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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宗罪5-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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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龙拧着钟大师的胳膊,钟大师疼得直叫,头上冒汗,包斩给他戴上手铐。

画龙骂骂咧咧地说:“妈的,你不是会隐形吗?现在就把你抓进公安局里,看你怎么越狱。”

钟大师上午被抓进公安局,下午却被放了出来,特案组感到难以理解,钟大师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晚上的时候,分管公安工作的章县长居然亲自设宴为钟大师压惊。章县长第二天向特案组解释说,钟大师并不吸毒,垃圾篓里的吸毒工具是一个商人朋友留下的,现在人已去了外地,不好处理。

梁教授说:“吸毒不属于刑事犯罪,我们也懒得计较,只是这名嫌疑人无法提供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我们接下来怎么进行工作呢?”

章县长说:“案发当晚,钟大师确实是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梁教授说:“这个朋友是谁?”

章县长有点为难,考虑再三,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此人非同小可,是一位省级高官,老家在覆水县。经过调查,糖宝儿失踪当晚,钟大师正在这位省级高官的祖宅里主持一个风水仪式。近年来,迷信风水的官员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些荒唐之举。这位省级高官在公开场合说话一本正经,谈马列,谈信仰,他背着手,挺着大肚子,对覆水县官员说:“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我们一定要以人民的利益为重……”私底下他却对风水很痴迷,对钟大师毕恭毕敬。为求擢升,他经一位富商介绍,特地从外地请钟大师来指点迷津。当天晚上,钟大师在这位官员的祖宅里布了一个官运亨通的阵,用来改变风水格局。所谓的布阵,就是在这位高官的祖宅里,用金线测量好九宫方位,放置了一口棺材,棺材里放着生菜,取其升官发财之意。布阵仪式结束后,省级高官托人给了钟大师一笔顾问费。当地县级官员也纷纷慕名而来,祈求升迁上位之法,所以这些天,钟大师一直没有离开覆水县。

包斩说:“钟大师没有作案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嫌疑人,现在又被排除了。”

苏眉说:“是啊,那天晚上,他给人家里放棺材呢,你说这些当官的傻不傻啊。”

画龙说:“他们不迷信这些,信什么呢?现在这些当官的啊……”

苏眉说:“还有那些影视明星、名人富豪,他们迷信这些图什么呢?”

画龙说:“精神空虚吧!”

梁教授说:“即使钟大师不是凶手,但是此案应该和他有关,那个农家小院肯定是杀人分尸现场,只是他的背景很复杂,居然有警方内部人员向他通风报信,我觉得,幕后凶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第二十四章小院分尸

梁教授推断,钟大师住宿的那个农家小院就是杀人现场,特案组进行了细致的勘验,然而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场陪同的有两位县长,一位是章县长,另一位是分管旅游的黄县长。

黄县长絮絮叨叨地说,景区正在进行扩建,近年来先归县文化局管,现又划归旅游局管。这个农家院度假村是景区前期建设的一小部分,正在扩大规模,县里投入资金花大力气搞旅游建设,以此带动地方经济,现在出了这起凶杀案,希望警方不要向媒体通报案情进展,案子最好低调处理。

梁教授说:“怎么低调处理?”

黄县长说:“县委班子近期会召开会议,我们老大觉得,不能因为一起案件影响了旅游项目的开发。你看现在,媒体一报道,对我们县的影响很不好,都没人来这里旅游了,案子最好先压一下。”

苏眉说:“你们老大是谁啊?”

黄县长哈哈一笑,解释说:“老大就是县委书记嘛。”

很多地方,除了大庭广众下的正式称呼,官员间在私下场合的叫法也各不相同。

县乡一级的官场饭局上,一位乡镇干部起身敬酒,朗声说道:“我们老大……”这就是指的县委书记。对县委书记当面叫一声老大,除了几分亲昵,更展现出明确的权力排序。市级干部以上,这种江湖气的“老大”称谓便被透着商业气息的“老板”所取代。称“老大”在县级基层非常普遍。一般称“老板”的,至少是市长、市委书记这个级别的。

钟大师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覆水县。作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覆水警方并未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章县长和黄县长甚至上前握手送行。钟大师表示,省里的一位“老板”请他去给政府大楼看看风水。这位“老板”大名鼎鼎,特案组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特案组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覆水县警方不再配合,他们遵从县委班子的指示,只想把案子暂缓一下,低调处理。

度假村共有6个独立的农家小院,特案组亲自上阵,逐一进行勘验,寻找凶杀现场。

其中一个农家小院引起了特案组的重视,别的农家院都是泥土地面,这一个却在院里铺设了一层青砖。青砖很新,很明显是近日铺设的。

这是在掩盖什么呢?

度假村工作人员解释说,此处地势低洼,下雨时容易造成积水,所以在院里铺了一层砖。

雨季已过,根本谈不上积水问题,这个解释不仅没有让特案组信服,反而更加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画龙和包斩撬开青砖,小心翼翼地铲掉垫着的土层,露出了原有的小院地面。

杀人分尸必然会在现场留下大量的血液,凶手即使对现场进行过破坏和清理,也不可能完全去除所有细微的血迹。通过专业的勘验仪器,画龙和包斩找到了一些喷溅血点,然后进行了提取。

然而,度假村工作人员提供的登记资料却显示,案发期间,这个小院并没有人住宿。客房内的床单和被罩也没有丢失。工作人员无法解释院里的血迹从何而来。

覆水县警方对陈旧血迹的鉴定并不具备条件,小院内发现的血液样本第二天被送往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实验室。特案组焦急地等待着鉴定结果,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那个农家小院就是第一凶杀现场。

陈旧血迹的DNA鉴定过程较为复杂,首先要经过浸泡消化,使得DNA从载体上脱落到溶剂,再把DNA从细胞中释放出来,然后利用磁性树脂进行吸附,成为分析模板。

几天后,鉴定结果出来了。

梁教授在电话里问道:“对上了吗?小院里的血迹是不是死者的?”

市局实验室负责人回答:“那根本就不是人血。”

梁教授问道:“那是什么血?”

市局实验室负责人回答:“鸡血!”

梁教授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市局实验室负责人回复:“不会搞错的,确确实实是鸡血。”

鉴定结果令人感到意外,特案组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农家院在案发期间并未有人入住,如果是黄鼠狼等动物在农家院吃鸡时遗留下的血迹,现场为什么没有发现鸡毛呢?如果是死者糖宝儿的血液,那么市局权威鉴定部门的结果又怎么解释?

梁教授说:“农家院就是凶杀现场,这个是不会错的。”

画龙说:“你老人家不要太武断了,钻进死胡同出不来。”

梁教授说:“好吧,我们换个角度来分析一下,如果农家院不是凶杀现场,会有什么可能?”

画龙说:“也许是有人盗窃了农家院的床单和被罩,用来包裹尸体,然后扔到水库。”

苏眉说:“小偷一般是偷值钱的东西,偷床单和被罩干吗呀?”

包斩说:“被盗的话,度假村管理部门肯定会有丢失记录,住宾馆,丢条毛巾都有记录的。”

梁教授说:“种种迹象表明,幕后有人搞鬼。”

画龙说:“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我们可以暗中调查一下。”

梁教授说:“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两件事,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画龙说:“什么事?”

梁教授说:“你能翻过那农家院的围墙吗?”

画龙说:“小菜一碟,翻墙做什么?你让我做小偷啊?”

梁教授说:“没错,你就做个小偷,不要通知覆水县警方,你悄悄地再去一趟农家院,提取院里地面的血液样本,然后我们交给省公安厅做第二次鉴定。”

画龙说:“好吧,身为警察,第一次做小偷也挺刺激呢。”

苏眉说:“画龙哥哥,注意安全,不要让人抓住你,会挨打的。”

画龙说:“谁他妈敢,我不打人就不错了。”

一个小时后,画龙回来了。

苏眉说:“这么快,偷到手没?”

画龙气急败坏地说:“没有,那院里撇了一层厚厚的漂白粉!”

梁教授说:“欲盖弥彰,还挺专业呢。”

包斩说:“漂白粉可以破坏DNA,这个幕后凶手不简单,还懂得刑侦领域的知识。”

苏眉说:“谁下令铺的漂白粉呢?凶手的身份应该是度假村上级部门的领导。”

梁教授说:“到了这里,推理也就很简单了,凶手至少有两名,一个是县级领导,一个是警方内部人员,勾结作案。”

画龙说:“你怀疑那个分管旅游的黄县长?”

包斩说:“我们目前没有证据啊。”

苏眉说:“梁叔,你说只需要做两件事,就可以搞清楚真相,另一件是什么呢?”

梁教授说:“很简单,小眉,你也做一次小偷吧。”

苏眉说:“啊,我可不会翻墙啊,让我偷什么呀?”

梁教授说:“其实是做个黑客,入侵覆水县公安局的监控系统。”

梁教授怀疑,此案有警方内部人员勾结作案,农家小院发现的血迹很可能被人调了包,有人利用工作上的便利,偷换了DNA样本,将人血悄悄地换成了鸡血。苏眉立即展开工作,通过她所擅长的计算机技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覆水县公安局的监控系统。通过录像可以看到,有一个人曾在夜间出入存放血液样本的物证室,形迹可疑。此人是一名民警,姓陈,担任覆水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队长。

经过进一步了解,陈队长是黄县长的外甥,他能进公安机关工作,并得到提升,其实全靠身为县长的舅舅徇私舞弊,暗中帮忙。陈队长负责查处县里的重大治安案件,死者糖宝儿常去的黑网吧曾经发生过火灾,当时也是陈队长负责处理这起事故的。

近年来,官员强奸幼女的案件频频发生,新闻报道中屡见不鲜。

案情到了这里变得清晰明了,黄县长很可能有此变态嗜好,委托外甥陈队长帮忙物色幼女,陈队长因一起网吧火灾事故接触到死者糖宝儿,设计迷奸时下药过多,导致糖宝儿死亡,然后分尸抛于水库,清理现场,调换物证,企图逃避警方打击。

县长奸杀幼女,非同小可,此案又涉及警方内部人员,特案组不敢轻举妄动。

特案组向白景玉做了秘密汇报,白景玉立即向覆水县上级人民检察院进行通报,经过与人大和纪委协商,决定先以审查经济问题为由对黄县长双规,然后移交司法机关调查处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由市公安局以加强业务培训为理由,把陈队长调到外县进行控制,对他涉嫌的刑事犯罪展开调查。

双规指的是——要求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做出说明。

黄县长似乎并不担心个人腐败问题,双规期间,他如实供述了几起贪污、挪用公款的事实,数额不大,他对即将面临的处罚也是坦然接受的态度。同时,他的亲属动用各种关系,试图将他“捞”出来。

特案组替换了纪委人员,对黄县长进行了突击审讯。

梁教授说:“你贪污受贿,我们不关心,你现在是一起奸杀幼女案的犯罪嫌疑人。”

黄县长一改常态,脸色苍白,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包斩拿出糖宝儿的照片,问道:“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黄县长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梁教授说:“别不承认了,我们在你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你写的日记。”

黄县长说:“那不是我写的。”

梁教授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说道:“这是笔迹鉴定结果,你还抵赖什么呢?”

黄县长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画龙站起来说:“这个畜生,谁也别拦着我!”

苏眉说:“你想干吗?”

画龙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我还没打过县长呢。”

第二十五章县长日记

菜市场,两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卖豆芽,因为生意竞争的关系,她们总盼着对方最好快点生病死掉。

教室里,衣冠楚楚的男老师站在讲台上,他心中不止一次动过猥亵班里漂亮女生的念头。

最好的闺密,即使是两人合影后也把对方PS一下的那种,也会在背后说对方的坏话。

黄县长和其他官员一样,长得肥头大耳,有个大肚子。

县委会议室,黄县长看着县长隆起的肚子,想象着,如果用一把刺刀捅进县长的肚子,估计会像捅进一块黄油那样容易。黄县长很有想象力,文笔也不错,早年做过秘书,他写日记源于早年的工作笔记,多年来养成了习惯,每个星期都会写几篇日记。

网络上频频爆出一些官员的私密日记,一旦出事,日记就会成为罪证。

为什么有些官员依然爱写日记呢?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可以说真话的地方,例如黄县长,什么心事都不能对人讲,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他需要一种宣泄的方式,一种心灵独白,只能在日记中进行倾诉,袒露心扉。黄县长的日记真实地记录了他的现实生活和内心世界,内容“很黄很暴力”,他在日记中是赤裸裸的,没有隐瞒任何坏事,也不给自己增添任何好事,这种真实具有和卢梭的《忏悔录》同样重要的意义。

黄县长的日记摘录如下:



华联商场开业,邀请我去参加剪彩仪式,身边站着两个穿红旗袍的礼仪小姐,很漂亮,身材高挑,大腿细长。晚上酒醉回家,和爱人做了一次,好几年没做了,心猿意马,抱着爱人想着礼仪小姐,格外有力。



今天是植树节,县委班子一起栽树,装模作样,摄像机拍完,大家也就散了。

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同在院里栽下梧桐树。那时候,院子里还没有压水井,我要去河里挑水。老父去世时,梧桐树已亭亭如盖,唁电、唁函如雪片,挽联和奠幛挂满树枝。老父如果在世,每年庆寿,起码多收贺礼十几万。



去市里开会,小D请吃饭,相谈甚欢,一瓶茅台喝光了。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小D是在L市长的酒桌上相识的,是一个有政府背景的建筑商人,结交多年,算是朋友。下午,小D邀请在酒店打牌,我的司机也参与了牌局,手气不错,赢了不少。晚上照例喝酒,回到酒店后,房间里多了一个女孩,明白是小D安排的。女孩上大三,肤白貌美,有着女学生特有的羞涩,很让我喜欢,春宵二度,一夜风流。

回去的时候,我的司机称赞小D人品好,打电话问小D,我和司机一共赢了多少钱,他说忘了。

我微笑不语。



小D送我一幅画,说是赝品,价值不高,我没有生气,那幅画一直放着。昨天,有个外地商人,通过我爱人来买画,75万卖给了那商人。

我喜欢小D这样的精明人,送我一幅赝品,再花钱买走,这是送钱的艺术。



终于明白小D的目的了,我分管旅游,县里的旅游建设涉及很多工程,他想承揽一些,在我的帮助下,一切都很顺利,他如愿以偿,相信能赚一大笔钱。

招标结束后,小D亲自开车带我去市里娱乐一下。

县城太小,熟人太多,他考虑得很全面。市里新开了一家夜总会,美女如云,小D安排了两个嫩模给我。其中一个,微笑服务,另一个态度冷漠,俨然一个冰美人,我喜欢冰美人高傲冷艳的眼神,干她的时候尤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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