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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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多了。
看来再这样说下去意义也不是太大了,我于是站起身来对孟姜说道:“这也说了大半天了,大家可能都有点疲劳了,先休息一下如何?刚才我引荐的那几个朋友,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好吗?后续要是有必要再聚在一起商量,就把他们也带上,省得我再转达了。”
“是啊是啊,”章邯是何等周到的人,见我这样说立刻表示附和,“这皇驾的事也需要再细致地安排一下,稍后有什么需要再讨论的,可随时再聚!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说,一定尽量满足!”
朴翁则是完全不理会我们,犹自专注地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自然也不会表示什么反对。
孟姜见状,点点头道:“嗯,那有劳大人了。”随后从塌上站了起来,一边走向我一边说:“那就让我去拜会一下公子的朋友们吧。”
“好啊!”我说着,就和孟姜一起从这大帐走了出来。
折腾了这许久,时间早已接近正午,天气还不错,阳光暖暖地倾泻而下,虽然不似夏日那般炙烈,却也让人从心底深处向外都痊愈了过来。
“刚才这一路走过来你也看了不少,可能也不用我给你当导游了哈!”我笑着对身边的孟姜说道,“而且我看你好像比我对这儿还熟呢!”
她却不答话,只是略有些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我在想,此时再说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呢?”孟姜说。
“说什么?”我很奇怪。
“好久不见,”孟姜笑着说,“墨晏。”
之前因为有外人在场,她一直称呼我墨晏公子的,现在突然直呼我的名字,又用的是如此轻松的语气,透露出的都是熟稔,反倒让我有点不习惯,摸着后脑“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你……变化很大。”她却接着说,“我几乎有点搞不懂几年前的那个和今天的这个,哪个才是你了。”
“嗯……”她一下子指出了问题的核心,让我有点尴尬,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确实有些变化……”
“你刚才所推荐的朋友,是不是就是先前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些人?”她笑了笑,没有再深究,而是这样问道。
“对对!”看来她那时虽然走在队,与我们相隔好一段距离,但还是看到我和桑青他们在一起议论了吧,“其中有一个你已经见过了,桑青,我说的精通鬼神之术,身手还级好的就是她……”
孟姜点点头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意外。”
“意外?为什么?”
“几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光好冷,说是冷可能也不太恰当,应该说是淡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她喃喃地说着,目光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么危险的事,你却一个人前来,是不是表明你并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想仰仗任何人呢?但今天看到你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我突然觉得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你不是不相信别人,你只是对自己比较自信而已。”
“其实也不是自信啦,正因为危险,才不想连累别人而已。”我说。这倒并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想法,更是墨晏的想法。这次他的记忆突然苏醒,我才更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一如他曾经对桑青他们的隔绝和冰冷,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想保护他们而已……
咦?为什么算是保护他们呢?我心里一动。
未及多想,孟姜已点头道:“总之真的如我说所的,你又回来了。”她将脸转向我,姣好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清新且光彩夺目,目光温柔似水,樱唇轻启,说道:“我很高兴。”
不得不承认,如果一个男人能面对这样的场景而一心不动的,那绝非人类!
并且,在这样的心境之下,即使孟姜此时要我去赴汤蹈火,我也断然讲不出一个“不”字来,谁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呢!而且,还是一个好了疮疤忘了疼的主儿!8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聚
我这儿正心猿意马,孟姜已经收回了眼光,低眉道:“上次你说到要与过去做一个了断什么的,分别之后我一直比较挂心。Δ』”
“怎么?你担心我会自杀啊?”我笑嘻嘻地问。
她摇了摇头道:“你不会的,相比于死来说,生其实是更为难的一件事,你有不得不撑下去的理由,所以是不会轻生的。”
“什么撑下去的理由?”我有些好奇,像是在和她讨论一件关于别人的事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是别人的事,那是墨晏这狂傲小子的过去。
“当时我并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心里似乎在执著着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根源就在于你的那群朋友吧。”孟姜说,“我听章邯大人说了,你们都是河东名士,个个身怀绝技,珠联璧合,此番过来也是屡立奇功……”
“这……是章邯大人过誉了,我那几个兄弟确实称得上身怀绝技,至于我嘛,哈哈……”我试图谦虚一下,却见孟姜用一种隐含深意的眼光盯着我,不禁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觉了么?提到他们的时候,你的眼睛里会光,刚才和现在都是这样,看来你们之间的情谊真的是很深厚啊!”孟姜感叹道,之后又似低语一般说道,“能有这样一群朋友,还真是好啊……”
我觉察到她眼中掠过的一丝落寞,赶紧说道:“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待会儿见到你就知道了,这样一来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就都是朋友了呗!”
“是吗?”她眸子一闪,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你是哪里人啊?看着像是南方人,怎么会到北方来生活呢?”我开启了闲聊模式。其实我把话题转到这里,也是因为觉得她似乎看上去有些……孤独。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子,正是和姑娘们成群聚在一起,涂脂抹粉、花枝招展、天真无邪地嬉笑玩闹的年纪,怎么会只身一人游走于江湖,还成了什么皇上身边的席方士呢?
更令我好奇的,是她这一身奇门异术和满头脑的知识,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师承名门呢?不管是移花接木之术,还是永生之术,都是若干年后的岳凝眉也比较擅长的,她们这个奇特的家族,又承担着什么样的异质血统和历史渊源呢?
我自己也知道,像这些扯闲片儿的话,墨晏是不会问出来的,我不相信对孟姜的这种不可抑止的倾心只有我一个人,墨晏也是肯定有的,只不过他太喜欢默默背负了,心里这么想,也是绝对不会表达出来的而已。
“我原本是吴国人,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把我送去拜师学道,十四岁就开始独自到处游历了。”孟姜说。
吴国,就是江浙一带嘛,看来我并没有看错,孟姜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江南女子的那种文静优雅,长得也如小家碧玉,就连法术,也是花木这等风雅的东西,与我们北方那充满男儿气概、性情豪爽简单,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姑娘差别相当大。
没错,我心里这种女中豪杰的代表作,就是桑青!
想到桑青,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像被狠狠揪了一把似的,一种奇异的痛感开始弥漫在胸腔里。
虽然墨晏的一些记忆回来了,但关于他和桑青的过去,却仍然非常的模糊,脑子里似乎有着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像,但却如云里雾里,让我怎么也看不分明。
然而早于这些记忆苏醒的,是一些难以言明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用“沉痛”这个词是比较合适的吧。
虽然并不知道这感觉来自于哪里,但却令我深为不安,我对桑青这个妹子,一直有很深的怜惜,心里还时时惦念着帮她恢复女孩的身份,相比于身负四贤的盛名却不能做自己,我真心希望她能活得更自在一些。但现在这种沉重的心情,让我开始怀疑在那个被封印的过去之中,也许对她伤害最大的,是我自己也说不定!
但不管如何,我既然没什么手段去捋清那段历史,倒不如着眼于眼下,虽然我仍然是墨晏,却已经不再是墨晏了,能为她做的,我也一定会尽全力的。
又和孟姜聊了几句,两人已经走到了越壁他们住的大帐外,我估计此时他们应该都聚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呢,一走进去,果然见那四个家伙正围坐着,一边聊着一边吃着什么东西。
“正好你们都在,我来引荐一下……”我刚开口这样说,却已经看清了他们中间桌上放的东西,竟然是一大盘紫红色的葡萄,粒粒珠圆玉润,新鲜欲滴,还带着叶片,一看就非常新鲜!
这大营里的吃食一向寡淡,莫说鱼肉,就连水果也是非常少见到的,这月余以来我早已想念这口了,眼下见到他们竟然背着我吃独食,大为不满地几步走到近前,嚷道:“你们不够意思啊,有好吃的都不等等我!”
话即出口,一双虎爪已经向盘中抓去,却见连盘带葡萄都在眼前一闪便被人拿走了,同时一个声音说道:“这是偌嵇给我们的,没你的份儿!话说你这和皇上谈大事的人,还这么馋嘴,传出去成何体统!”
我一抬头,见是桑青,不由得一怔。倒不是因为她抢走了葡萄还顺带奚落我,而是再次望到她那英气逼人却仍略带女儿娇态的脸,内心里又是咯噔的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竟是隐隐作痛。
但有了刚才的经验,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装作虎着脸对偌嵇道:“小子,有葡萄竟然不预备我的份儿,你不想混了?”
一旁的偌嵇早弹簧一般跳了起来,急切地道:“公子,哪会呢,给你留着哪!”说罢,跳下榻去,从旁边拖出一个竹篓来,从中一捞,一大串葡萄就出现在了他手上,兀自沾着露珠,估计就产自这骊山之上吧!
“这还差不多,”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接过,回头对桑青他们说道:“该谈大事谈大事,该馋嘴馋嘴,是我的做人原则!”之后,就近不急待地大块朵颐起来。
这一回头的工夫,看到门口站着的孟姜,才猛然想起似的,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位刚才桑青也见过了,孟姜姑娘。”之后又对孟姜说,“这是秦期、越璧,这个小孩,叫偌嵇。”
“谁是小孩啊!”偌嵇不满地低声嘟囔着。
我听得分明,一斜眼问道:“什么?”
“没事!”偌嵇大声说,然后快步走到孟姜面前道,“孟姜姑娘,请坐,来,吃葡萄!”
孟姜一直面带微笑,此时被他一迎,也就大大方方地在搨上坐了下来,一交错之间,快嘴的偌嵇已经说道:“我不是小孩,我已经十五岁啦!”
“这一屋子的人里你最小,怎么不是小孩了?”我不肯放过他。
他却把胸脯一挺道:“小孩,小孩能来到这儿跟着几位公子干大事嘛!”
我忍俊不禁,却故意抬杠道:“还干大事,是什么大事啊?”
偌嵇虽然人小,但却非常机灵,此时虽然被我逼问得急,却没有贸然回答,而是偷眼瞧了一下孟姜,才对我说道:“管他呢,但凡你们几位公子干的,都叫大事!”8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心疯
“这话说的,”我仍旧一本正经地接口说道,“要是我们去干杀人放火的事,你也跟着啊!”
这话让他不由得一愣,脸上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脖子一梗道:“公子就算是杀人放火,那也是有道理的杀人放火,我也绝对不犹豫!”
“啧啧,”秦期在一旁感慨道,“墨晏你是给这小子灌了什么**汤,让他对你这么忠诚?!”
越壁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不正好是他强项嘛,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听着这话不对味儿,笑着接道:“我是真有**汤,先给越璧来一壶,这样以后耳根子就彻底清静了。”
越璧却看也不看我,双目望天道:“那承蒙您手下留情了!”
这臭小子,不会还在计较刚才在路上拌嘴那回事吧?这心眼怎么比针鼻还小啊,好像王建国和王少庭并不这样啊,难道是后来性格进化了?
“对了越璧,”我若无其事地说,“之前一直没问过,你是姓王吧?”
越璧听了一愣,随后狐疑地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在这个年代,互通姓名的时候,如果你不提姓什么,那别人也不会问,直接以名字相称,因为如果不是什么显赫的家族,只有名字而不太在意姓氏的人也比比皆是的。
“哦,我就说你姓王吧。”我恍然大悟似地点头道。
“那又怎么了?”越璧问。
“是姓王吧,不错不错……哈哈哈!”报复的快感令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是个老款恶作剧了,这话讲出来的时候,因为和“王八”谐音,所以特别惹人笑,不过可惜笑的始终只有我一个,他们几人都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跟看到了神经病似的。
唯一一个听出来我表达的意思的,居然是偌嵇,很可惜他可能始终顾及着和越璧的地位差距,也不方便公然附和着我笑出来,只是抿着嘴,皱着眉,一副忍笑忍得非常辛苦的样子。
我看到他那个扭曲的表情,更觉好笑,这一笑竟然是前仰后合,几乎停不下来,最后就连小腹都开始痛了起来,嘴角也扯得难受了,还是难以控制。
到了这个地步,对面几人的表情已然从莫名其妙转变成了错愕,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喂,这是生了什么好事嘛,你心情这么好?”秦期忍不住问,“再这么笑下去,我会觉得你是失心疯了,可别怪我要给你一针!”
笑得太厉害会失心疯这事他倒没有夸大其词。想当年,不对,想未来的某一年,有个叫范进的家伙,就是因为一把年纪了才高中状元,大喜之下突然迷了神志谁都不认识了,满街乱跑乱叫,就是因为高兴、开心这种情绪,是与人的心脏相关的,心藏神,过喜而使神昏。
这事后来的解决办法就是范进平时最忌惮的一个屠夫劈头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这是要让他感到害怕,恐属肾水,水克火,能解心火过盛的问题,他一怕之下,自然就清醒过来了。
而一听秦期要拿他那扎过死人的针来扎我,我此时也在一吓之下,心里忽悠一下,笑意渐无,终于是停了下来,自己都兀自不断地喘息,感觉像是消耗了很多体力。
“公子,你没事吧?”偌嵇这时也早已经不再觉得好笑了,担忧地跑了过来,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要不我给你来一针吧,”秦期也走了过来,手还伸向了怀里,说道,“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没见你笑成这样过。”
“不不不……”我赶紧摆手,说道,“我……我没事。”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与孟姜和桑青的眼光遇到,她们脸上也都是疑惑和忧虑。就连越璧也收了他那别扭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可能是最近神经有点儿绷得太紧了,刚才又用脑过度,一时之间心志有点混乱了。”我解释道。
“用脑过度?看来事情有点棘手啊,居然让你墨晏都用脑过度了。”秦期笑着说道,手终于从袖中拿了出来,见他并没有取出针,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唉,在这种家伙面前,真是想放松一下都要悠着点儿啊!
刚才大笑的时候,其实真的有一种久违的畅快感,我猜想,大概是因为墨晏此人一直以来生活得太沉重了,明明还如此年轻,心里却堆积了太重的阴霾,不如一笑之下,解之释之,不去理会周围的人怎么想,岂不是更自在一些?
在座的几个人也是,说是小孩可能有点夸张,却也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在我将近而立之年的心态看来,正该是无忧无虑、敢说敢干、快意江湖的年龄段,却好像一个个都非要端着,藏着,含蓄着,想得太多,顾虑得太多,承担得太多,真是也替他们觉得累啊!
也许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