盯着。这男人之前我在照片上看到过,和方夫人接触几次,正是于先生。
“这、这是……”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于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显然认识。当然了。之前我中的石藤降就是他的杰作,要不是有我的照片,落降也不可能成功。看着这位于先生,我不知道应该打招呼还是骂他,他表情很奇怪,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神色。我心想,不管怎么说,这位中年男人可是鬼王派的大徒弟,于是我竟然挤出一丝笑容,还朝他点了点头。
于先生没理我。又闭上眼睛。方刚走进来笑着说:“你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我觉得在这种人物面前谈这些事很别扭,就拉着方刚出了房间,关上门。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绑架来的?
方刚哼了声:“废话。要不然直接说我想请你马杀鸡,你觉得他能来?”我刚要说什么,又有人敲门,方刚透过猫眼看后把门打开,进来的人居然是登康。
“真是他?”登康关上门看了我一眼。直接问方刚。方刚点点头,登康冲进里屋,就要动手解开于先生的绑绳。
两个男人连忙过去阻拦,被登康推倒,方刚指着他:“你要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抓到!”
登康大声道:“于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方刚哼了声,说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能随便害我的哥们。于先生坐着一动不动,只看着墙壁。
登康说:“于先生,真对不起,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有长期合作关系,你看能不能……”
于先生缓缓转过脸,盯着登康:“你解开鬼王派的降头,是破坏规矩。”登康满脸堆笑,说我知道。但田七和我关系不错,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们是降头师,不是救世主。”于先生面无表情。我心想这人还真够冷血,难道他就没一个朋友?可当初他免费救了登康的命,还帮他下降头给那寡妇,不能说是冷血的人吧。
方刚来到于先生面前,说:“于先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你请到这里来。那位方夫人,想必出了不少好处,要你给我和田七下降头。可那位方夫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你了解过吗?”
于先生冷笑:“降头师只收钱办事,要是还得去查客户和对方是不是好人,那还学什么降头术,得去当警察。”方刚哈哈大笑,说这话很有道理。
我说:“但我觉得于先生您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否则你当初也不会救登康的命,还免费帮他下降头给那个可恶的寡妇。”登康脸色有些尴尬,于先生看着我,有些动容。再看看登康。
第0763章捉放曹
登康笑着说能不能通融一下,其实我们这几个人才应该联合起来,那位方夫人只是外人而已。她能找你给别人落死降,事后也有可能把你灭口,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于先生不再搭话,只闭着眼睛。
在隔壁房间,我们一直在争论怎么处理于先生,为了不被听到,大家都把声音压得很低。方刚的意思是,他有很多朋友。其中不乏亡命之徒,这些人只要收个几万泰铢,就会非常乐意帮你干掉任何人,哪怕是总统。让他们带着于先生离开芭堤雅,随便去北面找个深山,杀人之后深埋,于先生就算有亲戚知道他来泰国,恐怕这辈子也找不到尸体。
我心里在犹豫,虽然并不同意他的买凶杀人方案,毕竟这是犯死罪的。但于先生身为降头师。上次的石藤降如果不找登康,方刚想见我就得去上坟了。登康强烈反对,说于先生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当初被救,现在田七中降就没人给解,他照样会死,这条命等于也是于先生给救的。
“就算于先生当初救你也算现在救了我,可我的降头也是他下的啊,”我觉得这逻辑不对,“不能因为他救过人。就有理由再杀掉这个人吧?”
方刚把手一摆:“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于先生的事我来处理,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来过这里,等天黑下来你们就离开,对谁也不要讲今天的事!”
登康想了想:“没这个必要,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反对。做降头师这一行,结仇也是没办法的事,各安天命吧,但你最好做得干净点儿。”方刚嘿嘿笑着说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做,不用你们操心。
下午时分,方刚出去联系朋友,把那两名男子也带走,让我和登康好好看守。天渐渐黑了,方刚还没回来,我打电话也没人接。里屋捆在椅子上的于先生似乎已经睡着,登康坐在地上,靠着墙,眼睛盯着于先生发呆。
看着于先生那张脸,我心里有些发虚,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瘦高男人,竟然是厉害无比的降头师,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痛苦万分、死不瞑目。但方刚回来之后。他就得被带走,恐怕活不过今晚。
我低声问登康,要不要让于先生去上个厕所,别再憋坏了。登康看了看我,慢慢站起身,来到于先生的椅子旁,弯腰慢慢去解绳索。
于先生醒了,看着登康把绳索全部解开,扔在地上。我说:“于先生,请去趟卫生间吧,您饿吗?要不要我去买点食物回来。”于先生还没说话,登康却走到大门口,将房门打开。
“我打算放于先生走,你要是不同意,就得想办法阻止我。”登康微笑着对我说。
我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于先生也疑惑地看着登康。登康对他说:“方刚是想让你活不过今晚,如果他回来,那我就没办法了,所以现在你走吧。”
于先生仍然这么盯着登康。既不说话,也没有起身想走的意思。
我暗想这可怎么办,是阻止登康,还是同意放于先生走?于先生再厉害也只是降头师,不施法就无法攻击别人,方刚带人回来,他就是死路一条,以后我和方刚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可登康既然能这么做,就说明他已经打算坚定地站在于先生这边,就算方刚把于先生解决了。以后登康恐怕也不会再跟我们合作,更不用说成为朋友,恐怕还会是敌人。
我的心在怦怦跳,把牙一咬,对于先生点着头:“走不走是您自己的事,反正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方刚回来,您的命运就很难说了。我知道您是很厉害的降头师,登康已经把他的身世都和我讲过,连方刚都不知道。所以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知道您和登康之间的恩怨。您是有原则的人,我相信,所以我同意让您离开,至于今后是不是还要对我下死手,随您的便。”
听了我的话,不光让于先生愣了好几分钟,登康也很意外。后来于先生慢慢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缓缓走出房间。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登康:“当初我救你的事。以后不用再提,咱们也不认识。就算以后有人出钱要我给你落死降,我也会接。”然后转头离开。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几分钟后,我对登康说:“你也走吧。等方刚回来,我就说你把我支开去买烟,回来就不见人了。他最多骂我一顿,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让方刚连夜送我去曼谷机场,尽快飞回中国,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就不会再来泰国了。”
登康没说话,其实我有些后悔,觉得刚才太冲动,就算我回到沈阳。方夫人如果非想查出我的下落不可,以后也是个事。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登康慢慢坐到捆于先生的那张椅子里,掏出烟来点燃,说抽完就走。
在他抽烟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很想知道于先生到底和方夫人是什么关系,方刚的朋友在跟踪时,可总是看到他们俩共同过夜。”
“也许是方夫人以身相许了。”登康吐着烟圈冷笑,“两万美金,嘿嘿嘿!”
确实。十六万元人民币,方夫人的身家已经被那个小白脸给骗得精光,不太可能拿出那么多钱。但我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