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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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个,我让结巴守着尸体,我则准备下楼找小老大要死者的生辰八字。刚出门口,我愣了一下,好熟悉的动作,我记得在梦里,我醒来后,也是做了这么一番事。
难道…?
压下心中的疑惑,朝楼下走了去,刚下楼,就见到小老大跟小女孩正站在楼梯的位置。
见我下来后,小老大笑了笑,就说:“九伢子,咋了?身上湿漉漉的,精神还这么疲惫?”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没事,就开门见山地问他:“沈军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舅舅的生辰八字啊!”他微微一愣,说:“好像是1973年,正月初三,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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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我懵了,我记得在梦里,小老大告诉我沈军的生辰八字也是这个,难道?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即,我慌忙地问他:“郎所长是不是被抓了?”
他愣了愣,怪异地瞥了我一眼,说:“你咋知道的?”
完蛋了,郎所长真的被抓了,也就是说,梦里的事有可能是真的。于是,我警惕的看了看小老大,问:“新来的所长是不是姓庞,跟你关系很好?”
“九伢子,我发现你简直就是活神仙,这事都能知道,新来的所长的确姓庞,跟我父亲是朋友,你快说说,你是咋知道的,赶紧把法门告诉我。”他一把攥住我手臂,满眼星星地看我。
我打开他的手,冷声问道:“郎所长被抓是不是因为贪污遛马村两千块钱?”
他好似发现我语气有些不对,伸手推了我一下,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就说:“九伢子,看你这表情是怀疑我举报郎所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郎所长是为了舅舅的丧事才让村民凑钱,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举报他。”
我没有说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准备请水,直接回到三楼,跟结巴大致上说了一下梦里的事。
结巴听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九哥,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说:“梦里很多事情跟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样,例如,死者的生辰八字、郎所长被抓,跟梦里如出一辙。”
“那你觉得小老大会不会像梦里一样?”结巴想了一下,问。
我摇了摇头,说:“有几年没见他,不知他现在性子怎样,按照我以前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坑我。”
说实话,我对小老大一点信心也没有,以前在学校,他性子很好,也的确是拿我跟郭胖子当兄弟。但,他足足消失几年时间,这几年时间到底发生啥了,我一无所知。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别接这丧事了吧?”结巴愣了愣,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罢了罢手,说:“若是现在退出这场丧事,以后别人怎么说我们?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办丧事。”
“九哥!”结巴语气高了几分,说:“生命只有一条,万一小老大如你梦中一样,你这辈子就算完蛋了,听我一句劝,退出这场丧事,别人要说什么,我承担下来,就说我拉你离开的。”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丢不起这个人,哪怕小老大真如梦中一样,那也是我交友不慎,怪不得别人。”
说完,我没再理结巴,开始着手准备‘请水’的东西。
很快,我准备好‘请水’的东西,领着小老大跟小女孩去附近的河边‘请水’。
‘请水’还算顺利,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们沿路返回,又准备抹尸。
接下来的事情,跟我梦里差不多,我让小老大找人将棺材弄到堂屋,他说村民不愿意帮忙,我便给老王他们打了电话。
在等人的这段时间里,我越发害怕,我怕接下来的事情跟我梦里一样,我怕小老大真的会坑我,这倒不是说我怕死者诈尸,而是怕失去小老大这个兄弟。
约莫等了一个小时,老王领着六名八仙走了过来,跟梦里一样,都是熟人,高佬、瘦猴等等。
看到这些人,我紧了紧拳头,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这时,老王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开口道:“九伢子,抽空回家一趟吧,你父亲知道你在东兴镇,整天跟我唠叨你。”
听着这话,我心里涩的很,都说万善德为本,百行孝为先。但是,我这个职业不被父亲认同,一旦回家,估计只有两种可能,一被锁在家里,二被送到广鞋厂,没有第三种可能。
老王见我没有说话,拉了我一下,说:“九伢子,别犟了,办完这场丧事回家去看看,你父亲跟母亲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这几个月的积蓄,大概一万三千块钱左右,将银行卡递到老王手里,说:“替我交给母亲,密码是父亲的生日,让二老买点营养品,等我有出息了再回去。”
“你啊你,跟你父亲性子真像!”老王接过银行卡,在我头上敲了敲,说:“九伢子,尽量早些回家,哪个父母不挂念自己子女?”
说完,他将银行卡收了起来,就问我:“这次丧事打算怎么弄?”
我想了一下,把丧事费用以及我的一些打算告诉他,说:“死者身上背了三条人命案,丧事可能不会很顺利,你们办事的时候,最好诚心点,别出乱子。对了,老王,入殓后,你随我一起去找墓穴。”
老王点了点头,就问棺材在哪。小老大说,棺材在一楼的杂物房里,让老王领人抬到堂屋即可。
随后,老王领着高佬等八仙去捣鼓棺材,我则开始着手准备入殓。说实话,我害怕入殓,害怕梦里的一切会变真。
但是,现在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好硬着头皮先给死者抹尸。
我先朝结巴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看紧小老大,结巴会意过来,点了点头,给我抛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嗯了一声,让小老大跟小女孩跪在地面,跟梦境中一样,小女孩问我为什么要下跪,我说给她爸爸治病。
待他们跪下后,我怔了怔神色,深呼几口气,手臂有些颤抖,伸手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辈子,我怕梦境成真,不敢睁眼去看,只好伸手在死者身上摸索了一下,硬邦邦的,很干燥,并没有似血非血液体。
发现这情况,我舒出一口气,梦境中这个时候,死者死角、鼻子、嘴巴、耳朵四处地方有液体,而现实中并没有,梦境终究是梦境,这一切或许是巧合。
当即,我睁开眼,就见到死者身上跟昨天入睡前一样,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朝死者作了三个揖,心里说了对不起之类的话,便开始着手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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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尸过程异常顺利,大概用了三十分钟的样子,就将死者的身子擦拭干净,然后给他穿上寿衣,又按照遛马村的习俗在死者脸上抹了一些粉底,让其看上去,除了脸色白了一些,跟活人没啥差别。
弄好这个,我担心死者的尸体会出现梦境的事,翻开死者的眼皮看了看,里面很正常,没什么液体储存在里面,又用棉签往死者耳朵里面捣鼓了一下,抽出棉签看了看,干燥的。
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一切应该是巧合,便将死者的衣冠整理好,给他带上一顶黑色的帽子。
说到这帽子,按照习俗来说,有的地方是不能戴帽子,据说戴帽子会让死者下辈子秃头,有的地方偏偏又要带帽子,说是阴间寒冷,带个帽子御寒。
当然,这是各地风俗问题,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按照风俗习惯去办,再者说,无论带不带帽子,都是后人的一片孝心,终归到底都是为了死者好。
带好帽子后,我将小老大跟小女孩扶了起来,朝小老大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小老大听着这话,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就说:“九伢子,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啥事?”
我苦笑一心,总不能将梦中的事告诉他吧?便罢了罢手,说了一句,“念书时,是我在你水壶撒方便面的配料。”
“操,九伢子!”他笑骂一句,推了我几下,说:“当初我一直以为是郭胖子,天天往他水壶中唾口水,没想到居然是你!”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念书那会,这小老大跟郭胖子不对眼,俩人为了班花没少拌嘴,吵的我烦死了,就个人而言,我还是倾向郭胖子,便帮着郭胖子往他水壶撒方便面配料。
“你小子,让郭胖子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他笑骂一句,没再说什么,就问我接下来怎么弄。
我想了一下,就让结巴去看看老王他们将棺材弄好没。结巴嗯了一声,转身朝楼下走了下去。
很快,结巴跑了回来,说棺材已经弄好,让我把尸体背下去就行了。
当即,我找来一把油纸伞让小老大撑着,又让结巴准备几封鞭炮,那小女孩见我们忙的不可开交,就说要帮忙。
对此,我真心不好说什么,便随便找个借口,将她打发到隔壁房间。还真别说,小孩就是好骗,我的借口是,她爸爸需要接受香火供奉,才能好起来。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信了,找了一大把清香丢在我面前,朝我磕了几个头,让我一定要治好她爸爸,便乖乖地到隔壁房间待着。
待小女孩走后,小老大给我塞了一个红包,不厚,也就是几块钱,说是一点心意。
我没有拒绝,接过红包塞在裤袋,就将死者放在背后,用一根黑色的绳子绑了起来,又让小老大到一楼门口的位置准备一条木椅,在木椅下面放一盏煤油灯,再用一根红绳绑在木椅上,另一头绑在门头上。
小老大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九哥,我呢?干吗?”结巴有些急了,问我。
“等会到一楼的时候,你撑油纸伞,切记,莫让死者的头,被阳光照到。”说着,我将油纸伞递给结巴,他嗯了一声,拿着油纸伞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房间内剩下我跟死者,我没有任何犹豫,深呼几口气,背着死者朝床的位置作了三个揖,又朝西方作了三个揖,拿起三柱清香捏在手里,拉长嗓门吼了一声,“阴人回家喽!”
吼完,我立马朝门口的位置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见到小女孩站在旁边,瞪大着眼睛问我:“哥哥,你背爸爸去哪?”
我楞了一下,就说:“背你爸爸去治病。”
由于背尸不能乱讲话,我不敢多讲话,没再理她,就朝楼下走去。哪里晓得,那小女孩一把拉住我,说:“哥哥,我也要去。”
“你去干吗?”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她没有说话,死死地拽着我裤脚,用行动证明她非去不可。
见她这副表情,我真心醉了,只好点了点头,朝楼下走去。
这房子的楼梯有些狭窄,背着尸体不好行走,特别是死者身材较高,按照习俗来讲,背尸的时候,死者的脚是不能落地。
没办法,我只好将死者的脚夹在我身上,我怕死者的脚会掉下去,就用手抓住他的脚。
这来以来,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若是抓住死者的脚,死者背后就空了下来,单靠一根绳子的力度肯定不够,难免下楼时不会往后倾斜下去,导致整个身子摔倒在地。
无奈之下,我只好尽量弯下腰,让死者整个身子压在我背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尸体滑下去。
刚弯下腰,我就感觉背后特别重,脚下有些打颤。玛德,早知道就留下人帮忙了,一咬牙,拼了,就朝楼下走去。
大概走了十来步,背后越来越重,这倒不是尸体变重了,而是我体力消耗太大。俗话说,力尽毛也重,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哥哥,你能不能走快些!”小女孩在后面催了一句。
听着这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玛德,死者体重大概140左右,我才120斤,能背起140斤的尸体已属不易,哪能走得快,当真是童言无忌。
那小女孩见我没有说话,又催了一句,“哥哥,走快点吖!”
我要是有气力开口说话,真想骂她几句,太不懂事了,没见着我这都大汗淋漓了。但,我还是咬紧牙,脚下步伐快几分。
来到楼下时,浑身被汗水湿透了,肩膀上更是黏糊糊的,特别臭,当然,这不是我的汗水,而是由于弯着腰,死者嘴里流了不少赖哈子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流在我肩头的位置。
“九哥,要不要帮忙!”结巴见我下来,走了过来,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将死者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木椅上,猛地呼了几口气,又用黄纸将身上那些赖哈子擦了擦,也不晓得咋回事,越擦,那赖哈子越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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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擦了十来下,那臭味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来愈重,玛德,咋回事?
我伸手沾了一点赖哈子,放在鼻子前一闻,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臭的要死,比尸水的气味还要重。
“九哥,你愣着干吗?等着你办仪式呢?”结巴见我愣在那,推了我一下。
“没事!”我回了一句,顺手将黄纸扔在地面,抖了抖衣服,打算事后再捣鼓衣服。
随后,我整了整死者的衣冠,又将死者的仪表弄了一下,再找来一条小板凳,放在死者脚下。
这时,结巴开口了,他说:“九哥,以前入殓没见你让死者坐木椅,也没有在死者脚下放小板凳,现在这是?”
我想了想,说:“死者临终时在三楼,用我们行内话来说,就是没沾着地气,这木椅就相当于床,也就在某种意义上让死者再死一次,而这小板凳有两个意思在里面,一则让死者沾点木气,与棺材相生相融,利于入殓,二则寓意死者下辈子更上一层楼。”
说着,我将木椅上的红绳解下来,绑在死者左手的中指上,再用死者的手指扳直,指向西方。
“九哥!”结巴正准备开口,我连忙罢了罢手,我知道他又想问为什么,就说:“用红绳绑着死者,是怕死者的尸体放在木椅上被野鬼抢了去,木椅下面的煤油灯是让死者从房间到堂屋照明用的。”
“照明?”结巴问。
我点了点头,说:“传闻阴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四周都是一片漆黑,自然需要照明的东西。”
说完,我站起身,走到死者正前方,对着死者拜了三下,又对照西方拜了三下,一边烧黄纸,一边拉上嗓门喊道:“遛马村上逝新人,但贺英灵化羽仙,满堂子女声声悲,西行路途时光催。”
喊完这话,我朝小老大打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哭丧。他愣了愣,好似没反应过来,好在结巴推了他一下,说:“你指望小女孩哭?”
小老大一听这话,立马会意过来,放开嗓门就哭了起来,还真别说,这哭声真心难听,就跟鬼哭狼嚎似得。
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像我们村的刘寡妇,让她来哭丧,那场面绝对热闹,至少,无论死者是不是她爹,她哭的跟真死爹了一样。
待他哭了一两分钟后,我抓起一把黄纸朝门口撒了去,用一种奇特的腔调,喊道:“神仙下凡喽!鬼神快避让!”
喊完这话,我叫结巴撑开油纸扇,他点了点头,将油纸伞撑开,挡在门口的位置。
我深几口气,死者的房子离堂屋有些距离,路上又不能歇息,打算一口气直接背过去。若是先前的话,肯定没这气力,毕竟,死者的体重摆在那。现在么,有结巴这麒麟臂在,让他在后面使点力,应该没啥问题。
当即,将死者手指上的红绳解开,蹲下身,把死者弄到背上,缓缓站起,让结巴在后面帮忙撑着,一鼓作气,直奔堂屋。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时间,来堂屋前。这遛马村的堂屋跟我们那边的堂屋差不多,不对,应该说,我们衡阳这边的堂屋都差不多,几乎都是那些摆设,唯一的差别在于有些堂屋是红砖,有些堂屋是土砖。
刚到堂屋门口,就见到老王他们一众八仙正坐在左侧抽烟聊天。
见我们来了后,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