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能天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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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楚方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同样语气平淡地说道：
“没关系，我很清楚，自己实在很平庸，就算再怎么努力脑子也不开窍，当一个‘普通的好学生’也就是我努力的极限了，毕竟我只是‘中人之姿’，天赋本身就有限。
而且我也不觉得由更有能力、更有可能把公司管理好的你来接手咱家的产业有什么问题——以咱家的情况，由你来接手，公司里的其他人反而没有什么话可说。
我本人其实就算在家当个家庭妇男也无所谓，反倒是你一直强拉硬拽地督促我上进真让我受不了——你我都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进步的潜力了，就算再怎么拼命努力，最多也只能慢慢地再前进那么一小点。”
“就算只有一小点，那也是在前进啊！
可是不努力的话，就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听到楚方这种丧气话，宁宁立即如同条件反射似的竖起了眉毛，非常“正确”地教训了他一句，而楚方也只能对她报以无奈的笑容。
“你看……你一直就是这样。
虽然同样是前进，但是别人是在大踏步地前进，我却是在小碎步地前进，努力程度上大家也都相同，那么我就算再怎么拼命也只有被越拉越远的份儿。
哪怕是加倍努力，一天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可用，对于进步速度是我的五六倍的天才来说，只要一天努力四五个小时，我就一辈子也不可能追上——我总不能指望所有比我强的人都是懒得不能再懒、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一点点超过他们的兔子吧？
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才是绝大多数，如果真要竞争，我的竞争对手也只应该是他们，而不是像你这样的聪明人。
这就和拳击、举重之类的比赛必须要划分出不同重量级是一个道理，强行把我拉到你们那组去竞争，不仅我怎么努力也始终赢不了，而且因为超负荷锻炼，身体也垮掉了。
凡人就是凡人，是不可能进入天才的世界的，但是天才却可以随意地进入凡人的世界——为什么你就不能在对待外人的时候是天才，但对待我的时候把自己降低到凡人的标准呢？”
“什么天才凡人的，我只不过是……比你更努力一些罢了……”
宁宁本能地想要反驳楚方的“唯天赋论”的说法，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要努力就必定会胜利的励志故事，只是用来哄骗小孩子好好努力上进，把自身的潜力尽量开发出来的。
可是将潜力几乎已经全部被压榨一空之后，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多大价值，或者说努力的效率变得极低，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已经非常不划算了。
作为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宁宁本来应该是很清楚这些的，可是她却一直视而不见，一直固执地逼迫楚方努力努力再努力，就好像他之所以没能和自己一样成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就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似的。
明明……明明一直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楚方的她应该最清楚，这个资质平庸的少年，为了跟上她一直咬着牙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
“也、也许我的要求是过分了一些，但我只是……”
语气转软了一些的宁宁仍然试图为自己的异常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当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这背后的“动机”时，却惊讶地发现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对楚方这么苛刻，就算拎着脖子硬拽也得把他拽上去。
“让那些瞧不起楚方的人看一看”这也是一个理由，但却不够充分，如果单单只是因为这一点，她绝对不会像特种部队的魔鬼教官一样严苛地要求楚方。
可是除些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什么理由了，总之不知不觉地，她就这么做了。
“现在不清楚没有关系，只要你意识到了，终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楚方露出了宽容的微笑，竖起手掌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宁宁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或许是因为你也肯定有着少女的梦想，你也想要一个‘白马王子’吧。
——既然结婚对象只能是我，那么就算我只是骑白马的唐僧，你也得把我架到王座上。
虽然过去我的确成不了王子，但现在我却有这个信心，不仅能够成为王子，更能成为国王！”
0026编辑部的夹道欢迎
“我？王子？国王？
我、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么幼稚的理由就……我可没有那么肤浅！权力和财富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听了楚方那近乎深情告白的话语，一贯目光坚毅镇定的宁宁立即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白皙的脸蛋上也不可抑止地泛起了两朵红云。
尽管她在竭力地否定楚方的猜测，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脏却“呯呯呯”地跳得厉害，不过这种感觉却也并不令人讨厌，只是……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害羞。
“我当然知道你并不重视权力和财富，我也同样不看重这两种东西，你所幻想的只是单纯的‘才华’，足以与你这个天才相媲美的惊世才华。
你期待的白马王子可以没有昂贵的白马，也可以不是高贵的王子，但却应该是一个惊才绝艳式的人物，是一个像爸爸一样，能够让你用崇敬式的目光仰望的人物——这一点，从小就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因为我也是如此。
我们俩的目光其实都是往上看的，不过能让你抬起头来仰望的只有爸，而我抬起头来却可以看到爸和你。
不过遗憾的是，我在别的方面并没有什么才能，那么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普通人，也就只好试图用权势和地位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就算我视权势和财富如粪土，但只有将这些粪土堆得足够高，才能够说明我这个普通人也许在‘拾粪’上还算有些才华。”
楚方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同时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原本，他是想打算平平淡淡地成为一个老师，可是获得了万能天使之后，他却立即开始投入到自己的发财大计里了。
虽然他心里仍然想要当个老师，但是在当老师之前，他却希望能够用财富来向宁宁证明，其实他也是有才华的，也是能够成为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
为什么非要向宁宁证明这个，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许这是爱情，但他却没有什么其它感觉，因为他和宁宁早就已经提前“进化”到了亲情的阶段了。
也许……这只是长久以来所形成的一种执念吧。
“你、你也太恶心了吧！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最后能够说得这么恶心，你也算是很有才华了，我已经服了！所以暂时还是不说这个了……”
感觉心里越来越慌乱，心跳得也越来越快，甚至连耳朵和脖子都开始发烧的宁宁扭过头不敢去看楚方的脸，连忙找了个借口中止了这个让她变得愈发异常的话题。
如果没有记错，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楚方说出“我服了”之类的话，明明只是区区一个楚方而已，好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地离家出走之后，却立即就变得嚣张了起来，或许她也应该试着“离家出走”一次？
不过很快她就有机会了，尽管报考的大学就在本市，但她绝对要“离家出走”，和其他同学一起住在宿舍里。
也许在离开家门之后，她也……会变得有所不同吧。
结束了令人脸红害羞的“真心话时间”之后，楚方和宁宁不由得加快了整理行李的速度，然后宁宁默默地拉着御坂妹妹离开了楚方的房间，直到中午杉田萤小姐打来电话之后才若无其事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而且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
“对不起！上午我太过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御坂妹妹真的是可爱得不得了呢！”
再次与杉田萤小姐见面的时候，她表现得已经不那么疯狂了，但是因为御坂妹妹的缘故，楚方和宁宁都觉得她的礼貌之中总算多出了那么几分真心，不再只是演戏了，不过楚方和宁宁仍旧无法理解对方那种没事就夸张得大叫“卡哇咿”、不管什么都“卡哇咿”的思路。
虽然华夏和日本同属于“泛中华文化圈”里的国家，文化联系又比其它国家更为紧密，甚至日本至今也还在使用汉字，但他们还是觉得这个“近邻”和自己好像非常不一样，终归不是“一家人”。
中午，楚方一行人享受的“接风宴”是宾馆的海鲜自助，虽然楚方和宁宁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但他们还是比平常多吃了一些——尤其是最近已经彻底厌倦了方便面的楚方和御坂妹妹。
和华夏的食材比起来，日本的食材的确更新鲜，口感也更好，其中口感问题可能是和日本这里特有的日本暖流和千岛寒流有关，但新鲜问题这纯属是态度问题了——因为他们所在的滨海市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城市，根本不存在海鲜运到市内就不新鲜了的问题。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宁宁家虽然有钱，但却过得并不奢侈，从来不上顶级的饭店吃顶级的宴席，即使在普通的市场上也不购买所谓的“顶级”食材的缘故。
但即使如此，滨海市一般的饭店，一般的优质食材他们也吃过不少，凭心而论，许多饭店所采用的食材连一般的优质标准都达不到，而厨师水平也不比宁宁的妈妈或宁宁强多少。
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在餐厅里稍事休息，接着便在杉田萤小姐的带领下赶到了位于东京都新宿区的电击文库编辑部。
原本，像御坂妹妹这种cosplay表演者是没资格让电击文库所在的ascii~media~works出版社专门派人招待的，也不可能被邀请去编辑部参观——虽然实际上是“被参观”。
尽管演员这行表面上看起来无比风光，以至于很多普通家庭的女孩子们成天不好好学习，就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大明星，但是在稍微有些社会地位的人看来，演员就是个卖艺的戏子，而且还经常得主动或被动地卖身，这种下九流的人物还没有农民值得尊重。
如果御坂妹妹只是一般的coser，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预先到表演场地上去听现场负责人说明她的任务，排练几次直到对方满意了，然后自己找地方住宿吃盒饭去就得了，要真的有志于在娱乐圈发展，还得和大大小小的人物打招呼、请客，甚至主动送上门去被潜规则几次。
不过楚方当然不可能为了赚钱就将自己已经视之为禁脔了的御坂妹妹推出去被ntr，而御坂妹妹的长相，在动漫cosplay的这个圈子里，也的确当得起“天皇巨星”的待遇——毕竟她真的就像是从“学园都市”里穿越过来的异世界人似的。
因此在楚方一行人来到ascii出版社的大楼下的时候，除了电击文库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在门外夹道欢迎御坂妹妹之外，整个ascii出版社、甚至还有旁边几栋楼里的部分职员也都站在了门口翘首以待。
穿着常盘台中学校服的御坂妹妹刚一下车，就立即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惊叹声，而当她面无表情地用暗淡无光的瞳孔四下张望了一圈之后，“噢”的惊叹声又陡然增大了好几倍，接着四周便传来了如雷的掌声，把附近楼里没有出来的人也都引到了窗口。
“这、要不要这么夸张……”
宁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比迎接国家一号首长还要热烈的场面，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可是周围的掌声震耳欲聋，她只是感觉自己已经把话说出了口，但耳朵里却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话。
“御、御坂妹妹！请务必和我握手，我就是镰池和马啊！”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终于停下来之后，站在欢迎队伍最前面的某位大夏天里竟然穿了一身正装的刺猬头大叔立即大吼大叫地冲了过来，但很可惜的是，不要说御坂妹妹听不懂日语，就算她能听懂，也不会轻易地让楚方之外的男人碰触到自己。
“我捉！我捉！我捉捉捉……”
过于激动的年轻大叔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捉住御坂妹妹的手，可是面无表情的御坂妹妹就如同瞬移似的一次又一次地闪开了，不一会儿，这个穿着不合时宜的厚西装的大叔就变得气喘吁吁汗如雨。
虽然楚方不是很懂穿衣搭配什么的，但是宁宁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穿的是冬天的正装——大概就是参加新年酒会之类的活动时的服饰打扮，不过就像某些人即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一样，这个可能已经三十几岁了的大叔就算穿着正装也没有什么气质可言。
“镰、镰池老师！你不要紧吧！”
杉田萤小姐惊呼了一声，立即跑过去扶住了双手撑着膝盖摇摇欲坠的刺猬头大叔，并连忙向楚方等人介绍道：
“失礼了，这位就是镰池和马老师，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见到御坂妹妹之后太过激动了而已。”
“握、握手……”
这个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的刺猬头大叔仍旧坚强地向着御坂妹妹伸出了颤抖的手臂，杉田萤小姐赶紧帮他翻译道：
“镰池老师说想要和御坂妹妹握个手。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非分，但是看在创作者对自己笔下人物的爱上，能否请御坂妹妹和镰池老师握一握手呢？”
0027谎言诞生的SISTERS基金会
“河马老师你好，非常感谢你对‘我家的’御坂妹妹的喜爱。
但是非常抱歉，御坂妹妹因为幼时的流浪经历，所以对任何男性都异常警惕，除了我之外，绝对不会让其他男性碰触到她……”
在万众瞩目之下握了刺猬头大叔那只颤抖的手掌的是面带恶意微笑的楚方，他将自己之前编造的那些御坂妹妹的悲惨身世又拿出来说了一遍，然后由杉田萤小姐翻译给了在场的众人，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御坂妹妹竟然会拥有如此传神的眼睛——一双暗淡无光的空洞眼睛。
“呜呜呜……没、没想到在华夏，竟然还有这样一群不被承认、没有身份的可怜孩子……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拯救了御坂妹妹，否则我们也许一辈子都无缘见到她了……”
因为楚方的故事，在场的大家都唏嘘不已，而身为御坂妹妹“生父”的原作者刺猬头大叔更是感同身受般地哭了起来。
身为御坂妹妹“生母”的插画家大叔也同样大哭了起来，而且还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道：
“我、我决定了！我想要去一趟华夏，为那些‘黑户’的孩子们做些什么！
我们、我们还应该号召所有人都来为那些孩子提供帮助，拯救下一个御坂妹妹！”
“没错！我也要将御坂妹妹的事情转发给所有朋友，让她们知道就在我们大家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的时候，就在海对面的华夏，却还有这么一群甚至连出生都不被认可的可怜孩子！”
“我要捐款！我要把这个月的薪水全都捐出去……”
“呃……”
原本楚方只是因为不愿意让其他男人随意地就能和自己的御坂妹妹握手，所以才把之前的谎言又加工完善了一下，拿到这里来当挡箭牌，却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轩然大波，而且看样子还有可能按照六度空间理论迅速传遍到整个日本。
——他这算不算是给国家抹黑了呢？
但他的谎言本来就是取材于本国媒体对黑户和流浪儿的真实报道，并非胡编乱造的，事实上真正的流浪儿过得比他所描述的御坂妹妹要惨得多了，甚至还有被人把手脚掰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放到大街上乞讨的，可是国家却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否则的话，只要国家看到这样的残疾儿童就立即按照残疾人和儿童的双重保障法律收容起来，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