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客是鬼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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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吸了一口烟,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竟有些兴奋起来。
我试着对那黑东西招了招手,嘴里小声叫着,“黑爷,黑爷,来,过来。”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但是那黑东西真的被我召唤过来了,而且慢慢落到地上,直直地站在楼梯下面,然后一动不动。
这黑东西外形怎么这么像人呢?
我将烟屁股掐灭,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等站在它面前,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低,这黑东西少说有两米了吧。
我绕着黑东西走了一圈,才发现原来黑东西表面缠着厚厚一层黑纱布。
我吞咽了口唾沫,脑子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揭开黑纱布,看看这东西的本来面目!
我从厨房取了一把水果刀,正要转身出来,却听到一声碰撞,原来这黑东西跟着我过来,却一头撞在门楣上。
当时给厨房里面搬柜子的时候我量过门,两米高,一米八宽,难怪这家伙要横着在天花板上飘,原来是门太低进不去啊。
我把这家伙引到客厅,借着客厅的顶灯,开始了外科手术!
我首先用水果刀从它身上挑开一个口子,然后用手抓住漏出来的纱布头,我用力拉了一下,却没有拉开,这纱布缠的真结实。
我将水果刀放在地上,将纱布头绕在手腕上,两只手一起用力撕,只听“刺啦”一声脆响,总算是撕开了一截,纱布和纱布之间粘黏着黑色的黏液,不断地滴落在地砖上,这黑色黏液看着很恶心,但闻着却不臭,有点像烂水果的味道,酸味中夹着腐败味。
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使出吃奶的劲,绕着它拉扯着纱布,一点点将纱布撕开,就像抽丝剥茧。
半个小时后,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大滩黑色黏液,而我的胸前也抱着一大捆撕下来的纱布。
我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手里的纱布丢在身旁,累得像一条死狗。
果然是个人,不过双手却是交叉在身前,像木乃伊一样。我花了半个小时,只剥开了他的腰腹,还有三分之二的纱布没有撕开呢。
我这个人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就算是错的,我也要做完。所以小时候上课我记着我被罚站的次数最多。
我咬了咬牙,又开始了我的“驴拉磨盘”的工作。
终于,一个小时后,我将纱布全部揭开了。
而客厅的地砖上却到处流的都是黑色黏液,尼玛满屋子烂水果味啊,酸死我算了。
我用卫生纸头堵住鼻子,避免被这腐败的酸味熏晕过去。
这期间我一直没有正眼去看黑东西的真面目,我甚至去厕所撒了泡尿,梳了梳头发,不是我心里不好奇,而是我的强迫症作怪,很想看,却又很怕看。
我低着头,坐在地上连着吸了三根烟,这才调整好心态,开始全方位无差别地看了起来。
只看了不到三十秒,我已经被震惊的口不能言了。
好完美的男人,无论从强健的体型,刚毅的脸庞,还是圆圆的光头都无懈可击,不过就是太黑了,浑身上下就像被黑漆泼了一遍,眼珠子都是黑的,那话儿更像一根粗壮的碳棒耷拉在两腿之间。
会不会是那黑色的黏液影响了他的肤色,想到这里,我把洗洁精挤在湿抹布上,然后在他身上擦了擦,然后又狠狠地擦了擦,最后耸了耸肩,表示我尽力了,好吧,这货就是这么黑,比非洲人还黑。
开始觉得他还挺神秘,等揭开他的神秘面纱也不觉得有啥可怕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么大的一个人小小的陶埙怎么装得下,难道我之前的推断是错的?
就在我吸着烟,胡猜乱想的时候,这黑男人竟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这声音和狼用喉咙发出来的呜咽声很像,但却比狼的声音听着更可怕更霸气。
但引起我注意的不是这呜咽声,而是客厅的顶灯,莫名其妙地开始一闪一灭的。
我今晚受到的惊吓已经够我回味一辈子了,我早已麻木了,面对一楼诡异的气氛,我却无声地笑了起来,但我知道我的笑很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注意到黑男人的呜咽声,但是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是饿了还是渴了?我猜测着,要不要先给他喂一根香肠,垫吧垫吧。
就在这时,黑男人却蹦了,对,是蹦了,不是飞,也不是走,而是在蹦,蹦的时候两手臂伸直。
我一看傻眼儿了,这动作怎么这么标准呢,像极了一头僵尸。
一想到僵尸,我浑身不禁又开始抖了,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僵尸是吸人血的吧。
第五章一夜惊魂(下)
黑男人蹦到楼梯上,然后转过身子对着我一个劲的呜咽,我穿着三角裤衩,蹲在客厅的地板上,却不敢过去,我从小对僵尸就过敏。
黑男人见我不过去,便向我蹦过来,我一看是这形势,直接跪了,嘴里颤声说,“黑爷,你别过来了,还是我过去找您吧。”
我哭丧着脸,蹭上了楼梯,畏畏缩缩地站在黑男人散发出来的霸气。
黑男人见过我来了,就不呜咽了,而是弯下腰,我揉了揉眼睛,这货竟然会弯腰!然后伸出手在那破碎的陶埙堆里拨拉着,这货还能用手指头拨拉!
僵尸能做这么灵巧的动作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黑男人又站直了山岳一般的身子,将他的手伸到我脸前。
我低眼一看,黑兮兮的手心里一卷小纸条。
我又抬头看了眼黑男人,怯生说,给我的吗?
黑男人竟然呜咽了一声。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伸出中、食二指,将小纸卷夹了出来,这个时候客厅的顶灯又恢复了正常,于是我又跑到客厅,蹲在地上,将纸条搓开。
是毛笔字,虽然字很小,但写的很工整,我基本能看清。
上面这样写着:飞僵,项羽也,垓下兵败,乌江自刎后,被汉高祖厚葬在谷城,其时有江东大巫盗取项羽尸体,将身首相接,遂炼成僵尸,后大巫亡,僵尸没深山,宋朝时以飞僵现,为祸一方,后被龙虎山张天师收入乾坤埙中,直至今时。若以血破埙,则飞僵复出,不过千年封敛,戾气尽消,可厚待之。
看着纸卷上的内容,我腾地站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我心中的英雄——项羽。
你真是项羽?我颤声问站在我身边的黑男人。
黑男人眼珠子都是黑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我,但是他却呜咽了一声。
我草,真的是。
我推断的没错,果然是因为我的血才破除了禁制,让两千多年前的西楚霸王以僵尸的形态重新回归人间。
他的形态是僵尸,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项羽,而我更喜欢叫他黑爷,不为别的,只为他将我吓尿过。
我把小纸卷看完,纸条就自己燃烧起来,在我指缝间化作灰烬,火焰是蓝色的,并没有将我烧伤,我甚至没有感觉到灼烫。
我仰头看着黑爷,我说我以后叫就你黑爷了,喜欢这个后现代的名字吗?
黑爷沉默了一会,然后发出一声呜咽。
我开心地笑了,之前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我从地上站起来,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径自走进了厕所,从厕所里拿出水桶和拖把,将一楼客厅和二楼卧室的污秽全部打扫干净,又将所有窗户全部打开透气,期间我没有和黑爷说一句话,而黑爷也没有呜咽一声,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但是但我再次走进厕所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没忍住,脸憋得通红,我扭捏说,黑爷,麻烦你能不能回避一下,你不觉得这个小厕所两个人一起洗澡有些拥挤吗?
黑爷没有动。
我摇了摇头,用命令式的口气说,“你现在还是持戟郎中,职责是军帐外站岗,去吧,黑爷。”
黑爷呜咽了一声,利落地转身,当然是横着飘出去的。
我洗了澡,换了内裤,将厕所门打开一看,直接笑了,黑爷竟然手里抓着拖把,直挺挺地站着厕所外面。
我一下就笑了,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说实话,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我到卧室,将手机充上电,开机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没想到和黑爷闹腾了一个晚上,因为洗了澡,所以全无睡意,索性我打开电脑,上起网来。
黑爷继续当他的持戟郎中,在门外站岗。
我突然想起了那小纸条说黑爷是飞僵,于是我百度了一下,还真查出了一点东西。
百度是这么说的:传说僵尸修成妖之后,变为魃,变魃之后的僵尸能飞,也称飞僵,据说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了。
这么厉害,我兴奋起来,忙点了颗烟,狠狠吸了两口,项羽果然是我心目中NO。1。生的时候是西楚霸王,死了之后也是僵尸之王。
不过我怎么感觉黑爷没有百度吹的那么厉害呢,难道是因为封敛了千年,被消弱了能量?
我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像这些无聊的问题,至少我坚信,黑爷不会伤害我就对了。
我无聊地逛着论坛,突然看到一则新闻上面说美国出现丧尸,把人脸吃了。这则新闻我知道,都是半个月前的旧新闻了。
新闻上面还附着照片,是几个美国警察将丧尸击毙的画面,说是丧尸其实我知道那是个精神病人。
一看到美国这两字,我瞬间又联想到我二爷爷了。
于是我在谷歌搜索栏敲下了“曼哈顿岛新城街道113号”这几个字。
令我意外的是没有任何关于这地址的信息。
我想了想,会不会是地址太精确了,于是我又将“113号”删除掉。
搜索结果令我大失所望,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我的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我又不确定,于是我又搜了一下通用律师事务所,显示的结果让我浑身冰冷,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事务所的信息。
也就是说这个事务所没有上网注册,或者根本不存在。
我经常来的这个论坛的斑竹是美国留学生,我记得有一次他发帖子说过他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留学,于是我站内消息给他留言,问他有没有哈顿岛新城街道113号。
我点了颗烟,烟雾在我头顶缭绕,现在一切还不能定论,只能等那个斑竹给我回信息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我窝在电脑椅,闭着眼睛假憩,耳边不时听到从窗外传来的公鸡打鸣声。
听着听着,我皱起了眉头,怎么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了呢?
我睁开眼睛,站在卧室里用心去听,“咯咯、咯咯、咯咯咯”
我操,鸡竟然跑进我屋子来了,听声音好像就在卧室外面。
我将卧室门刚打开,一股血腥气便扑到我脸上,我被这味道一呛,差点吐出来,我强忍着恶心,探头向外看去,却见黑爷手里抓着一只大公鸡,正放在嘴边啃着,黑爷身上,还有走廊上到处都是鸡血和鸡毛。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站在门口跟一只呆鸡似的。
我结结巴巴说,黑爷,您这就吃开了?
黑爷没有理我,而是狠劲地将鸡脖子放进嘴里咂巴了两口,我肉眼能看见那只肥壮的大公鸡瞬间干瘪了,而且能听见黑爷喉咙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这个场面我只在电影里面见过,但是我的感觉不是恐怖,而是极度的恶心,尤其是看到黑爷那满嘴粘着鸡血和鸡毛的可怖样子。
黑爷吃完,冲着我呜咽了一声,然后将拖把从地上拾起来,直挺挺地站在门前。
我被黑爷搞得满头黑线,这货还知道自己是持戟郎中,喝完了鸡血,还知道自动归岗。
我穿着三角裤衩,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黑爷不喝人血。
于是我趿着拖鞋,从厕所拿出水桶,又从黑爷手里抽出拖把,将二楼的污秽全部打扫干净。
就在我洗了澡,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剑这小子。
我拿起电话,笑着说,“起这么早啊。”
“哈哈,这还早,我平时都是六点半起来上班的,今天特意睡了个懒觉,七点起来。”
我没好气说,“你这还懒觉,滚远。”
“别滚啊,我快到渭南了,等会我去接一下邦楚,我们十点左右来找你。”
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一看手机才八点,还早着呢,而且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厨房现在还是冷锅冷灶的,我也懒得收拾,就准备去外面吃点东西。
临下楼的时候,我看黑爷还在那站着岗,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便对黑爷说,“黑爷,下班了,别站岗了,自己在屋子里玩吧,但是不准再从天窗飞出去偷鸡。”
我知道黑爷是从二楼天窗飞出去的,因为其他窗子都安装着防盗网,我去检查了一下,防盗网都没有破损。
我出门的时候用钥匙将里外门都锁了,生怕黑爷飘着飘着就飘出来了,万一被别人看见少不了麻烦事。
出了门第一个路口有一个度假村示意图,从上面能看出来度假村开发完成后的全貌,原来这度假村设计的是棋盘街道,一共四条东西街,四条南北路。
这八条街道的命名也很有意思,全都是白居易的诗名。
四条街分别叫,长恨街,琵琶街,相思街,采莲街。
四条路分别叫,江南路,炭翁街,青石路,梦仙路。
其中开发完成的是长恨街、琵琶街、江南路和炭翁路,昨晚上我就是在长恨街的饭店吃的饭。
我的房子就在采莲街和梦仙路的交界处,属于角疙瘩,就是偏僻的意思。
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踩着自己脚印走,就是说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无论是吃饭或者买衣服,都喜欢在一家店里买。
我点了颗烟,慢悠悠地向长恨街走去,路上不时有拉土车风风火火地开过去,搞得路上都是尘灰。
我心里骂着,这帮子二球,这是步行街啊,开这么冲,不怕装进别人家里去了。
我正骂着,就听见后面一声巨响,这声音突如其来,我的嘴潜意识一张,烟头就落在了我的手背上,疼得我杀猪一般地叫了一声。
第六章窗外魅影(上)
我急忙将手背上的烟头甩掉,用手指头蘸了唾沫在烫伤处抹了抹,只是轻微烫了一下,用唾沫一抹立马就不疼了。
我听见后面人声噪杂,这才回头向后看去,却见后面烟尘翻滚,势如冲天,什么都看不见,我见那烟尘有向我这边拍过来的趋势,便夹在人群里一路小跑,跑到琵琶街口才停下脚步。
只听身边一个男的说,太危险了,拉土车突然失控,侧翻进那户人家的院子,房子都塌了大半。
我一听,急忙向出事那边看去,此时烟尘已经消散了些,隐约能看见翻倒在地的拉土车,还有倒塌的砖墙。
希望不要出人命了,我摸了摸我的嘴,我真不是乌鸦嘴来着。
我摇了摇头,将衬衫领子拉起来,缩着脖子,继续向前走去,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出了再大的事,都以冷漠对待,我也一样。
刚走进长恨街,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早点摊子,摊子很简陋,就几张折叠桌子板凳,我走近一看,是一老俩口在卖豆腐脑和小笼包子。
我要了一碗豆腐脑和两笼小笼包子,然后挑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上,我屁股刚挨上板凳,就见一少妇带着一个小女孩坐了过来,小女孩坐我旁边,少妇坐我对面,但是令我郁闷的不是这,而是我前面一桌恰好全部吃完走了。
看来今天运势不顺啊,我扒拉着豆腐脑,往嘴里塞着包子。
我这一桌离老俩口近,就听见他俩说话,老汉说,我一大早起来抓了把包谷面去院里喂鸡,发现少了一只大公鸡。
婆婆说,那只大公鸡。
老汉说,就是大黄鸡,我把院子找了个遍,都没见,估计是被人偷了。
婆婆说,也不一定,咱院墙又不高,估计是自己飞了。
我正塞着包子,听到大黄鸡这三个字,一下给噎住了,我好像记着黑爷今早好像吃了一只鸡,好像就是只黄鸡。
感情我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