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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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他太小瞧三爷我了。”昭三三拍着胸脯说道。
孟长青对此并没有发表意见，说明他也认同了昭三三的话。
其实孟长青跟李妍俩会有纠葛，一早就能看出来。李妍很害怕生人，每次李妍在人群中窘迫的时候，孟长青都会第一时间将她收回去，再说，哪个女人不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我们身边，孟长青安全感十足，也难怪李妍会对她倾心。
另外就是孟长青，他少年少年经历很孤独，身边只要稍微有个女的对他不一样他都能感觉出来，再说李妍经常给他挡危险，难保不能打动孟长青的心。
只不过，这两人都是呆子，都这么久了，两人连话都不怎么说，还真是奇葩，偶尔有对话，孟长青也只是给李妍吩咐事情，李妍以‘嗯’、‘好’等来回应，迄今为止我还没听过他们俩除了布置任务之外的其他对话。他们连称呼都极为简单，一则直接唤李妍，一则直接唤先生。
孟长青见我看着他发呆，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拿出了师父的威严道：“你要没事儿的话，一会儿等雨停了，你去井边看看，别让搭的那棚子塌了。”
我嗯了声，便开始等待雨停，可这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到晚上也不见停下来，最后没辙，我只能打着手电往那井边赶。
到山坳这边儿看了看，因为下了一天的雨，这山坳已经变成了一条大水沟，水流量较大，一般人根本过不去。
可我的身体被那疯子弄去在山野游荡了六年，这样的河流过了不知多少，掂了几下脚，三下五除二就淌着水过了河。
过河到井边，用手电一打，立马停住了脚步，井边篷下正蹲着一个身穿黄衣的中年少妇，年龄约有三十多岁，长得虽不及李妍晓晓，但在这乡里来说，还算不错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我见人就会怀疑是不是鬼怪，况且还是在这井边，就遥遥用手电照着她问道：“你是谁？干嘛蹲在这里？”
这年轻少妇听了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一喜，站起身说道：“我是隔壁村子的，我们村里吃的水都是到你们村里这口井里借的，今天下雨，井水变浑了，我是来提汲水的管子的。”
村里不如城里方便，有些村子临近水源，吃水方便，有些没水源的村子就会牵一根大管子到有水的村子去汲水，下雨将水冲浑了，他们就回来将井中管子提起来，等水变干净了就又来将水管放进井中。
“我来的时候斗篷掉水沟里冲走了，加上过不了河，就在这棚下躲雨，想等雨小了再过去。”这年轻少妇说道，没经过半点思考，看起来不像是临时编的。
我多打量了她几眼，走过去看了看悬挂在井半空中的长明灯和符纸，见它们都没事，就问道：“你没乱动这些东西吧？”
少妇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些东西我怎么敢动。”
我在四周打量了一下，将招魂幡和这棚子加固了一下，然后准备离开，见这少妇一个人在这里，加上孟长青说聚魂的时候不能沾染太多生人气息，就对她说道：“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这荒郊野外的，要不然我一会儿背你过河？”
我这么说，她自然愿意，连连对我点头道谢。
出来后我将自己斗笠给了她，虽然跟她不熟，但是好歹是一大老爷们儿，不能表现得太吝啬。
到来时的路看了看，这里的水沟比较宽，一个人过河不是问题。两个人都点冒险，正想说我先过去，一会儿弄梯子来接她的时候她指着河沟上游说道：“上游水流量小一些，我们从那儿过，我揪着你就行。”
我也觉得可行，就带着她到了上游。
这条河沟是由**条小河沟汇聚而成的，小河沟水流量较小，到了这里，她揪着我的衣服开始过河。
一共过了九道河，过河之后她松开我，对我道了声谢谢，随后说道：“我看你面相有点像蛇头村的叶家富，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我随口答道，然后又说，“这斗笠你先拿去，等有空了还回来就是。”
说完我就准备离开，这少妇又问道：“你爷爷这会儿在家吗？她还欠我些东西，我得去问问他还记不记得，这么久了，千万别忘记了。”
我听了觉得有点儿奇怪，我爷爷都多少岁了，跟她会有什么交集？
回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可她身上没有半点儿鬼怪气息，不放心又默念了一遍净天地神咒，这少妇还是没什么反应。
心想她应该不是鬼怪，是我太紧张了，没准儿真的是爷爷借了她一些东西忘记还了而已，就道：“爷爷不在村子里，他老人家欠你什么东西，我帮他还了就是。”
我刚说完，这少妇突然收起了笑意，脸上布满了阴霾。
我见了心生疑惑，心想爷爷到底欠了她什么东西，听爷爷不在村里，脸变得这么快。
这少妇脸阴了会儿，我见她不说话，就道：“不然你还是直接跟我爷爷说吧。天暗了，你快回吧，我也得走了。”
说完就顶着雨往前，走了约有二十米左右，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就以为她还站在原地没走，回头看了一眼。
可回头哪儿能看见她的身影，这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能到哪儿去？以为她掉到河里去了，就忙到河边看了看，可沿着河边一路追随下去都不见她的踪迹。
到河沟下游停住，抬头叹了一句：“又来事儿了。”
之后一路小跑回屋，进屋后气儿都没来得急喘就告诉了他们这事儿，他们听后也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后昭三三才说道：“应该招魂幡招来了一个孤魂野鬼，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可她认识我爷爷，还说爷爷欠了她一些东西。”我说道。
孤孤魂野鬼应该是四面八方来的，哪儿能都认识我爷爷。那少妇说爷爷欠她一些东西，说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纠葛。
孟长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就道：“养魂阵法已经开始作用了，这会儿是万万不能撤掉的，过会儿我们去井边守着，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好第一时间解决。”
暂时也只有这种费神费力的方法，只能祈祷那少妇这会儿别作乱，至少在李妍重聚之前别作乱。
我们在这儿讨论的时候，叶爷爷披着衣服从侧屋出来，坐在我们对面说道：“前些年村子里来过一个卖斧头的，那个卖斧头的说了三件事情，说这三件事情只要实现了，村子里不能住人了。”
“啥事？”昭三三问道。
“第一，我们村的两口井变成一口；第二，井里生出人来；第三，叶家的人把井里生出的人带过河。卖斧头的说只要这三件事情实现，村子里就不能住人了。”叶爷爷道。
两口井如何能变成一口井？相隔几百米呢。另外，井中怎么可能生出人来，这根本有悖常理。倒是第三件事情，我刚才做的事情不就是把一个人带过了河吗？
第七十五章 井中异变
这事儿听起来半真半假的，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问道：“这话靠谱吗？”
“不晓得，那个卖斧头的当时给村里每家每户都分了一把斧头和一把剪刀，那会儿并没有收村民的钱。（）说是等到斧头用来砍田里的树，磨剪刀不再花钱的时候，他就会过来收斧头和剪刀的钱。当时只当这两样东西是白拿的，可看现在这情况，他说的都已经现行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应该会来收钱了，到时候好好问一下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叶爷爷说道。
乡里人都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活下去的根基就是田地里的庄稼，每个人都巴不得多种一些地，哪里会让田里面长出树来。所以，那卖斧头的说等到斧头用来砍田里面的树的时候他再来收钱，在当时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这情况，乡里人大多数都往城里搬了，农村剩下的也都是一些老人，没劳力再去种田，田地也就荒废了，这么些年过去，田地里早就长满了大腿粗的泡桐树。泡桐树焚烧容易，村里人自然愿意用斧头砍掉泡桐树来烧，这样一来，斧头还真的就用来砍田里的树了。
另外就是剪刀，当时村里人穷，结婚的四大件哪里能筹齐，只有富人家才会有缝纫机，穷人家大多用的是剪刀和针线，剪刀用久了，刃不利了，自然需要磨。可剪刀不是一般人磨得来的，有些会这手艺的就专门帮人磨剪刀，磨一次收个一毛两毛钱，就当外快了。可现在商场里到处都是剪刀，用旧了自然扔掉了，谁还愿意去磨，就算磨也是自己加工，自然不会要钱。
听完叶爷爷的话，顿时感觉这个世界神人太多了，卖剪刀和斧头事情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人在几十年前都能预料到现在的事情，怎么不神？
昭三三对这事请也有耳闻，听后说道：“我也听过这事儿，那个卖斧头的只把斧头和剪刀卖给蛇头村村民，其他村子没去。不过既然他能在几十年前预料到现在农村的局势，就说明他说的那三件事情并不是信口捏造的，你们的小心对待才行。先跟你们说清楚，三爷我不是这村儿的，也不信叶，跟我无关。到时候千万别拉我下水。”
说完之后昭三三挠了挠脑袋，拍着大腿又说道：“现在连卖斧头的都他娘的这么厉害，老子以后出去怎么敢再装高人。娘的，指不定就撞人枪口上了。”
昭三三永远都是这态度，就算火烧屁股了他都能先整点口舌之利后再灭火，真不知道他这态度是在哪儿养成的，不过倒也挺羡慕他这游戏人间的态度的。
昭三三语罢，孟长青说道：“我在这村子呆了有一阵了，见你们的斧头大多用来砍树和剁猪骨头，斧头这样用了几十年，煞气已经很重了，对鬼怪有很大的震慑力。另外，我看你们那些老式剪刀，已经经过了千百次磨练，加上它是锐器，杀气也已经极重，对鬼怪也有极大的杀伤力。那个卖斧头的不止预料到了现在农村的局势，更是预料到了现在村子将要面对的情况，所以早早就把斧头和剪刀交给你们，让你们将斧头和剪刀聚满煞气和杀气，用来应对将要面对的变故。”
孟长青这么说了之后，我惊愕得嘴巴都闭不上了，心想这么厉害，那人能是个卖斧头的那么简单吗？指不定是哪个山洞里不出世的神仙呢。
在这儿谈完之后，孟长青拿着手电筒出门，说要去井边看看，让我就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怕遇险。
孟长青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叶爷爷就让我们回屋睡觉，不管遇到啥事儿，先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应对。
睡觉之前，昭三三看着叶爷爷笑呵呵说道：“叶伯，你没了三魂，你儿子没了七魄，你们俩肯定是亲父子，谁要说不是，三爷我都不乐意了。”
叶爷爷一听，顺手拿起了旁边的扫帚就像昭三三丢了过来，骂道：“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
昭三三避开后，一溜烟儿跑进侧屋躺下，我在这儿等了会儿孟长青，见他迟迟不肯回来，也先睡觉去了。
半夜时候屋子里有了点儿动静，睁眼看了看，孟长青这时候才回来，我看了他背影一会儿，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玉真执事，气质也如红尘仙人，现在却跟着我们卷入了这些破事之中。
孟长青观察力敏锐得很，知道我在打量他，就扭头道：“睡吧，等这事儿解决了，我也可以休息一阵了。你在地狱那几年，我结识不少这条道上的朋友，过阵带你去拜访拜访他们。”
我哦了一声，这才安心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屋子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极为嘈杂。
我们被吵醒，出去一看，见外面村民全都围在了屋子外面，不只是本村的，隔壁村子的也在这里。
孟长青和昭三三一出去，那些村民就说道：“村里水井出事了，你们赶快去看看吧。”
“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了啊？都他娘的散了，火烧屁股了也得等三爷我睡醒了再说。”昭三三起床气很大，出门就是一痛乱骂，直接把嘈杂的村民骂得止住了声音。
孟长青见他们被骂停，上前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孟长青问完，隔壁村子一个面相不是很熟悉的村民上前说道：“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我们把汲水管子去取了出来，今天雨停了，准备将管子放下去的，却看见井里竖着一口大红棺材，简直能把人吓死。”
昭三三一听，睡意全消去了，大喊道：“他娘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哪口井？带我去看看。”
孟长青被昭三三逗乐了，竟呵地笑了一声。
村民看了昭三三几眼才说道：“西边那口。”
我听了，放下了心，幸好不是李妍聚魂的那口井，不过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早上连脸都没洗，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往西边那口井去了。
西边这口井就是当初炸死黑蛇的那井，村民都说着口井孕育出了一条龙，风水肯定不错，所以这边儿这口井比那边儿的要受欢迎一些，周遭弄得也比那边儿干净许多。
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不少其他村民围在这里看，孟长青他们过去，这些村民闪开了一条通道让他们进去，到井口看进去，里面果然竖着一口大红棺材，将这井阻得死死的。
昭三三他们俩看了一会儿，然后招呼村民在井的最上方搭了一个支架，找来几根粗硕的绳子放下套在棺材山，附近村里的男人们吆喝着将这棺材拉了起来。
拉起来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了先前铺好的草蒲上。
“朱红色、棺体上有符文，棺材没有腐烂，看来这棺材是近代的，应该是埋在井底的，昨天雨大，被地下河水冲了出来。”昭三三说道，随后扭头一脸笑意低声对我说道，“这种手笔，是不是很熟悉？一看就是你爷爷干的。娘的，这么老了还到处惹麻烦，安心养老不是很好吗。”
朱红色的棺材、棺材上的符文，奶奶的棺材也是这种构造，我自然知道这是出自爷爷之手，只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这棺材盖子已经没了，棺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另外，棺材内部全部是金黄色的符纸，这种颜色，我一下就想到了昨天那个少妇身上所穿的衣服的颜色。竟然是一致的。
“棺材是空的，盖子应该没被冲上来，尸体也可能还在地下河中，大家先不要喝这井水。”孟长青道。
孟长青说完之后，我上前对他说道：“昨天晚上那个女的在妍姐重聚的那井边，棺材里的人原本会不会就是她？”
孟长青也觉得有可能，就道：“去看看。”
孟长青因为要在那口井边安抚村民，再说他一离开的话，村民自然要跟着他转悠，李妍重聚的那边儿不能受太多人影响。
所以，只能由我和昭三三两人去隔村相望的另外一口井去查看。
这会儿这口井已经有氤氲白烟了，这是快要重聚的征兆，在极其小心的情况下，我们到井边看了一下里面，顿时被里面情况惊了一下。
李妍重聚的那些东西还很完整，只是在下方的井水中，竖着一张朱红色的棺材盖子。
昭三三看见后，吞了口口水说道：“这样看来的话，这两口井应该已经从地下相通了，这也算是两口井变成了一口，那卖斧头的真说对了。另外，如果你昨天看见的那女的是从这井里爬起来的话，也算是井中生了人，再加上你将她带过了河。这样算起来，卖斧头的说的三件事情全部实现了。”
两口井汇聚、井中生人，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实现了。我这会儿在想，那卖斧头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牛逼。
“带我去你们过的那九条水河去看看。”昭三三道。
我嗯了一声，将他带到了河沟的上游，重走了一遍我和那女人昨天走过的那九条小水沟。
走完之后，昭三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要去跟你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