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眼-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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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枚比起来，这一枚更加纯粹、纯净，内里的心灵种子数据众多，而且每一颗都十分强大，但这也是正常的，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能对炼金术产生兴趣、寄托心灵信号的，无不是衣食无忧的人，这种人的心灵稍加引导，就会非常巨大，正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这种富实的人追求精神境界，凝结出来的心灵种子，当然纯粹。”
说着，孙道手指一弹，这一枚结晶就被他扔到了旁边的盒子里。
叮叮叮！
顿时，这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发出一连串的清脆碰撞声，七八枚结晶在里面相互碰撞，有阵阵心灵涟漪辐射出来。
第二十三章日记
“我完善了炼金术体系，并推动其传播，从而聚集心灵信号、凝结心灵种子，相信随着这个体系的不断完善和传播，这种影响将更加巨大，肯定不光是局限在心灵种子方面，或许会更加深入，到时候揭开世界的表象，看见里面的真实。”
带着这样的想法，孙道手上停笔，然后仔细检视自己写的东西。
这不是一张，而是几叠羊皮卷，分成几堆，每一堆的最上面，就是封面，用这个世界的字母写着几个书名——
《炼金术从入门到精通》、《有机物炼金指南》、《无机物炼金猜想》、《炼金术数学基础》、《炼金材料细分》、《不可不懂的十大炼金诀窍》、《炼金术三年模拟五年检考》、《炼金源流》、《炼金魔药学》……
凡此种种，乍一看只是普通的教材，但如果有第二名权限者在这里，凝神观察，就会发现，这一张张羊皮卷上萦绕着浓烈的心灵信号，而且不仅仅局限于此，还与外界相连，明显与一个个心灵信号的源头有着联系。
这间房间，就像是一个聚集着各方信号的囚牢，将信号牢牢的锁在这里。
孙道在停笔之后，沉思片刻，又抽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写的却是现世的文字——
“天气晴，今天和图里诺芬贤者讨论了炼金术的本质，回来之后有些心得，现在基本能够确定，炼金术实际上是一种数据模型能力，能干扰、改变和修复物质，或许是数模能力物质道路的一种表现，不过这个世界要驱动炼金术，必须要靠一种奇特的精神能量，这种精神能量类似于简化的数据能，可以通过读书、思考和研究获得，这就是这个世界神秘力量的根源，我将之命名为精神力，简单易懂。”
写完这些，他搁下笔，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不断的完善炼金术教材，同时也坚持用现世语言，记录着自己的发现历程。
“天气阴，炼金术教材的编撰十分顺利，得到了真理学院的全力相助，几本最主要的已经成型，开始分发下去，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随着知识的传播，心灵信号的反馈开始加速了，同时关于用炼金术制作身体的想法，也进一步完善。”
……
“天气雨，萨博议会对于炼金术的打压开始明显起来，甚至对真理学院也开始有了抵制的迹象，这大概是因为柏克色贤者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的原因，不过炼金术的传播，已经不局限在萨博城，开始在众多城邦流传，心灵信号的反馈已经形成了固定规模，心灵种子凝结出来的水晶体开始稳定出现，基本上三天就产出一颗，每一颗承载一千道心念。”
……
“天气晴，南边异族的异动越发频繁，尤其是这两年前往那里经商的匹克色人有很多殒命，带来的消息也越来越糟，战争的阴云正在不断的蔓延过来，但萨博城的人并没有这样的认知，依旧过着悠闲的生活。”
……
“天气，大雪，柏克色贤者的气色越来越差，今天他从议会回来之后，就是始终沉默，他虽然没有提及内容，但我和其他几人都已经猜到了，这次会议的内容和炼金术有关，也和最近越来越混乱的局势有关。”
……
“天气，晴，由于炼金术的广泛传播，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都知晓了这个技术，并且因为炼金术的普及和炼金术师的增长，新的生产工具、生产技术开始爆发，在我有意的引导下，以精细炼金学为代表的冶金业，和以炼金魔药学为根本的医学，开始爆发性的增长，铁器时代提前到来，沿海城邦国家的人口，也开始迅速增加，炼金术作为一门基础学科，与数学和哲学一起，成为所有人心中最基本的知识，终于，量变发生了质变，大量心灵信号聚集过来，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
“通过心灵聚合体，能够模拟出一种意志，或许与数据世界大意志相似，但在威能上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十分原始，甚至无法分辨好恶，而我则试着对其进行影响，这或许和获得一个世界的所有权、成为世界之主有关系。”
……
“天气，大雾，马斯夫王国终于和南边的异族发生了战争，不过这并不只是马斯夫王国一家的事，异族的威胁降临在沿海城邦每一个国家的上面，不过这些国家的首要目的，居然是要将炼金术军事化，这件事我是反对的，因为这将影响寄托在炼金术上心灵信号的纯粹性，或许会影响到我现在的研究。”
……
“天气，大雨，战争终于爆发了，只不过不是沿海诸联邦和南边异族的战争，而是他们之间的内战，导火索却是炼金术造物，我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里面，居然存在着这样的武器大师，这种炼金造物的出现，无疑会改变战争进程，进而改变历史沿革，由此带来的心灵信号变迁，非常值得研究。”
……
“天气，晴，柏克色贤者终于还是走了，他的岁数超过了百岁，这突破了过往的寿命记录，但在这个战乱的时候，他这位智者的离去，显然没有前方的胜利更令人关注，另外，我的这具肉身也开始显露出精力衰退的迹象，这毕竟不是我本来的身体，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世界，衰老的威胁已经降临。”
……
亚德历三十年，柏克色带着真理智者的名号，与世长辞，他的弟子图里诺芬正式执掌真理学院，掀开了这个智慧源头的新的一页历史。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真理学院的分崩离析，这里最初只是知识和哲学的殿堂，现在却被看做是炼金术的圣地，可惜依旧敌不过人的**。
………………
嘭！嘭！嘭！
随着一声声巨大的声响，这一片山川随之崩塌，两道身影在崩塌的山谷间急速穿行，他们的身上都披着相似的、未经剪裁的布帛，但看向对方的目光中，都带着浓烈的仇恨之色！
这边，一人手中泛光，一个奇特的阵图扩张开来，转眼蔓延四周，那散落四处的碎石，被这阵图一扫，立刻燃烧起来，火焰浓烈、热浪袭人，随着阵图漫天飞舞，朝着另外一人扑去！
但另一人两手交缠，同样有一个庞大的阵图浮现出来，凌空闪烁，当空一照，那呼啸而来的一团团火焰就都被冰冻住了，其中的热量迅速流失，在周围造成了一阵浓烈的水蒸气，朝着四方蔓延。
同时，这人还一脸痛恨的问道：“毕格斯，你真的要背叛真理学院，背叛亚德贤者？”
“阿基德，你太天真了，我作为亚德贤者的学生，怎么可能背叛老师？我这次离开，是为了保住老师的性命，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萨博城正在谋夺老师的研究成果？”被叫做毕格斯的人，依旧操控着火焰，不同的是，在他周围的那个巨大阵图，猛然间扭曲起来，变成了其他的形状和纹路，紧接着火焰也随之变化，开始内敛、聚集，眨眼的功夫，就凝聚成一团！
这一团火焰浓烈而炽热，将散落开来的火焰凝聚起来，连带着那些沾染了火焰的碎石都被灼烧殆尽，化作炙热的灰烬，凝聚在一起。
“阿基德，你不要再妨碍我了，让我离开，老师的这一脉炼金术才能传承下去！”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那火球激射出去，直指另外一人。
这一人，也就是毕格斯口中的阿基德了，他见到火球袭来，面色陡变，然后一咬牙，手指弹动，两手手掌摊开，上面赫然有两个奇特的图案，跟着鲜血自掌心涌出，与图案交缠在一起，那图案一染了鲜血，登时变化起来，膨胀出来，化作两个巨大的血色阵图，当空笼罩，跟着就与火球碰撞在一起！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中，这一片山川彻底崩塌，山底的河水直接蒸发，浓烈的水蒸气蔓延各处，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吞噬。
足足过了半天时间，这些浓烈的水蒸气才散去，将被掩盖的、面目全非的大地展现出来，一身湿透、皮肤略有烧伤的阿基德，在其中穿行，他的模样有些狼狈，神色更充满了愤怒。
“老师关于炼金术的心得日记被毕格斯拿走了，我拿什么跟执政官交代？这下子，他们岂不是不会把老师放出来？”
带着懊恼与悲伤，阿基德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归途，这一路上随处可见被洗劫后的村庄，和流离失所的人们，持续了多年的战乱，让这片土地不断滑向混乱的深渊。
可平日里难免悲悯的阿基德，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因为他的全幅心神，都牵挂着自己的老师，如今已经被称为“大贤者”的亚德。拉图。
这一年，也就是亚德历五十七年，大贤者亚德。拉图，因叛国罪被萨博城抓捕起来，投入了大牢，他的几个学生，因此展开了各自的行动。
第二十四章政教合一
“身为大贤者，却被关了起来，罪名还是叛国罪，倒也有趣，只是这毕竟是古代社会，没有电视、报纸和网络，无法大规模的进行舆论造势，这民间肯定不会因为这事，对我有什么意见的。”
青石垒成的牢房中，孙道以亚德。拉图的身份端坐在一张石床上，正在闭目沉思，而在他的周围，却也有不少犯人，看上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都不是易于之辈，只是这些人现在却都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远远的坐着，看孙道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尊神灵。
牢房外面，负责守卫的两人见了这个场面，也不得不感慨起来。
“这牢里的凶人，从亚德大贤者进来之后，果然都老实很多啊，那刀疤眼几人，可都是凶悍到极点的恶徒，现在居然也一副平和模样，真是不可思议。”其中一人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另外一人却也摇起头来，“你的家族人还不多，没有感到什么，你可知道，这贤者入牢的事一传出来，我那家里立刻就沸腾了，前后不知道几人过来找我，让我好好照顾大贤者，连我那个七岁的小儿子，都过来嘱咐我，让我不可以对大贤者不敬。”
“还有这样的事？”先前那人闻言一愣，但很快就自己点头，“不过这也说得通，毕竟是大贤者，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唉，也不知道那些执政官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大贤者抓起来，还说大贤者叛国！”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怒意。
“小声点吧，”另一人先是安慰，但很快自己也露出不忿，“据我所知，是执政官想要开发什么武器，让大贤者协助，但大贤者不同意，所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开发武器？我听的传闻，可和这个不同，”先前一人露出诧异之色，“我听说是因为大贤者的一个学生的原因，好像叫什么伊斯坎达，听说一直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真理学院学习，最近才暴露出来，说是马斯夫王国的王子。”
“马斯夫王国的王子？”另一人顿时吓了一跳，“马斯夫王国最近势头极强，将东北的诸多城邦都给吞并统一了，这事我也是听过的，没想到他们的王子居然偷偷隐瞒身份，过来听大贤者教诲，可见我们萨博城确实是文明之光和智慧的灯塔啊，而且既然是隐瞒了身份，那些执政官们也才刚刚知道，怎么能用这个理由抓捕大贤者？”
“谁知道，这些人说不定是想推卸责任，”前一人也满脸不满之色，“这种事，我们还是别多说了。”
这一番对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些，同样的，也坚定了两人心中对孙道“亚德。拉图大贤者”身份的认同，自然就有一丝丝的心灵信号升腾起来，朝着闭目端坐的孙道汇聚过去。
不光是他们两人，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了孙道入狱的消息，都在进行类似的对话，与孙道预料的一样，没有刻意的舆论渲染，萨博城执政者对民间舆论的控制非常薄弱，根本不能有效引导，所以这事发展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孙道鸣不平。
这种不平，强化了他的心念，构建起浓烈的心灵信号，朝孙道汇聚过去。
孙道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掌，凌空虚抓，在旁人眼中，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可在他的双眼之中，却能看到一团团、一道道的心灵信号，尽数都被他抓在手中。
“浓烈的心灵信号，和从前一样，只是我现在的这个身份，开始有神化的迹象了，有些人看待我，已经不是在看人中智者，而是一尊神灵，这些心灵信号中开始带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了，但奇怪的是，似乎这些念头正在酝酿数据模型，只是非常原始，连雏形都算不上。”
他人坐在床上，但思绪却随之高飞，根本无法限制，顺着一道道传递过来的心灵信号，分析内部的变化。与此同时，这些信号之中，除了透露出数据模型的雏形能力之外，还给他带来一连串的信息。
“哦？连异族都有人知道我的名号，而且有心要重点关照。”
通过分析，孙道很快就捕捉到一些奇特的心灵信号，这种信号更为驳杂、混乱，有一种原始人类突然知晓文明，从奴隶制朝着封建制度转变的味道。
不用花费多大功夫，孙道就意识到，这种心灵信号的源头来自于异族。
这个异族，实际上是沿海诸多城邦的叫法，针对的是大海的另一面的民族。
在孙道看来，这个世界的格局，类似于现世地中海沿岸的情况，他所处的沿海城邦位于大海之北，而所谓异族人，实际上是除了这海北之人，其他民族的统称，而现在与沿海城邦交战的，则是来自大海对面，靠南、靠西的诸多部族。
这几个部族在十几年前突然被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帝国，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萨斯”，翻译成沿海城邦的通用语，可以解释为“强大、团结”的意思，只不过这是一个半奴隶制的帝国，充满了攻击性和侵略性，甫一统一，立刻就朝沿海城邦扩张过来。
首当其冲的，正是处于上升期的马斯夫王国。
这个王国当年将亚德。拉图所在的国家吞并后，并没有停止扩张的步伐，而是通过吞并、联合、结盟、附庸等多种手法，建立起了一个从大海到陆地的广阔王国，而且这个王国的统治者还十分擅长吸收新的知识和技术，在真理学院倡导炼金术、孙道完善炼金术体系的时候，这个王国抓住时机，引进了这门学科，并且重点朝着军事方面发展，很快就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反过来促进了这个王国的壮大。
异族的萨斯帝国开始入侵之后，马斯夫王国与对方几次交战，双方互有胜负，但总体而言还是萨斯帝国的人占优势。
“现在多少能够明白了，这个萨斯帝国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不同于沿海城邦的众神殿，萨斯帝国的人祭祀的只有一尊神灵，这个神灵的名字很有意思……”
“墨主！”
想着想着，孙道那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之意。
“墨坊之主派来寻我的人，为了找我，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但这样也好，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研究炼金术，甚至将之变成了世界的显学，构建了一套完整的体系，有了重构肉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