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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古庙禁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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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其实就是风水的概念。”宁陵生点头道。“所谓风水定位就是在一片山水中寻找合适建造阳宅或是阴宅的地方,找到之后建房其上,对于人的运势确实能起到影响。”说到这儿宁陵生从几株大树后走出,来到众人面前停住脚步道:“但是换个角度去想,风水能对人起作用,对于建筑物当然也有影响,五龙托天是一种木工厌胜术,目的则是为了吸取当地风水之精华,为建筑本身所用的一种手段。”

“宁老板果然是见多识广,世上还是能人多啊。”吴畏由衷的道。

“不过既然是风水术肯定是有禁忌的,比如说这五龙托天局,说白了就是利用当地风水格局养成的巨木,我之前说了,但凡巨木必有灵根,你们将死去村民的尸体埋在巨木之下本意是想人死精神不灭,先人灵魂永远守护神楼左右,却不知这五株巨木的胃口也被你们养叼了,如今这五株树可是吃人的妖树啊,墨书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村子里应该实施火葬了对吗?”

“是啊,工作组三番五次下来做宣传,而且还给了政策,这些年村民思想也进步了不少,所以去年村里人达成共识,死亡的人全部送去城里的火葬场火化。”老墨道。

“所以这五株树长时间没有血肉滋养,就会害人,村子里那几位莫名其妙死亡的人可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收巨木之祸而死去的,我说句不吉利的话,现在死的是身体素质相对较弱的老人,再过一段时间,如果还是没有血肉祭祀,巨木怨气积郁越发炽烈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就会越死越多,真到那份上,悔之晚矣。”

老墨面如土色道:“宁老板,这件事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宁陵生想了想却叹口气道:“恐怕是很难。”说罢他走到五株树中间的空地上将木棍插在泥巴地中道:“大壮子,从插木棍的位置往下挖。”

“明白了,挖多深呢?”

“挖到你不敢挖为止。”宁陵生道。

大壮子拿着铁锹走到林中,对手掌吹了口气,抡锹就挖开了,大壮子运镐如飞,很快就在地下挖了一处长方形的洞口,近半米深时大壮子忽然停了镐连连招手道:“宁总,果然有情况。”

宁陵生走到坑边看了看,随后对我们道:“都来看看吧。”

一群人凑上去,赫然只见泥坑躺着一具黏满泥巴的森森白骨,白骨被密如蛛网的树根紧紧包裹着,犹如粽子一般。

人群里发出细微的惊叹声,“这些树是如何吸收养分的大家都看到了?你们把尸体埋在这里就相当于是用人肉饲养猛兽,无论是猛兽还是山精,尝到了人肉的味道再吃别的东西自然就味同嚼蜡了。”宁陵生道。

“原来如此,这下麻烦大了。”吴畏皱眉道。

“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至少有两种方法可以破局,第一是你们举家搬迁,远远离开此地。第二是一把火把这五株树和神楼给烧了。”

“宁老板,这两种方法都不太合适,村民们集体搬迁首先是往哪搬?而且搬迁的理由也没法说啊,总不能和政府说是因为神楼和望天树吧?至于说烧了它们这更没有可能,望天树是数百年的老树,国家级的珍贵树种资源,神楼自不必说,想要烧了它甭说别的人,就是本村村民也不会同意的。”老墨无奈的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这两件事如果不尽快办,村子里45年至55年生的那些人会在半个月内全部死光,墨书记你的年纪也是在这范围内吧?”

“我是53年的。”老墨身体猛地抖了一下道。

“宁老板,这个年纪的人为什么会造害,有什么说法?”吴畏问道。

“命理上将奇数年每十一年定为一命格,人的运势、命理如果会有改变大多会在一命格内完成。”

“村子里走的这几位老人,他们的命格为什么会受到这几棵树的影响?”

“道理其实很简单,这些人的命格以天干五脉推测五行属火,命中带火自然就与木相克了,不是人占上风就是木占上风,但活了六十几年的人又如何能敌过活了几百年的古树,所以倒霉的只能是人了。”

“啊,这人的生死和植物还能扯上关系?”老墨无比惊讶的道。

“当然了,影响人生老病死的原因有很多,这可不仅仅是疾病或是岁月流逝造成的,住所、吃的食物、接触的人等等因素都可以决定人的寿命长短,这些老人本命与木犯克,若是普通树木花草,最多影响运道,不至于伤害性命,但与这些巨木为邻就相当凶险了,过去你们以血肉祭祀,树精尚且能与村民和平相处,现在断了它们的贡品,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来找你们索要。”

一番话说的老墨和吴畏面色苍白,宁陵生随即走到神楼入口处道:“吴总,那些施工队为什么不敢接你这儿的活儿?就是因为木制的工具进了这里过子夜就会有异动,不了解情况的当然就会被吓跑了。”

“那他们应该和我说一声,这话很难说出口吗?”

“不说的道理虽然现在没法确切知道,但我也能猜出个大概,这些人肯定以为是卫娘娘显灵了,但神楼是卫庙的象征,这句话还真不好说出口,至少我是不会和你明说的,等于是自找麻烦。”

听了宁陵生的解释吴畏信服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您说的确实没错,在外做工程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种讨人嫌的话他们确实不会说的。”

“修复这座神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墨书记得做一个决断,须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老板啊,我要有搬迁或是毁庙的权利还用等到现在吗,这两件事都不是我能决定的。”老墨愁眉苦脸道。

“是,我能理解你得难处。”宁陵生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请县长来吃顿饭,到时候我作陪,把事实情况说明白,他会答应的。”

“甭说请县长吃饭了,我就没见过他几次,您说……”

宁陵生朝远处暗褐色的山脉望去,过了一会儿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叫龙窟。”吴畏道。

宁陵生微微点头道:“名字果然应景。”随后对老墨道:“你告诉他龙窟里的宝地已经找到了,请他来实地参观。”

35、狼王娘娘

“宁老板,你不是让我去忽悠领导吧?”

“这话既然说出口了,我自然有把握。”

宁陵生这话别说老墨和吴畏不能信,就连我也没法相信,风水宝地是需要现场观察的,风水趋势、沙丘形状、山地格局等等,这些因素有一点不到位,差别天与地,古今中外风水大师没听说谁能远观一眼就可定下宝地的。

除了江湖骗子。

“宁老板,我相信您肯定是有大本领的人,但龙窟山说实话不是一个风水旺地,所以县长对这块未必感兴趣。”吴畏陪着笑脸道,他相信宁陵生是真有本领的人,但他不信宁陵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龙窟山的“宝地”。

“看来诸位还是不太相信我。”宁陵生笑了笑道:“太玄的话我就不说了,简单的说龙窟山这个地方多石头,少泥土,所以植物生长并不茂盛,山势荒凉,从景上看龙窟山风水不适宜建坟盖屋,所以在民居处修建神楼为的是催旺当地风水,保众人平安,这点你们不否认吧?”

“当然,神楼从修建之初目的就是为此,所以村子里出了事儿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修整神楼。”吴畏道。

“所以龙窟山的宝地必然就在神楼周围,否则当年修庙之人如何选此地为址建庙呢?”说罢宁陵生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用力踩了踩脚下的沙子。

我四处看了看,只见偌大的山地除了眼前这几棵树,没有别的植物,若非还有一点人气,几乎和沙漠差不多。

这种地方能有宝地?我多少也懂得一些看风水的手段,可利用这些手段,我无法看出此地有哪一点能和“宝”字扯上关系。

见这两人迟疑不前,宁陵生道:“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也乐得轻松,陈经理,你准备一下工具,明天开始做工。”说罢他示意大壮子把坑填满。

“宁老板,不是我们不信,而是……”

不等吴畏把话说完,宁陵生摆手制止道:“没事儿,我尊重你们的选择,而且我的本职就是修庙,这座庙交给我你尽管放心。”说罢他转身离开,满脸尴尬的吴畏被他晾在原地。

以宁陵生的心高气傲,他提出的意见居然被这两人给否了,自然是满心的不痛快,我对吴畏道:“你先别找我哥说话了,请我们来就是为了修复神楼的,这个工程我保证能做完,你尽管放心。”

“那成,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贸然把领导招呼来这儿确实不太合适。”

“完全能够理解,那就这样,你们忙去吧,这个地方交给我们了。”

“拜托,辛苦大家了。”说罢吴畏和老墨两人转身离开了。

我、王殿臣、陈升还有海生跟着宁陵生进了神楼内部。

首先看到的是庙门顶部的藻井,藻井四周以木围城方形,红漆为底,中央则是一块保存完整的八卦牌,似乎是铜质的,进入庙门一层是三进三开的格局,神位所在正中,只见卫子夫娘娘身着白色汉服,端坐在神台上,她双手成拥抱状向前伸展,身体左侧是一匹长了双角的白马,右边则是一个浑身墨绿色的夜叉,这妖怪腰间扎着铜钉皮裙,左手叉腰,右手高过头顶,手腕上悬吊着一串生满铜锈的铜钱。

神楼内铺满了灰尘,雕塑上也是如此,所以光线显得昏暗,有些阴森。

“陈升,你让手下的人把所有木质工具全部放在车里,只带铁器进来。”

“宁哥,我没有丝毫质疑你的意思,因为我的风水常识都来自于你的教授,可是我真没看出此地有宝像。”我道。

宁陵生道:“你没看出来是对的,因为此地可不是寻常地。”说罢他往里走去。

我赶紧跟过去道:“宁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说说呗?”

“先上乐楼看看再说。”神楼最上层的空间称之为“乐楼”供信徒击打乐器的空间,当然此地演奏所使用必须是古乐器,所以如今的“乐楼”功能就是一处供人参观的地方。

然而在这一处深山荒地的乐楼里却有一套古乐器,只见西面角落里整齐摆放着埙、缶、筑、排箫、箜篌、筝、古琴,我都看傻了,因为这全都是古董,而且价值不菲,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放在无人看守的地方,难道不怕被人偷走?

宁陵生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宁哥,你看出什么情况了?”我道。

这时王殿臣正要朝屋角的乐器走去,宁陵生一把拉住他道:“这个地方不是人乱走的地儿,这是神庙不假,供奉的神像可不是卫子夫卫娘娘,而是狼王娘娘。”

“那座神像是狼王娘娘?难道是变化之后的成精母狼?”我不解的道。

“狼王娘娘可不是狼,而是一位叫玲姑的女子,她是邯郸人,家里是做河运生意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临死前把一切都交给她打理,她本人貌美如花,追求者众多,但一直到二十五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郎君,再一次运送货物的过程中河流截断,她只能走了山路,结果遇到了抢匪,群匪中有看上她美色的便意图不轨,之后出现了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施展手段打跑了土匪,美女当然爱英雄,玲姑当晚就把自己交给了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琴棋书画,文武全才,事业上也成了玲姑的好帮手,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人不能说话,起初玲姑并没有多心,以为对方只是身有残疾,但婚后三年没有子嗣,玲姑不免着急,便找了算命先生求了一道孕卦,没想到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说玲姑是妖怪,逼的她只能落荒而逃,稀里糊涂的跑进了一处道观,在这儿她遇到了一位道人,道人告诉她若想有孕只要在手臂外侧贴一道灵符就能遂愿,玲姑便依言而行,谁曾想她回到家中后相公一见她面立刻幻化一条半人高的青狼纵身跑了没影。”

“玲姑这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一只狼妖,可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割舍这份感情,几日不见,愈发想念,于是变卖了所有家产沿着狼妖逃走的路线,一座座山的寻找自己深爱着的狼妖,这一走就在山里走了七十年,这七十年间她见了无数条山中野狼,但都不是自己的夫婿,后来年纪太大,行动不变,她在山里得到了一匹长着双角的白马,于是就骑着马继续在山里寻找狼妖,最终身体虚弱的连马都无法骑动了,在一处土地庙里等死时她却发现那批双角马渐渐幻化成了一头青狼,接着又变成了她朝思暮想的爱人模样。”

“玲姑这才知道这些年间自己的丈夫始终陪伴在她身边,不曾有半步离开,一直到她钟老,而玲姑对于爱情的忠贞也感动了上苍,西王母封她为狼王娘娘,保佑在深山里行走脚夫的安全,这就是狼王娘娘的由来。”

“就相当于是妈祖和渔民间的关系?”我道。

“在明朝以前,一直是这样,但到了明朝狼王娘娘就被各地兴起的土地庙所取代了,但仍旧有一部分人崇信狼王娘娘,就是民间的杂耍艺人,他们因为生存需要,整日跋山涉水,入山时只要见到狼王庙就会进来演一段鬼戏,据说这段鬼戏真有让狼王娘娘显圣的效用,所以每一座狼王庙的乐楼里都会摆放古乐器,而这些乐器也就是唤醒狼王娘娘的法器。”

“宁哥,您说的故事着实感人,但是狼王庙和神楼本质上来说有区别吗?”我问道。

“你问的很好,当然是有区别的,神楼是用来辟邪求吉的风水宝地,而狼王庙……”说到这儿宁陵生看着木窗外渐暗的天色继续道:“可是用来招鬼的。”

36、鬼求人

“这里居然是一处招鬼的地方?”我惊讶的道。

“没错,无论你怎么算,狼妖它是妖,而玲姑嫁给了妖怪自然也就是妖怪,死了的妖怪不为鬼难道还能成仙?”

“她保佑穿行山里的脚夫,这总是善举吧?”

“当然是善举,所以狼王庙是招善鬼的地方,自然也就是宝地了。”

“我明白了,之前你说找到宝地,指的就是这座狼王庙?”我恍然大悟道。

“没错,不过我话只说了一半,这地儿在以前的确算是宝地,但到今天可就是大凶之地了。”

“因为这里出了人命,而且他们将死人埋在这里影响了巨木的生态习惯。”我道。

“很对,所以宝地就成了凶地,这是人力无法扭转的,仅靠修庙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宁哥,你真的不打算管他们了?”

“有些事情不是我打算就行的,帮助人也得得到对方的同意才行。”宁陵生无奈的道。

“是啊,这件事还真难办了。”我道。

“你就是没事找事,他们自己都不怕,你跟着瞎操心有什么意思?”王殿臣对我道。

“他们是愚昧不懂理,但罪不至死啊。”我道。

“问题是人家不想接受你的帮助,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

“行了,咱们出去吧。”宁陵生当先下楼,海生默不作声的跟在我们身后,出了古庙后只见工人们都在拖拉机上翻找铁质工具,伙夫在泥巴地下掏了几个洞火做饭,黑暗的山林中被一股饭食的香气充溢。

“秦边,把我教你的的玄空风水口诀里关于十不葬的口诀背一遍。”宁陵生对我道。

我以为他要突击考我,这可难不倒我,于是我张嘴就来道:“一不葬粗顽块石,二不葬急水滩头;三不葬沟源绝境;四不葬孤独山头,五不葬神前庙后;六不葬左右休囚;七不葬山冈缭乱;八不葬风水悲愁;九不葬坐下低小;十不葬龙虎尖头。”说罢我有些得意的看了宁陵生一眼。

他似乎是颇为赞许的点点头道:“那依你看村民葬尸于此犯得是哪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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