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贼王-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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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小邪不知道为何怒从心来,指尖一狠,忒的一声,居然把手中的空茶杯给捏爆了,厉声道:“有话就说,你们还怕我去告你们的状不成?”
这么大的指力发作,捏爆了茶杯,顿时就把李大麻子、候德彪吓的愣住了。
火小邪表情缓了缓,将茶杯挪开一边,问道:“李大麻子、候德彪,我问你,现在奉天的老百姓是不是比以前过的好?你们老老实实回答!”
李大麻子、候德彪连忙点头:“是!是是是!”
火小邪又问道:“日本人是不是给老百姓修马路,盖房子,办学校,减赋税?”
两人又点头道:“是是是!”
火小邪问道:“你们两个是汉族人,满族人和日本人都是异族蛮夷,那你们恨满清,还是恨日本?”
李大麻子、候德彪两人相对无语,居然说不出话。
火小邪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刚才口气过于强硬,便将心火调顺,不再用这种口吻说话。
火小邪说道:“不好意思。我和你们说实话,我这几年在日本求学,道听途说的多,的确不知道东北的真实情况,问的急了些,还请两位不要见怪。”说着,火小邪抱拳向两人低头致歉。
李大麻子、候德彪两人哪想到火小邪这种强势的人物会低头道歉,不由得慌了,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火小邪诚恳道:“两位兄弟,我很想了解东北真实的情况,想知道你们心里对日本人到底是什么看法,奉天的贼都不见了,我在奉天也没有熟人,只请两位如实告之。你们所说,我会保密,绝不向其他人透露半句。”
李大麻子、候德彪面露难色,彼此对望许久,终于李大麻子一拍大腿,嚷道:“火大爷!我信你是好汉!我真的憋不住了,我就把我知道的日本人啥样子告诉你吧!”
“请讲!”火小邪正色道。
李大麻子抖擞精神,说道:“我以前是个无赖混混,所以知道事情的路子比较野,好多事一般老百姓还真不知道!火大爷,说老实话,我们都恨日本人恨的牙痒痒!东北这地界,有点胆子不怕死的全上山当抗联去了。东北的小鬼子,看着都是和和气气的,表面上讲礼貌啥的,但是一坏起来,简直就不是人。不反抗他们,他们就笑眯眯的,但是只要对他们有一点点不尊敬,就当场要杀人的!你看,火大爷,我肩头!”
李大麻子拉开上衣,露出肩头,一道刺眼的巨大伤疤展露无疑。李大麻子恨道:“就是因为我没有来得及对日本军官鞠躬,被军刀砍的!差点整个胳膊都断了!候德彪,把脑袋转过来!”
候德彪沮丧着脸,把脑袋转过来,后脑勺上一块拳头大小的伤疤,脑壳似乎都扁了进去。
李大麻子恨恨道:“德彪来替我求饶,被日本兵用枪托砸的!脑壳都打开花了!幸好我们两个命大,当时日本小鬼子又急着赶路,我们才没死成。这帮孙子,打完了还哄笑,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好,我们这些汉奸替日本人做事当狗,还算勉强能过。其他老百姓呢?奉天城里稍微好点,城外的村子,哪个村子里没被日本兵砍过头?芝麻大的事情,不知道小鬼子哪天一不高兴,就无缘无故的把人抓了砍头玩,真把砍头当玩的啊。我和德彪见过好几次了,每次回来都做好几天恶梦。就算以前东北再乱,也没把人不当人看的啊!”
候德彪抓着头,痛苦的说道:“小鬼子把我们中国人当猪一样养着,真的。修再好的猪圈,也是猪。小鬼子表面上是人,其实背地里全都是鬼。最近东北抗联抵抗的比较厉害,小鬼子就去搜查,村子烧掉,男女老幼全部杀光,什么修路修桥啊,都是为了地下面的矿。”
李大麻子又说道:“小鬼子可恨,二狗子更可恨,我和德彪是汉奸,那是生活所迫,没别的生路。而东北有一大帮汉奸,操他们祖宗十八代的,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为小鬼子做事,还有参加关东军杀自己乡亲的畜生。这些话要是传到二狗子耳朵里,我和德彪明天就没命了,所以奉天人谁敢乱说小鬼子不好?二狗子满大街都是!操他们祖宗的,老子要是以前没家没口的,早他妈的提把杀猪刀去宰了他们!”
候德彪说道:“火大爷!我和李哥以前是烂人,无赖,流氓,外八行都瞧不起我们,可我们也是有骨气的。您知道二狗子都是些什么人吗?全他妈的是以前的正人君子。满口仁义道德的,就属他们喜欢捧着小鬼子的臭脚叫爹!说他妈的什么日本人来了,中国才有救了!操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啊!您记得洪义信三帮的老大吗?日本人清剿黑帮的时候,就是二狗子告密,因为他们谋划去山里当土匪打鬼子!后来三位老大联手捅死了二十几个日本人后,被乱枪打死后,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惨啊!我看着想哭都不敢哭啊!谁敢哭就要去做黑牢当苦工去啊!”
李大麻子、候德彪两人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来此言非虚。
第597节
周三第三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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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小邪一直静静听着,也是听的心惊肉跳,看来东北的事情绝不是他所见所闻的那样美好。
火小邪心想道:“这俩人说的事情,可能句句是真,也可能是添油加醋一番,只代表他们两人的观点。他们似乎仇视所有日本人,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凡是日本人,均不分好坏,将军人和平民混为一谈,十足嗔痴的厉害。无论哪里都有害群之马,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
火小邪沉声道:“李大麻子、候德彪,我知道了。你们先平静一下。”
李大麻子、候德彪两人称是,喘了几口粗气,喝起了茶水。
火小邪见两人面色平伏许多,问道:“两位兄弟,七年前,我让你们打听荣行众贼的下落,不知道当年你们打听到了什么?”
李大麻子略一回想,抬头说道:“大部分人都运到城外去了!西北方向!具体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候德彪也说道:“一小部分可能在张四爷的宅子里,不过这个消息不太靠谱。据说当天晚上张四爷的宅子里还闹贼呢!后来闹的满城风雨,搜了好几天。我们后来没等到你回来,还猜是不是您去闹的呢。”
火小邪知道此事就是自己和烟虫、花娘子所为,但火小邪并不做答,而是问道:“那些出城的贼人还回来过吗?”
李大麻子说道:“再没有回来了,现在奉天的贼都是些打单帮的新面孔,根本不成气候了。”
火小邪已经对奉天众贼的下落没什么兴趣,问到此处,便就作罢。
火小邪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五片金箔,能值四十多块大洋,置于桌上,推到李大麻子、候德彪面前,说道:“那好!今天谢谢你们了,我如果有事,还要来找你们帮忙。”
李大麻子、候德彪一见金箔,刚才的满脸悲愤一扫而光,两人齐齐伸手去抓,一番争夺后,李大麻子三张,候德彪二张,两人都心满意足,将金箔放入贴身的口袋中。
李大麻子恢复了那副地痞表情,谄媚的笑道:“火大爷,有事您说话!我们在南城旺福一带当值,很容易找到我们的。对了,火大爷,有个事还是提醒一下您。”
“你说。”
“火大爷,我不知道您现在的身份。但如果您还是那个的话……”李大麻子做了个二指的手势,意思为做贼的,“日本人对这个很敏感,一旦发现向您这样的大盗,就会全城搜捕,比抓抗联的人还厉害,您可要小心啊。”
火小邪笑道:“谢谢提醒!有劳了!”
三人客气了两句,正要起身,火小邪耳朵一竖,眉头一皱,低喝道:“麻烦!”
很快,就听到楼下有吵闹声传来。
第598节
引子:
我是一个法律记者,说实话不过是个实习记者,没什么经验。今年五月份,重庆市公安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个犯人希望我采访一下,这个犯人很重要,是个当地的有名的小偷,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不断强调那犯人点名让我去见他,路费则由当地公安局报销。
我觉得奇怪,一个小偷这么大排场?点名让我去采访?我本来有点犹豫,口头上说我请示一下,猜想请示单位领导,单位领导估计不相信也不允许,没想到下午重庆公安局就给单位发了邀请函的传真件。这个传真件我没有看到,但单位领导却显得十分重视,说让我尽快动身。
这倒让我好奇心顿起,反正对方付费,我也就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好第二天动身。
到了重庆机场,公安局的人已经等着了我了,还专门派了一辆车接我,我有点受宠若惊,一路上问开车的警察怎么回事,那警察始终笑而不语,就是不断的说到了就知道。
车一直开进了重庆第X看守所,一群警察似乎早就在门口等着我,有个自称陈国放(谐音)的领导很热情的和我寒暄了两句,就把我请到一个地下室。我们在地下室里走了半天,才算进了一个房间。开车的警察神秘兮兮的说让我等一会,很快就听到门外哐啷哐啷铁链的声音,有个犯人被带了进来。
我算是见过不少犯人,但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一个犯人!
这个犯人全身从头到尾都是铁链锁着,手上至少有七八层的锁具,脚上穿着军靴,从脚踝到膝盖,至少还有五套脚镣,头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那两只眼睛非常的锐利,好像从眼睛中能喷出两把刀子来,他和我对视一眼,我顿时背上一阵凉。就算是我见过的最毒辣、最阴险的犯人,也从来没有看我一眼,就能让我脊柱发凉的。
这犯人算是被一群警察架着,悬空挪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警察才十分紧张的给他解开头盔,把头盔拿下以后,他嘴里还绑着铁球,合不拢嘴,说不了话。
警察向陈国放请示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警察才上前小心翼翼的把嘴里的铁球取出来。
那犯人张了张嘴,哈哈笑了两声,左右摇了摇脑袋,才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他那两只眼睛如同有射线一样,在我脸上划来划去,似乎能把我穿透一样,看的我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小平头,精瘦,鹰钩鼻。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严郑?”
严郑是我的名字。
我回答:“是我,我就是严郑。”
他似乎有点郁闷,看着陈国放说道:“哦?没弄错吧。”
陈国放很客气的说道:“没错,就是他。”
他哦了一声,说道:“没想到是个普通人,嘿嘿,也罢也罢,也就是你吧。”
我有点生气,这个犯人怎么这么嚣张,但更奇怪的是,众多警察无不对他十分的客气,甚至有点敬畏的神情。
犯人说道:“陈队长,既然人来了,就让他单独和我聊聊吧,聊完了以后,按约定我会配合你的工作。”
陈国放眉开眼笑,说道:“好,那严先生自便。”说罢挥了挥手,其他警察居然要退出房间,连陈国放自己,都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一愣,怎么这人犯人也姓严?看到警察要离开,又是一阵慌乱,怎么回事?留我和这个犯人单独一起?
我走上一步,问陈国放:“陈队长,我和他单独聊?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陈国放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们单独聊,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放心吧。”他嘴上说着,还是将一头雾水的我独自一人丢在了房间里。
我莫名其妙,但我并不害怕,好奇心刺激的我脸微微有点红,心想这样的一个全身被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犯人,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我坐在犯人对面,从包中掏出了纸笔和录音机,说道:“你好,你怎么称呼?”
犯人的神情倒是轻松起来,说道:“我姓严,名一,严一,和你同姓,放心,我和你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
我说道:“你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严一哈哈笑道:“我是个贼,偷东西的,重庆市黑白两道上,都叫我火严,客气点的,叫我声火爷。”
我应道:“哦,我还是叫你严先生吧。”
严一笑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根本不是我们贼道中人。可惜啊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人呢,老爷子这么看重!”
我说道:“老爷子?”
严一说道:“我找你来,其实要和你说的就一句话——老爷子想见你。”
我满肚子疑惑,继续问道:“老爷子到底是谁?”
严一嘿嘿笑了声,嘴巴驽了驽,喉头一响,只见一根黑色的弯弯曲曲的钢针从嘴里吐出来,叼在嘴中。
我大吃一惊,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严一说道:“放心,你是老爷子的客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喊叫,否则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严一说着低下头来,不知使了个什么花样,只听咔咔咔咯咯咯几声,严一上半身的铁链齐刷刷的落下,严一身子扭了扭,一只手腕就伸到嘴前,看着我笑了声,说道:“让你看看贼的本事。”
严一话音刚落,手上的手铐就已经脱落了。
我站在原地,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
严一捏了捏手腕,手放下去,又是咔咔咔几声,脚上的脚镣等锁具一一脱落,严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些锁具,也太差劲了!没意思。”
严一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竟向我走过来,我拿着钢笔对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再过来我喊了!”
严一手一伸,我眼前一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已经将我的钢笔和上衣口袋中的录音笔拿了去。严一随手将我的东西丢在一边,说道:“我和你说的,你还是用脑子记住比较好。盗,亦有道!无论哪个行当,都是有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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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节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迷迷糊糊一个人走上大街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一个人站在街头发呆。下午发生的一切,都象做梦一样。那个叫严一的犯人和我说了一番话,告诉了我一个地点,让我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到。我没有和警察说,警察甚至也不问我和严一聊了什么,只是前呼后拥的将严一再次捆好,架了出去,似乎早就知道严一一定会解开所有的铁链一样。我被警察开车送到看守所外面一两公里的地方,把我请下车,说了声回头见,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呆呆的在大街上走了十来分钟,还是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严一说的“盗亦有道”几个字一直在我脑海中乱窜着,好像这句话我曾经听过无数次,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说了严一告诉我的地点,出租车司机连句普通的寒暄都没有,开着车飞驰而去。
严一告诉我的地方,非常的好找,沿着一条胡同钻进去,顺着门牌数,看到028便是了。
这是一个十分老旧的宅子,估计是民国那时候留下的,院墙高耸,整整一面墙上也就一扇老旧的暗黑木门,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就是028。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门,咚咚咚,没有反应,我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反应,里面静悄悄的,门缝中一丝光亮也没有。我不便高声喊叫,只好退后一步,看看有没有门铃之类的按钮,很快就在左手边的门框上看到一个似乎是个按钮的东西,我摸了摸,可以按下,就轻轻按了下去。只听门内慢慢的由小到大的传出一阵旧时音乐,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