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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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石壁上是不是有画?”马卡罗夫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画?”唐风和韩江同时将手电筒对准了面前的石壁。
在三只手电筒的照射下,巨大的石壁上隐约现出了一些不规则的线条。唐
风慢慢移动着手中的电筒,光线随着线条移动,线条弯弯曲曲地在石壁上蜿蜒
盘旋……
这是什么?石壁上的线条究竟画的是什么?线条的长度远远超过了唐风
的估计,难道这线条画满了整面石壁?如果这是一幅岩画,那将是一幅多么巨
大的画作!唐风心中预感到这又将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为了看清楚石壁上的线条,唐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又退出了十步,才
站住。韩江和马卡罗夫也往后退。三人这时都瞪大了眼睛。
“是一幅巨型岩画!”唐风叫出了声。
“岩画都是画在崖壁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幽深的洞中?”韩江也认出
了面前这幅用赭红色线条勾勒出的巨幅岩画。
“在这么深的洞中,作这么巨幅的岩画,恰恰说明这里是重要的所在!”
唐风推断。
“也许是吧,可我还是没看明白。这画画的是什么?”韩江问。
“画的像是一头狼,狼身上立着一只鹰,也许不是鹰,是兀鹫吧!”唐风
看出了画的内容。
“什么?狼身上立一只鹰?!”韩江马上联想到了黑衣人身上那个反复出
现的刺青。
“对!和我们对手身上的那个刺青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唐风也想到了那
个刺青。
两人说话间,马卡罗夫一直没有言语。唐风转头向马卡罗夫看去时,发现
他怔怔地伫立在石壁前,眼中竟写满了恐惧。“老马,你怎么了?”唐风问道
。
“怎……怎么……会是这样……”马卡罗夫用俄语喃喃自语道。
“老马,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图案?”韩江忽然想起了在石瀑洞中马卡罗夫
见到黑衣人身上刺青时的奇怪反应。
唐风也想起了马卡罗夫见到黑衣人身上刺青时的反应,两人都盯着他,期
待他能给他们解开疑团。但马卡罗夫却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
韩江无奈,只得转向唐风:“你看这岩画是西夏的吗?”
唐风走近石壁,伸出右手,轻轻触摸到了那神秘的线条。刹那间,一阵
奇怪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本能地缩回了手:“很奇怪,按这幅岩画的风格应该
是西夏时期的,但岩画表面的线条,却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赭红色。”
韩江也伸出手,摸了摸石壁上的线条,然后仔细观瞧:“嗯,颜色好像
要鲜艳一些,更接近于鲜红色,但可能是年代久远,也不是那么鲜艳了。不过
,西夏时就不会用这种颜色创作岩画吗?”
“不好说……”唐风继续顺着岩画的线条往下看去,他的手指轻轻地触
摸在这些古老的线条上,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移动,“你看这里。”韩江顺
着唐风手指的地方,发现原本单一的线条在那里出现了两道线条。
“这怎么了?”韩江不明白唐风的意思。
唐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这就解释了我刚才的疑问。你看线条在这
儿突然变成了两道,其实是画了两次,下面这道线条的颜色就是我们看到的赭
红色。”
韩江发现这里果然出现了两道线条,一条是赭红色,另一条是鲜红色。
唐风又继续解释道:“赭红色的线条更古老,应该是西夏时期画的;而覆盖在
赭红色线条上的鲜红色线条,则是后人又用朱砂重新涂抹了一遍,所以才见到
了这样的一幅岩画。”
“也就是说有人在西夏原画的基础上又画了一遍。”
“准确地说,是又描了一遍。”
“这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想不通,谁会这么做呢?在这深山的洞窟中,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唐风摇了摇头。
二人研究了半天这幅让马卡罗夫恐惧的岩画,回头再看他,似乎脸色好了
一些。唐风走过去,问他,“老马,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这幅岩画会这么
紧张?”
马卡罗夫缓缓走到岩画近前,瘫坐在地上,道:“韩江,你说得不错,
那次我在七色锦海的石瀑洞里见到黑衣人身上出现这个图案的刺青时,就感到
惊诧。后来,叶莲娜在彼得堡被击毙的几个黑衣人身上也看到了这样的刺青,
更让我惊诧。这说明和我们对抗的这些人都来自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
以此图案为标志,而且从在身上都刺上同样的刺青看,这是个非常严密的组织
。”
“嗯,我们在这个组织其他几个人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刺青,由此断定
,我们的对手确实是个很严密的组织。”韩江顿了一下,道,“可是我不明白
你为什么看到这个刺青会如此惊恐?”
“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个图案的刺青,刚才还在噩梦中梦见了这个可怕的
图案。”马卡罗夫道。
“你见过?在这之前?!”
“对!在几十年前。你们还记得我对你们提到的那次蒙古之行吗?”
“当然,前进基地,布尔坚科……”马卡罗夫的思绪又回到了戈壁滩上
的前进基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奇怪的符号……
炎热的夏季,一场沙尘暴过后,暴怒的戈壁滩重新安静下来,空气中还
弥漫着细小的尘土。马卡罗夫推开基地的铁门,吐了吐满嘴的尘土。
“戈壁滩上的夏天和严冬一样难熬!”身后响起了布尔坚科的声音。
“是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头。”
“忍耐,我们还需要忍耐。”布尔坚科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之后,便
朝基地外走去。
这个时候,马卡罗夫只愿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但责任心还是促使他
在基地里巡视了一遍,查看了一番受损情况。
还好!没什么重要设备损坏,马卡罗夫慢悠悠地朝基地外的几个铁皮房子
走去。他和布尔坚科来到基地后,又先后在基地外围设了几个铁皮房子,作为
警戒值班用,有时也用于训练;特别是在基地东面,布尔坚科搭起了好几栋铁
皮房子,说是作为训练基地。马卡罗夫也没过问,甚至在训练基地建成后,他
都没有去过几次。
马卡罗夫慢悠悠地踱到了东边那几栋新建的铁皮屋外,他也不知道今天自
己怎么有兴致顶着烈日来到这里。这几栋铁皮屋外,不知何时还加装了一圈铁
丝网,铁丝网围绕着几栋铁皮屋,只留了一道口子,方便进出。
马卡罗夫走进了铁丝网,不禁冷笑了一声,心说这里也不安排岗哨,设这
圈铁丝网又有何用?
他来到了一间较大的铁皮屋前,这是一间办公室,布尔坚科常带人在这儿
训练。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令马卡罗夫不寒而栗。他本能地掏出了手枪
,紧张地来到门边。
没等马卡罗夫推门,门突然开了,布尔坚科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刚才
怎么回事?”马卡罗夫问。
布尔坚科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学员们在做一个小游戏。”
“小游戏?”马卡罗夫疑惑地推门,走进屋,就见几个学员赤裸着上身
,正按着另一个瘦弱的学员。为首的李国文手里正拿着一把最小号的军用匕首
,站在旁边;而那个瘦弱的学员后颈处,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你们这是干什么?”马卡罗夫见状,厉声质问道。
李国文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有些心虚:“不,没……没,我们只是在玩个
小游戏。”
马卡罗夫刚想发作,布尔坚科在身后捅了一下他。他不便发作,只好跟
着布尔坚科走了出来。
回到基地,没等马卡罗夫开口,布尔坚科干笑了两声,道:“你久在城里
坐办公室,不太了解下面的难处,要想训练好这些人,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
的。我今天对他们狠一点,其实是为了他们好,省得他们执行任务时不顶用,
那样不但坏了我们的事,他们也要倒霉。”
“可你这样做,经过上级批准了吗?”
“别犯傻了,这种小事,上面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有上面
的想法,下面有下面的办法。”布尔坚科振振有词。
马卡罗夫也知道在克格勃内部有体罚的情况,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听了布
尔坚科的解释,他摇摇头也只好作罢。
一周时间过去了,基地内一切正常,马卡罗夫的生活仍然像往常一样平淡
无奇。这天,他觉得有些头晕,便来到基地的医务室,想找基地里唯一的军医
给开点药。
走进医务室,外屋没人,于是,马卡罗夫走进里屋。这里放着两张床,他
看见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军医戴着口罩,正拿着剪刀和医用钳子给那人
拆线。
马卡罗夫和军医打了个招呼,就想到外屋去等,可他一转身,却发现躺在
床上的那人竟是一周前被布尔坚科体罚的那个学员。
他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军医给那人拆线。军医很快拆完了
线,马卡罗夫看见那人的后颈处红肿高大,但让他惊诧的是,在那人红肿的伤
口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图案,是一只鹰立于狼身之上。难道这个图案就是布
尔坚科和李国文那天拿军用匕首在这人身上留下的杰作?他想到这里,浑身不
禁一颤。
第12章:古老部落的图腾
马卡罗夫正在诧异,突然门一开,李国文走了进来。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
怔。马卡罗夫一把将李国文拉出了医务室,厉声质问他:“那学员身上的伤口
是你的杰作?”
李国文傻笑了两声:“呵呵,算是吧。”
“你们就这么对待他?”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小小的惩罚?你身上有吗?”
李国文没想到马卡罗夫这么问,愣了一下:“我……”
“这都是布尔坚科同志让你们干的?”马卡罗夫追问道。
“嗯,是他的命令。”
“那你告诉我,那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图案?!”
“就是那个鹰,还有狼!”
“哦!那个图案没啥意思,是布尔坚科同志叫我那么干的,他说是一个
古老部落的图腾。”李国文很镇定地说。
“古老部落?什么部落?”
李国文摇摇头:“我不知道,布尔坚科同志说是在基地附近的山谷中看
到的。”
“哪条山谷?”马卡罗夫头脑中迅速搜索起附近的地形,但他却想不出
基地附近哪有什么山谷。
“我也没去过,所以不知道那条山谷的具体方位。不过,布尔坚科同志好
像提到过那条山谷离基地挺远,已经非常接近边境了。”李国文回答得倒还干
脆。
马卡罗夫内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如果是刺
青,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呢?据我所知,现在刺青有很文明的方法。”
李国文耸耸肩,解释道:“您知道,我们这儿条件简陋,再说军队里又
不允许文身,所以哪来专门的设备?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还有……”李国文支吾不语。
“快说!”马卡罗夫有些恼怒。
“还有……您最好去问布尔坚科同志,我能说的已经都说了。”李国文忽
然挺直了身体,十分坚定地对马卡罗夫说道。
马卡罗夫有些惊愕,没想到面前这个中国人会这样回答自己,他只得冲李
国文无奈地挥挥手。李国文对他行了个军礼,然后又走进医务室,架走了那个
学员。
马卡罗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于是,又回到医
务室。拿完了药,他问军医:“刚才那人的伤重吗?”
“本来伤不算重,不过现在才送来,伤口化脓,再加上那人身体本来就
不好,所以现在还不好说,要再观察几天。如果几天后伤口还不能愈合,我建
议将这人转到伊尔库茨克的医院去治疗。”
马卡罗夫没想到这么严重,他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你看到那个图
案了吗?”
“图案?嗯,看到了。”军医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我只管治病,那个图案代表什么,我可不知道。不过……
”军医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马卡罗夫追问。
“不过这个图案我曾经见过。”
“哦?”马卡罗夫来了精神。
“以前有个学员也是这种情况,被抬来,请我处理。当时那人的情况比这
人要惨,不但伤口发炎化脓,而且整个人都昏迷不醒,发着高烧。”军医回忆
着。
“后来呢?那个学员怎么样了?”马卡罗夫身为基地司令,却对这些事一
无所知,不觉恼怒。
“后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给那学员做了处理后,就再没见过那人。”
军医无能为力地耸耸肩。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来这儿的学员只有一个编号,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军医摇摇
头。
马卡罗夫这才想起来,在基地内部,学员之间,教官和学员之间只以编号
称呼,所以很多学员他若不去查档案,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就比如刚才被李
国文架走的那个学员,马卡罗夫觉得眼熟,却叫不上他的名字,这也是当初布
尔坚科制定的纪律。
“那他的编号呢,你应该记得吧?”马卡罗夫还不死心。
军医还是无能为力地耸耸肩:“布尔坚科同志制定的纪律是学员来这里看
病不留病历,所有处方都要经过他过目。所以我只管看病开药,其他的事我一
概不知。”
“上次那个学员是什么时候被抬来的?这你总该记得吧?”
军医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是七八个月前吧!”
看来从军医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马卡罗夫起身告辞。回到宿舍,不见
布尔坚科,他无力地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七八个月
前的那个学员?古老的部落图腾?马卡罗夫想着那个图案,咀嚼着李国文的话
……觉得也许自己该做些什么,想到这里,他蹭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马卡罗夫来到布尔坚科的房间。本来这里只是一间卧室,但因为这间屋子
比马卡罗夫那间大一些,于是,这里除了是布尔坚科的卧室外,还是整个基地
的“机要室”。基地重要的档案文件,备用的枪支弹药都存放在这里。
马卡罗夫扫了一眼布尔坚科的房间,床上的被单叠得整整齐齐,整个房间
一尘不染。这是布尔坚科一贯的作风,即便在这异国他乡,戈壁荒滩,布尔坚
科依然保持着军人的严谨。马卡罗夫瞥了一眼书桌旁的大铁皮柜,这里面存放
着基地的重要档案文件,还有备用的枪支弹药。这个铁皮柜的钥匙只有布尔坚
科和他有,平时他很少打开这个铁皮柜,所以这铁皮柜基本上就是布尔坚科在
负责。
马卡罗夫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打开这个铁皮柜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一个
月前,放进去了一份文件……
马卡罗夫掏出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铁皮柜。铁皮柜很大,占据了整面墙
,里面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存放的是基地重要的档案文件,中层和下层
存放的则是备用枪支弹药。
上层里面还有一个小保险柜,里面存放的是基地的经费和账本。马卡罗夫
用另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上层的柜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沓花花绿绿
的钞票,分别是卢布、美元、人民币和蒙古货币图格里克,这鬼地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