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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刑白名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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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洪宝的尸体在殡仪馆存放着,我们去尸检的话,要不要事先联系那里的工作人员,不然直接去了,总觉得有些唐突。

我问了一句,妲己没回答,默默把导航定位了。

接下来的一路,全是妲己当司机,而且到殡仪馆附近后,我们没奔向正门,反倒来到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妲己把车停到墙下后,招呼我们下车,又指着墙说,“来吧,跳过去。”

我和大嘴很默契的问了句,“啥?”

我心说我的乖乖,看架势妲己是压根不想找相关工作人员了,我们要来一次偷偷摸摸的勾当。尤其想想也挺丢人的,别人偷偷摸摸都奔着财路去的。我们偷偷摸摸,却为了尸体,这也太没眼光和追求了吧?

妲己看我和大嘴挺消极怠工的,再次强调,为了破案,不守规矩也没啥,跳吧。

她还从夏利车的后备箱中找到一捆带着铁八爪的绳索。

我印象里后备箱没这种东西,真怀疑是啥时候放进去的。

我上警校那会儿,学过一些基本技能,其中包括怎么用铁八爪,所以我打头阵,熟练的抡了抡,就把铁八爪抛到墙上并卡住了。

我们仨依次往上爬,又跳到里面。我本来担心妲己身手不行,但她穿着紧身衣,还挺灵活的。

妲己做法医出身,或许是出于职业敏感性吧,她四下打量了一会,就一点弯路没走的,把我和大嘴带到尸库门口了。

现在的尸库,铁门关的死死地,侧面的小门也反锁着。

我们聚在小门附近,我无奈的笑了,心说瞎忙活一通吧,结果还是进不去。

妲己却没这么轻易放弃,她抬头看看。尸库的这面墙上,每隔三五米就有一个窗户,离地三米高左右。

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员疏忽了,还是特意为了放味啥的,有一个窗户没锁,半开着。

妲己就指着这个窗户,让我和大嘴抽出一人爬上去,只要有人跳进去,把小门从里面打开,我们其他人就能进去了。

我和大嘴都点头应下来,但因为这墙太平太滑了,根本没有借力攀登的地方,我俩就想,一个人踩另一个人的肩头,靠着堆人的方式上去。

本来大嘴体格比我壮,他应该在下面,但大嘴不同意,说凭啥你踩我?还非要跟我剪刀石头布,输了的在下面。

我俩正准备划拳头呢,妲己等不及了,凑过来损我俩,“你们笨不笨?”

我心说这跟笨有啥关系?大嘴也嘟囔一句,“妲己啊,你女孩家家的,别参合老爷们的事!”

妲己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话就走到一旁,她让我们往右侧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划拳吧。

我和大嘴都扭头,只是那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妲己背的小木箱里还有手电筒,她把电筒拿出来,对着照了照。

我服了,这里竟有一把梯子,只是梯子横着放的,再被黑暗一笼罩,一点都不明显。

我和大嘴也不划拳了,一起把梯子拿过来。这期间我瞥了妲己一眼,挺诧异的,心说她夜视能力不错嘛。

我俩支好梯子,妲己问了句,“两位大老爷们,你们谁上啊?”

大嘴挺好面子一个人,也觉得刚才我俩挺丢人的,就嚷嚷着,他来。

他爬着梯子嗖嗖上去了,又骑在窗框上。我看大嘴身子扭来扭去,貌似不太平衡,就劝了一句,让他悠着点。

大嘴还跟我摆手呢,说别小看他,但前一秒钟他还在窗框上,后一秒钟就消失了,我还听到尸库里传来一声惨叫。

我心说得了,这傻玩意儿嘚瑟吧?真摔下去了。

我又稍微提高声调,喊着问,“大嘴你咋样了?”

我都做好准备了,要是他真摔个好歹的,我得爬进去救他。但大嘴哼哼呀呀几声,又说没事。

我费劲巴力的,把梯子搬回原位,又跟妲己到小门等着。

很快的,大嘴把门打开了,只是短短这么一会儿不见,他左脸肿了一大块,还红彤彤的。

大嘴拿出一副很烦的样子,使劲搓着脸。我趁空看了看,除了肿也没啥大碍,我们就没太理会它。

进了尸库,妲己给我俩下命令了,一起找一找柜子前的姓名,把洪宝尸体找到。

这可苦了我俩,而且大半夜找尸体,多多少少慎得慌。我只好压着性子,这样找了少说一刻钟,才发现“正主儿”。

妲己对尸柜很了解,摆弄几下后,咔的一声响,尸柜伸出来了。

我们看着死去的洪宝,或许是死了没多久就被冻起来的缘故,他尸体不吓人,紧闭双眼,就跟睡熟了一样。

但我们也不是瞻仰遗容来的,妲己招呼我俩,一起把洪宝尸体抬出来一些,让他脑袋枕在尸柜边缘。

随后妲己指了几处地方让我俩看,甚至还扒开他的眼睛。

洪宝的眼睑结膜有出血点,口唇、指(趾)甲微微青紫,舌头在上下齿之间,喉头水肿、气管内有白色泡沫,这都是窒息征象的典型特征。

我又想了想,问妲己,“洪宝窒息死亡是肯定的,但有啥办法知道,他是自杀还是被自杀呢?”

妲己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不是针对我。她说,“原来的验尸法医有问题,因为查的并不仔细。比如为何不给洪宝开颅呢?”

我听的一愣,心说想知道自杀不自杀的,跟开颅有半毛钱关系?

妲己不多解释,这就打开小箱子,这里面除了一个解剖用具以外,还有一个温水袋。

妲己把温水袋拿出来,对着洪宝的脑袋敷过去,这举动很明显了,马上要就地给他开颅。

大嘴看到这儿,呵呵一声,转身就走。他是真看不得这情景,索性选择远离。

我也想跟大嘴一起,但妲己拦住我,说需要有人帮她。

我多少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

温水袋敷了有一刻钟,之后妲己摸了摸洪宝的脑袋,说可以了。

我发现变身成法医的妲己,是挺疯狂一个人。她拿着解剖刀,唰唰几下,就在洪宝的后脑皮上切了两个大口子。再这么一扒,洪宝的脑皮全堆到脸前了。

妲己又从木箱子里找来一把小钢锯,对着洪宝的颅骨,嗤嗤的锯上了。

我一直默默忍受着,也形容不好这一刻的感受,反正想吐的念头一直有,也一直被我压着,尤其锯颅骨时,还时不时飘来一股骨头屑子味。

大嘴蹲在远处,偶尔抽一根烟。他倒是躲过这一劫了。

等妲己把洪宝颅骨锯开后,再这么一掀,洪宝的脑组织全暴漏在我眼前了。

妲己让我捧着锯下来的那块颅骨,这上面还粘着点血丝呢,她又把洪宝的大脑放在这块颅骨里。

我承认这一刻自己有点怂,手有些抖了。但我也这么想着,换做别人,还不如我坚强呢,比如躲在远处那个嘴巴挺大的家伙!

妲己也没歇着,又用剥离的手法,把颅底硬脑膜全部摘除,这样洪宝整个颅底暴漏在我们面前。

我看妲己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纳闷劲儿又上来了,想问她,“到底怎么判断洪宝是不是自杀的?”

但没等我问出口呢,妲己念叨句有了,又很肯定的跟我说,“是他杀!”

第十六章鬼泣

我怀疑妲己怎么下的这个结论,就也往洪宝颅底看了看。

说实话,我看不出个啥来,反倒恶心劲更浓了。我让妲己多解释解释,而且我也对大嘴摆手,那意思出结果了,让他过来听一听。

大嘴本来还是不想凑过来,但架不住我念叨几句。

我俩一左一右站在妲己身旁,大嘴还紧紧的捏住鼻子。

妲己不理会大嘴的小动作,又指着洪宝颅底两侧的小突出点,跟我们说,“看到没,它俩是不是黑了?”

我嗯了一声,大嘴连说都不说,只是点点头。

妲己说这就对了,又告诉我们,“这突出点叫颞骨岩,是区分是不是机械性窒息的一个依据。机械性窒息,像被勒死与溺死的人,内耳气压是有变化的,也会导致与其有关的颞骨岩出血,反之要是疾病或者药物导致的窒息死亡,颞骨岩就没有变化。”

我听明白了,“换句话说,原本的判定,洪宝是服药自杀的。但妲己的尸检,反倒告诉我们,他应该是被人弄窒息而死的。”

我猜洪宝被人捂住了嘴巴,这样硬生生憋着,之后又被灌了药,造成自杀的假象。

但我这猜测靠不靠谱,需要妲己进一步对洪宝的胸腹腔解剖,甚至作出切片化验。这可都是大工程,很可能一晚上搞不定的。

妲己也不想再进一步解剖了,只是摸出手机,对着洪宝颅底啪啪拍了几张照片,算是留个结果了。

之后她让我打下手,把洪宝的脑组织放回去,再把颅骨重新粘合、头皮缝合。

我发现妲己很厉害,被她仔细一处理,要不是细瞧,根本发现不了洪宝被开颅的异常。

我们又把他推回尸柜里,把尸柜关好了。

妲己的意思,先赶回深川,别的事等明天再商量,我和大嘴赞同,尤其细算算,在尸库里待太久了,我甚至还想起上次跟白老邪来尸库的情况,心里的惧意又出现了。

我们一起往小门走,大嘴比较积极,走在最前面。

但刚离近,我听到小门外有动静,还有人念叨着,“大半夜的尸库里咋有动静呢?进去耗子了?”

我猜是殡仪馆工作人员,夜里经过尸库听到啥不该听到的声音了。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怎么办的好了。要是现在开门迎出去,告诉他我们是警察啥的,似乎不太妥当,但要是不迎出去,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

我这么一琢磨一耽误,有钥匙戳到小门上了,有人要把小门打开。

大嘴有动作了,他嗖的一下窜到小门旁,紧紧拧着门把手儿。门外这位咋拧钥匙都开不了门,更诧异了,还骂咧咧起来,说这破几把门咋还坏了呢?

大嘴是打定主意死拽着不撒手。我发现妲己挺有主意。她也凑到大嘴身边,故意贴近门,嘤嘤的哭起来,还念叨说,“冤,我死的好冤啊!”

别看我一直瞧着妲己,知道咋回事,但听到这声音和声调,头皮都发麻,更别说门外那位了。

门外的骂咧声突然停止,隔了几秒钟,又出现一股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操他妈呀,鬼啊、鬼啊,有鬼!”

随后是一阵疯狂的跑动声。我忍不住轻笑起来,心说一般重要事都强调三遍,门外这哥们遇到鬼了,咋也鬼啊鬼的强调三遍呢。

但我才不管他被吓成啥德行了呢。我们又等一等,确定门外没动静后,大嘴把门打开,我们撒丫子撤。

我还留意到,这小门的锁孔上还挂着一串钥匙,估计是那哥们的。

我们原路返回,翻了墙,先后钻到夏利车里。

我们又轮番的当司机,全速往深川赶去。

大约行驶了两个多钟头吧,我正坐在副驾驶歇着呢,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大维的。我对妲己和大嘴念叨一句,说他这么晚了找我干啥,难道案子有啥进展了?

我正准备接呢。妲己却喊了句,“慢着。”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妲己想了想,又说,“圈儿哥,这样吧,先别跟大维说咱们在哪了,谎称喝多了。”

我真不知道妲己咋想的,不过“媳妇”发话了,咱得照做。

手机又响了两声,这期间我酝酿下情绪,这才接了电话。

我故意大舌头的先喂了一声。大维没听出来我的“醉意”,还立刻追问,“兄弟,你们在哪呢?有急事。”

我也不管啥急事,乱乱的又结巴的说,“啊、啊……大维锅(哥)啊,我、我们几个喝酒呢,啥、啊、啥事?”

大嘴还趁空帮腔,也乱乱的喊了句,“圈儿,圈儿!你、你大爷的,去哪咧?干了再走啊。”

大维不说话了。等了几秒钟,我故意打着嗝问他到底啥事。

大维一叹气,说没事了,就把电话挂了。

我和大嘴望着手机,嘿嘿全笑了。

一晃又过了一个钟头,轮到我当司机了。我飞快的开着夏利,却远远看到,前方的高速似乎封路了,还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举着路标,引导我们提前下高速。

我估计要么是路坏了,要么就是有啥严重的车祸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按照指示,从这个高速路口下去了。

我想的是,我们先在底下跑一跑,绕过这段事故区了,再重新上来。

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只好把导航打开。

其实车里的导航是最新款,地图包很全很详细。问题是赶得太巧了,这附近也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按导航上显示,这里竟是一片空白。

我没招了,把车停到路边,跟妲己和大嘴商量怎么办。

他俩也没啥好法子,我们正头疼呢,又有一辆红轿子从高速出站口出现了,估计跟我们一样,是被迫下来的。

之后它开到我们车旁边时还停下来,司机把车窗放下来,用粤语问我们一句。

我也把车窗摇下来,实话实说的回答,“兄弟,普通话吧,不然听不懂。”

这司机笑了,又换普通话问我们,“看车牌子,是不是要回深川?”

我点点头,他说看出来了,你们似乎不会走这里的路,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他也是深川的车,要不要带我们一程,一起走完这段路?

我第一反应是,忒好了!老话咋说来了?正愁咋办呢,天上掉下个粘豆包来。

我赶紧谢谢他。他又关好车窗,当先把红轿车开出去。我也立刻起车,在后面跟着它。

只是我也没那么大意,问问妲己和大嘴的啥想法。

我们仨都觉得,这事没啥不妥当的,尤其外地遇老乡,互相帮一帮而已。

我们又往前行驶,我发现这红轿车挺溜的,最后还穿过一个村子,进了乡村小路,绕近道往最近的高速赶。

只是这路很颠簸,我们两辆车都开的不快。

我不知道这条小路有多长,还跟妲己和大嘴念叨呢,既然在这儿耽误了,一会上高速,我们争取再快一点,把时间抢回来。

谁知道麻烦还在后面。

毫无征兆的,前方红轿车停下来了。

我纳闷咋了,也踩了踩刹车,让夏利降速,慢慢滑到它身后。

我还把车窗摇下来,喊了一嗓子。但回应我的,是我们后方路边的一棵树。

原本路两旁都有老树,这时有棵树先是一侧歪,又轰然倒塌下来,横着拦到后面了。

这还没完,我们两辆车的前方,又有树倒下,这么一弄,我们前后方的路全被堵死了。

大嘴念叨句不好,说妈的咋这么邪门呢,不会是这附近有啥劫匪,被我们遇到了吧?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红轿车的司机很淡定,这时把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来。

他也不跟我们聚堆,默默的往左侧路边跑去,这里有棵老树下还堆着小山一般高的草垛子。

他来到草垛子旁边,把尾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哨出来。

我是真没想到,甚至也看愣了,有一辆铲车从草垛子里冲出来,停到红轿车司机旁边。

这司机赶紧一开门,钻到铲车里了。

这铲车跟一般的不太一样,至少驾驶室很宽,车身框架大,车玻璃看着也异常厚实。

铲车司机跟红轿车司机一起盯着我们,还露出一丝狞笑来。

也不用谁强调啥,我们仨都懂了。我心说千算万算的,没想到我们下高速就被贼盯住了。

但我又觉得不像是巧合,或许这俩人的出现,跟走私案有什么联系吧?

我没时间想太多,铲车提速,往夏利车这边冲了过来。

我们仨再不走,很可能就都死在夏利车里面了。我们仨同时行动,但我是司机,还得先把安全带解下来。

这么一耽误,我是最慢钻出夏利的那位。

这时候铲车就在几米开外的距离了,我想躲到一旁,有些来不及了。

妲己和大嘴都急了,大嘴还喊一句,“圈儿!”

我不仅没慌,还非常冷静。以前在冰厂码头时,我就遇到过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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