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照万界-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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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间都专注于茶杯之中，会面的气氛一时间沉默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船上的宋家水手大喊了起来。
宋鲁借此笑着说道：“钜子怕是宋家山城快到了。”
策天凤顺着船头望去，只看到一座巍峨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徵著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策天凤与宋鲁下船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壮观。
策天凤见识过飞马山城也见过了独尊堡的自成一格，但是见得宋家山城还是大感佩服：“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真是一块易守难攻之地，又兼得内有活水可以耕种，如果要我攻城怕不是除了奇谋，正面攻击一年也难以有所成效。”
宋鲁拈须微笑道：“这山城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仍要历三代百多年时间，才建成现在这般规模。城内长期储备超过一年的粮食，又有泉水，清甜可口，泡茶更是一绝。”
策天凤闻言却是淡笑道：“那就要麻烦鲁老予我泡茶品茗了。”
宋鲁哈哈大笑：“能为钜子泡茶，是老夫的荣幸。”
策天凤顺着水流望去，发现山城可不是陆地壮观，道路广阔，水路亦是方便，交通之利顺流而出可通遍全国，却是难得的好去处，可知宋家先人选择落脚之处建立家族的独到眼光。
小舟泊岸，早有十多名宋家派出的青衣劲装汉子牵马迎接，人人精神抖擞，虎背熊腰，无一不是强捍的好手，对策天凤均执礼甚恭，露出崇慕尊敬的神色。
随后策天凤与宋鲁两人，骑上马匹向着宋家山城奔去，置身登城山道，每当驰至山崖险要处，似若临虚悬空，下方河水滚流，奇境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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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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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策马扬鞭，十多骑旋风般跑进山道，敞开的城门降下吊桥，桥下一人正等待迎接，只听旁边的宋鲁低声为策天凤介绍道：“这就是那位主战的宋智了。”
策天凤眼眸一闪，见得来人一身劲装长袍，腰跨宝剑，风姿也是不凡，面容亦是俊朗清逸的中年人，看到这边策天凤不由想到三兄弟最老的便是宋鲁了，策天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亦不好开口相问。
只见外号‘地剑’的宋智向着奔来的一行人马迎了过来，待得马匹停住抱拳一礼道：“见过钜子，钜子远来想必疲乏了，劳烦予我去山城内好好歇息一番，过几日阀主自会有请。”
策天凤虽然心急相见宋缺但是在这人家如此有礼的情况下也无法口出恶言，只好下马回礼道：“有劳先生了。”
于是在宋智的领路下慢慢步入了宋家山城之内。
宋家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城内分布著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特色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阀在南方举足轻重的地位。
策天凤一边观赏着山城内部的奇美建筑，一边向着宋智询问着：“智先生，不知阀主何时有时间，在下想能尽快与贵阀主一会。”
宋智闻言一愣不知为何墨家钜子如此想见自家大兄，如果是联合问题应该也是宋家着急才对，加上策天凤来时还将巴蜀的****出手平息了一番，现在巴蜀也隐隐有倒向墨家的意思怎么看南方全部被掌握在墨家手上的时候也不长了，为何这策天凤表现的如此心急呢？
不过他心下疑窦丛生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大兄所思所想我亦是难以揣测，只不过钜子既然已经来了先安心在此休息吧，关于钜子想尽快见大兄的意愿我也尽力传达，但是我亦无法左右大兄的决定，希望钜子能够体谅。”
策天凤微微点头，淡淡道：“有劳智先生了，烦请多费心。”
之后就在宋智等人的带领下步入了客房，静静休息直到夜晚才被人请去参加接风洗尘的宴席，自然宋缺并没有出现不过宋阀大部分人物都已经在内了。
宋师道与宋玉致兄妹，宋家新一代的三大年轻角色宋邦。宋法亮。宋爽，宋阀的三大僳帅欧阳倩。陈智佛。王仲宣，几人皆悉数到场，倒也不至于让人感觉有被冷落，只是他们心中也有疑惑为何这样重要的人物阀主也不亲自接见。
策天凤倒是心中有所猜测，怕是慈航静斋有人来过了，此时宋缺在犹豫见不见他，因为如果真的见了那么宋阀要么与墨家开战，要么与墨家结盟都不是他内心想这么快做决定的事情。
所以策天凤也不那么心急了只要能尽快与他一会就好了，只是夜晚他却得到了一个让他难以再等待的消息。
“真实性确认过了么？”策天凤淡淡的问着，语气虽然平静却不觉的让人内心一紧。
“是的，钜子！再三确认过了，草原那边老大也传回了消息，各个部落的调动很有问题，本来经常的打草谷也开始减少了，但是现在并不是修养的季节，打草谷反而应该更加频繁才是，所以老大这边一说我就亲自赶过来了。”来人对着策天凤肯定的回答道。
“如此，麻烦来了。”策天凤沉吟半响，拿出笔墨写了两封信交予来人。
“这两份东西一份给予明珠楼那人，一份给你们的辅师尽快吧，我怕风雨欲来了。”策天凤认真的对着来者交代道。
“然后你就带着风林军去支援老大吧，老四！”
“是，钜子！”来人一礼之后，迅速离开了策天凤的所在房间。
看来宋缺不想见我，我却必定要去见他了！策天凤看着磨刀堂的方向，眼神异芒闪烁。
翌日清晨，似乎早上有薄雾，道旁花草有露珠结起，随风洒落粒粒晶莹。
策天凤踏步而行，一晃之下人影就不见踪影，一开始为了躲避宋阀的暗哨探子身形还是极快，越接近磨刀堂越是不疾不徐暗哨也越少，估计宋阀都认为以阀主的实力敢去惹宋缺的都已经是死人了吧。
又一次身法变换躲过了一个暗哨的视线，策天凤终于踏入了磨刀堂外的大门，只见入内之后豁然开朗，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宜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策天凤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这时候‘磨刀堂’三字就已经映入了眼帘之中。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初次见面，恕在下不请自来，宋阀主。”策天凤遥遥一礼。
“是吗？”宋缺转过头来，盯着策天凤，初晨的阳光洒落在宋缺那恍若天人完美，刀琢斧雕的五官上。
“真的是初次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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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暴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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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凤避过宋家暗哨，一路不疾不徐来到了磨刀堂内，终于见到了宋家镇压天下的最强者‘天刀’宋缺，自我介绍之时宋缺却口出惊人之语。
“真的是初次见面么？钜子或者称你为明珠楼主墨懿？”宋缺旋风般转身，刀琢斧雕的五官正对着策天凤，一双虎目中只射出宛如利刀的精芒，气劲勃发让策天凤仿若被狂风吹拂，长袍向后不停舞动。
乍听一言惊人策天凤内心亦起波澜，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试探而这种可能性他早已经有所准备甚至说，他亦造就为此布下了后手，宋缺如刀锋锐利的目光难以窥出策天凤面上和神情的一丝破绽。
“阀主说笑了，谁不知明珠楼主已经在洛阳一战破碎虚空而去，远离人世了，这么多年人世可未曾听闻还有能回来者。”策天凤面色不动，嘴角若有若无的挂上一丝轻笑让人难以摸清楚他的内心的想法。
宋缺见状背过身去，眼角的余光却依旧死死的盯着策天凤：“是么？钜子不觉得墨家的出世时机太巧合了么？而且据我所知钜子当时出现在杨广的宫门之前，曾经言说过要拿取彩头，就我知晓的除了明珠楼主杨广可是从未输过什么彩头啊。”
“而且我实在想不到当世除了深不见底的明珠楼之外，谁还能扯起这么大一个墨家的摊子，而且自墨家起事之前还能隐藏的如此悄无声息，一个被湮灭了近千年的学说如果真有这个能力，何必一直隐藏阴暗之中呢？”
一边言语着宋缺一边观察着策天凤的变化，却发现一无所得，不过他这等人物如何会因此而放弃自己所想。
“所以我断定所谓的墨家必然是当世才有的势力，而这个墨家所做的墨风政策只要仔细一看就知晓其实与明珠楼主所用的洛阳新政如出一辙，墨家？明珠楼主墨懿所创的一家学说才是吧？我说得对么钜子？”
似乎已经十分确定策天凤的身份，宋缺一步踏出来到了他的身前，笃定的看着他。
但是突兀的策天凤开始了一阵长笑：“哈哈哈，阀主的笑话确实不错，以我的心境亦难以自持快笑出眼泪来了。”说着还抹了抹眼角。
“阀主所说看似有理，但是全是臆测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阀主了，不过那是在更久以前了，在那明珠楼主出现之前！”策天凤面色诚恳的看着宋缺。
“那时候我的化名想必阀主依旧记忆犹新才对。”
“哦？”宋缺疑惑的看着策天凤。
“那时候还不是杨广当政的时候啊，阀主还记得当年杨坚讨伐岭南最后却两年未有建功，最后和谈条件谈不拢的情况下，只好将几项难以抉择的项目以弈棋定下究竟是以岭南方的条件为主还是以大隋的条件为主么？”策天凤淡淡说道目光却好似穿梭到了当年，战火未消的年代。
“哦？当时钜子也在吗？”宋缺惊疑道，随后灵光一闪：“居然是你？”
“哈，看来阀主想起来了？”策天凤看着目光已经不同的宋缺，洒脱一笑。
“现在阀主明白了吧，你所说的根本就与吾完全不符合啊，墨家之所以突兀出世也是因为我！打破了墨家的规则罢了。”
“不过阀主所言的东西这样似是而非却能让阀主如此相信，怕是有什么阀主内心信任的人告予阀主的吧？”
“让我猜猜，怕是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先来过了？”策天凤眼中异芒一现。
“先生还是目光如此犀利，未曾想原来先生当年所用是化名，难怪当年一弈之后，无论是我还是杨坚都遍寻不到先生，怕是那时先生已经回归原来面目再隐于墨家了吧。”宋缺似乎确认了策天凤的某个身份后，终于将他和明珠楼主两人分开了。
“不过神弈子这个名号可是一直在各大阀门的有心人口内流传呢，不少人都认为明珠楼秘而不宣的明珠榜前三中必然有先生的名字，没想到第一个暴露出来的就是先生，但是全天下都无人认得啊。”宋缺感叹道。
“不过先生和明珠楼主的太多东西重合了，确实让人生疑呢，尤其是墨风政策。”
“哈，你以为我为何打破了墨家的隐世祖训，再次带领墨家显于天下？”策天凤淡淡说道，一声长袍随风飘动。
“或许新政在你们眼中是一直妄想，但是在我眼里却是一种可能，一种墨家一直追求的人人都有机会世界的可能！”策天凤此言一出，宋缺亦是一惊细想之下却发现了墨风政策如果能够推行之后整个世界的变化。
“先生所思所想，确实远超凡人，如果明珠楼主是领先他人一步的疯子，先生就是站在那个门槛上却回望身后的天才！”宋缺由衷的道。
“哦？阀主不认为我的所为是门阀的大敌么？”策天凤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缺。
“宋某岂是那种短视之人，任如何发展人道终究会有强弱之分，而门阀历经如此之久占据先手在新时代的来临之下还不能把握住优势，只能说明活该淘汰！”宋缺说道，此时的他终于不再像是开始咄咄逼人的利刀了，言语平和宛若与友人交谈。
“当时师妃暄告诉我一点才让我相信钜子与明珠楼主有关？”宋缺淡淡道。
“何事，能让阀主如此深信？”策天凤问道。
“她言语道，钜子必然心急见吾，且与明珠楼主一般重视百姓远胜阀门贵族，但是细想一下本来就最融入百姓的墨家，不关心百姓才是奇怪了，还是我太过在意梵清惠了，不过借此我倒是看明白内心的问题，想来再来天人极限可以再进一步了。”宋缺洒然的将自己的弱点说出，终于再进一步，将要趋于圆满心境了。
“不过钜子这样着急见我究竟何事？如果不是钜子冒然行动，印证了师妃暄所言，怕也不会有刚才的误会啊。”
说到来意，策天凤精芒一闪，对着宋缺递过去了一张纸条：“阀主看一下就知道我为何如此着急了！”
宋缺大手一扬，将纸条纳入手中，张开一瞧，以他的心境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