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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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履生忽然间一种感慨,这种海上飘泊的生涯也许极其坚苦,时进可能遇到风浪或海盗,可能丧命,但是这群淳朴的渔民,在平淡而坚苦的生活中,能够如此乐观,苦中作乐,让欢乐感受每个人,让每个人亦是感觉到温暖和美满,让他感到一种无比的满足。
由于近初夏,所以海上之夜亦是非常凉爽,一阵酒后,秦履生也许是久未沾酒,感觉到酒后的热意上涌,不禁走到船板之上,迎风远跳。
此时月亮已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皎洁的月亮播酒于鳞鳞的波涛之上,显得异常的美丽,海浪轻轻摇晃着渔船,船上众人已经熟睡,昏暗的灯光被明亮的月夜被稀释得无形。
独自一人立在船头,迎风拂扬着头发,飘飘而起,随着衣袂的飞扬,秦履生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这种孤独并非一种沉浸与沦陷,而是一种欣然的参与,一种主动的自我融入,不是因为是非成败,亦非悲欢离合,只是带着一种以身相许的欣赏赞美,心中没有一丝的杂念,只为明月的皎洁,蓝天的澄清,微风的和顺。
这样的天光一色,让人分不清悲伤与愉悦,仿佛众生皆在,又仿佛万大皆空,既真美存在,又薄缈虚无,让人有种脱离人世间的万物,或离开盛世,扬帆远去在碧空天际,或羽化登仙,抛弃十丈红光,或弃烦而去,忘却七情六欲。
心境一种如镜的平和和澄明,如万里晴空,悠然自信,心底的尘埃污垢一扫而空,那有的忧虑与激愤,如云烟散去。
顺着这种若有若无,若实若虚的意念,他有种恍然若接的感觉,那就是来自体内的真气,以奇经八脉缓缓凝重,像月下的石上清水流过一般,在体内顺着自然的小溪,轻轻的,若有若无般畅流,仿佛是天上的一边白云掠掠而过,只有云影一扫而过,霎时间又是无影无踪。
当秦履生醒来之时,居然卧躺在枪杆之旁,而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一条棉布的单子。耳边依然是轻拂的风,太阳冉冉升起,让他感觉到新的一天依然美丽,让人憧憬和无比的向往。
秦履生拆好单子,庞大嫂刚好从船好走来,并和蔼说道:
“昨晚看你居然坐在这儿睡着了,怕你着凉,给你一条单子。”
秦履生感觉到心头又是一阵温暖,正欲答谢时,庞大嫂已是进了厨房,只留下她的背影,和秦履生怔然地拿着单子。
“有海盗——”
正惘然间,一声惊叫自船桅上传了下来,声音中的恐怖如同瘟疫般感染了船上的人,让平静的早上变得骚动起来。
众人的惊怖让秦履生也不安起来,庞德彪亦是跑出舱来,一脸的凝重望着前方,满面的忧虑。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海天相接的地方浮现出几艘大牙船,渐渐更加清晰了,让人看到其可怕的巨型。
果然迎面而来的是三艘大牙船,不仅是多根高大桅杆,而且船身达三层,通体黝黑,其体积可与剑林的船队相较,由于逆向而行,所以帆早拉下,但桅杆之上,插着一只面绘两只张牙舞爪的黑龙,在风中飘得呖呖作响。
船上可以看到密集的人群,人头攒动,齐声呐喊划桨亦是声势吓人。
秦履生试探问道:
“这是什么人?我们不能开么?”
庞德彪不仅面如死灰,摇头叹道:
“这是黑龙舰队,海上的巨盗,无恶不作,连渔船亦不能幸免,他们挡在我们顺风的海道上,而且船大比我们快,我们是难以逃脱了,恐怕是有死无生。”
一席话说出来,身后众人早已面如土色,年幼的庞海躲在母亲的怀里,从庞大嫂的眼里,秦履生看到无助的恐惧。
秦履生走到庞德彪眼前,双手把着他粗壮的臂膀说道:
“大哥,眼前只有我可以救你们,我要去了。”
坚毅而冷静的语言让船上所有人怔怔地猛然地望着他,秦履生知道此刻只有自己才能挽救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即得付出他的鲜血和生命,他亦绝不退缩。
插好剑,飞快的跑到船尾,转身跃进了海水之中,留下船上的人更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几天的休息,让秦履生不但体内尽复,而且内力更加充沛,重投身里,让秦履生感觉到另一种自由,即是天高鸟飞,海阔鱼跃,同时更感觉到一种紧张和兴奋。
深深的潜入海水,直向观来的巨舰迎了上去,深水里巨大的压力让秦履生感觉到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但他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正好迎面遇上那三艘巨舰。
秦履生轻轻地附在船身上,慢慢调匀呼吸,争取最快的时间恢复体力和战斗力,达到奇兵突袭的效果。
三只大舰体呼积庞大,几十只巨桨从船身的舱口中伸出,在几十人的吆喝之下,破浪前进。
秦履生换到船尾,贴着船身,如同壁虎爬墙一般向上划进,出奇的是三艘大船船尾居然无人把守,秦履生几乎没有滞停的情况下跃上丈余高的船桅之顶。
正见船头一人,正手执一旗,直执渔船,发出前行的命令,秦履生不禁喜出望外,伸指将他点倒,并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同时,接过其手中之旗,随手乱挥霍起来。
由于他登上的是主舰,船上坐的自然是最富有权威的人物,他所发出的旗语无疑是最后领导人物发出的命令。
看到他发出的旗语,其余的两艘巨舰居然以“V”字形的前进路线,分开向两旁驶去,半晌才有人发觉情形有异。
立刻有人上来。
入口刚好在秦履生侧后,果然有人怒喝道:
“王庄,你在上面发出什么指令?”
那人刚露出头,秦履生怒然伸出脚来,勾住其脖子轻轻一勒,那人即昏撅过去,随后被秦履生用脚勾到与王庄并排一起,依然自如地挥旗。
如此的异常举动,让船上的人大感不妙,有几人的步声更加急促,连续不断的响声让秦履生判断出发出命令的地方所在。
秦履生不理下面人的反应,向船板倒截而下,快到船身第二层之时,凌空一折身,身体流利得如同一条大鱼一般。
舱里所有人为他的突然来访感到一阵骚乱,但片刻之后便鸦雀无声,而几个身形刺挥,眼冒凶光的黑衣大汉立刻将他围了起来,微坦的胸口可以隐约看到黑龙的刺青,显得更加可怖。
秦履生打量着一个刚从椅上起身的身披黑袍者,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探到每个人的心底。
而其中的寒光亦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与其他人皮肤极异,其皮肤给人一种惨白的感觉,倒插的眉毛露出一种煞气,高耸而削直的鼻子给人一种阴森无比的感觉,其沉稳内敛的神情更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无论其站或坐,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和无比的自信。
当秦履生翻身而入,众人惊呼时,他面色不惊不变,缓缓起身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秦履生的镇定自若,处危不惊,似乎给他一种很欣赏的感觉,那人居然不惊不怒,冷冷道:
“你居然可以从我们船后爬上来,再放倒旗手,还想夺我的船。”
秦履生想不到海盗之中居然有此等人物,他的行动仿佛对方沥沥在目一般,且他的战略意图对方亦是看着。
秦履生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猛直走到一张桌前,定了一壶酒,倾毒而下。
此时余人再也受不了他的激怒,一声怒喝,一涌而上,秦履生手中的酒壶突然碎裂,在秦履生凌空翻飞之下,如雨的碎片四散飞射,顿时成片的惨呼,还有满舱的酒香。
那人不屑地望着东倒西歪的手下,捧着面孔惨呼,仿佛那些人不是他的人一般,面无表情,但声音变得更冷酷,更无情。
“我冷残虹好久没有与人动手了,想不到今天有人奉陪。”
秦履生看到冷残虹流转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种对血的饥渴,仿佛饿极的狼,忽然看到眼前有只洁白的羔羊一般,恨不得将之撕得粉碎,以慰漉漉饥肠。
冷残虹冷冷盯着秦履生,仿佛盯着一头猎物一般,嘴角露出一种近乎残酷的笑声,而瞳孔亦慢慢收缩,亮光亦缓缓凝聚,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亮点,发出炽人的光芒,充满着疯狂的神情。
秦履生是越来越冷静,一种超然的自信让他觉得无所畏惧。
这正是战天狼与沧海一栗之后,秦履生首次产生的感觉,那就是无论敌人多么强大,如何凶残,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冷静,紧守自己的方圈,就像行兵作战弹,守先政力于稳住自己脚跟,才能不为敌所惑,同时保持旺盛的士气和斗志,才能真正栽到敌人的破绽,而一举攻溃敌人。
尽管如此,冷残虹依然给了他强大的压力,特别是那双好像有透穿能力的眼睛,让秦履生如芒在臂,又如坐针毡,但他强行忍住先行住手,抢占行势的诱惑,这正是冷残虹心中所想,一个冷静的猎人,面对危险的猎物,总会揣测猎物的意图,当然两人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自会见分晓。
冷残虹的韧性让秦履生感到有些吃惊,至少以他们进入对峙的那一刻,其姿势、神态、眼神,以及其强大的气势依然故我,仿佛五岳般耸峙,永不会崩溃一般。
秦履生暗暗运出听力,想知道渔船的情况,听到的是金铁相交鸣的声音,不禁有些时不我待之感。
正是他分神的一刻,他的敌人到灵敏得像海底的鲨鱼闻到了血腥一般,立刻捕捉到那一位的破绽。
冷残虹劈面一手刀,直刺秦履生的胸口,招手引发出强大的气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其一刀撕成两半,被冷残虹所发出的惨烈刀气分破排浪般逐开,而那种冷烈的杀气则如同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刀一般,招式露出,秦履生便感觉到寒气直侵肤肌,仿佛要将他身体剖开一般。
秦履生知道自己一个应付不好,真的有可能一招即丧命这盗魁刀下,猛然吸气,顿时一股雄浑得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真气直透四肢面骸,神动意念之下,在千钧一发之间将冷残虹凌厉无比的手刀夹个正着,当他正自叹绕幸时,忽然自己体内涌来一种强大无侍的澎湃动力,如山洪爆发般涌来,冲击他的阵脚。
“嘭,嘭,嘭”连着三声脚踏地板的狂响,才挡住冷残虹气势夺人的一刀,还未真正站稳,秦履生已倏出感觉到对方的右脚已如同鬼影般直蹬向其腹部,如不是秦履生时刻保持一种冷静、稳守住方圆,所以保持一种高度的警觉和灵敏的反应,否则对方的毫无声响,简直是无声无息的一脚直踹其要害,他也就玩完了。
冷残虹如此的凶狠难缠,出乎秦履生的意外,几乎是在不可能缓力的情况之下,秦履生借刚才对方那凌厉一刀的气势,顺势凌空一翻,空中十翻,他的双足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像两只鹰嚎直啄冷残虹的双眼,秦履生的双手依然紧夹对方手带,整个人的身体以一种超常的韧性,腹部朝上,形成弓背。
那种巧妙的姿势恰到好处,如同信手拈来一般,无比的顺意和流畅,秦覆尘的创举果然让冷残虹大吃一惊,不但避开他的攻势,而且一举将他击溃,他瞬间创造的优势也崩溃于无形。
随着冷残虹抽身剧退,秦覆尘亦是两上例翻,两人又恢复到开始的对峙,只不过是相隔丈余。
与此同时,两人开始觉得应该相互估量对方,给予重新认识,是以保持一种更深的警戒,决不让对方有机可乘。
半柱香后,冷残虹突然收势,收起一副冷峻的面孔,秦覆尘不禁一怔,亦是哑然不解时,冷残虹长道:
“这位兄弟好功夫,不知为何侵犯我的战船?”
秦履尘想不到此人居然打到一半之时,突然收手,同他讨论起是非曲直来,冷残虹心意的转变,让秦履尘亦是莫测高深,只好说道:
“前面的渔船是我一个朋友的,听说你们黑龙舰队在海上横行霸道,连渔船亦不放过,我看不顺眼,怎样?”
冷残虹的眼里闪过一丝激怒和杀机,立刻又道:
“这位兄台恐怕有些误会,我们黑龙舰队虽对他们收些保护税,但我们却保证他们的安全,一方面抵御倭寇的攻袭,同时营救他们于风涛之中,黑龙舰队少说也有千把人,否则啥吃饭?”
秦履尘此刻好像听别人向他倒苦水一般,一时之间居然拿不定主意,这一切却落在冷残虹的眼里,冷残虹嘴角同时露出一种莫测高深的笑意来,同时和声说道道:
“黑龙舰队一直在扩张之中,能有些良莠不齐,但我们龙头大哥定会严力整顿,深信以的一骚扰商船和渔民的事不会再发生。”
秦履尘虽然有些惊疑不定,可见其江湖经验奇缺,亦看不出对方是在套他,突然记起渔船,立即翻身人从刚才进的舱口出,倒飞而出,几个起落即到船头,与渔船不过两丈之距。
纵飞的身形如天上的鸟般自由,如水底的鱼儿般流畅,冷残虹眼里闪过一丝妒忌,代之的又是莫名的冷笑,让靠在墙板的手上更是心寒。
一个天河飞渡般从黑龙舰队的主船直向渔船落下,秦履尘见庞德彪已是那身鲜血,手执一厚背刀,如天神般立在船板之上,看到秦履尘纵飞自如的身形,一把抱住秦履尘,叫道:
“庞德彪居然不知恩人是深藏不露的豪杰英雄,切勿见怪。”说完之时,双腿重重的跑在地上,低首表示歉意。
秦履尘亦是双膝重跪于地,呼吸急促地说道:
“庞大哥,切勿如此说,庞大哥,庞大嫂不但救秦履尘于大海之中,还待我于亲兄弟一般,你这样对我,不是把我不当兄弟吗?”。
庞德彪抬头看着秦履尘,眉头掮动道:
“秦兄弟……”一时之间半句话已说不出来,感动得虎泪直冒。
秦履尘扶着地上的庞德彪,一把抱着他,直向船上其它人走去,庞大嫂此时亦是手执红缨短枪,全身却整整齐齐,想不到此女功夫居然比身形剽样的庞德彪亦是不遑多让,秦履尘温声说道:
“嫂子受苦了。”庞大嫂后面的庞海露出头来,牵着秦履尘的手叫道。
“秦叔叔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像鸟一样在船上飞来飞去。”说完做了一个秦履法空中扬臂腾身的姿势来,逗得船上余人哈哈大笑。
秦履尘亦忍不住打趣道:
“小海有天也行,叔叔可以担保。”庞德彪夫妻听得不禁眉飞色舞,“庞大哥,冷残虹此人很是厉害。”
“冷残虹!玄螭冷残虹!”庞德彪仿佛刚吸一口冷般,:“他是黑龙舰队的副统领,江湖之上亦是一顿脚,亦会震之下的人物。”
秦履尘不禁皱眉道:
“黑龙舰队倒底是怎样一个帮派?”
庞德彪正欲开口,旁边的妻了立即打眼色,亦对秦履尘作出百口难开的神情,秦履尘立即明白,默然一下说道:
“你们待下我,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扭转身形,直往刚才冷残虹停身的地方跃去。
他凌空飞的身形直让船板上的海盗喝彩,当然更让他人喝采的是秦履居然不居已方强大的众人优势。
当秦履尘再次回到黑龙舰队主舰二楼船楼之时,里面已是重新布置了一番,不但翻上新的桌椅,地上的地毯,桌上的美酒佳肴亦更新。
看到秦履尘的回来,玄螭冷残虹像迎接老朋友般,朝秦履尘叫道:
“秦兄弟,不如咱们彻底忘弃前嫌,把酒言欢如何?”
秦履尘不禁皱眉,想到庞大嫂的欲言又止,不禁为玄螭冷残虹此时的热情和一反常态感到反感和恶心,正欲严辞拒绝,忽觉得玄螭冷残虹的眼神不住在自己脸上巡视,似乎在察看自己神情,随即笑道:
“冷兄的好意恐怕更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