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门十三针-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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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使坏的那人,有可能跟这老妇一家有仇。”
“为什么你会得出这样的推断?”薛姐一脸好奇地看着我,问。
“这还不简单吗?你看看后山这里埋了多少坟?埋这些坟的后人,难道不知道坐山望水才是极福之地吗?整座后山,就只有这么一口井,也就是说,水只有这一处。要想坐山望水,只有把坟埋在此井之北。”
见薛姐听得入神,我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然后继续说道:“北有正北。有偏北。正北最上,东北次之,西北再次。也就是说,靠着这口井,至少能弄出三个坐山望水的福地。但是。除了这坟之外,此处根本就没有别的坟。西北之位不选,东北之位也不选,直接就选正北之位,足可见此老妇的后人,是多么的贪心。”
“不仅贪心,还是个赌徒。”薛姐接过了话,说:“一口井这点儿水,要想移山异水,那是很容易的。就算是要坐山望水,那也得坐大山,望大河啊!大河大山,那是谁都异不了位的。”
“坐大山,望大水,那可是龙穴,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我摇头叹了口气,说:“本就不是真龙之命,还想借这么一口破水井,生造一个龙穴出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是什么?”
“借井造龙穴?那后人没这么傻吧?”薛姐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头,说:“莫非这废井是衣带河的泉眼?”
第218章:山水异位
有句话叫做,毁泉眼比断河更难。因为泉眼是河之源,要是泉眼毁了,河便会干涸。山川河流,那都是由天造,由地设。
“要这废井真是衣带河的泉眼,泉眼已废,那河水怎么还那么丰沛,一点儿都没干啊?”我问。
“井水是山水,山之水成河。是会给小镇带来福祉的。但你看看无水镇,虽然有小河环绕,但整个镇子,非但没什么生气,反而还有些死气沉沉的。而且,不知你有没有注意,衣带河的河水,特别寒。我怀疑,是有人用阴水替了山水,毁了整个无水镇的气运。”薛姐说。
“该吃午饭啦!”我妈来了。
“梅姨,在看坟这方面,你远比我和五味擅长。要不你看看这坟,看有什么不对?”我妈叫柳梅,薛姐还没过门,不能直接跟着我叫妈。因此她称呼我妈为梅姨。
“山水异位,是不正常。”
我妈站在了废井前,转了身,面向了无水镇。
“站在此处,整个无水镇可尽收眼底。此为龙视之位。井为水源,可生水,又处龙视之位,莫非此井以前是这衣带河的泉眼?”
我妈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上次去那衣带河边,我便感觉那河水寒气逼人,远比一般的河水要冷。当时便有些怀疑,那河水可能是阴水,现在看来,当时我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
“山水异位,山中有水,水中有山。这山又是坟山,坟山里的鬼,被这三重山给镇着,入不了地府,又出不来人间,其怨必然越积越深,自然也会变得越来越厉害。虽然这井已经干涸了,但其之前毕竟是衣带河的泉眼,所以与衣带河自然是相通的。厉鬼在深井中所生之怨,很可能会顺着之前暗流的通道,流入衣带河之中。”我接过了我妈的话,补充道。
我妈用那种很惊奇的眼神看向了我,说:“你居然长进了这么多?看来为娘逼你背书,是正确的。来无水镇这几天,为娘没有管你,你好像又有些放松了。从今天起,你得给我重新抓起来。一天一共十二个时辰,你至少得给我背三个时辰的书。”
亲妈就是亲妈。怕我骄傲,明明就是想夸我,却不夸,反而还借着这茬,逼我背书。
不过。我确实得承认,自己的进步之所以这么大,真跟这段时间看书多有关。我不仅在看夏家祖传的东西,我妈还把她自己学那些本事的时候,记的笔记传给了我。
“这坟跟这废井。一时半会儿想要摸清,那是不容易的。现在都中午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到镇子上去,把午饭吃了吧!”我妈说。
吃午饭的地方在,自然也是朱芬那面馆啊!本来。朱芬这面馆只卖面,在我妈的建议下,她另外弄了个灶,卖起了小炒。
无水镇的人本就不多,在外面吃饭的更少。早上的时候,喜欢吃面的比较多。中午和晚上,吃面的人自然就少了啊!所以,平时的中午和晚上,朱芬这里都没什么生意。今天她一开始卖小炒,还三三两两的来了些客人。
说句良心话,朱芬炒的小炒,那是远比她下的面好吃的。不仅我是这样的看法,就连来吃饭的那几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还建议她,以后别卖面了,直接卖小炒得了。
我妈的这个建议,盘活了朱芬这小馆子中午的生意,她跟我妈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就走得更近了啊!
中午这顿饭吃完,我妈给钱给朱芬。她不要,说这一顿算是请我们的。我妈倒也不客气,一边帮她收起了碗筷,一边跟她闲扯了起来。扯着扯着,就扯到红砖房那里去了。
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我妈便把那醉鬼的消息,大致问清楚了。
那醉鬼叫魏奎,在他妈死了之后,他便离开了镇子,出去闯荡去了。最开始的那些年,他混得很好,每次回无水镇来,都是开的大奔。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躲回了无水镇,每天都借酒消愁。
“魏奎他妈是埋在后山上的吗?”我妈问。
“是啊!”朱芬往门开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路过之后,她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废井旁边那坟,之前魏奎每年都会回来对那坟进行修缮,可后来不知道是怪他妈不保佑他了,还是怎么的,他就没管了。因此那坟,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坟上到处都是洞,还坍塌得不成样子了。自己妈的坟都不管,他能不走背运吗?”
“魏奎是什么时候开始走背运的?”我妈问。
“三年多了。”朱芬愣了一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说:“还别说,刘大碧的坟,就是在冯永昌死后开始塌的。当时魏奎还请了道士先生来,把他妈的坟修缮了一下。可是,修好后不到三天,那坟又塌了。照说塌了应该再修的,可魏奎没有再管,而是直接离开了镇子。过了两三个月,原本还风光无限的魏奎,便欠了一屁股的债,灰溜溜地回来了。”
“刘大碧那坟的事这么奇怪,无水镇的人。就没传点儿什么吗?”我妈无比八卦地对着朱芬问道。
“都说魏奎不孝,把他妈刘大碧惹生气了。那几年他风光的时候,虽然每年都回来给他妈包了坟的,但每次都只是铲了点儿新泥巴上去。他赚了那么多钱,再怎么也该给他妈砌个砖,立个墓碑,把坟圈大一点儿,让他妈风风光光的啊!可是,他没有。”朱芬一脸愤怒地说道。
“在他妈活着的时候,魏奎对她怎么样啊?”我妈追问道。
“怎么样。有一个说法是,刘大碧卧病在床,自己做不了饭,是被活活饿死的!”朱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那刘大碧,上一辈子是作了什么孽?”
“在刘大碧死之前,魏奎是干什么的啊?”我妈问。
“除了喝酒,就是打牌,成天游手好闲,小偷小摸的,不务正业。”朱芬说。
“像这样的人,出去闯,能闯出什么名堂啊?他是靠什么发的财,能开大奔?”我妈对此很好奇。
“魏奎一出去。便跟镇上断了联系,就连他最要好的那几个狐朋狗友,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赚的钱。甚至,在发达的时候,他每次回来。都刻意避着镇里的人。发达的时候不把镇上的人放在眼里,在他落魄回来之后,自然也没人去搭理他。所以,他就一个人住在了那红砖房里,每天都抱着酒灌,成了一个酒疯子。也不知道,他那酒,是从哪里偷来的。”
朱芬这么一说,我对那魏奎,还真提起了兴趣。
魏奎的暴富,跟他妈埋的那坟有关,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自然也是因为他妈那坟。这还真是,成也是坟,败也是坟。
说到底,魏奎只是一个赌棍加酒鬼,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坟该怎么埋的。要我推测的没错,在刘大碧死后,肯定有人找到了魏奎,给他支了招。借用那口废井,给他妈造了一个龙穴。
朱芬说,包坟的时候,魏奎连砖都不给他妈砌。其实这不能归于魏奎小气,而是那坟真的只能堆土,不能砌砖。因为,砌砖会阻水入。
水源便是财源,土能引水,引水便是引财。刘大碧那坟塌掉,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魏奎那家伙贪得无厌,用土引水引得太多。水太多,土自塌,这是自然规律。
第219章:坟边哭声
至于不立墓碑,那就更好解释了。魏奎是悄悄在引那井的水,而那口井,本应该是整个无水镇的财源,却被他一个人偷了。财源被偷,活人不清楚,死人还不知道吗?哪有偷了人东西,还立个碑,留下自己大名的啊?
我妈说她下午有事,得出去一趟。走之前。她让我好好在屋子里背书,说回来之后她会检查。
这妈也真是的,我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像管小孩子那样管我,有意思吗?
“你们男生啊!是很聪明,但就是贪玩。怪不得梅姨一回来,你这长进就这么快。原来,你这小子必须地随时随地敲打着,才知道好好看书啊!”
薛姐那娘们白了我一眼,说:“姐姐我也要出去一趟,你就乖乖地在屋里学习,哪儿都不许去。要你敢不听话,我一定给你好看。”
“你本来就这么好看了,还怎么给我好看啊?”我笑呵呵地问。
那娘们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出门去了。
“出门都不说再见,你这丫头,简直太没礼貌了。”我对着那娘们的背影喊了一句。
“再见你个头,给我好好的看书,少跟姐姐贫嘴!”那娘们在凶了我一句之后。便扭着屁股走了。
穿着那么短的包臀裙,还把屁股扭得那么远。这娘们还真是的,临走之前都不忘乱我心智。不过,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经得住诱惑那是必须的。我赶紧翻开了药店,在那里一边看,一边默背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我妈还没回来,薛姐也不见人影。
本来我是想等着她俩一起吃晚饭的,可她们都没回来,我总不可能这么饿着肚子等啊!于是,我去了朱芬那小馆子,让她给我炒了几个菜,打包了回来。
我试着给我妈和薛姐打了电话,可她俩的手机,居然全都打不通。
她们俩的本事都比我大,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我这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于是便自己在那里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又试着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打不通。
天已经黑尽了,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过,但我妈和薛姐都还没有回来。我出门到镇上去找了一圈,没见到她们的人影。
她们该不会跑衣带河边,或者后山去了吧?
我先去河边看了看,因为没有遭遇到鬼打墙,所以我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那坟。坟那里空荡荡的,没人。从坟周围的样子来看,似乎我妈和薛姐。都没来过这里。
没来衣带河边,应该是就是跑到后山去了。除了这两个地方,我实在是想不出,她们还能去别的什么地方。
前两次晚上来,红砖房的门都是关着的。今天晚上。不仅那门开了,而且屋里还有光亮。不过,屋里那光,一闪一闪的,还有些微弱。不像是电灯,应该是蜡烛照出来的。
魏奎一摇一晃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依旧提着一瓶老白干。这家伙,当真是一直从早上喝到晚上啊!
“上山啊?”魏奎走到了我面前。问。
他这一开口,直接就喷了我一脸的酒气,臭得我差点儿把刚吃的晚饭都给吐出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说:“上后山去瞧瞧。”
“去吧!赶紧去!”魏奎嘿嘿地笑了笑,然后提着酒瓶,骂骂咧咧地回屋去了。
这酒疯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我还以为他跑到我面前来,是要跟我说什么呢!结果搞了半天,他什么都没说。
不对!我好像想起来了。刚才那魏奎,在嘿嘿嘿笑的时候,那笑里面似乎流露着什么东西。他那笑,有些像是有人要倒霉了,幸灾乐祸的笑。
今晚这后山,肯定不太平。
果然,刚一走到山腰上,我便发现了一些不对。
刘大碧那坟上,飘着一挂白幡,哗啦啦的。那玩意儿有些像是青,不是只有清明节才挂青吗?再说,挂青一般都是大清早来挂。今天上午我们来的时候,这坟上都没挂青。
“薛姐!”坟头那里好像有个人影,但因为隔得有些远,看不怎么清,所以我试着喊了一嗓子。
那人好像是回过了头。不过其并没有对我做任何回应。
从背影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在一步一步靠近了一些之后,我基本可以确定那身影,不是薛姐的。
那人的腰身很细,在走路的时候,有一种弱柳扶风的味道。她应该是个女人,或者是个女鬼。
她要干吗?怎么她走到那废井上面去了?
废井的井口不是压着三层山石吗?怎么今晚那些石块不见了啊?
那女人站在井口,轻轻一跃,跳进了井里。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我仿佛还听到了“扑通”一声。就像是有人落水了一样。
有哭声,哭声是从坟头那里传来的。我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有个老太婆坐在坟头上,在那里很伤心的哭。
这老太婆有些面熟,我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魏奎?
对!就是魏奎!
眼前这老太婆,长得跟魏奎很像,就像是两母子。这坟就是魏奎他妈刘大碧的,坐在坟头上哭的这位,应该就是那刘大碧了。
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到过,自己很可能会遇到东西。因此,我不仅带着自己的小药箱,还带了些香烛纸钱什么的。
从刘大碧这样子来看,她应该不是那种很厉害的鬼。所以,我大着胆子,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原本在低头啼哭的刘大碧,在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一下子将头抬了起来。用一双深凹进眼眶的老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这刘大碧,身上穿的那件寿衣,居然都是打了补丁的。活着的时候没过好,死了之后也过得苦。魏奎那不孝子,为了自己的财运,居然这么对他妈?
古言道: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这话的意思是,财运这玩意儿,是不可能一直都在一家。上一代用多了,下一代自然就少。上一代用得少,下一代可用的自然就越多。
魏奎为了让自己留住更多的财运,那是把他亲妈给榨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啊!就连下葬时穿的寿衣,居然都是打了补丁的。
死人在入棺的时候,都是穿的寿衣。但绝大部分的厉鬼,在现身的时候,身上都没有穿寿衣。这是因为。寿衣这玩意儿,是穷得不能再穷的厉鬼,才会穿的。
活人爱美,厉鬼也爱美。凡是兜里有点儿钱,哪个厉鬼愿意穿一身寿衣跑出来晃啊?
无论是为了做好事,还是为了套近乎,我都有必要把纸钱拿出来,给刘大碧烧点儿。
我走到了坟头那里,先点了一对红烛,然后敬了一炷香。
香燃了,而且燃得很好。
刘大碧转过了头,用感激的眼神看向了我,好像还在对着我笑。从她这反应来看,似乎我的好意,她是乐于接受的。
因为小药箱的体积有限。我带来的纸钱并不多,只有两叠。但是,刘大碧拿去凑合着用几天,应该是够的。
我拿着纸钱,一张一张地在那里烧了起来。
刘大碧站了起来。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老不死的!你害的人命还不够多吗?”
这是魏奎的声音,他提着酒瓶,一摇一晃地朝这边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