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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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理会我,走过去把那包袱层层解开,待里面的东西露出庐山真面目,我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
第二百三十九章 穿凿附会
在我面前呈现出来的,赫然是一个大大的丹炉,而且和普通的青铜炉不同,它看上去通体透明,倒很像是用玉石之类的材料做成的,上面似乎还有隐隐的花纹,如同古老的咒语一般弯弯曲曲的文字,但却一个都不认得。
这是……我心中无比震惊,这东西简直就和我家的血矶炉一模一样!只不过,尺寸上要大出太多了。
“朴翁,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抑止住内心的激动,强装平静地问道。
“没看出来?这是个丹炉啊!”他撇了我一眼,像是在讥笑我的无知。
“可以一般丹炉都是用金属打造的吧,这种材质的也太少见了!”我辩解道。
朴翁却不急着回答我,而是伸出手,在这巨型血矶炉上轻轻拂过,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是一个谜,一个等待我去解开的谜。”
“什么谜?怎么解开?”我连忙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却白了我一眼,态度很不友善。
我抓狂了,叫道:“是我帮你把它搬过来的好不好!好歹你也得让我知道我为什么遭这罪吧?”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故作神秘地点头道:“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就透露一点儿给你好了。这其实是古已有之的一件神器,据说解开它的秘密就能掌握长生不老之谜哦……”
“只可惜是个仿制品……”我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朴翁大惊。
“没说什么啊……”我连忙掩饰。
但这老爷子却真是听真了,猴子一样跳了过来,蹲在我面前问道:“你说是仿制品,你怎么知道是仿制品的?”
我向前一探身,盯着他的眼睛,状似天真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我算是明白了,和这个老小孩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比他还像个小孩。
他一怔,转瞬明白我是在报复他,立刻满脸堆笑道:“那要怎么才肯告诉我呢?”
“嗯,让我想想哈……”我假装在认真地思考,起码到看腻了他满面焦急,一副火急火燎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才慢悠悠地说道:“交换吧!我们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个东西的事都告诉对方,轮流着每人讲一段,公平合理,怎么样?”
“哦?”朴翁的眼睛一亮,口中嚷道,“这个有意思,那就开始吧!我……”
“哎!”我一伸手拦住他道:“这大太阳晒着多难受,我们进去帐篷里说吧。这东西放这儿也不合适,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搬进帐篷里去吧。”
“为什么要搬进帐篷里去?”他奇怪地问。
“这人来人往的,大家都会看到的吧……”我觉得这个理由非常顺理成章。
“看到的人多好啊,万一有什么其他的知情人,能提供给我更多的信息,我岂不是求之不得!”他却这样说着。
我愣住了。血矶炉一直被视为不祥之物,会给它的持有者引来灾祸,所以遁形避世是很自然的事,我已经完全习惯了,除非必要,是极少会拿出来示人的。
但朴翁这个则不一样,摆明了是件赝品,即使给人看到也不会怎么样,反而有可能因为被注目而带来真品的线索也说不定!别的不说,他刚才这么一亮,不是就吸引了我………一个正牌血矶炉的继承人嘛!
其实如果真正的血矶炉在我身上,我也是不敢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与它扯上什么关系的,但现在我自己也失去了血矶炉的踪迹,只要有一点机会,我都应该去尝试一下,毕竟它才是我存在于这段历史之下,周旋于争斗之中的唯一理由。
当即点头道:“好吧,反正是你的东西,你随意好了。”
二人于是丢下那大大的血矶炉,走进了他的帐篷。没等我在榻上坐下,朴翁已经迫不急待地说道:“我开始了!这东西的确是我仿制的,因为一个机缘我得到了它的构造图,想好好研究一下,但是没有实物的话很难产生什么灵感啊!就做了这个。该你了!”
“构造图?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问道。
“不是说好了一人讲一段嘛!该你了!”他不满地叫道。
“你都没说清楚啊,我当然要澄清一些细节了!要是我也讲得不清不楚你也肯定不满意的对不对?”我一摊手道。
他有些不服气地盯着我,却也反驳不出什么,嘴里说道:“怪不得章邯说你是个难缠的小子……”
“什么?”我假装听不到。
“没什么!”他终于乖乖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绢帛递给我道,“就是这个了。”
我心里对于他口中的“构造图”是有期待的,非常希望它就是与血矶炉有关的那份绢书。但一看他手里这东西的材质,立刻看出并不是,不禁有些失望。
但是展开一看之下,却是相当的惊讶,因为里面所记载的内容,却是和那绢书别无二致,上面所画的血矶炉图形,也和真正的血矶炉一模一样!只不过就算是在正品的绢书上,也只是画出了图形,并没有标明尺寸,也难怪这老爷子会按照标准丹炉的大小来仿制了。
更令我振奋的是,现在再看到这份绢书,我发现上面的字我已经全部都认得了。我相信这个能力是来自于墨晏,这个年代流行的文字仍然是小篆和隶书,但是这位才学卓绝的河东才子,却连甲骨文也有所涉猎,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快速地把绢帛扫了一般,和当时田歌所翻译出来的内容并没有太大的出入,除了血矶炉的图形之外,记录了陶家世代因寻宗血咒而命运多舛、少子早夭的不幸遭遇。但在最后一段,有几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几个看上去不太像是正文,却像是注脚的文字,用简短但是令人产生无数遐想的笔触记载着:牺牲者,得永生。
这几个字瞬间令一张我有些不太想再去面对的容颜出现在了脑海里……然而更令我困惑的是,为什么这样的说法会被记载在血矶炉的资料旁呢?
最明显的,单看对血矶炉背景的描述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彻底的不祥,无法摆脱的传世诅咒,莫名其妙的噩运传承而已,偏偏“牺牲者,得永生”这几个字被写在结尾处,尤其“永生”二字,却让人顿时莫名地有了一些新的期待,就像这诅咒和噩运成了一扇通向永生的大门一样!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陶家的倒霉是有目共睹的,但血矶炉却还是引来如此多的关注甚至争夺,从而也给我们陶家人带来更大的压力和更多的悲剧呢?难道这些人是傻瓜吗?明知是诅咒还想分一杯羹?现在却突然惊觉:难道说今天我所看到的这六个字,就是始作俑者?!
见我望着这绢帛一会忧一会喜一会又呆若木鸡,一旁的朴翁可是急坏了,最后干脆一伸手过来把绢帛夺了过去,叫道:“看够了没有哇!这回没问题了吧?该你说了!”
“我要说的很简单,我见过真品,所以知道你这个仿制品!”我心里仍然沉浸在这残酷真相带来的打击中,嘴上只是这样简洁地说。
“啊?”他瞪大了眼睛,显得有点难以置信,接着问道:“你是陶家的人?”
呃,他这个问题直指真相,真的令我始料未及!“见过真品”怎么就和“是陶家的人”联系到了一起呢?一般人都顶多会问“在哪里见过”“真品什么样”之类,不会一下子跳这么远吧!但转念又一想:难道这人认识陶家的人?
索性直接问道:“难道你认识陶家的人?”
他摇头道:“那怎么可能,陶家人那么神秘,想找也不容易……不过你要是姓陶的话,我不是就认识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下我却没有气力去隐瞒什么,坦然地点头道:“不错,我是姓陶。”
“啊!”他却跳起来叫着,“我顺口胡说的,你竟然真的是啊?!”
……无语了,眼下我真的想静静。
第二百四十章 是福是祸
但是朴翁却马上面露质疑地问道:“真的吗?你是陶家的人?那真正的血矶炉在哪里?”
我只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暂时不知道。”
“你小子就蒙我吧!”他却一副恍然大情的表情道,“就知道不会那么巧正好遇到陶家的人!血矶炉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离身呢,更不可能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吧?明显你就是在诳我!”
“我……”我刚想辩驳,心里却浮上一个念头:为什么我敢断然自己就是陶家的人呢?在这个时代,其实相当多的人并没有姓,判断墨晏姓“陶”,最初只不过是我先入为主而已,真的并没有确证啊!
但马上又意识到,如果没有陶家的血作引导的话,我的意念会安然地植根于此么?别的不说,单这面容,就知是与我陶勇一脉相承啊!
“不管你信不信吧,”我说,“我的确是见过血矶炉的,但是比你这个要小得多。”
朴翁听了一愣,问道:“小得多?怎么会呢!它不是一个丹炉吗?”
“它只是一个丹炉的造型而已,并不是用来炼丹的,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大。”我解释着。
“不是用来炼丹的?那是做什么的?”他问。
“是……”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血矶炉是用来做什么的。
“哈哈!不知道了吧,果然一追问就露出破绽了。”朴翁不无得意地道。
“难道你知道吗?”我不服气。
“我要是知道还用搬着这么大个东西东奔西走嘛!”他白了我一眼说道,“但不管花多少时间和工夫,我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为什么?你又不姓陶?……你不姓陶对吧?”我胡乱地问着。
“记不记得上次我告诉你过你,我在等一个人,这次我到这里来,正是为了见到这个人!”朴翁说道。
“这人和血矶炉有关系?”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如果她也对这事无能为力的话,那你小子就更不用指望了。”
“……好吧。你好像还说什么生死轮回的实情之类的,那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想起了那段没有进行完的对话。
朴翁却不答话,而是突然抬头在我头顶重重拍了一下!
“干嘛?”我吃痛大叫。
“猪脑子啊!咱们说了这么半天在说什么啊!血矶炉啊不是嘛!”
我捂着头,稍微理顺了一下思路,终于明白过来了似地尝试着总结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血矶炉里藏着的就是生死轮回的实情,而你将要见到的那个人,能帮你解开这个谜!”
“对嘛!”他一脸不屑。
“那你说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面对这们老先生的意识流,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请教。
“是个女人。”他说。
“什么样的女人?”
“很厉害的女人!”
“好吧,当我没说……”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我真的觉得很想醒过来了。
却见朴翁颓然地往榻上一坐,失望地自言自语说:“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呢,真是空欢喜一场啊!”
我却突然想起一个茬儿,问道:“你刚才说这次过来是为了见这个人,章邯大人也告诉过我说这次巡察的队伍里跟了一个能人,难道指的是同一个人?”
“谁知道呢……”他却双目无神地说。就像是小孩子疯闹完,精力都用尽了一样,一下子变得兴味索然了。
见他这副样子,我也不便再逗留下去了,站起身来说了句:“您老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有机会再来向您请教。”
出门前再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却在心里说道:遇到我到底有没有价值,您早晚会明白的。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明白章邯要我跟这位朴翁打交道的原因了。热衷于长生之学的皇上这次前来巡察,带了一位厉害的方士,也许,是有什么用意的。作为一个心思细密的少府令,不考虑到对应之策是绝对不明智的。
虽然论起怪力乱神之事桑青也堪称一把好手,但是如果再做细分的话,桑青更倾向于“破”,既以理清混乱无序,还常人以安宁为主;而所谓的“永生术”之流,倾向于“立”,是在原本无望的生死有命之中,非要创立出精神永续的可能性来。
而这位朴翁,不管是从之前对噬灵妖树的讨论,还是凭今日对血矶炉之谜的熟知和热衷来看,都明显属于后者。但他这般有些孩子气的表现,却是需要有人在侧支应,才能既借助到他的力量,又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看来这个被选来从旁支应的人,就是我。
但天意造化,这个无意中来插一脚的我,竟然是血矶炉事件最大的当事人!虽然是一个无知的当事人,但对解开这个谜的执念,却是超乎任何人的!
这不得不令我对三天之后的巡察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一个开辟千年帝制的始皇帝,一个能解开生死轮回之谜的女方士,一次秘而不宣的探墓之旅……无不令人血脉贲张啊……
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恐慌呢?心中那居于一隅,却从未消散的黑暗之中,如同有一头诡异不祥的怪兽,正在沉沉的低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栅而出,给整个世界带来一片血腥!
正慢慢地走着,呆呆地沉思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人在喊:“……我看你就是个奸细!”
然后马上有一个细细的年轻声音在辩驳着:“我不是奸细,我是来找墨晏公子的!”
这声音……我脚步一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转角,就见一个卫兵正和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在拉拉扯扯。
“偌嵇!”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两人同时转头,一见是我,少年已经惊喜交加地叫道:“公子!”
旁边的卫兵一见,也是愣住了,被偌嵇愤然地挣脱开,有些局促地说道:“他……到每个门前都要偷窥一下,我还以为……”
“没事了,他确实是来找我的。”我解释道,让他离开了。
偌嵇却仍然是那种风格,聒噪地叫着:“公子,好久不见了呀,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跟着郡守大人的部下混进来的。你身体没事了吧?有点晒黑了哎,也瘦了一些,看来这地方的伙食不太好啊……”
我赶紧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先跟我来吧。”
一直把他带到帐篷中坐定,才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因为你让我看着老穆嘛,那他又说要来,我当然也只能过来了……”
我顿时明白了,这两天从郡守大人那里借调来的兵士正陆续离开,因为其中还有一些伤兵,难免就有人进来做照料交接,这小家伙肯定就是借了这个机会混进来的。当即摇了摇头,笑道:“以后不用再看着他了。”
“那,”偌嵇嘻皮笑脸地道,“我可以留在这儿吗?”
“不可以!”我断然拒绝。现在环境复杂,前途未卜,怎么能让偌嵇也跟着一起冒险?
“为什么不可以?”有人说着,走进了帐来。我一看,是桑青他们三个,那这句质问却是桑青说的。
“他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刚想说什么,却见桑青笑呵呵地说道:“他可以的。”
奇怪的是,她身后跟进来的越璧和秦期也默默点头,对桑青的话表示了赞同。
这是怎么回事?我突然间搞不清状况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卧底
看到我一脸懵逼,桑青已经笑着对偌嵇说道:“还不跟你家公子说说!”
偌嵇于是转向我,有点不好意思似地说:“这不是见到你太开心了,都忘了说正事了……事关重大,刚才先找到其他几位公子,就先和他们说了……”
“什么正事?”我奇怪地问。
“那天乘着大鸟飞走的那群人,我知道他们去哪了。”偌嵇说着。
一句简单的话,却是把我惊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