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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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有两点。第一,他们家筹备丧事为什么晚上不开灯。第二,我和藤善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说不清是什么人的人。”
“怎么讲?”难得一静眉头挑了挑。
我把刚才在院子看到那人的情景说了一遍。
难得一静喝茶沉思,对老程头说:“给你个任务,明天把那人的身份,和他想干什么都调查明白。”
我们聊了会儿天就散了。我被安排在别墅临窗的房间里,透过窗户能看到不远处河对岸的黑森森宅院,哀乐传到这里已经很弱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发慌,晕头涨脑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吃了点早饭,正吃着,老程头急匆匆走过来,拉过难得一静,两个人在背地里嘀咕。
难得一静脸色不好看,让我们到他的房间里开会。所有人到齐了,难得一静说:“早上老程头到姓刘的那家,那家人告诉老程头他们要按照祖辈的规矩,今夜晚间办一场法事,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老程头在旁边插话说:“他们从别的屯子雇来很多人,在院子外站岗放哨,说是今晚的法事要超度死者亡魂,不容有大意。我觉得这事不对劲,赶紧回来汇报。”
难得一静看看我们,直接点将:“陈大师,你怎么看的?”
陈玉珍一副高人模样,说道:“确实不对劲,咱们明日进山,这么紧要的时刻任何异动都需要注意。突然冒出这么个事,有点不合时宜。”他问老程头,老刘头是怎么死的。
老程头说,老刘是本地一个老农民,经常出来干农活,身强力壮,可就在前几天突然暴毙在家里,据说是没病没灾自己就过去了,大家都说这老头估计是到寿命了,阎王爷大笔一勾,直接带走。
家里的孙男娣女全都回来操持丧事。老刘家有的是钱,家主过世这也算大事,不怕花钱,一定要到位。
难得一静道:“咱们昨天说的那个人,你查到是谁了吗?”
“据说是从省里请来的高人,家里人说老刘死的突然,希望找高人超度一下,以尽儿女孝道。”老程头说。
难得一静问陈玉珍:“陈大师,你怎么看。”
陈玉珍道:“现在还不确定这些人的用意,咱们光觉得不对劲不行,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场丧事是冲着咱们来的。大家不用草木皆兵,等他们出手再说。”
难得一静摇头:“等他们出手就晚了。”
美女黎礼一直沉默着,忽然说:“一静,洪先生母亲落葬的地点都有谁知道?”
难得一静道:“目前只有我和陈大师两个人知道。这是绝密中的绝密,如果消息透露出去,恐怕会遭到人破坏。要知道,洪先生朋友很多,敌人也不少。”
“就是说,我们后天挖掘尸骨,必须要尽快完成,在葬入新的地方前,还要对尸骨进行保护,防止敌人破坏。”黎礼说。
“就是这个意思。”难得一静说。
“埋葬尸骨的地方距离村子远吗?”黎礼问。
“在山里,不近。”陈玉珍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原则就是速战速决。”黎礼说。
这小丫头说话斩钉截铁,有几分干练。
难得一静点点头,让我们出去,他要和老程头还有陈玉珍再继续商讨进山挖坟的部署。
难得一静办事极其谨慎,滴水不漏,对信息进行分级管理。有些事适合大家一起听,有些事他们核心小组才能讨论。不过这也好,职责分明有利于责任分担。
藤善看我有些阴郁,劝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做咱们该做的事,其他都不要管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入夜,别墅里没有放电视,气氛很严肃。过了今晚就要进山办大事,而且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几人未来的命运,谁也不敢怠慢。
我躺在屋里,正无聊看着手机,无意中看到窗外一阵明亮犹如烟火的东西突然腾空。
我一惊,赶紧站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从那家姓刘的宅院里升起几盏孔明灯,黑夜中犹如点点星火。
这些孔明灯到了高空居然像是线牵的一般,摇摇晃晃就是不飞走,高低错落好像形成了什么图案。
正迟疑间,忽然从那家院子里传来一个人高亮着嗓子唱戏的声音,“……昏惨惨风里灯,虚飘飘水中淹。”应该是某种地方戏,没有伴奏,只是清嗓高唱,嗓音之亮之高,曲风之惨之悲,让人头皮发麻。
难得一静他们站在二楼的小阳台上,看着对岸的情景没有说话,黑夜中面色凝重。
我从房间走出来,到了他们身边,老程头说:“他们居然在唱丧戏。”
难得一静看他。
“这是失传很久的传统,办丧事的时候找人高唱丧戏,有镇魂超度的意思。”老程头解释。
陈玉珍拿出罗盘,对准河对岸的方向,就看到罗盘的针快速颤动,不停地转动。
“怎么了?”难得一静问。
陈玉珍抬起头看看河对岸:“他们不是在超度。”
“那是在干什么?”我们问。
陈玉珍非常严肃:“他们是在招魂。”
“什么意思?”难得一静问。
“简单理解,超度是把亡魂送走送进往生。”陈玉珍说:“而他们现在所做的法事,是把亡魂从阴曹地府召回来。”
“召回来?他们招死者老刘的魂做什么?”难得一静疑惑。
陈玉珍摇摇头:“他们招没招老刘头的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同时招了非常多的亡魂过来。”
他抬起头看天上的孔明灯,仔细琢磨片刻,惊叫:“这是阴间才有的阴阵!”
第四百零八章 法师
难得一静皱眉:“这是什么法阵?”
陈玉珍道:“这叫阴阵,专门召集周围的孤魂野鬼,你们感觉到阴风森森了吧,今夜会在那里招魂。不过有点奇怪。”
难得一静问怎么奇怪。
陈玉珍说:“从法阵的布置来看,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传统手法,看不太明白。”
难得一静温老程头:“我们进村的消息村里人都知道了吗?”
老程头苦笑:“老板,就你们开来的那辆大黑车,那么霸气,停在村口,谁不知道啊。”
难得一静看向远方:“如果这些人真的冲我们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你是说我们的目的和行程,已经让人都知道了。”黎礼说。
难得一静叹口气:“恐怕从我离京那天起,就有人跟上了。在圈子里我是洪先生的黑手套这是路人皆知的秘密,我稍微有异动,敌人会像苍蝇一样聚过来。洪先生对母亲尸骨的迁移非常重视,甭管风水有没有用,都是他前程的一个节点,敌人会无所不用其极。”
藤善在后面低声嘀咕:“事情这么复杂为什么不早说清楚。”
难得一静看他:“藤善,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根藤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别发牢骚了。还是想想如何把这件事办妥办踏实了。”
众人都在看他,难得一静是我们的头儿,是决策人。
他想了想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跟我来。”
他转身出了阳台往楼下走,大步流星到了门口,我们几个人紧紧相随。老程头着急了,赶紧拦住他:“老板,你们不会是要去老刘家吧?”
“正是,我要拜访一下,看看底细。”难得一静说。
老程头苦着脸:“我和老刘打了一辈子,前些年为了争村主任,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两家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我守着河这边,他家守着河那边。全村人都知道你们是我的客人,他家正在办丧事,你们突然打上门,以后你们办完事拍拍屁股走了,我和老刘家更没法处了。”
难得一静道:“你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是拜访,不是打上门,放心。”
他不再理老程头,带着我们众人穿过河上桥,来到刘家的宅院。
老刘家的大门口洒满了纸钱,这些纸钱洒得极有规律,在地上形成了一条封锁带。在封锁带外站着一群人,有的人胳膊上扎着孝带,估计是老刘家的孝子贤孙们,他们居然没资格进院子,站在外面探头探脑往里看。
院子黑森森的,哀乐和丧戏从院子深处传出来,几乎半个村子都能听到。夜风很强,吹得树叶子哗啦哗啦响。
我们来到院前,这里看热闹的也有不少,大晚上黑灯瞎火,谁也没注意我们。
难得一静回头对我们说:“我带着陈大师和伊万进去,剩下人在外面等着。”
伊万就是那个壮如铁塔的外国男人,我们都知道他的底细,这小子是俄罗斯人,不知干哪行出身,看样子是个练家子。会说点简单的汉语,只是开会的时候从不说话,总是耷拉眼皮似睡非睡。
我和藤善私下聊过,他应该难得一静找来的保镖,类似雇佣兵那种的,就伊万这身材这肌肉,揍普通老百姓十个八个没有问题。
难得一静带着陈玉珍和伊万要往里闯,刚到院口就让人拦住,为首的是个小眼睛男人,三十多岁,扎着孝带横了吧唧:“你们干什么?”
老程头赶紧过来打圆场:“他大兄弟,这是我们家来的客人,想看看你们今晚的法事。”
“老程头,”那男人指着他鼻子骂:“你是不是想来找不自在,我家老爷子走了你高兴,对不对?找人砸场子来了。”
“大兄弟,真不是这么回事,这些客人都是城里人,只是想过来看看。”
难得一静问老程头这是谁。
老程头都快哭了:“这是老刘头的小儿子,叫大牛,以前当过兵。”
难得一静道:“大牛兄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找来的人在做法事,这个法事不太对劲,我们想和里面的法师聊聊。”
“你们怎么那么不长眼力见呢?没空!没看现在里面正忙活呢。走,走,别等着挨揍就晚了。”刘大牛指着老程头的鼻子:“我告诉你,别找事啊,小心半夜挨砖头。”
老程头苦着脸:“大兄弟,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毕竟一村住着,我还是你长辈。”
“我爹走了,我们请的人正在里面超度,这时候你们要是搞破坏,别说咱们俩家从此结上死仇。”刘大牛瞪眼珠看我们。
这时,院子里黑灯瞎火走出一个人,背着手出来,肩头披着件衣服,厉喝:“干什么?!里面大师正在做法,吵吵什么玩意。”
刘大牛说:“大哥,老程头找了一帮人砸场子来了。”
难得一静也叫大哥:“刘大哥,我们不是砸场子的,想过来拜会一下里面的法师。”
这位刘大哥估计就是在城里做大买卖的,气度比地痞大牛强多了,他说:“诸位请回吧,今晚大师要作法一整夜,连我都不能近身。等家父落葬正事办完,咱们再坐一块唠唠嗑喝喝酒都行。现在请回,恕不接待。”
老程头赶紧对我们说:“老板们,回去吧,别惹事了。”
难得一静想了想,没有硬闯,带我们往回走。院子里的哀乐声更响,阴风大作,门口这些人瑟瑟发抖,冻得缩脖子,谁也没心思管我们。
走到桥边,难得一静停下来叫住我和藤善:“我查过你们两个,也知道你们两个擅长何事。那座院子不能硬进,这件事就拜托在二位身上。”
藤善点上一根烟:“老板你想怎么做。”
“今夜晚间偷入刘家宅院,看看那个法师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难得一静说。
我听到这个任务苦了脸,不过老板交待下来又不能不做。
我和藤善互相看看。藤善道:“行,就这么定了。”我转身想回刘家宅院,藤善一把拉住我:“现在不是时候。”
难得一静赞赏地点点头:“齐震三,你跟着藤善,好好听他的。藤善不错,心思缜密。”
我们跟在众人后面,当没事一样,说说笑笑回到别墅。
到了夜里十点来钟,藤善过来叫我,我们两个悄悄下楼梯出了别墅,趁着夜色一路过河过桥,来到刘家院子的外面。
院口的人少了很多,看热闹的回家睡觉了。剩下的就是老刘家这些人守夜。
他们在纸钱布置的警戒线之外,不敢进去,在夜风中跺着脚打哆嗦,不知是不是要熬一宿。
我和藤善来到后院的墙边,藤善指指围墙,他让我蹲下,双手相叠。他退后几步,一个冲刺踩着我的手登上墙头。双脚骑在上面,俯下身拽我。
我现在身手也可以了,登着墙拉住他的手,借力往上攀爬,他一使劲把我拽上来。
我们坐在墙头往下看,院子里黑森森的,没有人走动,连狗都藏起来了,一阵阵的哀乐和丧戏从院子后面传来。
我们纵身从墙头跳下来,进了院子,藤善做手势示意不要出声。我们猫着腰一路小跑到了后面。
老刘家确实有钱,这里仅仅只是他们产业中的一块宅院,没有别墅而是四五间大瓦房。西南角亮着灯,有人影晃动,门口还有几个人在抽烟,烟头一亮一灭的。
我们沿着墙根来到台阶下面,没敢轻举妄动,先仔细听着。
哀乐的声音正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
抽烟的那几个聊了会儿天,熄烟头进了房门。藤善一个纵跃跳上台阶,猫腰来到里屋的窗户下面探头往里看,只看了一眼就招手让我过去。
我深吸口气,学着他的样子猫腰前行来到窗户下,也探头探脑往里看。
房间是空出来的柴房,四面是红砖墙,其中一面墙上悬着三张大布,从最高处落到地面。三张布上分别画着三幅色彩极为艳丽的画,有点像唐卡。
三幅画都是佛教题材,每一幅画的主体都是一尊佛。只是这些佛极为妖娆,和平时寺庙里看到的不一样。它们脚下云雾缭绕,身披彩带,周围布满狰狞的小鬼,在云雾中找张牙舞爪。
屋里坐着几个人,有的正用毛笔在纸上画一些极为诡异的图案,有的正在扎纸糊的东西,还有的在调试共放,让哀乐的声音更大。
这时我们看到一个人。正在先前在院子里穿运动装的人。他面目阴沉,正蹲在地上抽烟,手里不停摇着一个铜铃铛。
第四百零九章 黑书
一看到这个人,我赶紧缩回脖子,靠在窗根下,心砰砰乱跳。
藤善也看见了,他也不敢再看,生怕那人看到我们。
屋里是各人忙活的声音,除了哀乐和丧戏,就是滴铃铃甩动铜铃,没有人说话的,似乎都在专心做自己的事。
我碰碰藤善,做了个手势。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我的手势他明白,我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藤善靠着墙根,伸出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写了个字,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他写的是个“等”字。
我曾经和藤善深入过王时玮的老巢腹地去盗墓开棺,我对他的身手和临场判断非常信服,这是个很有经验的家伙。
他让等就等吧,我们坐在墙根下,阴风阵阵,黑暗漫无边际,今夜晚间格外的黑。
又黑又冷,又不敢弄出声响,特别遭罪。不知不觉等了一个小时,哀乐声渐渐淡去。屋里铜铃声渐起,有人开始说话。
仔细去听,却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像是某种很偏僻的方言。
藤善让我别动,他一翻身趴在窗户下面,小心翼翼探头去看。看了半晌,也不知在看什么,又缩回身子。
我拍拍他,做了个“该怎么办”的手势。藤善没了主意,暗示我继续等下去。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接近午夜。里面没了声音,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声音,那些人应该都走了,灯随即关闭。
我和藤善没有轻举妄动,又熬了十几分钟,屋里仍旧灭着灯,肯定是没人了。
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看,轻轻一推窗,并没有插,应声而开。
“进!”他低声说,一纵身跳了进去。
我正要站起来爬窗户,突然眼皮子狂跳,不知是左眼还是右眼,心特别慌乱,像是掏空了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深吸口气,晃晃头,提醒自己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站起来把住窗框,纵身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