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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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见状笑了起来,越璧却只是抹了一把额头,懒得理我。
看了一阵子,我趁周围的人不注意,低声问越璧道:“你不是说有人搞破坏的话今天是最好机会吗?机会在哪里?”
他用手向那大坝中央一指道:“就是那儿!现在工期赶得很紧,这大坝能不能按时修好非常重要,而完成它的关键就在最后的龙口处,如果在最终合龙截流时有人借机动手脚的话,不仅大坝不能按时完成,一瞬间水流的力量积蓄得太大,原来修建的部分也容易受到突然的冲击而坍塌,基本上等于前功尽弃,这几个月就白忙活了。”
我听了很惊讶:“如果这么重要的话,那安排的守卫也会非常多吧?”
“嗯,但是人再多,如果有人熟悉这其中的关节,知道从哪里下手最方便的话,想突破守卫也是件很容易的事。”越璧却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其中的关节在哪里喽?”我说。
“那是当然了!”
“那就简单了,我们只要守好那最关键的部分就行了!”
“什么我们啊?”他叫道,“你又不懂这些,跟着也帮不上忙。现在最需要你的地方就是秦期的案子,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好吧。但是话说这最关键的部分在哪里啊?”我突然问。
“你看那儿,合龙的时候,那两个点会装置截流舟……”他顺势答道,讲了一半,却突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都说了不用你操心了!行了,看得也够多了,走吧走吧!”竟然就下起逐客令来了。
“好好好!”我连声应道。看来想套更多消息是不太容易了。这傻小子,居然真的想自己逞英雄,如果真有人诚心破坏的话,怎么可能是一人两人,势必是一群人一起行动,单凭一己之力怎么能防得住呢?即使他是工程专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离开工地之后,少不了又去了章邯那里,把越璧的考虑和他讲了一下,请他暗中加派人手,配合越璧重点防卫合龙现场那些所谓的“关节”。
说完这事,章邯突然问:“怎么今天不去查案了吗?”
“这件事……”我沉吟了一下说,“该早点禀报大人的,但是今天刚好赶上大坝合龙这事,事关重大,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了。还好还有时间,三天时限到来之前,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待的。”
章邯微微一笑道:“嗯,我相信你,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剖析
这一天依然忙碌,但我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越璧那边,心里祈祷着工程能顺利地进行。
到了晚上,仍然能够听到远远的水声,我正犯嘀咕,见到几个小吏回来了,其中一个正是当时在那瞭望台上见过的那个。
“那边怎么样了?”我问道。
“出了一些问题,本来想着今天一天差不多能完了,现在看得拖到明天了。”他说。
“出问题?”我心里一动,“出什么问题?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
“是前两天下了雨之后水流变得有点急,填料下去之后很快就被冲走了,这个算自然的还是人为的?”他对我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哦,这个应该不是人为能计划得了的吧。我心下稍安,随即问道:“越璧呢?待会儿会回来吗?”
他却摇摇头说:“越璧公子现在忙着解决这事呢,他那么年轻,却对这水利工事这么熟悉,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呢!我这是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得回去支援他们!”
“嗯,麻烦你转告越璧,那边忙完之后马上来找我吧。”
他应声之后就匆匆走了。我却站在那里,心里有些焦灼。
这种焦灼的心情一直又持续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终于有消息传来说,大坝的合龙顺利完成了!但左等右等,却不见越璧回来,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到他。
眼看三日时限已近在眉睫,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只好先行一步,来到了卫杳大将军帐中。
他一见我,眼光一动,立刻问道:“怎么?你这就查完了?”
我点了点头道:“嗯,此次来正是想请大将军到出事的那个房间去,会在现场当面向您说明。”
“好啊!”他马上站起身来,显得有些兴致盎然。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大将军能下令把秦期也带过去,这案子要说清楚他是一定要在场的。”我补充道。
他爽快地点头道:“没问题,还有啥要求?”
“劳烦将军再派人去通知一下章邯大人,请他来做个见证,可以吗?”
其实这次的案子,章邯无论如何是不太便于出面的,但是秦期未来还要替他办差,无论如何我也希望章邯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委婉地说是请他做个见证,也算是顾及到了卫杳的主人翁立场,他没理由拒绝。
于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死者米忠的房间里聚起了一群人,除了卫杳、章邯这两位官员、重大嫌疑人秦期之外,还有目击证人赵力、绿衣、肇锡,和我一起赶到现场的几名小吏,以及当时来抓人的那几个当兵的,包括后来处理尸体的令史等人。这屋子本来就不大,这样一来是站得满满当当,门外当然还聚焦了一堆看热闹的,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里看着。
秦期是被两个狱卒扶着进来的,我一看,脸上的青肿消去了不少,伤处还缠上了布条,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看来我那天说的那些话曹将军还是听进去了,给了他一些优待和照顾。
但这样一来,他脸上那招牌式的浅笑就显露了出来,双目带着探寻的意味望着我,似乎在说“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帮我翻案吧”!明明是为他操碎了心,他却像个旁观者一样,光顾着看热闹似的,真是令我汗颜。
而绿衣见到他,则是立刻红了眼圈,一副担忧心痛的表情盯着他,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一屋子的人,估计早已经扑上去抱头痛哭了吧。
这大半个月我们一直是各忙各的,真的没有太去关注他们之间的事,但出了这事之后,我是一下子明白了,这爱情真的如同龙卷风一样,不问时间,不讲道理,一来就热烈得把一切全部吹飞啊!
见一切已经准备停当,我向门口一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天请各位到这里来,是为了把两天前的那晚,发生在这里的米忠被杀一案,做一个说明。”
果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都在屏息凝视地听我讲下去。
“现在这屋里的各位,除了两位大人之外,都算是本案的证人,这两天我也多次找过你们了解情况,现在把你们所讲的综合在一起给大家再说明一次。
除了本案的疑犯秦期之外,赵力是第一个赶到这间屋子门前的,当时你打更经过,见到这间屋子的门开着,里面还亮着灯,觉得很奇怪就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死者已经倒在地上,而秦期就站在旁边,两手沾满鲜血,对吗?”
赵力应道:“嗯……是的。”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直接看到秦期杀人,只是看到他站在死者旁边,是不是?”
“这……对。”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你每天打更都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路线吗?”我突然问。
提到他的工作,他倒是反应很快,很肯定地点点头说:“是啊!”
“好。那么当赵力看到这一幕时,很自然就惊叫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也听到那声喊了,叫的是‘来人啊,杀人了’,那是你喊的吗?”
“我……应该是吧,我不记得我喊了什么了……”他迟疑了。
“好,不管喊的什么,你肯定是喊了的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我便继续说道:“在赵力之后到场的是绿衣姑娘,她是听到有人在她帐外说话,出来想看个究竟,结果就见到有人往米忠的屋子这边来,等到她走近时,就看到赵力已经跌倒在门前,紧接着也看到了屋里的情况,是不是?”
绿衣点了点头,眼光怯怯的。
“下一个是肇锡,你是听到赵力的喊声后,第一个赶到这屋子里来的人,看到了和赵力一样的场景,对吗?”
肇锡“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再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一拔人了,我因为略通医术,看到有伤者,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救治他,但是当时死者已经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因为救治伤者,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血,以至于当时赶来的这位军爷还问了一下周围的人之后,才判定我不是伤人的人。这位军爷,是这样吧?”
那兵头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有些局促,被我一问,有点紧张地说:“啊?是……”
“当时房间里除了死者之外,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因为有人看到我是后进来的,所以我没有被认为是凶手,而另一个就是秦期,他则被当作凶手带走了,是因为没有人看到他到底是杀死死者的人,还是仅仅和我一样,是试图救助死者而沾染到鲜血的人!因为秦期同样是一位医生!”
周围的人听到我讲述的这另外一种可能性,哄的一下子炸开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可是……可是当时我们抓他走的时候,他也没辩解啊!而且后来我们在尸体上找到的凶器,也是属于他的,这一点他自己都承认了。”那个兵头站不住了,从手下那里拿出了那根锋针在手上晃着,他可不想背上胡乱抓人的罪名。
“关于尸体的情况,我想请令史来说明一下。”我朝旁边那位当时负责验尸的老爷子一挥手,他即刻朗声说道:“尸体上的伤口有两处,一处是正中心脏,造成了大量流血,是致命伤;另外一处稍微偏一些,伤口比较浅,不致命。较浅的伤口是那根锋针造成的,但深一些的伤口则不能确定,因为这锋针是没有把手的,想刺到心脏那么深的程度,一般来说是很难的。”
我又继续说:“这里我还想补充一点,就是这位嫌疑人秦期,以用针精准著称,如果他想刺杀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一击必中,是不需要再多去补那不致命的另一刀的。”
“可是,也不能排除他还用了其他的凶器啊,也或者他太恨死者了,所以胡乱又扎了一刀呢?”兵头还不死心。
我微微一笑:“如果说太恨一个人,在盛怒之下连续袭击对方的话,会中途停下来换刀吗?手头如果已经有了足以刺中心脏这么锋利的武器,又何必去换成一根没太杀伤力,原本是用于医疗的锋针呢?”
“……那他的针是怎么会扎在死者身上的?”兵头梗着脖子问。
“是有人偷了他的针,栽赃给他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啊?”这回轮到卫杳表示惊诧了,连忙问:“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大将军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完。”我向他一摆手,继续说道,“凶手刺中死者的心脏之后,为了混淆凶器,只能将原本的凶器拔下来带走,但是人的心脏这个部位血管的压力非常大,一拔之下,血一定会飞溅而出,喷到凶手身上,这一点,这位令史可以证明。”
令史点点头说:“是的。”
“可是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秦期身上当时并没有飞溅上的血迹。这位军爷,那件血衣我想你也检查过了吧?是不是如此?”
兵头犹豫了一下,嗫嚅道:“确实是没有……但是,也许是他临时脱掉了呢?”
“脱掉了,”我笑道,“那你们当时有没有找到血衣呢?而且如果有时间来处理掉血衣的话,又怎么会连手都不擦,凶器都不拔呢?”
“行了!”卫杳一摆手大声说道,“你说了这么半天,无非是想说秦期不是凶手,但是我关心的是,人到底是谁杀的啊?”
“真正的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这句侦探小说的经典台词,我终于也找到机会,亲口讲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蓦然回首
“你行不行啊?不在这儿好好歇着?”我故意质疑道。
“少废话,走吧!”他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三天前那半死不活的惨样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了。不过以他的专业知识,这些皮肤筋骨上的问题要解决起来,真的是手到擒来,简直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出门朝旁一拐,就是这院里的小吏平时聚在一起吃晚饭的地方,我们进去一看,果然好几个都是下午从大坝工事那边回来的。
“越璧吗?”问了一圈,其中一个终于回忆道,“好像有人跟我说看到他朝涵沟那边去了。”
“涵沟?”
“就是西边取土时留下的那些大坑,大坝合龙后河水会改走那边。但是那些坑之间是有阻隔壁的,河水灌满一个涵沟,冲破阻隔壁后流入下一个,这样顺次地一个个进行下去,最后形成新的河道。”这人解释着。
“那应该没什么你们可做的吧?越璧跑那边去干什么?”我觉得奇怪。
他一脸困惑,摇着头说:“不知道哎!”
我和秦期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当即就找人准备了马匹和火把,向大坝工事那边赶了过去。
沿途仍然可以见到不少的工人队列,但基本上都在往回走,可见经过了两天的努力,这座令河水改道的大坝终于是彻底完工了。只不过无论我怎么跟那些工头们打听,都没有人见过越璧,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火速赶到了我之前爬上去远眺的那座台子下,朝上面喊了几声,就有一个小吏爬了下来,问道:“什么事啊?”
“见过越璧吗?他一直没回去,觉得有点奇怪。”
“越璧公子吗?听说他好像往西边去了,但是具体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他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时天还没黑,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吧。”
“西边除了涵沟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设施吗?”我问。
他想了想道:“没有,那边的工事都打算等这河改道完才开始动工的,现在都是些荒地。再说现在涵沟还没有完全填满呢,贸然靠近也是有点危险的。”
这话令我心里一沉,赶紧好言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带我们过去找一下呢?我和他说过有急事要他工事一结束就马上回营里的,但他一直没回去,我们有点担心他出什么事。你对这儿熟,带我们过去会更快一些。”
“是吗?”小吏倒是挺热心,马上朝上面喊道:“哎,我带他们去找下越璧公子,一会儿回来哈!”接着也拉上马,带着我们一起向西而去。
西边的这些所谓的涵沟我之前也见到过了,每个都是几十米见方,之间相隔着几米宽的天然隔壁。河水被大坝完全拦住之后,只能改道向西,注入了第一个涵沟之后,慢慢地注满,压力大到一定程度,一定会冲开中间那几米的阻隔土墙,继续向第二个涵沟内灌注,如此持续下去,直到按照当初的设计,乖乖地沿着这大墓西侧走一遭,再自然地向北行进为止。
这些涵沟因为是当时取土所用,边缘因为频繁运输已经被踩成了路,我们的马倒也通行无阻。可惜沿着它一直走出四五里地,仍然没有见到越璧的人影。
我把目光投向身边这条河,它已经把这四五里距离内的涵沟全部打通,目前正聚集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处涵沟中,水位不断上涨,水声隆隆作响,估计不久也将冲破下一道阻隔墙。
再看看另一侧,确实是荒草丛生的一大片野地,没有人家也没有灯光,连棵树都不见,绵延出十几米开外就已经是一片漆黑,真的很难想象大晚上的会有什么人到这种地方来。
“怎么办,回去吗?”小吏问道。
“越璧!越璧!”我不死心,放开喉咙喊了几声。侧耳聆听时,回应我的却只有一片水声。
“会不会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别的什么路回去了?”秦期说。
“从这边回营里的话有什么别的路吗?”我问小吏。
他偏着头想了半天,说道:“小道倒是有的,但是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