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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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租房子,”我说:“上一个房客在厅里修了个杂货室,现在门的钥匙找不开了,你帮我撬开呗。”
“大哥,违法的事俺可不干。”他说。
“房子是我租的,又不是偷的,你怕啥。跟你没关系,撬开门我给你五十。”我说。
他犹豫,我心里来气这小子还真有点草根的狡诈,我又提了口价到八十。这里有学问,我不差那几个钱,但也不能提价提的太狠,要不然他看你是金主是冤大头好欺负你了,人都是这样。
壮男把三蹦子锁在楼底下,跟我上了楼,刚进门就看到一只黄鼠狼蹲在门口唧唧叫,他吓了一跳:“大哥,你家出大耗子。”
我没好气:“这是我的宠物,你别管了,赶紧干活。”
这人别看五大三粗还挺怕这些小动物,蹭着墙绕过崽崽进到客厅,我挥挥手示意崽崽不要捣乱,崽崽跑到客厅角落,老老实实蹲着看。
我给他看墙上的这扇门,他扒了扒门缝试试力气,把地上的工具捡起来试试重量和手感,拿着扳子开始干起来。
我在旁边点点头,行,这是个干活的人。
别说真是术业有专攻,什么人干什么活,他手头很麻利,时间不长那扇门就撬开了老大一条缝隙。他双手扒着门缝,使蛮劲往外一拉,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缝隙越开越大。
他停下手,拿起小手电,往里照了照。我心痒难耐,赶紧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往里看。
门里还真有个空间,只是没有光,黑森森的。不过能感觉出这方空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几平米,最里面好像有黑糊糊的柜子,上面陈着什么东西。
壮男回头对我说:“大哥,里面装着什么,怎么这么渗人呢?”
“把门打开,我给你一百。”我说。
“得嘞,”壮男说:“老板你爽,我也不跟矫情。”
他拿着扳手塞进门缝,不停地换位置扳着,还用锤头敲敲打打。我在旁边心焦地等着,这时从门板上掉下两根黑色的长钉,我捡起来看看,全都生了厚厚铁锈。
他擦擦汗:“大哥,就是这玩意钉在门上。行了,门能开了。”
他轻轻拉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终于打开了,我把门拉大,捡起手电向里照。在靠着里面的墙壁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暗黄色柜子,柜子上摆着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张装在框子里的画。这幅画斜斜靠在墙上,表面四十五度朝上,暂时还看不清内容。
里面一方空间就这么些东西,壮男好奇心还挺强,他想细看,我把门关上,掏出一百递给他:“活干完了,走吧”
“里面啥东西啊?”他问。
“上一个房客留下的杂物,我收拾收拾还得给人送回去。”
也不管他信不信,我让他走。就这么屁大功夫,他就干挣了一百元,相当兴奋,兴匆匆走了。等他走了,我把门锁好,重新来到客厅。
我想进里细看,崽崽跑过来,顺着我的裤腿爬上来,唧唧叫个不停。
我拍拍它的小脑袋瓜,它再叫我也得进。
我进到里面,空气极其浑浊,闻着有一股很重的灰尘腐朽味道。我顾不得这些,随手把那幅画拿起来,里面实在太黑,我用手电照着,画的表面泛着光,实在是无法摄取精细的细节。我只是依稀看到,画的似乎是一幅色调极其灰暗的作品,内容是一个人死在地上,看了不舒服。
我如同掉入冷水深窟,全身泛着凉意,从里面退出来。
现在虽然是白天,客厅里却有大片大片的阴影,温度不高。我拿着画坐在沙发上,竟然瑟瑟发抖,只好裹着毛毯,把画对着窗外的光,细细来看。
这幅画一看就不是出自专业画家之手,画法技巧很拙劣,画中能看出一条街道,有点抽象主义画风,街道两旁是几栋建筑,有居民楼也有小卖铺。街道上空空荡荡,在正中间趴着一个人,应该是个年轻人,穿着白衣黑裤,身下是黑褐色的大片血迹。这些血弯弯延延,还保持着流动的状态。
我盯着这幅画,这虽然是一幅画功很拙劣的画,但却又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画上的用色是非现实主义的,根本不用现实状态的色彩,看上去更像是画家随心所欲,这些随意的阴暗色调搭配一起,并不觉得突兀,反而还有一种极其深邃,似乎触动人心最深处的情绪。
我甚至生出这样的判断,画上的内容不重要了,不管是画一个死人或是画猫画狗,这些内容其实都是在为画面的色彩服务。浓郁而深沉的诸多色彩调配在一起,带出很难描绘的意象。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怪梦。
我在梦中遇到了藤善,他把我领进狗场,出来一条奇幻的大狗。这条狗是狗身人头,半人半狗,狗脸上复杂的人类五官形成很奇怪的表情,还不断冲着我狂吠。
这种噩梦意象现在和我手里的画,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契合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在这些现象的背后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看画,一会儿盯着前面的墙想着昨晚的梦,一会儿又漫无目的的沉思,自己都说不出想的什么,古怪离奇,离奇古怪。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下来,屋子里阴森森的犹如涌入了很多沉甸甸的黑色物质。
我抹了把脸,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看表,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枯坐了三个多小时。真是弹指挥间,刚才的状态确实迷离,根本没察觉时间的流逝。
我提着画站起来,走到墙边打开灯,灯泡闪了两闪才开。坐的时间太长,两条腿竟然有些麻木,我蹒跚走了两步,一时没拿稳,手里的画落在地上。
我弯下腰捡起来,画的背面朝上,这时,我看到上面用黑色的笔写了几行字。
我赶忙把它放在光下仔细去看,第一行是两个字,“命运”。
我再看第二行字,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死才能回去,我要回去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死亡的方法
我拿着镜子来到客厅,用镜面四下照着,我紧紧盯着镜子里的影像。
当走到圆桌前,镜子里的影像变了,它没有映射出此时空荡荡的圆桌,里面也出现了桌子,可桌上铺着桌布,上面摆满各色供品。我心潮澎湃,稍稍调转镜子的角度,从狭窄锋锐的镜子碎片中,勉强看到了供品后面是黑白遗照的底座。
看到这里,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根本什么都摸不到,空空荡荡的。可镜子里明明照出了供品和遗照这些东西。
我放下镜子,长舒口气,回顾整个大厅,全身阴冷。
我总结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此时此刻,另一个世界也在同时进行着进程,那里的客厅和现实世界的客厅重合,而这面镜子能够即时看到那个世界的影像。
这就好解释了,为什么楼下的老娘们会吓得浑身发软,在镜子里看到陌生的人影。她看到的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而是属于那个世界的。
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陈述我自己也有点绕晕,就以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进行区别。
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有重合也有错位,我现在所在的客厅两个世界就高度重合,甚至桌子摆放的位置都一样,也有错位的地方,现实中这间房子设有玄关,而神识之境里就没有。
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多,千头万绪,我没有急着用镜子去照什么,而是来回踱步。
走着走着,来到客厅门前,忽然想到这里吊死过人,便停了下来。我盯着空荡荡的大门看,脑补王建祥自杀时上吊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回头再去看放在圆桌上的残破镜子,愈发倒吸冷气,心头隐隐浮现出阴云。
这面镜子是谁打破的?王建祥寡居,最合理的解释是他自己打破的。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打破镜子?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面镜子能够映射出那个世界里的影像?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神识之境,楼下那个老娘们也看到了,说明这面镜子作为工具窥测另一个世界的影像并没有使用条件,人人都可看。既然如此,王建祥肯定也看到了。
我盯着地上那一堆烂书,滚到墙角的地球仪。心头的想法愈发明朗起来,这些书虽然五花八门,宗教科学无所不包,但总的来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我终于明白这个方向是什么了,它所指的尽头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秘密。
王建祥通过镜子窥测到另一个世界,我揣测他的行为状态,第一次可能会非常害怕,但过了这个劲头,他又会感觉到好奇和兴奋。只要是个正常人,发现这些后,随即而来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会这样,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它是怎么出现的。
根据这三点疑问,他开始探索背后隐藏的秘密,他涉猎到各个领域,佛学、量子力学等等各种读物。
现在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结果。
中间的探索过程无法得知,目前只知道王建祥最后的结局,他自杀了。
自杀前他把相关的资料封存到客厅的暗门里,他打碎了镜子,用意很明显,不想让更多的人去发现这个秘密。
可他没想到的是,镜子的能量太大,即使摔成残片,也能照出那个世界的景象。
想到这里我冒出个想法,摸了摸衣兜。我很少照镜子,心想着明天白天出去买个新镜子回来试试,看看是不是每面镜子在这里都有这般功效。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来看,我有两种办法可以和那个世界联系上。
一个是用镜子来窥视,第二个就是睡觉。熟睡还不行,必须是浅睡眠,若梦若醒的时候。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概整理出零碎的思绪,来到桌前重新拿起镜子。
我用镜子不同变化角度来照,里面同时映出不同角度的供品和遗像,我凑近遗像去看,里面的儿子非常年轻,确实让人惋惜。
这时冒出想法,王建祥的自杀会不会就是因为看到神识之境里儿子的死亡,所以受了刺激?
细想想也不对,王建祥死了很长时间,这里的房子也荒废了很久,而那个世界里还在摆着供品,说明儿子的死不超过头七,也就是最近才发生的。
两下时间对不上,难道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是错位的呢?
可时间怎么个错位法,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我拿着镜子在屋里走动,并不限于桌子附近,我发现镜子确实能照出神识之境的任何细节,同样是客厅,这里空空荡荡,而那个世界则放着衣柜,电视,茶几什么的。
我虽然能看到,却不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照着照着,镜子里出现了几个人,我看到了神识之境中的老王,看到了刘大姐,还有几个老哥们,他们正凑在一起说话。王建祥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形如枯槁,头发全白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个脏兮兮的毛巾,并没有痛哭,而是眼泪干流,流出来就擦擦,眼圈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得了红眼病。
我听不到声音,只能勉强看出这几个人坐在那里唠嗑。
残镜只有残片,很难像正常镜子那样清清爽爽照出全貌,我看的特别费劲。看了会儿,那些老哥们老姐们起身要走,王建祥从沙发上起来要送他们出去。
两伙人客客气气一边要送一边不让送,说着说着就来到门口。我不自觉举着镜子跟在后面,镜面映出了神识之境里的门,可现实世界里此处却是玄关。
我继续拿着镜子跟着这些人往外走,现在是黑天,外面没有灯,镜子里的影像一下暗了下来。我有点着急,拿出手电照着镜子,跟着他们出了大门。
神识之境中的房屋大门在现实世界的玄关处,也就是说,镜子里的人出了房门,而我还在房间里。
我跟着他们往外走,忽然之间,毫无征兆中镜子里影像突然变化,照出来的不再是那个世界的门,而是现实世界的墙。
我迟疑片刻,站在那里有些发僵,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影像再次变化,又照出神识之境里的情景。我再往前走一步,镜子里神识之境中的影像再次消失。
我明白了,镜子能映照那个世界是有空间局限的,只能在屋子里。我不可能带着镜子出了大门,去照那个世界房屋之外的景象。
也就是说镜子的功能只局限在这栋房子里。
我又做了几次实验,确实如此,屡试不爽。我提着镜子满腹狐疑地回到客厅,现在的情况非但不明了,而且更加复杂,出现一种事先没有想到的规则设定。
我把镜子放在桌上,崽崽顺着裤腿一个劲往上爬,我哪有心思管它,拍拍它的小脑瓜,示意它安静一些。
我来回踱步,想到什么又琢磨不透,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目光落在那堆书上,在书的最上面躺着一幅画,那幅画着有人死在大街上的画。
我快步过去,把画拾起来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画上死去的人应该就是神识之境中的儿子,描绘的就是他死的那刻场景。
儿子被车撞死在大街上,趴在地上,身下弯弯延延流出血河。
这幅画是王建祥根据什么画出来的,是儿子死亡臆想出来的情景,还是他亲眼看到的?
我愣愣看着画作,如果对那个世界的窥测不能出这间屋子,那么王建祥不可能看到儿子死在外面的情景,难道这幅画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看到这幅画,我又有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一个没亲身经历死亡现场的人是不可能用如此浓郁的色彩表现出这样的画作,里面所透出的强烈悲恸几乎跃然于纸上。
不管他是怎么画出来的,我现在渐渐能理解王建祥的情绪,他似乎迷失在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中,他把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生活。
我把画翻过来,痴痴看着画后面的两句话。第一行是“命运”,第二行是“死才能回去,我要回去了。”
他要回哪?是不是从现实世界到神识之境去?我看着第二句话骨头缝都发冷,王建祥似乎找到了进入那个世界的办法,那就是死。
我猛然抬头,看向吊死他的门梁。
第四百七十九章 重合
难道说,唯有死亡才是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
我站起来走到门梁,慢慢抚摸着门框,我是肯定不会像王建祥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再说死亡只是一种猜想,假如不是呢,岂不是死了白死。
夜已经深了,崽崽窜到沙发上,拱在毛毯里睡觉。我困劲也上来了,躺在沙发上打盹,昏昏沉沉睡过去。梦总是睡不实,总觉得客厅里有人晃来晃去,看不清是什么人,此人在坐立不安。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睡眠很浅,可又醒不来,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好几个晚上没睡好,我头疼又是眩晕,嘴里干的像是着了火。翻出一罐啤酒喝了,不喝还好,喝完之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我捂着肚子钻到厕所。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里的厕所,没有马桶是蹲便,厕所里散发着一股能熏死人的古怪气味,蹲便下面积着厚厚的黄色物质,也不知是什么玩意。我肚子翻了天,顾不得那么多,蹲下就开拉。
这些天上火失眠加上刚才被凉啤酒激着,这通排泄,池子都满了。蹲了二十来分钟,我两腿发软,晃晃悠悠站起来拉着冲水的绳子,拉了两拉,水箱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水。
我疲惫地从厕所出来,又到厨房接了水,好不容易把池子冲干净,突然胃里又起了反应,我蹲下哇哇大吐。吐完之后,身体无比虚弱,拖着两条腿回到客厅。
现在清晨,厅里光线却极差,和黑天也差不多。我哆哆嗦嗦盘腿坐在沙发上,紧紧裹着毛毯,全身难受,特别冷,冷到不行。
崽崽看着我,唧唧叫着,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实在没有力气理它,昏昏沉沉睡过去。
一觉醒来不知几点,昏昏沉沉,应该是感冒了。**了两声,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