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英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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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入侵“最为上策”。他在1937年6月9日,作为关东军参谋长,写给日本大本营的奏折中提出:“从准备对苏作战的观点来观察目前中国的形势,我们相信:如为我武力所许,首先对南京政权加以一击,除去我背后的威胁,此最为上策。”东条英机所以狂叫大举进攻中国不是偶然的,是和日本的国内外政策和当时的国际形势不可分的。
当时在东京,歌舞剧院在大演歌颂复仇和暴力精神的《忠臣藏》,电影院则大放1932年进攻上海的《炸弹三勇士》。日本大本营为了表彰战死者,对这3个侵华“英雄”特升两级,授予金C528奖章,举行了街村葬礼,摄制了100部以上的影片,并为他们树立了铜像和纪念碑。日本军国主义在不遗余力地煽动侵华狂热。
日本帝国主义积极采取措施发动战争,是它的“大陆政策”的既定步骤,也是它企图避免经济危机和转移国内视线的一种手段。同时,英美对日寇的侵华行动,仍采取观望的政策,这无疑对日本军国主义起了纵容的作用;而这时的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虽已初步形成,但还没有得到切实的巩固和广泛的发展。所有这些,也使日本帝国主义妄想趁此时机,尽快地占领中国。
当时,华北局势十分动荡,亲日分子非常嚣张,投降暗流蠢蠢欲动。正在这个时候,国民党政客肖振瀛经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的同意,进行了倒黄(郛)拥宋的活动。
宋哲元在任察哈尔省主席期间,由于日寇的挑衅行为,在1935年1月间发生了察东事件,同年6月间又发生了张北事件。在亲日派何应钦之流看来,宋哲元如果继续主持察政,对于贯彻他们的屈辱外交政策是极为不利的。当时何应钦是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代理委员长,在张北事件发生后,日寇有意将事态扩大,何应钦为谋求这一问题的解决,曾赴南京商讨对策,并向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汪精卫建议,以“宋在察省不断与日人发生摩擦,迟早终须易人,与其待日人提出而被动撤换,不如由我主动撤换为宜”。汪精卫接受了这个建议,于6月19日下令免去宋哲元察哈尔主席职务,所遗察省主席一职,由察省民政厅厅长秦德纯暂行代理,同时,将第二十九军调离华北,以免与日寇发生冲突。
肖振瀛是一个颇有野心的政客,由于他对第二十九军的建立和发展曾经出过力,故深得宋哲元的信任。这时,肖正谋求在华北取得北平或天津市长的位置,宋哲元被免去察省主席的职务,而第二十九军又将撤离华北,这就直接影响了他的活动。他希望第二十九军留在华北不动,但又不能违抗南京的命令。适于此时,在6月28日,北平城突然遭到汉奸白坚武便衣队的袭击,北平当局感到惊慌失措。肖振瀛乃立即抓住这个时机,利用他的北平军分会委员的身分,以北平兵力单薄、防务空虚为辞,向军分会建议将第二十九军之一部移驻北平,以巩固城防。经军分会负责人同意后,肖即以电话通知了张家口第二十九军军部。第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得到开拔命令后,立即以紧急行军的动作,在数小时内就由察省开驻北平四郊,控制了北平市。
肖振瀛造成这一既成事实之后,就为他进一步在华北展开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但是,他又意识到,由《何梅协定》造成的华北驻军的限制,如果不与日本方面妥协,第二十九军在华北仍然是站不住脚的。于是他就八面玲珑,四处活动,假借日寇驻军华北而向国民党政府施加压力的手法,借以为宋哲元要求更高的名义,为第二十九军索取更大的地盘。他一方面迳电蒋介石陈说日寇入侵,因见第二十九军拼命抵抗,有所顾忌,才肯停战,如将第二十九军撤走,华北岂不断送;并说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黄郛甘心卖国,要保华北,必去黄郛。另一方面,他又由汉奸陈觉生的介绍,在天津与日本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及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取得联系,说明前此相见以兵,彼此均系执行国家任务,现在既签约言和,便当蠲弃前嫌,化敌为友;并说黄郛不过是一空头政客,遭到军人反对,他亦不能解决问题。日方亦知拉一黄郛,无济于事,不如利用宋、肖作为其统治华北的工具,遂同意支持肖的主张。
经过多方周旋,蒋介石终于同意改组行政院驻平政务整理委员会,以宋哲元代替黄郛为委员长,并将该会原来的建制,由辖华北五省二市,改为只辖河北、察哈尔两省和北平、天津两市,并更名为冀察政务委员会。任命宋哲元为冀察政务委员长兼河北省主席,第二十九军第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为察哈尔主席,秦德纯为北平市长,肖振瀛为天津市长。
冀察政委会虽然在名义上仍然隶属于南京国民党政府,但是人权完全掌握在宋哲元手里。在财政方面,关税、盐税和铁路等收入,也完全由冀察政委会截留支配,并且用这些收入来扩充军队,购买军械,实质上已经成了变相的自治。事后曾有人问肖:“华北情况复杂而危险,决非长治久安之局,你们造成这个局面的目的何在?”肖答:“我们的目的是名利双收,有了地盘,大家就有官可作,有财可发,这就是利;如果日本人压迫我们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起来抗战,这就是名。”冀察政委会就是在这样投机取巧、行险侥幸的思想支配下产生的。
冀察政委会既然是在当时内外矛盾复杂交错情况下的产物,因此政委会本身和宋哲元的思想、行动也就表现了各种矛盾。表现在对外关系上,宋哲元对日寇的态度,既有妥协的成分,又有不妥协的成分。他对付日寇的办法是,“表面上亲善,实际上敷衍”;他对付汉奸亲日派,是既不倚重他们,又不得罪他们,而是用羁縻笼络的办法,防止他们捣乱。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冀察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就是向日寇投降,要么就是与日寇决裂,敷衍是行不通的,更是不能持久的。而宋哲元动摇不定的态度,正是冀察当局在“七七”事变发生后,对抗战问题摇摆不定,终至因循坐误,造成军事上重大失败的历史根源。
在冀察政委会成立后,日寇对冀察当局不仅在政治上、经济上施加压迫,而且在军事上也步步进逼。1935年冬,日寇指使刘桂堂匪部,由察东向河北省窜扰,企图在房山县一带建立盘踞的据点,以威胁北平的安全。经第二十九军何基沣旅击溃,向南逃窜。1936年9月18日,日寇步兵一个中队在丰台演习,在中途与第二十九军相遇,因让路发生争执,遂起冲突。经双方派员前往调解,第二十九军由丰台撤出。事态虽未扩大,然而日军竟以此为借口,增兵进驻丰台,并且进一步要求在丰台至芦沟桥的中间地带修筑营房及机场,但均被拒绝。1937年2月,日寇又指挥冀东“民团”宁雨时部3000余人,企图通过昌平、南口之线向西活动,但被第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何基沣旅包围歼灭,并俘获日人3名,供出他们企图包围北平西南和北面的阴谋。
“七七”事变前,国民党政府丧权辱国的结果使华北重镇的平津一带已成为国防前线。那时北平外围形势是:北宁路沿线,西起丰台,东至山海关,均有日本军队驻防;北平的东面,有完全听命于日寇的冀东伪组织——“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北平的北面,有在热河省集结的敌伪军;在西北面,有日寇收买的李守信和王英的伪军。仅在北平的西南面,尚有第二十九军部队防守。当时,北宁铁路既为日寇所控制,而位于平汉铁路线的芦沟桥就成了北平的唯一门户。
芦沟桥是中国富有诗意的胜地之一。这里曾经是唯一通向“天朝”京城之路。远道而来的游客不顾旅途劳顿,总要在这旅程中安排一天,早早起来,赶在天亮前登桥观赏一番迷人的“芦沟晓月”。
这里的景色十分诱人。低低的砾石河岸挟持着河床,黑森森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东方已是红霞一片,天空却还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一泻千里。这座栏杆上刻着狮子的白石桥仿佛是浮在月色中。银白色的月光和东方的玫瑰色的曙光交相辉映,像两条大河的水汇合在一起。石狮子的脊背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这些狮子各具神态,有的凶猛欲噬,有的肥胖滚圆,有的意态懒散,有的昏昏欲睡,……485只石狮神态各异,生动雄伟。每逢拂晓或有月光的夜晚,来到这里游览、散步,格外感到心旷神怡,真是诗一般的美景啊!
据史书记载,芦沟桥始建于金大定二十九年(公元1189年),成于明昌三年(1192年)。全桥长265米,宽约8米,共有桥拱11孔。由于地处要冲,元、明、清以来,时加修建,乾隆皇帝题的“芦沟晓月”石碑竖在桥前。永定河上游即桑乾河,古名无定河。唐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指的就是这条河。
芦沟桥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14世纪中叶,元朝的上都诸王忽剌台等入紫金关,游兵进逼芦沟桥,为燕帖木儿所败。14世纪末,明燕王朱棣举靖难兵,建文帝派兵征讨,燕王为诱敌深入,特撤去芦沟桥驻军,建文帝派去的那位将军不知是计,还说“弃此桥不守,我知其无能为也”。1922年奉直战争,双方为了争夺这要隘,曾经在这里肉搏五昼夜,厮杀得永定河变成血河,尸积如山,造成军阀混战史上最残酷的一页,凡此都证明了芦沟桥的重要。
而今,芦沟桥的军事地位更非一般。若我军掌握了这个据点,就进可攻,退可守;而一旦为敌人所掌握,则北平就变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死城。所以芦沟桥这一战略据点,就成为军事上敌我必争之地。
日寇当时的企图是:伺机占领芦沟桥,截断平汉路,使北平陷入四面包围的形势,以便加深冀察的“特殊化”,然后以平津作为后方,进一步发动大规模的军事侵略。
这时,第二十九军共辖4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和1个特务旅,并且把地方保安队编成2个旅,作为正规军训练使用,总兵力不下10万人,分驻于冀察两省和平、津两市。各部队驻防的位置是:第一四三师刘汝明部,驻察哈尔省及平绥铁路沿线(河北省境内)。第一三二师赵登禹部,驻河北省任邱、河间一带。第三十八师张自忠部,驻天津小站、廊坊、马厂和大沽各地,并以一部驻南苑。第三十七师冯治安部,师部驻西苑,刘自珍旅驻北平城内,何基沣旅驻芦沟和长辛店一带,陈春荣旅驻保定一带。
由于宋哲元一贯抱着与日寇相安无事、维持现状的幻想,在军事上始终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但是,日本帝国主义早已在《田中奏折》中确定了灭亡中国的国策,并于1936年8月,在日本首脑集团会议上,又通过了一个叫做“基本国策”的文件,其中指出日本的意向是对中国发动大规模的新的进攻,而且很快就实行了国家规模的战时动员。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寇对冀察的压迫也就一天比一天加紧。
第一部分 武士世家第10节 大举侵华(2)
中国共产党在西安事变后,建立了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鉴于冀察形势,对第二十九军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中共北平地下组织,除通过第二十九军内部进步将士直接影响该军上层人物的抗战情绪外,还发动和组织广大群众掀起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的高潮。当时在中共领导下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北平学生救国联合会、华北各界救国联合会、东北各界救国联合会等团体,经常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展开抗日救亡的宣传鼓动工作。他们高呼“拥护第二十九军保卫华北”的口号,对第二十九军表示大力支持。他们还经常趁着第二十九军部队演习的机会,派代表前往慰问,并讲述抗日的重要意义。这些青年学生的爱国活动,更加鼓舞和激发了第二十九军广大官兵的抗日热情。
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国内和平的实现、人民抗日救亡运动的空前高涨,使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进行的分裂破坏活动遭到了可耻的失败。但是,它决不容许中国有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它要断然实行它的“国策”,发动对中国的全面军事进攻。特别是当它得到了德、意法西斯的支持和英、美的纵容之后,就更加助长了它的侵略气焰。
华北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人民群众抗日救亡的呼声也一天比一天激昂。日军加紧在中国长城地区集结,准备发动大规模进攻,现在是万事俱备,只要制造一个新的“事件”就行了。“事件”终于在1937年7月7日古老的芦沟桥畔发生了。芦沟桥离北京城10公里,特务头子土肥原事先曾到现场进行了精心的策划。
那天晚上,日军在芦沟桥附近进行军事演习。中国军队守卫在宛平城内。日军诡称从中国方面听到枪声,日本特工队长随即向中国方面提出抗议。他说,演习时有一个叫石山的士兵失踪了,很可能是被中国人打死或抓走的。于是,兵临城下,非要进城搜查不可。中国驻军拒不开城,日军一个营便在炮火的掩护下,向我发起野蛮的进攻。
所谓“士兵失踪”只是日本的故伎重演而已。“九一八”事变,日本侵略者就借口一名军官中村震太郎上尉失踪而挑起事端,占我沈阳,陷我东三省。其实呢?这位中村上尉并未失踪,只是背着他的上司去搞罪恶的勾当罢了。后来日本当局怕露了马脚,不得不偷偷把他遣返回国。这次芦沟桥事变,日本侵略者又是借口在军事演习中一个日本士兵“失踪”了,从而无理闯入我吉星文团防区,狂妄要求搜查宛平,并且炮轰宛平城。正如冯玉祥将军在这次事变发生后两周对记者说的:“芦沟桥事件之发生,决非偶然;日本人又欲以‘九一八’的故伎,重演于华北了。”
日寇的无理进攻激起了中国将士的愤慨,我当地驻军吉星文团奋起抵抗。战士们豪迈地提出:“誓与桥共存亡,决不后退!”战斗开始不久,我平汉线的铁路桥及其附近龙王庙等处,曾被敌人攻占。至8日下午,我军从长辛店以北及八宝山以南,一齐向敌人反攻,并与日军实行白刃战,复将铁路桥及龙王庙等处夺回。
第二十九军官兵,由于受到全国人民抗日救亡运动的影响,特别是受到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北平各救亡团体慰劳和鼓励的影响,他们深刻地懂得了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国人民当前最凶恶的敌人,不把日本侵略者打败,全中国人民就有当亡国奴的危险。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天,中共地下组织即领导组织起北平各界抗敌后援会,发动广大群众援助第二十九军抗战,并派人与吉星文团取得联系,鼓励他们英勇抗战,愈益加强了他们至死不退的决心。因此,我军官兵在劣势装备的不利条件下与敌作战,士气旺盛,人人皆以大无畏精神顽强抵抗,奋勇杀敌,有不少受伤官兵坚持不下火线。某天夜间,敌人以坦克向我阵地冲来,我以一连的兵力,冒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冲锋前进,将敌人的9辆坦克全部打退。
附近军民看到了自己的军队英勇杀敌。在中共领导下的各救亡团体的发动下,人们纷纷冒着敌人的炮火参加救护工作,把受伤官兵送到医院,送水送饭、搬运弹药的群众更是往来不绝。有的群众看到我军伤兵,感动得落下泪来。长辛店铁路工人为了协助军队作战和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