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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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刚摇摇头:“不可能,吴经理既然这么谨慎,肯定不会轻易就把地点一次性说清楚,到时候还得变。”果然他说对了,在我们快要跟踪到这个寺庙的时候,小凡又发短信给我。说吴经理让他们俩从寺庙折向西边,那里有片树林,在路口处进去找她。
出租车司机不太情愿,说这么偏僻的地方,回来太远了,不划算。方刚用蹩脚的柬埔寨话混夹英文,连说带比划,告诉司机我们肯定是要顺原路回来的,他这才同意。从寺庙一直驶向西面,果然有片密林,柬埔寨这个国家很穷,但大部分国土都是原生态的,森林覆盖很高。
还没等开到树林边,接到小凡的短信:“信号不好,你们最好不要开车进来,太显眼。从路口朝西北走大约四五公里,吴经理就在这儿,几座木板屋,尽快。”
我们只好让出租车司机在树林边缘等我们,并付给他多半程的费用。以防止这家伙偷懒溜走。按小凡的指示,在树林里快走了半小时,我已经累得脚底板生疼,方刚虽然没我这么狼狈。但看样子也累得不行。而Nangya和登康却毫无疲惫之意,看来是经常走远路。
这座树林虽然茂盛,但地势还算平坦,至少能勉强让汽车驶进去。终于,我看到远处的平坦地带有座木板屋,大概有两三个房间的样子。躲在岩石后面,方刚用随身携带的望远镜观察,告诉我们已经看到吴经理,正在木屋门口和高老板和小凡谈话。但看起来吴经理似乎很生气,一直指着小凡,情绪激动。
“吴经理肯定认识小凡,也知道她是陈大师的助理。对陈大师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不恨小凡?她会不会有危险?”Nangya连忙问。
方刚说:“先观察一阵子再看。”没几分钟,举着望远镜的方刚说高老板和小凡钻进出租车,看来是要回去了。我心里窃喜,等他们的车驶远。我们四人就可以摸进木屋,到时候吴经理只能是瓮中之鳖。
过了几分钟,方刚把望远镜收起,朝我们摆了摆手,四个人悄悄从木屋后面绕过去,慢慢接近。木屋前后都有窗,但并不是玻璃窗,而是那种能支起来的木板,只能起到透气作用,平时放下的时候,并不能看到外面。
我和方刚走到屋前,而登康和Nangya则在屋后,方刚猫着腰,贴着木窗的缝隙朝里看了看,回头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里面只有吴经理自己,可以随便下手。
时机已到,我和方刚来到门旁,一左一右,我伸手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吴经理的声音:“谁?”
“是吴经理吗,高老板派我来找你。”方刚回答。正在我担心吴经理有没有凶器甚至枪的时候,忽然听到从木屋中传出摩托车的引擎声。我俩大惊,没等回过神来,咣的一声。木屋的门已经被撞开,吴经理居然骑着一辆破旧的黑色摩托车,尾部冒白烟驶离。
我和方刚下意识在后面追,可那摩托车再旧也是喝汽油的,比我们这些喝汽水的大活人跑得快。吴经理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边开车边回头看我们,表情怨恨,转眼就没了踪影。方刚在后面边跑边大骂,累得不行,只好停下来。
坐在地上,登康和Nangya跑过来,登康说:“好狡猾的女人。居然把摩托车停在屋子里,就是随时做好了溜的准备!”掏出手机,发现屏幕完全没信号,我真想把它摔了。
Nangya说:“去那间木板屋中找找线索。”我们回到木屋东翻西找,很难想象,为了躲避我们,吴经理居然要住在这种地方,她既然都跑到柬埔寨的邦同镇这么偏僻之处。为什么不敢住个旅馆?
在屋里的木板桌上,发现有个女式皮包,里面有钱包、钞票、护照、签证和信用卡等物。看来吴经理这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当我们敲门时,她一着急,居然忘了拿自己的包。这是她的随身之物,估计吴经理没有包,不光所有证件。恐怕身上连半毛钱都没有。
想了一会儿,最后登康出了个主意:“对吴经理来说,皮包是很重要的,她身上没有钱。在柬埔寨很难补办到这些东西。那么她就有可能想回来拿,吴经理也许会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她骑摩托车出逃的时候,只看到了田七和方刚。有可能觉得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在追。更有可能立刻以什么交通工具追上去,而没有去木屋里找。”
“要是这样的话,她会以为我们根本没把木屋里的东西当回事,忽略了?”我问。Nangya说不是你们没当回事。而是那个时候你们没想到这一点,只顾着马上追赶她。
方刚说:“这是个以逸待劳的好主意,如果我是吴经理,也会抱有这种侥幸心理。或者觉得正常人都会想。吴经理没那么傻,居然还会回到木屋去,所以也不会防备。要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会找机会悄悄摸回来看看动静。如果没发现有人,她一定会进屋去找皮包。”
按推理来判断,吴经理最快也要晚上才敢回来,而且有可能不是今天。于是我们带着这个皮包出发。临走的时候,方刚朝Nangya要了两根长头发,小心翼翼地夹在木门缝中。
顺原路走回树林边缘,那辆出租车还在,回到城镇里随便找了家旅馆,小凡给我发短信,称吴经理看到自己之后就很生气,说高老板糊涂,居然和仇家搅到一起。高老板劝了很久也没用,最后不欢而散。
我回复让她尽量把高老板稳住,这两天不要离开邦同。
有了吴经理给的启示,我和方刚在街上找到一位以摩托车拉客人为生的贩子,和他们商量出钱租摩托车,按天付钱。那人很痛快就答应下来,并为我们加满汽油。在商店买了些食物和水,方刚带着我,再次来到树林中的木屋。
这时已经快到傍晚,从木门中夹的头发还在来判断,从我们离开到现在,还没有人打开过过扇门,也就是说,吴经理没敢这么快就返回。和方刚吃饱喝足,剩下的事就是守株待兔。这片树林虽然有些偏僻,但并不算大,也没什么悬崖峭壁,进入树林的路很多。吴经理肯定不会再骑着摩托车回来,要是走路的话,那路线就更多了,所以在树林外围无法监视,只能在屋内。
第1052章吴经理
木屋被隔成三个房间,摩托车放在中间的屋子,我把那个皮包仍然放在最外屋的木桌上,方刚把中间屋内的那张木板床搬到门边,再将门打开很小的缝隙,这样就可以躺在床上,侧头观察到外屋的动静。我坐在窗前,这种木窗可以从里面锁死,外面打不开。我本来打算将窗户开个小缝,从缝里往外监视。可晚上什么也看到,外面也没月亮,干脆放弃。
我和方刚每人半宿,轮流值夜。这种活老谢干不了,因为他打呼噜声太响,在这么安静的树要中,吴经理根本不需要接近木屋,距离几百米以外都能听得到。
一夜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吴经理并没回来。次日天亮。我俩把木屋前后的窗子各打开小缝,用望远镜向外观察,看有没有人在远处监视。就这样,两天天夜过后,根本没有吴经理的影子。
“会不会是她已经放弃了回来取包?”我问。
方刚摇摇头:“她一定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耐心点儿吧,想让兔子撞树也得付出辛苦!”
高老板那边等不及,在小凡的挽留下勉强在邦同呆了两天,第三天就离开这里回金边了。傍晚。我和方刚吃完面包,又开始各自分工。趁着能见度还可以,我俩在前后两个方向各自观察。夜越来越深,方刚去里屋睡觉,而我躺在中间屋的床上,开始负责监视外屋的动静。
我的任务是从晚十点到凌晨两点,而方刚是接我的班,一直到天亮为止。午夜十二点半多,我已经困意来袭,只好掏出手机,玩无聊的吞吃蛇游戏。忽然,耳边听到床边的窗户外似乎有什么动静。我侧头听了一会儿,又没有了,我以为是风吹断树枝,也没在意。
过了半分钟,又有那种明显的声音响起,我立刻从床上弹起身,屏住呼吸。方刚睡觉很安静,几乎没有鼾声,所以我不用担心外面有人听到。不一会儿,我听到外屋的木门发出轻微响动,但只有一声。又过了约半分钟,再响了一声,随后又是两响。
我慢慢站起身,来到里屋方刚躺的床边。轻轻将他晃醒,看到方刚睁开眼睛,我作了个禁声的动作。方刚很警觉,点了点头,随手抄起倚在床边的一根木棒。
再回到中间的屋。我躲在门后,看到大门已经有了个小细缝,那种轻响还在继续,说明吴经理正在非常谨慎地开门。方刚对我使个眼色,我俩都站在中间屋的门后,静静地等着。外屋门打开,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进来,很慢很轻。那人在外屋慢慢推开中间屋的木板门,悄悄走进来。
我和方刚是并排贴墙而立,木板门打开,正好把我们俩都挡上,我在外侧,只露出半张脸。看到那个人影,从身形判断,应该就是吴经理。我和方刚都憋着气,吴经理看来是觉得屋里根本没人,脚步和动作明显都放松了很多,伸手从木桌上拿起皮包,刚要转身,我嘿嘿一笑。
吴经理大惊。连忙转身,因为屋里比较黑,看不到表情,但她明显发出“啊”的惊叹,这时方刚迅速伸手,把木板门关上,站在门前。吴经理将皮包抄在手里,右手慌乱地掏出一柄应该是水果刀的东西。
方刚把木棍在手里惦了惦,我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屋里顿时光线极亮,吴经理仍然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右手下意识挡住脸。
“缘分没尽,吴经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啦。”方刚嘿嘿笑着。吴经理很惊慌,把刀子在面前来回晃着。方刚哈哈大笑,说看看你的刀子和我的棍子哪个更厉害。
吴经理持刀的手直发抖,说:“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哼了声,说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吴经理仍然嘴硬,一推六二五不承认。
方刚说:“先是找阿赞维拉去披集的寺庙假扮善信,再在那座合葬墓中做手脚,又安排人在香港坑陈大师,最后监听田七的手机,从柬埔寨找来阿赞邦达,暗中在登康施法的时候捣乱,想假手害死客户,让我们摊官司,想得美!”
“你、你说的什么,我完全都听不懂。少栽赃陷害!”吴经理说。我笑着说没关系,现在不说,到时候你会说的。我们还有两名阿赞师父同行,都不用对你用刑,直接给你下虫降,让你活着比死还难受。这里是柬埔寨的山区,谁也找不到你。
吴经理脸色大惊,惊慌地说你们不能这样,方刚把眼一瞪:“为什么不能?你这个臭娘们,就因为那次吃饭的时候想给陈大师下降,被我事先识破换掉酒杯而当众出丑,所以就怀恨在心,处处搞我们?洪班师父就是因你而死的,现在陈大师变成瘫痪,客户又进了精神病院。你真是坑人不浅。要是不好好照顾照顾你,都对不起我死去的爷爷!快把刀扔下,免得老子亲自动手,让你多吃苦头!”
按常理,在这种情况下,吴经理应该吓得不行才对,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表情大变,比我们还愤怒。我问:“怎么,难道你还真想跟我们练武?”
方刚也说:“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吴经理气呼呼地说:“当众出丑。怀恨在心……当众出丑,怀恨在心……”我和方刚对视一眼,心想这女人是不是要发疯。我问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说错了吗。吴经理大叫:“就这么简单?在你们眼里,我只是当众出丑、怀恨在心吗?”
这话倒把我们给闹愣了,方刚失笑:“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你、你们这群混蛋!”吴经理用力把刀子扔在地板上,捂着脸大哭起来。我和方刚完全傻了眼,没明白什么意思。我走过去先将那把刀捡起来,站在她身侧,说别哭了。有说说直说,哭个什么。
吴经理放开手,满脸都是泪:“如果不是我想要报仇,现在早就自杀了,你们知道吗?”
方刚很生气:“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当众脱衣服至于这么疯狂,把我们往死里搞?”吴经理喃喃地说出原因,这才让我俩弄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疯狂地报复。
原来,吴经理是广东人。家里穷,她十七岁的时候长得很漂亮,但因为没钱,父亲又有病,只好出去专找赚钱多的工作来做。后来在一名香港亲戚的帮助下来到香港。在某酒吧工作,结识了不少有钱的公子哥。某晚,她和几个有钱的公子哥出去玩,被对方灌醉加迷药,醒来时发现在酒店的包间里。全身精光。吴经理哭喊,却根本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几个家伙强暴。
这些人不但侮辱了她,还把她的身体摆成各种姿势,随意拍照取乐。事后吴经理虽然报警。但也没太大用处,因为对方都是有钱人,硬是给压下了。
回到广东后,事情传遍全村,她父母觉得抬不起头,天天骂她。吴经理只好背井离乡,继续来到香港打工。从那之后,吴经理就得了心理疾病,非但害怕在外人面前裸露身体,就连在家中洗澡都不敢照镜子,否则就会想起那晚的噩梦。她以后在和男人相处的时候,睡觉时也必须穿着衣服,不能脱光。
转眼二十几年过去,她从无知少女变成职业女性,还认识了不少富翁,其中就包括那位在泰国经营稻米生气的高老板。
第1053章死在香港的阿赞莫
高老板曾经出钱包养过吴经理几年,后来嫌她年纪渐大,就给了她一笔钱,两人撇清关系,但平时还有来往。后来吴经理看到陈大师佛牌店生意兴隆,和高老板谈妥后,她特意去泰国学了三个月的佛牌知识,才回到香港开了泰王佛牌法事店。后来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
“我十年不敢回家,后来在我二十八岁那年,就鼓起勇气回到广东老家,抱着父母已经原谅我的心理。没想到……”吴经理含着泪,“父母早就死了,听哥哥说,母亲因为和邻居吵架,被人骂养出了被几十个男人轮着免费睡的好女儿,母亲一怒之下,上吊自杀了。父亲几年后也因天天喝闷酒而掉到河里淹死。哥姐都觉得我是丧门星,把我骂走。让我这辈子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也不会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所以,所以我恨你们!”
听完吴经理的讲述。我还真有几分同情,可又想不对啊,就说:“吴经理,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可、可你要搞清楚,那次你当众脱光衣服是因为你想坑陈大师,我们只不过略施小计,是你自找的啊?”
吴经理带着眼泪冷笑,说她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事是因我们而起。方刚哼了几声:“真他妈的头回听到这种逻辑,你想害别人,最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账却又要算在别人头上!”
“我不管,我不管!”吴经理像疯子似的大叫,看到我手里的刀,就冲过来要抢。还没等我后退,方刚早就抡起棍子打在她头上,顿时把她给打昏了。
捆住吴经理的手脚之后,我和方刚轮流守夜看着她。次日天亮,方刚把捆得时间太长血液不通。就在搜了吴经理的身之后,把绳索解开。我把一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扔给她,吴经理也不看,只坐在墙角。头发乱蓬蓬地发呆。这时登康和Nangya来木屋找我们,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吴经理,两人都很惊讶,高兴地问怎么抓到的。我把经过和吴经理的遭遇讲了,两人都有些唏嘘。
Nangya对吴经理说:“你因戾气过重,而产生强烈的报复之心,已经害死了一名心肠非常好、本应有大福报的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对自己不利。就算杀光我们所有人,你自己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知道她指的是洪班。吴经理流着眼泪,轻蔑地笑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