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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破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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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逃生。”
  海上的天气变幻漠测,就是如此之快,一瞬间晴空万里,一瞬间又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到了此刻,乌云散尽,又是风和丽日。
  等到众人把身上的衣服拧干,又到了夕阳西下之时。
  到了夜里,船舱之傍挂上船灯,在茫茫大海之上,一盏孤灯,一条孤舟,一种混沌之中的孤独,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沉闷。
  当众人熟睡之时,发出响如擂鼓的呼噜声,秦履尘却彻夜难眠,翻来履去,只感觉到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就像婴儿睡在摇床一般。
  待秦履尘刚刚入睡之时,天边已经露白,太阳露出艳红的脸庞。
  就这么反复的重复了半个月的日子,终于看到了第一块陆地,正是秦履尘自剑林逃出之后,触到的第一块陆地,岛上的椰树依然那么挺拔,只是还没到夏天,上面的椰果还未长出。
  众人在海上行舟一个多月,首次见到陆地,仿佛避难的流民忽然找到一间完整无损的房宇一般,兴奋得简直想叫出来。
  秦履尘盘算过了,再隔一两天即可到达剑林,比自己刚从剑林出走到达陆进之时,少用十几天时间,可见范天德的航线更为靠近。
  几人在岛上整整休息了一天,由于有了陆地,生火烧饭则更为易与,为了应付到达剑林后的突发事件,秦履尘吃完饭之后,即坐在岛上调息打坐,其余几人则在岛上四处游荡。
  岛不是很大,由南到北不过一两里的路程,由东到西也不过两三里的路程,人站在两端,遥遥可见。
  第二天天一亮,几人上了船再次启程,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赶到了天极峰的北侧,高岸的松树下,枯藤依然掩盖着那黑洞。
  秦履尘的头看着直插云霄的天极峰,顶端依然白雪履盖,像是老人的白发一般,范天德称之为白头山果然形像之极。
  想到这神秘而又熟悉的山峰,曾经给了自己许多梦一般的幻想和奇迹,同样让自己留下了许多遗憾与痛苦。
  或许人生即是如此,没有一件完美而纯粹的东西,或许你的所钟所爱给你带来无数的欢欣,同样它亦给了你难以言喻的遗憾,没有什么可以弥补,任何人也只能放任其流。
  天极峰在秦履尘的生命之中,是福是祸一时之间亦是难以分辩清楚,在那里他领悟到许多生命的奥秘,大自然的神奇。
  同样,在那里,成了他被驱逐出剑林的理由,但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秦履尘踏上岸后,对范天德道:
  “大哥这一月来随兄弟栖风沐雨,大恩只有来生再报了。”
  说完,不待范天德反应过来,双膝跪下。
  范天德大惊,连忙扶起跪下的秦履尘道:
  “兄弟不必如此,你我一见如故,又曾并肩作战,你一看便不是那薄命之人,不必这样悲观。”
  秦履尘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来,上面写着“方谪尘亲启”递给了范天德道:
  “此书上所写之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如果我两个月后依然未归,就带着虎子到洛城同心盟风云堂去寻找此人,以他的武功和才华,决不致于辱没了虎子,大哥,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了。”
  说完,又对岳朝生道:
  “兄弟,恐怕我们缘尽于此,剑林比不得别的地方,别说我,就是武功更为高强的人也难以全身而退,你随范大哥去找方谪尘吧,他会像我一般待你。”
  岳朝生一听完,泪水直流了下来,咽声叩首的道:
  “长兄如父,自我父亲去世,世上除了娘以外,只有大哥你待我最好,大哥现在要赶我走,朝生宁死也要跟随大哥,赴汤蹈火亦不后悔。”
  秦履尘沉默了片晌,低身扶起伏在地上的岳朝生道:
  “你要跟我也行,但如今回去的秦履尘,决非以前的秦履尘,如今是叛罪之人,恐怕一现身即会遭人捉拿,所以你每步行动都得听我的。”
  岳朝生听秦履尘改变了主意,立即爬了起来,以衣袖拭干眼角的泪。
  ※※※※※※
  
 
 
 
  
正文第二十八章物是人非
 
  看着范天德和他的兄弟子侄们扬帆远去,消失于海天之后,秦履尘掀开了掩住洞口的藤萝,领着岳朝生往洞里走去。
  他沿着洞壁直往里走,走到光线沿伸不到的地主,取出怀中藏好的火石,擦亮点燃火熠子。
  顿时,漆黑不见五指的洞里顿时忽然被照彻,初现的灯光让人有种睁不开眼的感觉。
  适应了突然的光明,秦履尘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不一会儿即到了他与秋蔚山相遇的地方,那块地方豁然开朗,比其一路的洞路宽敞了几倍。
  藉着熠子的火光,可以看到中间一块隆起的土丘,宛若一块大的土馒头,上面竖着一块木雕似的什物,秦履尘拿着火摺,走近一看,上面写着“青帝秋蔚之墓”。
  秦履尘抚着那机木雕的木块,心里不禁黯然,秋蔚山坐前可能也是一位震天撼地的英雄人物,否则也不会被尊为“青帝”,想不到老时被囚于这暗无天日的幽洞,不明不白惨死于此,一个有着惊天动地过去的辉煌经历,临终之时却走得如此凄惨黯淡。
  秦履尘猛然记起在剑林的武林志之上,有几页记载不祥的,上面记载着大概的人物,青帝正各列其中,但却没有说明秋蔚山即为青帝,一代青帝,化作一坯黄土。
  秦履尘叹了口气道:
  “这位青帝秋蔚山老人生前定是位绝世英雄人物,他老人家临终前对我有传艺之恩,我们给他老人家叩几个头吧。”
  说守,即拜于地下,连叩三个响头,岳朝生虽不明白青帝秋蔚山为何许人物,但为秦履尘如此推崇和尊敬,料想绝非等闲之辈,随即与秦履尘一起叩拜下去。
  补天诀的心法依然记于秦履尘的心中,可是没有练功的法诀,如同有了宝期望却找不到地图,无法按图索宝一般。
  秦履尘举起火摺子,照着洞前方,他记得剑宗许皓白正是由那个方向遁去的,由此推知,洞的尽头极有可能是剑林。
  而以剑宗许皓白的深沉性格,暗囚秋蔚山,以套出补天诀这种事,以其地位和名誉,决不会让任何知道此事,是以洞口尽头绝对隐密,是常人难以发现的。
  唯一可虑的是,怕碰到许皓白到洞里探查,如今秋蔚山已逝,许皓白已失去到洞里的兴趣,所以从洞往剑林探路是绝对的安全,这条路正是秦履尘千思万虑的选择。
  沿着洞的延伸,越来越陡,甚至有些地方根本是形同直立一般。
  秦履尘暗自思量,难道洞口在山顶不成,否则何以越来越陡峭难走?
  两人一边摸索一边前行,约摸索过了半个时辰,忽然见头顶有光亮,不禁大喜,猜测洞的出口定在上面,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果然这里便是洞的尽头,洞口却被一块巨石所堵,秦履尘触及那巨石,慢慢运气,真气随着慢慢汇聚,直到使出十二成的功力时,那石头如同生了根一般,仍是纹丝不动。
  秦履尘不禁大骇,此石少说也有四五千斤重,以自己的功力修为依然不能推动其丝毫,世上恐怕真的仅有剑宗这样的超级高手,方能挪动它了。
  他吐了口气,道:
  “这石太重了,连我也难以动其分毫,唉!另想办法吧。”
  秦履尘在那一刻猛然醒悟,剑宗许皓白的用心,果然心机独到。
  “这个行不行?”
  不知何是,岳朝生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光芒四射。
  “你何时带在身上,我怎么不知道。”
  秦履尘惊喜不已的道。
  岳朝生不禁满面通红,吞吞吐吐的道:
  “我路上买的,以为到剑林至少会要厮杀一番,用它可以作武器。”
  秦履尘一听,不禁哑然失笑道:
  “这匕首根本没有用它的机会,我们就算手执绝世奇刃,恐怕也难以有机会使用,凭我们的功夫,长老院随派几个,我们就走到尽头了,不过,想不到虽不能用来防身,今日可用来凿洞啊!”
  说罢哈哈大笑。
  说完立即动手,沿着巨石的缝隙处用力的挖了起来。
  不料,那块地方如同被冰冻成一般坚硬,十分费力,不一会儿秦履尘即满头大汗,他一边拭汗一边道:
  “想不到做这事比练功还要累,噫?这可能真的到了天极峰顶,怎会有冻土?”
  两人轮流挖洞,由于冻土坚硬,挖了一个时辰,才挖了一个头那么大的洞来,人还未出洞,一股寒冷的气流便迎口袭入,身上已是大汗淋漓的两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秦履尘爬上去,把头从洞中伸出,看到的是满目积雪,冷风飕飕,然是天极峰,否则哪会有如此大的雪,剑林到了初春,早已是春暖花开时节。
  两人从洞口爬出之时,空气变得剧冷,幸好他已备好御寒的衣服,虽然不至于抵挡天极峰上的雪寒天气,但两人有一身的内力,依然可以抵挡寒流。
  秦履尘发现洞口旁,居然有几十株古梅,依然在寒风积雪之中迎风绽放,此处正是他那日追逐红影的地方。
  这一切仿佛都发生于昨天一般,要不是岳朝生在后牙关相击,发出咯咯的响声,秦履尘几乎沉醉于那一幕一景。
  岳朝生毕竟练成深奥的功夫日浅,虽然进境甚是神速,但与秦履尘相较,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秦履尘伸出手来,握住岳朝生的手,缓缓运气。
  岳朝生感觉到一股暖和的气流由手心传入,直通四肢百骸,全身立刻无皆通畅,热乎乎的,无比的舒泰,片刻后身上的寒冷尽褪。
  秦履尘看了看天色,道:
  “我们恐怕还要呆几个时辰,只有待天黑,我们才能顺利下山。”
  好在山上的雪景非常的宜人,不至于百无聊赖,一边等待天色暗下去,一边欣赏天极峰的雪中奇趣,同时秦履尘盘算着如何才能联络上丹枫院的兄弟。
  秦履尘是旧地重游,岳朝生却是初来乍道,境遇不同,心境也是大异,一个是满怀往事,昨日重现于脑际,感慨万千,一个却被雪中即景所吸引,如同进城赶集一般,左右流连,不胜收获。
  等待是漫长的,幸好仅是几个时辰,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
  天极峰的险峻秦履尘是早有领教的,所以下山时格外小心,不敢露出一丝响声。
  春天的天极峰却是最危险的,累积了整整一个冬季的积雪,只要发出一些声响,就会导致雪崩,一发生雪崩,便只有葬身于雪海之中了。
  两人这才明白上山容易下山难的老话,整整花了近两个时辰,到了山下时,依稀可见剑林疏离的灯火。
  眼前的情景,让秦履尘感到无比的熟悉和亲切,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遥远,仿佛曾经的拥有,现在即早已失去而难以挽回,那种痛苦让秦履尘从迷茫的回忆之中回到了现实。
  过去的一切没有改变,秦履尘从天极峰回丹枫院是轻舟熟路了,如同回娘家探亲一般熟练,再走十步即可看到丹枫院的篱笆。
  秦履尘警惕的神经忽然产生一丝微觉,他谨慎的拉着岳朝生的手臂轻如狸猫跃入了灌木丛中。
  不到几个呼吸,便传来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前面一人提着灯笼,后面跟着四人,五人皆是清一色的紫衣衫,一看即知是紫衣侍卫,到各院巡查而归。
  两人伏在草丛中紧闭呼息,只到灯笼洒出的光渐渐消没,四周仅剩下黑暗之时,两人才蹑手蹑脚的钻了出来。
  看四周无人,秦履尘才带着岳朝生向丹枫院的篱笆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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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可以看到熟悉的灯光从小窗里射出,凭着自己的经验,秦履尘知道未睡的可能是林寒笙,或越青云。
  他心中暗笑道:
  “这小子最喜欢晚上挑烛读书,认为那时夜深人静,无人打扰,最适读书,而且心神清醒,最易专心了。”
  他握着嘴,发出一种鸟的鸣叫之声,接连发出几声。
  果然,便听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是林寒笙,他一手拿着书卷,却没有直接到处张望,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天色。
  因为这几声鸟叫,是他们从小到大最习惯的暗号了,几乎是独此一家,别无二号。
  也许是林寒笙一时难以相信,他到门外时,若在旁人看来,如同是仰观天色一般,对于他谨慎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秦履尘看到林寒笙那张清瘦而俊雅的脸庞,熟悉的眼神,顿时几乎忍不住热泪盈眶,低声呼道:
  “寒笙!”
  林寒笙寻着秦履尘的声音,从篱笆的上沿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连忙路过去,打开门一瞧,果然是自己朝思暮念的好兄弟,热泪,从他素来冷峻无比的眼中顺着鼻沟划下,与秦履尘紧紧相拥。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睦我?快,我们还是先到屋里去吧。”
  林寒笙拉着秦履尘的手,只往屋内奔去。
  到了屋中,林寒笙回身把门关牢,朝秦履尘道:
  “你先坐着,我把兄弟们叫醒,让他们也惊喜一下。”
  “好,但是不要让他们出声,现在我是见光即死。”
  秦履尘笑着言道。
  林寒笙又回到房里,不一会儿,越青云,洛磐石等二十余人,睁着迷离的眼直往厅里跑去,有些连外衫都未穿,一身内衣就冲了出来。
  一见到秦履尘,眼神都露出兴奋之色,要不是林寒笙严嘱,恐怕早就大叫起来,面上洋溢着敬慕的神色。
  秦履尘走上前去,拍着每人的肩膀,排到最后的是洛磐石,洛磐石的粗壮体形,形若巨人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秦履尘同每个人都寒喧了几句,来到洛磐石面前时,道:
  “石头,你小子又长高了,又长壮了,哈哈哈……”
  洛磐石嚅嚅欲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寒笙走过来道:
  “石头的声音太响,一开口准会叫起来,几里外就可以听到他的嗓门,是我让他勿出声的。”
  秦履尘听了,差点要哈哈大笑,其余的众人也是掩着嘴,就怕笑出声来。
  秦履尘朝身后的岳朝生叫道:
  “朝生,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兄弟,这是我的新结拜的兄弟,岳朝生。”
  丹枫院二十余人听说是秦履尘的拜把子兄弟,立即转住了岳朝生,那亲切的模样仿佛是如同故交一般。
  众人移了烛火,到了内屋,才敢放声交谈。
  秦履尘坐在过去自己常坐的位置,上面光洁油亮,同过去如同一致,林寒笙笑着道:
  “自你出走以后,这位置一直留着,众人一致认为这张椅子应该属于你,只有你才是丹枫院的真正领袖,这是青云提出,大家一致赞同。”
  秦履尘不由朝越青云瞟了一眼,越青云相较自己而言,不但长高了,身体亦壮了许多,颔下甚至露出了胡茬。
  秦履尘不禁叹道:
  “不过半年多未见,青云长得大哥险些不认识了,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对了,这次我出去做了一个可以同石头相媲美,还当了几天龙头大哥啊!”
  秦履尘便把自己在栖霞山的遭遇说了一遍,同时把与岳朝生相情况说了一遍,只是把后来齐岭的一些概况省略来说。
  岳朝生却暗自纳闷,他以为秦履尘会把红松小筑那奇人的事说出来,以求剑林之友助他疗伤,但秦履尘却片字未提。
  当房里仅剩下秦履尘和林寒笙时,秦履尘道:
  “这次回来,我只有两个心愿,现在第一个达到了,第二个即是想见秋沐雨一面,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林寒竹一听,凝神半晌才道:
  “现在秋沐雨虽然与我们刚列为剑士,但是你知道,要见到女剑主,一般都很难,更何况……”
  林寒笙沉吟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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