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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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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走进去,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扔着一团团沾血的棉花球。王馆长脱了外衣,里面是背心,他这么大岁数,居然藏着一身腱子肉,我看到他的左臂鲜血淋漓,似乎被什么野兽抓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他坐在椅子上,不断倒吸着冷气,招呼我过来帮忙。

他让我拿起刀,把伤口周围的烂肉都刮掉,我手颤得很厉害:“馆长,你这是让我刮骨疗毒啊。”

“没那么邪乎。”他说:“你用刀捅一捅就知道了。”

我拿着刀在他的伤口处戳了一下,那烂肉硬硬的,里面挤出血水。他满头冷汗,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说:“来吧,没事,这些肉已经中了尸毒,坏死了,不会有痛感。如果不及时处理,烂肉会越来越多。”

“我送你上医院吧?”我牙齿咯咯响。

“不去。”王馆长昏昏沉沉似乎要睡觉:“我太困了,你就动手吧,希望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处理完了。”

他真的耷拉着脑袋,睡了起来。我没有办法,蹲在跟前,拿着刀一狠心,开始挖伤口的腐肉。这肉很硬,一刀下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割掉一块,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我一边拿着棉花球堵住,一边擦冷汗。耐着性子,咬着牙,一点点往下割,割到最后眼都花了,分不清什么好肉烂肉。一刀下去,王馆长在睡梦中痛的**一声,他慢慢醒转,看看胳膊苦笑:“我半只胳膊的肉都让你挖空了,行了,知道疼了。”

他把药拿来,在伤口喷了喷,混着血水往下流,老头疼的强咬牙关。然后让我拿绷带把胳膊缠上。

“王馆长,要不你休息休息?”我说。

王馆长神色晦暗,有点萎靡不振:“我现在不想休息,咱们说说话吧,找你来就是说话的,要不然我心里疼的厉害。”

“那个道士是谁?我听他管你叫堂兄。”我说。

“那是我以前没有叛出家族时,最宠爱的弟弟。”王馆长苦笑。他咳嗽一声,让我到柜子下面翻出一个铁盒子。

这铁盒子真是有年头了,小时候用来装饼干的那种盒子,上面还有那个时代的宣传画。他让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沓泛黄的老照片。

王馆长让我把照片拿出来,我一一看着,这些照片很老了,大概照于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大部分是黑白的,布满了岁月沉淀的痕迹。

老照片是在老宅里拍摄的,背景或是透光的窗棂,或是阴沉沉的屏风,因为放的时间太长,照片发白,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不过拍摄主体的人还是能看到的。

我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年轻人就是王馆长,那时候他可能就十几二十岁,长得很瘦,穿着一套不合时宜的绿军装。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更小的孩子,面容俊朗,依稀有几分便衣道士的影子。

我又翻了翻其他照片,大部分照片里都有他们两个人,看样子他们的关系相当亲密。

“馆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轻轻问道。

王馆长闭着眼靠着椅子,眉头不时跳动,那是疼的抽气。我看到,他的眼角流出眼泪顺着太阳**往下流。

“馆长。”我说。

他换了个坐姿,颤着手拿起一张照片:“我这个堂弟叫王时玮,是我们家族新一代里最聪明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不但长得帅气,小时候就是神童,看报纸背唐诗几乎过目不忘。他小时候就爱粘着我,我们哥俩特别亲。”他呵呵笑,一脸苦涩。

“你的伤……就是他弄出来的?”我轻轻问。

王馆长点点头:“震三,你记得这个道理,最亲密的人如果反目,那将成为最仇恨的仇人!现在的王时玮恨不得杀我于后快。”

“为什么,你们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

王馆长靠在椅子上,很长时间沉默着,我没有催促,这中间肯定牵扯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半天,他抹了下脸,说道:“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他的爸爸妈妈手里。”

“啊。”我大吃一惊,老王家的这哥俩没想到还藏着这样的仇恨。

“那一年,应该是八十年代初,我刚考上大学。大一的假期,回到老家,那时候没有电话,联络也不方便,等我进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灵堂都摆好了。院子里摆着我父母的遗照,旁边是挽联和花圈,当时是个下午,我记得,”王馆长凝神看着窗外:“阳光很好,氤氲出金光,照在父母的照片上。当时我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相信父母突然离世。”

王馆长说,他看到父母的遗照,整个人蒙了,脑袋像被打了一棍子,耳鸣嗡嗡响。他当即就晕在院子里。

“那时候我的体质相当差,”王馆长说:“家族里有规定,每个成员小时候开始就要勤习五禽戏,还要站桩马步,压腿开筋什么的,我是同龄人里最差的那个,时常感冒,来阵风就能发烧。听家里老人说,娘怀我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怀孕,还跟着前辈一起下墓摸尸,结果吸了尸毒,我身子发虚都是胎里带来的。”

王馆长在院子里晕了之后,很长时间才醒,一咕噜爬起来直进灵堂。那时候还没有必须火葬这一说,灵堂里摆着两口棺材,他一眼就看到老爹和老娘的尸体躺在里面。

王馆长说那一刻,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当娘的在大雪纷飞中给他邮了亲自织的毛衣,这才多长时间,娘俩已天人相隔。

王馆长跪在棺材前,不哭也不嚎,眼泪自己往下流。旁边家族的长辈过来劝,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还让他放心,上大学的费用和开销家族全出。

王馆长肯定要追问父母的死因,老两口岁数并不算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双双离世了。

这么一问,有人告诉他说,前些日子家族里安排了一个任务,为老祖宗下次大迁棺做准备,需要到墓里做前期勘察,结果就在墓里发生了意外,本来沉睡的老祖宗突然尸变,在墓里的其他人阻拦不及,场面很混乱,老两口和老祖宗缠斗起来,就这么死了。

王馆长内心极其悲愤,可又说不出什么,这是家族定下百年规矩,如果家里有事,每个成员都要责无旁贷,分配的任务必须完成。几百年下来,家族里死的人数不胜数,赶上乱世的时候,几乎见天都有葬礼。

这种为家族服务的信仰,已经贯彻在每个成员的成长和教育里,王馆长就是这么长大的,他对于家族的安排以及现在出现的后果虽然悲恸,但也不得不接受。他小时候就经常参加因为任务失败而意外死去的长辈的葬礼。

听到这里我疑惑:“老祖宗到底是谁?会所的时候,我就听到王时玮提到过这个老祖宗。”

王馆长说:“老祖宗,就是我们老王家第一个得到仙缘的先祖,道家南宗黄九婴的徒弟,王子美。他还一直活着。”

第三百四十四章 死者的信息

王子美?不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人吗,都好几百年了,怎么还活着呢?

难道?他是僵尸?

我把疑问告诉王馆长,王馆长道:“老祖的情况不是僵尸那么简单了,他是我们老王家真正修行‘太阴炼形’最有大成的人。

王馆长以前给我解释过何为太阴炼形,此种功法颇为诡异,人要先腐烂然后再生,获得重生后能够保持青春,长生不老。

“王子美已经练到长生不老了?”我惊讶地说。

王馆长点点头:“修炼这个功法一个人是不行的,秘籍里要求每十六年就要开棺迁移一次,保证不为阴物所犯。所以,修炼这种功法的人都要依托一个大家族,或是大门派,散修即使知道方法也修不了,需要很多人一代代传承进行协作。”

“所以你父母意外的发生……是在给王子美迁棺的时候?”我迟疑一下说。

王馆长苦笑一声:“逻辑都是顺理成章下来的,当时很多人,包括叔叔大爷的前辈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也就信以为真。那天晚上我守灵堂,一个人都没有,守到下半夜时,忽然父母棺木前的长明灯闪了几次。”

深夜无风,灵堂里只有年轻的王馆长一个人。他哭了一天,此时悲痛欲绝,身体却架不住疲劳,脑子已经麻木了,双手机械地往火盆里投着烧纸。

两尊棺材后面摆放着供桌,上面有七碟八碗的供品,墙上挂着两个死者的遗像,挽联落地,四周寂静无声。

王馆长轻轻念叨父母的名字,脸上满是泪痕,眼皮子却不自觉地打架,一开一合。

这时忽然冥冥之中,他听到有个声音喊自己“泽涵”。

他打了个激灵,听出是妈妈的声音。他振奋精神,四下里看着,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难道妈妈没死?不可能啊。他们老王家是干什么的,玩尸体玩多少年了,绝对不会连人死没死都看不出来。他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双膝在地上跪行,一路来到妈妈的棺材前,往里看。

母亲脸色发青,死的有点不太正常。

关于这点,前辈们已经做出解释,老祖虽是太阴炼形,可目前的状态就是僵尸。尸体腐烂双手带有尸毒,父母受了伤必然也会沾染尸毒,脸色这样也正常。

这时供桌上摆放的长明灯无风自动,闪了两闪。

王馆长愣了愣,赶紧拿起桌上的铁钎子挑动灯芯。

看护灵堂为什么叫守夜呢,一方面是寄托哀思,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个很古老的说法,这一宿不能让长明灯熄灭。长明灯一灭,人死后的魂灵就失去了走阴间的灯火照明,恐怕以后会变成孤魂野鬼。

王馆长赶紧挑亮长明灯火,火苗还是乱闪,他左右看看,灵堂静悄悄的,空无人影。

他用手掩住火苗,一点作用也不起,还是闪动得很厉害。他喃喃地说,妈妈,是你吗?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那火苗似乎有所感,竟然渐渐平复下来,颤了几颤。王馆长热泪盈眶:“妈妈,你要和我说什么?”

一滴热油从灯尖流下来,缓缓下淌,如同流下一滴眼泪。

“妈妈,是不是……”王馆长想起一件事,小时候参加长辈的葬礼,他问妈妈人死了会不会有魂,妈妈坚定地说有,还告诉他,人死了,会回到阳间传递自己的心意。如果看到灵堂上长明灯突然抖动,那就表明死者回来了,有话要说。

王馆长已经上了大学,接受最先进最科学的教育,可他毕竟从小在家族长大,对于神神鬼鬼之事见得太多了,自有自己的考量。

此时此刻他想起妈妈的话,赶紧来到棺材前,犹豫片刻,把妈妈的尸体扶着坐起来。他快步走到门前,仔细检查了门窗,院里空无一人,确定这里只有自己,他快步回到棺材前,把母亲的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

王馆长告诉我,他必须要这么谨慎,这算是亵渎尸体,如果被族内的人发现算是犯了大忌。

他们老王家研究尸体太多年了,居然衍生出一套关于看待尸体的价值观。研究不要紧,必须抱着一定的感恩态度,不准亵渎尸体,不准侮辱尸体,这是家族铁律!如果发现,按情节轻重进行内罚,三刀六洞驱逐家族还是轻的,严重的直接处以极刑。你怎么对待尸体,就用什么办法来对待你。

王馆长要检查母亲的尸体,就要解开母亲的寿衣,裸出里面的肌肤,这要被发现了,等着去刑堂吧,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说下大天也没用。

王馆长那时真是豁出去了,他凭直觉觉得父母死的太过蹊跷,对于死亡过程,很多人都含糊其辞,能看出他们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确实不知道内情细节。

死了两个家族成员,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调查清楚?

王馆长把母亲的寿衣全部脱掉,母亲尸体光溜溜躺在地上。

听到这里,我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如鲠在喉,王馆长还真是魄力十足,换我在那种情形,我是干不出这种事,需要极大的勇气。

王馆长从上到下检查尸体,不放过任何伤口,尸体上确实有致命抓痕,烂肉已经发硬,这是典型的尸毒症状。他心中疑惑,又找不出实在的证据。这时看看表,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已经四十多分钟了,他擦擦汗,干这种事心始终悬着,只要这当口有人进来,自己就百口莫辩,等着家族极刑吧。

他从上半身检查到下半身,正查着忽然愣住,他发现在自己母亲的膝盖内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刀痕。

这个刀痕绝对是新伤,伤口很窄,但是极深,行刀的部位也很讲究,如果不是查的那么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刀痕所在的位置在母亲的支撑腿上,王馆长比量了一下,这一下刀痕绝对不是正面对抗所留下来的,更像是暗箭伤人。

结合到父母的死因,父母是在检查老祖宗棺椁,做迁棺准备时出的问题。母亲身上的尸毒之伤确实符合僵尸暴起伤人的情况,可这个刀伤呢,算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我心跳加速:“莫非……有人趁机暗害你父母?”

王馆长点头,时隔多年,他仍咬牙切齿:“当时我也得出这样的结论,父母是家族骨干,年青的时候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就算那时老祖暴起,情况危急,也不至于没有丝毫的自保之力吧。”

王馆长把母亲的寿衣穿回去,重新把她搬到棺材里。这一切做完,天快蒙蒙亮了。他呆坐了片刻,把门窗打开,面向院子,天空的远处泛起鱼肚白。

如果父母真是死的蹊跷,作为唯一的儿子,这是杀父之仇啊,不共戴天,不为父母伸张,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间。

王馆长因为从小力量就弱,别人也不重视他,他反而培养出一种内敛的气质。他没有气势汹汹暴起,而是坐在棺材前思考了很长时间,谋定一些策略。

白天的时候,他去找了家族里的大伯,除了爷爷奶奶辈儿,目前中生代里说话算数的就是这位大伯了。

他询问大伯,当时到底是谁和父母一起下墓去查看老祖。大伯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也是夫妻,论辈分是王馆长的二叔和二婶。

提到的二叔,正是堂弟王时玮的爸爸。

在王馆长印象里,自打他记事起,就没看过这个二叔笑过,感觉特别冷。他和堂弟王时玮交好,却很少去王时玮的家里玩,就因为这个冷冰冰像冰块一样的二叔。

王馆长不愿意去还有个原因,二叔家让他很不舒服,说不出什么原因,可能就是气场不合。

一听是二叔,王馆长打心眼里不愿打交道,可事关父母的死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到了二叔家,正赶上午饭当口,二婶在大锅里炒着鸡蛋,二叔面沉似水在看报纸,看王馆长来了就像没看着一样,根本不打招呼。王时玮那时还在上初中,在一旁做功课。

二婶挺热情招呼王馆长一起吃饭,王馆长哪有胃口,他那时虽说上了大学,可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看见长辈天然矮三分,站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人家一家三口坐在灶台旁边,唏哩呼噜吃中午饭,他在旁边干站着。

王时玮那时候非常黏这个哥哥,拉着他的手要一起吃。王馆长嗫嚅坐下来,二婶给他盛了稀饭拿了馒头,他正要吃,二叔把筷子放下,冷着脸说,你不给爸妈守灵堂,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馆长鼓起勇气:“二叔,我想知道爸妈跟着你们一起下地去查老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叔阴着脸看他,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二叔的大秘密

王馆长也是豁出去了,鼓起勇气说:“二叔,事关我父母的离世,作为儿子打听清楚不为过吧?”

二叔看他,淡淡说,那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br/》    老王家是家族亲戚群聚,后面临山的脚下有座祠堂。王馆长告诉我,老祖王子美的棺椁就存在这个祠堂的地下深处。

二叔轻描淡写把当时的过程说了一遍,下到墓穴做前期检查的一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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