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笔记2-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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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借着月光查看,奇怪的是,这人身上也没见有什么外伤。这别墅虽然举架高那么一些,可要是从二楼跳下来摔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数了数,尸体是五个。按照人数来说,少了一个。
我心说,还有一个受伤了,被司机接到车里去了?然而,用目光搜索了一下原来停车的位置,居然已经空了。
那人见我点人数,还“呸”了一声,说:“你不用找了,一会儿你的那个跟班就会来找你的。”说完又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龙生九子?”
我本来没想理他,听到九子,我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跟我猜测的一样,果然是知道九子局的,但我还是没说话。
那人继续说:“这个宅子,根本就是一个试验场,丢九个人进来,害死一个,然后那些人根据这个,想辙去布的一个局。”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打断他。我怀疑他根本不清楚内情,只是在用道听途说来的东西来卖弄。
我问他,十以内的加减法你都搞不明白,进来的是八个人好吗?
他呵了一声,指着我说,你算两个人!
我听得一愣,联想到之前他说我背上有两个东西,就追问他什么意思。他却摆出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不肯开口了。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套一套他的话。于是我说:“你指的局是不是九子镇真龙?”
我的话还真起了作用,他居然蹲了下来,很轻蔑地跟我说:“现在真龙都找不着了,还镇个屁!他们是想用局寻真龙!”
这下我明白过来了,在心里总结了一下。看样子当初我跟秦一恒把那个局破了之后,被镇的东西跑掉了,所以现在这些人在玩儿了命找吗?
这也难怪为什么这套宅子会跟那一套一模一样了,合着这地方真是个训练基地?从这儿练好了,找到办法了,才去那个宅子里用?
我回头看了眼别墅,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只是现在的局面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报警的话,即便我没有嫌疑,也会很耽误事情,可是就这么走了,日后早晚还是会被查到。
冷静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打消了跟这个人拼命的念头,盘算着还是先找到许传祥再说。
于是,我问那人,跟我一起来的人哪儿去了?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我?
他“哼”了一声,问我:“知不知道上面的那些镜子是干什么用的?那可不是普通的镜子。”
说到镜子,我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早前跟秦一恒办事的时候,偶尔也会用到,无非辟邪冲煞,现在很多人家的窗户或是大门外头都还有挂镜子的习俗。于是,我就把我知道的简单跟他讲了一下。
谁知他听了又笑,说:“你能活到现在,命真是挺大的。”他抬手一指,说,“镜子辟邪不假,但那个屋有对冲的镜子,目的只有一个,让你看清楚背后的东西是什么。深更半夜,阴盛阳衰,照镜子就是挺容易招邪的事。这些人肯定是在那个屋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现在那个东西已经出来了,否则我的蝈蝈不可能带我去到那个屋里。你的那个跟班,恐怕现在就跟那东西在一起呢!”
他说完我就很纳闷,那些人按说都是懂方术的,背上有东西自己会不知道吗?况且,之前连任何打斗声都没听着,即便有什么了不得的污秽,他们总应该反抗吧,最后怎么把衣服脱光了死在院子里了?
我就问他背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凭什么我背上就有两个啊?
他沉默了半晌,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去过渡船了?”
第五十章许传祥
我盯着这个人,他也蹲着,月光照不到他的脸,跟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一样,深不可测。
我心说,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那时在洗浴中心里,秦一恒的确说了一句整个宅子是一艘渡船,然后就没后话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必须考虑好该怎么回答他,一来我不希望被他窥探到太多我的信息;二来我还想继续套话。
他倒也没催我,只是拿出之前装蝈蝈的物件不停地看。
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承认我去过渡船,兴许他还能告诉我点儿渡船的名堂。
谁知我刚开口说我去过,那人就冲我比画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我身后。
我扭过头去,就见许传祥赤身裸体地站在别墅门口,一动不动。
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一些,毕竟他还活着,我就叫了他一声。
谁知我一张嘴,那人一步跨过来就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骂道:“你他妈瞎了?你看他的影子!”
这人三番五次地跟我动手,我又开始拱火。然而,看了眼许传祥的影子后,这火立刻就灭了。
只见许传祥的影子拉长在他身后别墅的外墙上,正不停地扭来扭去,可许传祥根本就没动!
这时候也没工夫计较前仇旧恨了,我问他:“那影子就是你说的那了不得的东西?”
他吐了唾沫,说:“废他妈话!何止东西,其他的也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恐怕也有些慌乱,语气不那么嚣张了,紧张兮兮地盯着许传祥。
我心里一直回想着秦一恒的字条,心说,终归还是来了,我他妈也不懂驱邪的法子,难道真他妈要杀人?
我问那人:“是不是必须干掉他?跑不行吗?”
他把我往前推了推,说:“干掉?干掉了他,污秽跑出来,大家都玩儿完。他身上还有别人招来的污秽呢!妈的,你智商太低。参加这次行动的人都必须往自己身上招一个污秽!”
我终于明白为何别人背上都有东西了,又看了眼许传祥,他还是没有动作。
我又问:“他怎么不动啊?”
那人边回答边把蝈蝈放了出来,说:“白瞎了老子的蝈蝈了,一会儿你跟班追蝈蝈的时候,你就绕到他身后,用这个勒住他的脖子,记住,别失手,失手你就等死吧!”说着,他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根麻绳,感觉有点儿像之前秦一恒用过的阴扣。不过,这种情形下我也没工夫仔细分辨。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腿肚子都有些发抖。许传祥比我高一些,我恐怕一会儿腿软都勒不到他的脖子。
那人放的蝈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直接朝许传祥的方向蹦了过去。即便有月光照着,蝈蝈蹦远了也很不好找,我只能瞪大眼睛盯着。
许传祥似乎也发现了蝈蝈,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朝前迈了一步。
我紧张得都要窒息了,不过,见许传祥的动作并不灵敏,我还有了点儿信心。
接着,许传祥果然一步一步地朝蝈蝈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走路的姿势并没有什么异常,跟普通人无异,只不过手一直在身上挠来挠去的,似乎很痒。
我弓起身子,准备在许传祥走到大概的位置时,就第一时间冲过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许传祥眼瞅着就要走到蝈蝈边上的时候,那蝈蝈忽然一下又蹦了回来。
而且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跳了两下蹦到了我的背上!
这种感觉就像被红外准星瞄上了一样。
我想动,却怕让许传祥发现;可是不动的话,我他妈也是等死了!
我连问了两声“怎么办”,那人居然警告我挺住,让我把阴扣给他,他负责勒。合着弄到最后我他妈居然成了诱饵!
我的姿势很累,试着用嘴向自己背上吹了吹气,想看看能不能把蝈蝈惊到别处去。然而,这只是徒劳。
我抬起眼,看见许传祥转了方向,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终于能理解那些被放到虎笼里的活兔子或是活鸡的感受了。
我心里很挣扎。其实,看许传祥步行的速度,我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我担心的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还能不能把许传祥救回来。
我虽然对他没什么了解,但他这个岁数肯定也是拖家带口的。之前说放弃也就放弃了,现在机会在眼前,我是真动了恻隐之心。
在我琢磨的工夫,许传祥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瞄了下那个人,他已经绕到了许传祥的背后,却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心急如焚,想催他快点儿,可不敢出声。
这时,我已经能看见许传祥的脸了,也说不上来他这算什么表情,反正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张脸不像活人的。
过了十几秒,那人终于有了行动,悄悄摸了过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见着之前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居然站了起来,用同样的姿势,也朝这边挪!
这下我是憋不住了,那人要是被暗算了,我也就没跑了。我赶紧大喊了一声,提醒他:“你身后有人!”
我这一喊,可能也惊到了背上的蝈蝈,蝈蝈跟着也是一跳,落到了别处。
可是许传祥并没有调整方向,还是坚定不移地朝我来了!
那人听见我喊,却没回头,反而停了下来。等到后面的那个人赶上他,他就做了一个手势。
我心说,完了,妈的,这是个圈套。
我也甭指望他了,只能自救了。这时候许传祥已经走到我眼前了,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我了。
我直接站起身给了他一脚,借着力就往外跑。
可是许传祥的体格比我预想的要壮实很多,我这一脚踹过去,他居然没太大反应,只是踉跄了一下,就扑了过来。
我真后悔没有学个一招半式的,本能地想着电影里的招式,想用膝盖趁势顶住他。
可慌乱中我腿抬得不够高,反而弄得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妈的,我的钱还没花完呢!
许传祥倒是没像那些僵尸片里演的那样掐我的脖子,反而用手用力地去挠我的肩膀。他并没有指甲,可光用指头也抠得我生疼。
我这才有机会用肘去顶他的脑袋,嘴上也没闲着,骂了句那个人:“你他妈忽悠我!”
这种搏斗在很多电影里都演过,通常都是最后主角跟反派子弹都打光了,就开始这么打。
可只有当你真正经历过,才能体会那种随时会被人弄死的紧迫感。
我跟许传祥比起来,身高、体重都很吃亏,打起来也就甭想占优势了。
我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也只能勉强维持现状。
就这么僵持了几十秒,我才听那人喊了一声“我靠”,说:“你千万别让他弄出血!他想上你身!”
本来我已是强弩之末了,一紧张听成了他想上我,手立刻软了一下。
背上非常疼,肯定已经破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传祥不知道被谁猛踢了一脚,人虽然没动,但力量明显小了一些。
我趁势推了他一下,从他身底下钻了出来。扭头一看,就是之前看见的那个也赤身裸体的人,正在猛踢许传祥。我心说,好嘛,裸体搏斗。
我爬起身也没去帮忙,瞅准了另一个人,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我是真怒了,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忽悠我,我他妈要你的命!
那人见我过来,也没躲。我照他脸上就是一拳,不过,我这一拳没打出多大力气,主要是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
他挨了一拳之后,还是没还击,反而骂了我一句:“他妈的秦一恒都快死了,你还有工夫跟我较劲呢!”
我愣了一下,回头一瞅,刚才也没工夫分辨,这才看见那个赤身裸体的人,竟然是秦一恒!虽然我没看见他的脸,但从身形上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了。
我有些蒙,他怎么混进来的?之前在车上虽然跟其他人没接触,但他,我总不会认不出来吧,我心说,是易容术?
第五十一章秦一恒的变故
我也没工夫细想,赶紧冲过去帮忙。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干瞅着。
说是帮忙,其实秦一恒也没吃亏,这会儿只是在不停努力想用麻绳去勒住许传祥的脖子。
我见状还是老样子,上去就用身体的重量去压。
这一压硌得我差点儿没吐出血来,妈的,许传祥背后不知道被谁插了一把刀,刀已经全部没到他身体里,就剩个黑刀柄在外头。
我大吃一惊,合着他已经死了?这一刀是谁捅的?秦一恒吗?
没时间琢磨,我调整了一下位置,还是玩儿命地压了下去。
虽然之前也知道许传祥已经被上了身,可现在确定他死了,压上去的心理压力还是不一样的。
我尽量不去想这事,安慰自己这就是场摔跤。
折腾了好一会儿,许传祥突然不动了。我知道秦一恒已经成功了。
我坐起身,浑身上下都被汗打透了。
我看了看秦一恒,又看了看那个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事实上不是我没力气,我是真的不想张嘴了。
这有点儿像是你千方百计踮脚躲着水走,然后一不小心整个脚都踩进水坑的感觉,你也就不用着急抬脚了。
秦一恒恐怕也是累得够呛,缓了好半天,才叫那人来替他,还嘱咐了几句,让那人用阴扣把这些人都处理一下,然后站起身叫我跟他走,又把我带回了宅子里。
我看着秦一恒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的缘故,感觉非常陌生。
又回到宅子大厅里,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没接,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叫我转过身,查看了一下我的后背。
刚才注意力也没在这儿,这会儿感觉后背非常疼,也不知道究竟伤成啥样了。
转回身,我俩谁都没出声。
我脑袋里有无数个问题,想提问,又一时半会儿没捋好顺序。秦一恒趁着这个工夫,去楼上穿了身衣服。
等到他再下来,我才终于开口问他:“你受伤了吗?”
秦一恒有点儿意外,摇摇头,说:“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告诉他,我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问也是问不过来的,不如你原原本本地一点一滴地讲来得痛快。
我着重说了“原原本本”四个字,因为我希望他这次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了。说完这番话,我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等秦一恒开口。
他酝酿了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嘴的第一句话是:“我并没有刻意骗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中间有很多机缘巧合,有些事我没讲清楚。”
然后,他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外面那个人通知他的——那个人叫白开——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也来了。
我听了很不爽,他这谎话编得都没过脑子,连自己给我写字条的事都忽略了。于是,我反问他:“那个人是你朋友?你他妈的给我写了字条,你不知道我会来?”
秦一恒听得一愣,问:“我给你写字条了?写的什么?”
他这么装傻充愣,我想,谈话真的没必要进行下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儿难受,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到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来。
我站起身,冲他比画了一个大拇指,就往外走。
秦一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他明白了,要我坐下,听他继续讲。
我没坐回去,也没再往外走,寻思着,但凡他再编一句,我就真当没这个朋友了。
秦一恒缓了缓,开始讲述。白开是他后来认识的,他的家里也被人送去了一个衣柜。他们俩是在同样查衣柜的时候无意联系上的。
后来,因为发现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监视,所以他就跟白开商量好,他带着我在明,白开在暗,这样一来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查起来也方便。
一开始也很顺利,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告诉我有白开这个人存在的原因。
听秦一恒这么说,我又想起了白开姿势很像假刘瘸子的那件事。可听他话里,他俩应该是在那之后才认识的,我就问了一嘴这件事。
秦一恒听后,“哦”了一声,看了看门外,没回答,像是不方便说。
我只好接着问:“你所说的变故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