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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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人员,但我印象中,没有这样一个老人。”
“也许他已经退休了。”徐仁宇道。
韩江一摆手:“瞎猜什么,这不是有文件吗?”
叶莲娜看看韩江,失望地摇头道:“很遗憾,这份文件上关于米沙的记载
,全部在1988年戛然而止了。”
“1988年,那后面呢?难道米沙死了?”马卡罗夫惊道。
“没有记载,从最后一份报告看,米沙当时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特殊情
况发生,但在这之后,关于米沙的报告就没有了。”叶莲娜道。
“这并不能排除米沙突发疾病猝死的可能性,另外,也有可能是克格勃认
为不需要再对米沙保护了,就撤销了对他的保护。”韩江分析道。
叶莲娜叹口气,道:“之前的报告上有米沙每年检查身体的表格,这是克
格勃从医院搞来的,从表格上看,米沙的身体一直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健
康。至于为什么关于米沙的报告在1988年戛然而止,以我对克格勃的了解,我
认为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政局动荡,克格勃自身难保,于是解除了对许多
人的保护和监控。米沙也在此列,因此,克格勃的文件中,再也没有了米沙的
记录。这份文件从此也就被锁在了档案馆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怀疑会不会是有人在这份文件上动了手脚呢?”韩
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动了手脚?我倒没有注意。”韩江的话提醒了叶莲娜。叶莲娜赶紧将文
件翻到最后,认真检查起来,但是从这些复印件上,她并没发现有被人动手脚
的蛛丝马迹。“仅从这份复印件后面看,我看不出有人做手脚的痕迹。这倒符
合我刚才的推测,1988年后结束了对米沙的保护,不会再有新的报告了,于是
所有关于米沙的文件被一起放进了档案馆里。”
韩江并没有轻率地下结论,他继续从后往前翻看着文件,每一页都没有放
过。当他翻到前面某一页时,韩江突然瞪大眼睛,惊道:“你们看,这里还是
被人做了手脚。”
众人顺着韩江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此处前后页码对不上号,韩江判断
说:“从前后页的页码看,这里少了有……足足少了有二十页。”
“是的,前一页和后一页的内容对不上,竟然少了这么多页。”叶莲娜也
注意到了。
韩江和叶莲娜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这份文件,除了中间少了的二十页,再
没有发现其他被人动手脚的痕迹。而接下来韩江和叶莲娜进一步检查,却有了
更让他们震惊的发现,少的二十页竟然都是1964年的内容。
“会不会是损坏了?这些档案堆在档案馆里,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去查,日
积月累,保管不善,所以丢失了一部分?”叶莲娜道。
“为什么偏偏丢失了1964年的内容。我倒怀疑是伊凡洛夫,那是他不愿意
让我们知道的内容。”韩江猜测道。
“伊凡洛夫?”叶莲娜心里一惊,她不得不承认伊凡洛夫动手脚的可能性
最大,可问题是,1964年关于米沙的文件上记载了什么?伊凡洛夫又为什么要
动手脚呢?
马卡罗夫定了定神,对众人说道:“先别管1964年了,从这份文件看,当
年米沙确实没死,其后被克格勃安排到了冬宫工作,并且他还做了易容术,我
想克格勃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认出米沙来。也就是说,米沙与以前的
生活完全决裂了,他不能和家人,和过去的同学、老师、朋友相认,他完全成
了一个全新的人,他所能结交的人只能是之后认识的人,就算躲不开,碰到了
以前的熟人,他也只能装着不认识。对外界而言,对米沙的亲人、同学、老师
、朋友而言,他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这样一个人,我真是无法想象米沙承受
了多么大的痛苦。”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更关心在克格勃撤销对他的保护后,米沙又去了
哪里。”韩江道。
“最正常的结局是米沙在冬宫干到了退休,然后在某个地方颐养天年。当
然,除非他还有某种企图。”叶莲娜道。
马卡罗夫却摇头道:“米沙会有那样的结局吗?我不相信,自从我们参加
了那次科考队后,我们的命运就注定被改变了。颐养天年?你们看看我,就知
道这对于我们这只是一种奢望。”
“您还是怀疑我们在下水管道里遇见的幽灵就是米沙?”韩江问道。
马卡罗夫低头不语,他需要重新理清这些思路,但是他的大脑却越来越混
乱。倒是叶莲娜推断道:“父亲说得很有道理,米沙想平平静静地颐养天年,
确实不大可能。父亲和梁云杰先生,这两位当年的幸存者都被卷了进来,更不
用说米沙,米沙跟父亲和梁云杰不同,他是专家,他对那次科考的认识要远远
超过父亲和梁云杰,再加上他后来离奇的遭遇,说不定他找到了沙漠中的那座
城市。”
“有这种可能啊!如果米沙当年无意中找到了瀚海宓城,那么他一定知道
了许多秘密,但我总觉着这种可能性还是不大,因为没有人知道瀚海宓城的方
位,米沙一个人如何能找到?”韩江说道。
“韩江,不要忘了,我曾经说过我和梁云杰最后回到营地时,科考队就神
秘失踪了,我原来一直怀疑他们是遭遇什么巨大的危险,结果全军覆没了。但
现在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米沙的精神失常,易容术,克格勃对他的重点
保护,这些似乎都预示着米沙确实发现了什么,为此,他必须承受常人难以承
受的痛苦,保守他所知道的秘密。”
叶莲娜点点头道:“父亲说得很对,父亲同样作为科考队的幸存者,却并
没有像米沙那样被重点保护,由此可知米沙确实知道许多秘密。还有,米沙后
来被安排到冬宫工作,这也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你们还记得第一块玉插屏是
在哪儿被发现的吗?”
“冬宫的地下室!”韩江忽然又联想到了那七封绝密信件,“我曾经对你
们提到过克格勃的七封绝密信件,其中,第七封信是谢列平写的,应该说是谢
列平下达的命令,其中有一条就是将玉插屏永久封存,但谢列平没说封存在什
么地方。”
“永久封存?结果半个世纪后,在冬宫的地下室又发现了玉插屏,而米沙
后来又一直在冬宫工作,这里面一定是有必然联系的。我想米沙应该是知道那
块玉插屏就封存在冬宫地下室里的,也许,将玉插屏封存在冬宫的地下室,就
是米沙给谢列平出的主意。”叶莲娜大胆推测道。
“嗯,叶莲娜,我相信事实就是这样。”马卡罗夫肯定地点了点头。
“要是我们现在能调查冬宫的那些老员工,一定能得到些线索,可惜现在
我们没有这个条件了。”叶莲娜道。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再探下水管道,找到那个幽灵,不论他是不
是米沙。”韩江斩钉截铁地说道。
韩江说完,马卡罗夫和叶莲娜表示赞同,就连徐仁宇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
头。
第十七章塔中的女人
冬宫惊魂一夜,让唐风和梁媛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两人死死地抵在季莫申
办公室的大门后,生怕那个幽灵会破门而入。两人在门后也不知靠了多久,直
至门外再没有动静,两人才瘫倒在沙发上。
“刚才撞门的是幽灵吗?”梁媛颤巍巍地问唐风。
“我不知道!没藏皇后的幽灵?这太不可思议了!”唐风仍然惊魂未定。
“那又会是什么?”
“不管那是不是没藏皇后的幽灵,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被冬宫的保
安发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来季莫申这儿也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冬宫了。但是现在出不去
,我们只能在这儿躲着,等到天亮再混出去。”
梁媛点点头,紧紧地搂住了唐风。两人就这样一直依偎着,迎来新一天的
黎明。与昨日季莫申姗姗来迟不同,天刚一亮,季莫申就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把唐风和梁媛吓了一跳。季莫申盯着沙发上的唐风和梁媛,迟迟没有开口说
话,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怕,他身后办公室的门就那样一直
开着,直到季莫申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他才回身将办公室大门关上。
“你们昨晚去冬宫的展厅了?”季莫申质问唐风。
唐风还没开口,梁媛便嘴硬地狡辩道:“没……没有。”
“没有?那这个手电筒怎么会掉在了1812战争画廊的柱子边?”季莫申说
着,将一个电筒扔在了办公桌上。
唐风一眼认出,这是昨晚他和梁媛逃跑时丢了的那个电筒。他不得不承认
:“是的,我们昨晚是无意中进入了冬宫,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唐风话没说完,季莫申摆了摆手,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后,
对唐风说道:“今天凌晨三点,冬宫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冬宫进贼了
,要我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丢失文物。等我赶到了,才发现年轻的男同事都赶来
了,还有警察局的人,我们忙了几个小时,赶在开馆前才检查完毕。这个电筒
是我在1812战争画廊的柱子旁捡到的,我一看这手电筒,竟然是我的,当时我
就想到夜里那所谓的贼,就是你们俩。这要是被别的认识这把电筒的同事捡到
,我可就说不清了。”
“实在对不起,差点连累了你。不过,请你相信,我们不是有意要进去的
。”唐风解释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进冬宫?我昨天还特别告诫过你们不要出去。”季莫申
显得很不高兴。
“因为……”唐风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对季莫申说夜里的事。梁媛倒直
截了当地说道:“因为幽灵!”
“什么?幽灵?”季莫申惊愕不已。
“因为我们昨晚在办公室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所以我就出去想
看个究竟,结果就沿着外面那条大走廊走进了那扇门,这才发现那扇门里面竟
然就是冬宫的展厅。都是我不好,唐风后来是为了来找我才进来的。”梁媛一
五一十地说出了实情。
“奇怪的响声?”季莫申一头雾水,不过,忽然他瞪大眼睛,惊道,“不
对啊,那扇门晚上是锁上的啊,而且那扇门还有警报装置,如果晚上有人从那
道门非法闯入,警报装置是会报警的。”
“可是昨晚那扇门确实没锁,而且警报装置也没报警,否则我俩也不可能
进去,请你相信我们。”唐风解释道。
季莫申摇头道:“我是想相信你们,但是你们叙述的情况太让我惊讶了。
刚才我就是和同事从那道门过来的,门是锁上的,同事刚刚才用钥匙打开那扇
门。”
“我也不知道,但昨晚那扇门确实一推就开了。”唐风感到现在有口难辩
了。
“好吧,好吧!就算那扇门昨晚没锁,警报也没响,那你们进入冬宫后,
又看到了什么?”季莫申问道。
“看到了幽灵!没藏皇后的幽灵!”梁媛幽幽地说道。此时此景,惊得季
莫申怔怔地盯着梁媛看了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梁媛这会儿倒缓过神来,不再像刚才那么恐惧,她绘声绘色地对季莫申描
述了他们在冬宫的惊魂遭遇,特别是在中国馆遭遇没藏皇后幽灵的事。季莫申
听完,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梁媛信誓旦旦地说。
“不对吧!你们闯入冬宫是真,但后面遭遇什么幽灵就是你们编造的吧?
”季莫申不肯相信。
唐风很严肃地说道:“我们确实看到了那个幽灵。”
“那我问你,那个幽灵长什么样子?”季莫申问。
“幽灵的样子,我们没看清楚,只看到幽灵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披头散
发,还有光……”唐风极力描述着昨晚看到的情景。
“呵呵,唐风,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我在冬宫这些年也听过一些关于
冬宫幽灵之类的传说,不过,那些只是传说,从没有人见过,你倒好,刚来第
一天就让你碰到了。而且还说是……是什么没藏皇后的幽灵?”
“因为我们发现展柜中那件卢舍那佛头像不见了,就是你说的里面藏有没
藏皇后头骨的佛头像。”唐风争辩道。
没想到,听了唐风的话,季莫申倒笑起来,笑毕,他缓缓说道:“唐风,
我真怀疑昨夜你们俩是去梦游了。我刚刚检查过,你说的卢舍那佛头像现在正
稳稳地安放在中国馆的展柜中,你怎么会说佛头不见了?你要知道,冬宫每一
个展柜,都有警报装置连接到监控室,任何一个展柜被破坏,监控室的警报装
置立刻就会警铃大作,所以,几乎不可能有人在未经允许,又不触动报警装置
的情况下动展柜中的文物。”
唐风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梁媛撅着嘴道:“反正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就算梦游,我们两个也不可能一起梦游,更不可能打开锁着的大门。”
唐风见无法让季莫申相信自己的话,只得对季莫申说:“看来我无法让你
相信我们的话,那我们只能就此告辞,我们继续在这儿待下去,只能造成不必
要的误会。”说完,唐风起身就欲离去。
“唐风,你要去哪里?”季莫申追问。
唐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彼得堡还有哪里可去。季莫申
拉住唐风道:“唐风,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我不管是什么人在追你,现在冬
宫加强了戒备,外面警方也都加强了警力,你现在出去,很容易被警察逮到,
如果那样我也会受牵连,所以,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你现在待在这里是最
安全的。”
唐风回头看看季莫申,觉着季莫申的话有理,便不再坚持要离开。季莫申
最后再次告诫唐风:“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那扇门锁没锁,你都千万不
要再去冬宫。再闹出事来,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唐风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我现在还有事要出去,下午我会给你们带些吃的,你们好好在这儿待着
吧。如果闷,就看看我这里的书,我想这些书都是你感兴趣的。”说完,季莫
申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季莫申离开办公室,穿过冬宫的重重走廊,径直来到了三楼的中国馆。他
站在中国馆的门口迟疑了片刻,才跨进中国馆。偌大的展厅内没有其他游客,
只有他一人,他站在展厅中央,环视四周,这是他所熟悉的地方,他并没发现
今天这里与往常有何不同,但他的脑海中仍然不住地冒出唐风和梁媛刚才对他
叙述的遭遇。
“幽灵?塔中的女人?没藏皇后?……”一个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景象浮现
在季莫申的脑中。他又看见了那尊美得令人窒息的卢舍那佛头像。此刻,那尊
卢舍那佛头像仍如往常一样,静静地摆放在展柜中间突出的位置,佛像的嘴角
微微带着笑意,注视着每一个在她面前经过的人。
季莫申向前大步走去,他扑倒在展柜上,虔诚地跪倒在卢舍那佛面前,面
对着面,久久地凝视展柜中的佛像。季莫申被卢舍那佛征服了,被她特有的东
方美征服了。“幽灵?”季莫申嘴里痴痴地说出这个词,随即,他瘫坐在地板
上,微微笑道:“这么美的佛,怎么会是幽灵?你在塔中等待了千年,就是为
了今日的重生,让世人赞叹你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