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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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少打听,我少管,我……
‘我’了半天后,我翻身往床上一躺,把被子蒙头上了。后背痛的我‘哎哟’一声,想起来,却没起来!
我希得管,我再管,我脑子就是被驴踢的!
门一开,一关,屋里再没动静了。
不用想也知道,释南走了。
我蒙在被子里生了好一会闷气,直到喘不上气,把头伸到被外面时,想通了。
释南怎么样,真不用我管。岛何吗划。
他是成年人,一个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的能力。他这样,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一转个身的功夫儿,心里又闹挺上了。
他丫脑子有毛病吧!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得治病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要是连本钱都败没了,有再大的本事又能怎么样!
忍着痛再转个身儿,理智浮上心头,我心中告诉自己。释南怎么祸害自己真和自己没关系,真没关系,他爱怎么死怎么死去,大不了,我每年再搭五十卖钱的纸钱。
等再转个身,脑子里的不甘马上跳了出来。
呀呀个呸的,他今天这条命也算我捡回来的呢!为了这,我和无止真人签定了多少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跪下磕头就不说了,我带答应了每逢月圆之夜和个成精的兔子一样拜月!
这损失,大了去了!
就这么在床上和条鱿鱼一样翻了几次身,无止真人的声音在耳边出现了。
他道,“小柠,我和你说了你不信,你看,他是和以前不一样吧。”
“哪不一样了?”心里虽然对释南有些气,可我还是忍不住为他辩解,“两年前,他就不上医院看病,现在这样,也正常。”
“我是说他处事的方法。”无止真人道,“两年前,你和他不过是刚刚认识,可你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耐心和你解释。而现在,你们也是多次过命的交情了。他却因为你劝他治伤,而和你翻脸。”
翻脸?
我听到这词,忍不住一愣。
刚刚释南那算是和我翻脸吗?最多,就是不愿意搭理我开门出去了吧。
“无止老爷爷,你言重了吧。”我道,“释南,没有和我翻脸,至于解释不解释的……”
我虽然有点生气,可也明白,释南没必要事事都和我解释。别说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就算是恋人,是家人,他也有保留自己空间的权利。
“小柠,我要是活着,都近千岁的年纪了。我还看不透人吗?”无止真人在我耳边苦口婆心的道了句,“你听我话,等伤好了,就回去吧。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和你这位小友来往了。他以前的确是救过你的命,可这次在鬼市,你已经还他一命了。要说这鬼市,可是他硬拉着你去的。当时,你明明说了不想去……”
我抿紧了嘴,没说话。
的确,刚开始我是和释南说我不去鬼市,可其实心里是想去的。释南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拉的我……
无止真人跟在我后面这么多年,我不信,它当时不知道我的真正心思。
“小柠。”无止真人又道,“除去这些,你跟在他身边,也太危险。他是真正的阴阳先生,你可不是。他能救你一次,二次,还能次次救你?”
“所以,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我都应该离他远远的,是不是?”
“是,小柠,还是那句话,你不适合走这条路。”
我没说话,再次沉默。
今天的无止真人,有点不对!
它跟在我身后十几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罗嗦聒噪过。
想了会儿,我直言问道,“无止老爷爷,我当你是长辈,你实话和我说了,我到底,为什么不能接近释南?”
第130章释南,你是有病吧!
无止真人又是沉默良久。
我没催,就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无止真人叹了声,道,“小柠,我看不清他。”
“嗯?”我没听懂,“什么看不清?”
无止真人又是一叹,把它的顾虑说了出来。
无止真人虽然已经辞世多年,可身为功力深厚的道门传人,它的本事多少还是有些的。
不然,当初百人煞为患的时候,它也不会一道咒语帮我伏煞阵给发动。
而无止真人残留的这些本领,除了画符的本事外,就是看气。
气,就是跟随在阳世人周身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不被现代科学所认可的气场。
虽然无法证实,可气却是真实纯在的。
例如古代的君王,别管是昏君还是明君,他的周身都围绕紫气。
紫气东来,神降。帝王为上天之子,神相,故有紫气绕体。
而除了天子的紫气外,还有王侯降相的猛虎之气,蛟龙之气,朱雀之气等等。
平凡人也有气,观之气,可以轻而易举的判断出这些人是富是贫,运道如何,命相走向。
虽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看准,可也是占了十之六七的准确率。
两年前,无止真人就帮释南看过气。
正是因为释南的气清澈无浊,虽无大贵之相,却有君子之姿,所以它才会任我满个城市的跑着去找他。
就像它当时所说的,释南,是个难得的仁义之人。
而现在……
“小柠,现在你这位小友的身边,全是浑浊之气。浊到我耗尽精力,也看不清他的脸。”无止真人道,“不止如此,他身上戾气太重。重到,小柠,这么和你说吧,重到老长虫不敢和他有任何的正面接触……所以百人煞的那天晚上,他一出现,老长虫马上就躲了起来……就是我,如果昨天不是在鬼市,我也不敢轻易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咬着手指,脑子被无止真人所说的话给充满了。
无止真人和常老四救我多次,在我看来,已经是很牛逼轰轰的存在了。
可它们,竟然不敢同释南正面接触。
那释南,要厉害到什么程度?
不对,昨天晚上在鬼市里,释南不是一样被困住出不来,最后还是无止真人去把他给找到的。
我把疑问提出来后,无止真人道,“小柠,我能带你们出来,不是本事,是常识。那是我还活着时多次进出鬼市摸出来的捷径。昨天,就算我没有去找你那位小友,那个小小的鬼市,也困不住他,不过是时间久一些,过程繁杂一些,代价,大一些罢了……”
我摸摸鼻子,想了会儿后,道,“那,和我接近不接近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管释南周身的气息是清是浊,戾气重与不重,好像和我都没多大关系。
难道,他会突然发疯,拿着铜钱剑把我砍死?
这一念头一起,我自己就否定了。
释南不是龚叔,他不是杀人不眨眼,没有丝毫底线的人。
那天他来救龚叔和我时,明明那栋楼里的煤气已经那么浓了,可他还是想着回去把李子顾和沈游这两个杂碎给救出来……
“怎么没关系,他会……”
就在这时,门把手突然被拧动了。无止真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侧耳细听,门被人推开,有人大步走到了我身前。
我下意识的一哆嗦,肩膀被按住了。
释南的声音传来,“感觉到鬼了?别担心,我看到它穿墙走了,我出去看看,你把这个拿手里。”
手中被塞进一张符后,释南转身跑出去了。
门一关,我把手里的符握紧,心中忐忑了起来。
释南,看到无止真人了!
可他说无止真人穿墙走了……不应该吧,无止真人应该是藏到我的身体里了。
我刚想叫声无止真人的名字,门又被打开了。
“不见了,你睡吧。”角落里的床上传来一声‘吱哟’声,“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我没吱声,心中,想着的无止真人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他会……
他会什么?释南会什么?
我一直想着趁释南不在的时候,把这个‘他会’听完。可惜,直到我眼睛复明出院,无止真人再没出现过。
我住院那天是农历二十四的凌晨,出院的时候,已经农历二十八了。
街道上那个热闹,摆摊卖年货的,逛街买年货的,孩子跑,大人笑,满满的,全是年味儿。
释南瘸着腿,叨着烟,走在我的前面,在人群中给我开出一条道来。
我背着包,带着厚厚的毛线帽,跟在他的后面走。
路过一家寿衣店时,释南走进去,买了不少的冥纸,还有金纸叠的三百只金元宝,银纸叠的两百根银条,香,蜡烛。
纸制东西不压堆,就那三百元宝二百银条,就整整装了两个大塑料口袋。
没拎走,就存在了寿衣店里。
我也买了五十块钱的,年根儿了,要给我妈和我弟烧纸了。
不然别的鬼兜里都有银子上鬼市逛街,我妈和我弟去不了,得多憋屈啊。
活着的时候就扣扣嗖嗖的没过上啥好日子,死了再受穷,就太不应该了。
把东西买好后,我们回了宾馆。
小地方,进去开房时,前台说他们二十九的上午放假。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只能住一晚,明天上午就得拎包走人。岛共欢弟。
今年小进,二十九就是年。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都要回家过年。
也就我和释南这样的,会在这样举家欢庆的日子漂泊在外吧。
当天晚上过了十点,我和释南吃了碗泡面充饥,出门了。
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昏暗的路灯下,偶尔有一两只野猫追逐而去,发出一声声类似婴儿啼哭的嚎叫声。
我们先去那家寿衣店把东西拎了出来,然后回到了离宾馆比较近的一个十字路口。
释南在一边抽烟,我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粉笔,在地上划了两个圈。
习惯性的把五十块钱的冥纸分成一大一小两堆扔进去后,拿着火机给点着了。
看着那晃着的火光和四处乱飞的纸灰,我想到了陆明。
往年,每一次烧纸时,他都是陪在我身边的。
释南一直站在我身边,直到冥纸快要烧尽了,他指了指没有放信封的那小堆纸,问是给谁烧的。
我一愣,一下子把舌尖咬住了。
麻痹的,那是给释南烧的。我这一晃神儿,竟然把释南还活着的这事儿给忘记了。
释南性格别扭,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转了转眼珠,说这是给一个远房亲戚烧的。
小时候待我特别好,虽然我知道没放信封他收不到,可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释南往那堆纸前一蹲,笑了。伸出手往我肩膀上一搭,道,“给我的就是给我的,还给亲戚的。你是打算管我叫二大爷还是三叔公……”
“释南你大爷,”我一把把他胳膊甩下去,“我敢叫你敢答应吗!”
这货,竟然明知故问!
“不敢,我侄女要是这么蠢,我哥都得哭死!”
哎呀我去,这逼货!
我咬牙,狠狠推了他一把。
释南笑了,没理我,从兜里掏出纸笔,刷刷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中,扔,扔火里了。
我瞬间愣眼,我看着他被火光照亮的侧脸,忍不住问道,“释南,你是有病吧!”
哪有人活着时候给自己烧纸的?
“你有药?”释南把笔揣起来,对我道,“以后再烧,记得把信封带上,当是给我攒着的了。”
我嘴角一直劲儿的抽搐,突然觉得无止真人的话没错,我真得离这疯货远点儿!
两堆纸烧尽后,释南看了看手机,“差不多了。”
说着,站起了身。
我也站了起来,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到十一点半。
释南把嘴里的那根烟猛吸了两口,扔了。
从塑料袋里拿出香后,他在雪堆里插了四根。三根往上,一根斜着。
和平常在庙里或是平常人家里看到的插发完全不同。
释南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想问,可一想现在不是时候,就把话咽肚子里去了。然后,帮他把那大堆大堆的冥纸拿出来,然后两人合力,在一个大大的圆圈里堆成了山状。
把这些做完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释南拿出一张写着孙阴差生辰名字的纸在手里晃了晃,纸‘噗’的一下燃着后,扔到了那堆冥纸山上。
‘呼’的一声,纸山烧了起来,火苗一下子窜起一米多高,都要烧到头顶上的干柳枝了。
过了十几分钟,在冥纸山快要烧尽时,释南又把那三百元宝和两百银条给扔了进去。
火苗,再一次窜到了一米多高。
释南拿出一根烟在那火焰中借了火,猛吸了口后,回了身,对先前插香的地方道,“孙大哥,你再不出来,老弟我可走了啊。”
话音落了没一会儿,孙阴差的身影在柳树后面慢慢显现。
然后,一脸笑容的穿过灌木丛,站到了我们的面前。一抱拳,道,“释老弟,苏姑娘,老哥也给你们拜年了。”
第131章你大爷的!我又没想说话,干屁堵我嘴!
让阴差给我拜年,我哪敢啊!连忙摇头手说客气客气,孙大哥过年好。
释南的作法,则直接简单多了。
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柱。
一柱,不是一根,而是一柱。
比大拇指还在粗的那么一柱!
猛的一震手腕,数十个香头‘噌’的一下红了后,恭敬的递给了孙阴差。
孙阴差一笑,伸手接过去了。
猛吸了两口,鼻子抽搐了两下后,感叹道,“还是人间的香火够味道。市集上卖的,就是不行。那些奸商,肯定是进的便宜货!”
我听着新鲜!
这香烧完后,不都是灰吗?难道鬼还能分出好坏来?
话虽然没说出来,孙阴差却看出来了。它对我笑道,“苏姑娘,你不知道。这香火,就是我们归阴人的粮食。天天吃,天天吃,肯定是知道好坏的。就像你们阳世间的人吃米,米进了五脏府轮回十二个时辰后,都会变成腌臜之物。可,米和米的味道,相同吗?”
那当然不同。
身为东北人,必须得吃五常香!别的米,根本吃不上来味道好吗?
孙阴差又嗅了两口香,看着面前那些正烧着的冥纸和金元宝,对释南道,“老弟拖我查的事……”
“不急。”释南拿根木棍在火焰中挑了挑,让没烧透的冥纸烧透。然后,对孙阴差道,“上次就说了请孙大哥喝酒,你看,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们不如小酌几杯!”
孙阴差的眼睛‘噌’的一亮,那光芒,都盖过它面前那一簇香火头了。
不过也只是一亮,就隐下去了。它垂下眼帘,又吸了两口香后,道,“释老弟,难道你还有别的事……”
显然,它喜欢喝酒。可也怕答应了这一顿酒,随后是释南让它办棘手的事。
“看孙大哥这话说的。”释南笑了,把吸尽的烟头扔掉,又点了根吸上,“孙大哥上次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请孙大哥喝两杯酒还不是应该的吗?这样,一会孙大哥尽管喝,我不说话还不成吗?”
释南这话一出,孙阴差笑了。说了句等它一下,走到了那堆快要熄了的纸灰面前。
一扬手,一阵阴风吹过。那些纸灰,带着点点火星被吹到了天上,慢慢消失不见了。
孙阴差对释南一甩头,道,“老弟,去哪儿?”
去哪儿?
回宾馆!
我和释南出来前,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三小牲,五小素,外带两瓶上好的茅台!
三小牲,就是鸡鸭鱼。五小素,就是五种不沾晕腥的素菜。
菜摆在释南的房间里,我们回去后,直接扎到了释南的房间里。
他们一人一鬼往那儿一坐,我成了倒酒小妹。
不是给他们倒酒,而是眼急手快的,把孙阴差酒杯里的酒给倒掉!
鬼无肉体,喝酒喝的是精华。精华吸尽,那酒也就和白开水无异了。
瞅着孙阴差鼻子微微一动,一股水蒸汽一样的白气进到他鼻孔里去了,那就是它把酒喝了。
坐下后,释南和孙阴差都没说话。起个头儿,就是三杯酒。
喝完这三杯,释南正用手背擦嘴角呢,孙阴差说话了。
它嘿嘿一笑,“释老弟,你是真不说话啊。那老哥儿我这么干喝,得多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