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眼-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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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棋盘隐隐旋转，有黑色雾气在其中升腾，伴随着一股奇异的韵律散发出来，明显是一种变种的心灵信号。
“不是要和高等权限者交手，我也没有这样的资格，而是要寻找机会，将小理救出来！按照寻源能力的分析，周成龙这种层次的人物，一举一动，都牵扯众多，不可能随心所欲，他现在出现在黑盒世界，必定引发连锁反应！”
寻源能力，归纳信息，不光是归纳眼前，也会调动孙道心底的认知，以及其他看似无关的信息，所以他刚才联系黑门，就已经将黑门储存的大量信息都调动出来，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逻辑链条，不光针对这次对局，也有对高等权限者、以及周成龙这样的世界之主的分析。
他虽然不懂高等权限者和世界之主的力量，但可以运用类比法——
将权限者看成一个个国家，初等是小国，中等是大国，高等是列强，而世界之主就是超级大国。
这样一想，世界之主之间、高等权限之间，肯定存在对峙和牵制，防止实力平衡崩溃，简单而言，就是为了防止一家独大，必然要相互拖后腿。
“周成龙如果有所图谋，肯定是为了更上一楼，那么其他同等境界、敌对势力不会放任，他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候，越有可能出现混乱，那个时候可以利用！但前提是小理要能坚持到最后！现在我能做的不多，除了相信他之外，就只剩下……”
这个想法一落，孙道反而将目光收了回来，环视四周。
“我的战力一共就只有这么多，对付邹易，为了根绝后患，用掉了三百六十颗炸弹，这炸弹的数量，本来是五百多块，我来到这里几天，在研究和试验的间隙，又制作了一百多颗，现在还剩下二百七十颗，不过，在对付邹易的时候，我多少测试了炸弹爆炸的威力，这二百七十颗炸弹，只要运用得当，杀伤力十分可观，但高等权限者真正让我顾忌的，还是他们近乎神通的手段，这个演化国度，可不容易对付，除非我能提高自己的分析能力……”
想到这里，孙道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心念一动，孙道重新拿出那块怀表，四周被大厦封锁了的一道道心灵种子、心灵信号，立刻震颤起来。
这些心灵种子，原本因为梦魇大厦的缘故，被转变成一道道身影，在血水中挣扎，但随着邹易死去，大厦崩塌，血水倒灌、四散，整个局面都有了变化，身形消融、重归于心灵种子，在崩塌的大楼中四处飞散。
失去了主宰、也失去了目标。
但随着孙道抬手，怀表爆发出强烈的吸扯之力，四周的心灵种子顿时就聚集过来，浩浩荡荡、连绵不绝！
这些心灵种子数量庞大，先不说在孙道攻进来的时候，邹易为了迎战，控制巨大血管漫天飞舞，一口气吸摄了几千的心灵种子，这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目，由于他和孙道的作为，逼得两名高等权限者，不得不改变对策。
至于这大厦中本身，也聚集了诸多的心灵种子，但这些种子的来源，却不是两名高等权限者，而是邹易在疗伤的时候，用毒尸病毒感染了一整座城市，每一个病毒的载体，都会不断的给他提供心灵信号。
这些信号自然比不上完整的心灵信号，但架不住整个环雄市人口众多。
这本就是一个中等城市，依托于暴雨公司这样的企业，论影响力比风都要强上许多，但就是这样的一座城市，接近百万的人口，差不多都被转变成了毒尸，他们的心灵信号，日积月累，都被传递到了暴雨大厦之中。
几秒钟之后，孙道从怀表中得到了诸多信息，心中了然。
“不过，邹易本身的吸收能力有限，不可能一口气全部吸收干净，否则别说伤势痊愈，恐怕权限等级都要大幅跨越，所以才会延伸出这一根根巨大的血管，血水汹涌，心灵种子所化人影在其中消融，这其实是心灵信号、心灵种子被储存起来了，也就是说……”
孙道的眼中迸射出滚滚光芒！
“这大厦中的血水，并不是凭空而生，而是心灵种子、信号的载体，被邹易储存起来，留着慢慢吸收！”
一念至此，孙道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坚决行动，是多么的正确，如果不是一口气攻杀，一旦给邹易留下了喘息的机会，那他不光能调动二十八星宿之力，更有可能直接吸引动这大厦中的血水。
“如今这些东西，都留给了我，足以让我再次灌注金属盒，转化成计算力！但这么庞大心灵种子，天上的两人未必能放任我吸收，我的时间非常有限，必须立刻行动，争分夺秒！”
第六十章跨界意志降临！
念头落下，孙道的行进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几乎变成了一道黑影，随着他的位置变化，四周散落的心灵种子、信号宛如归林倦鸟，尽数投去！
连带着沿途散落的血水，也像是瞬间活过来了一样，扭曲变化，汇聚过去，融入他的那一枚怀表。
这个时间快到极点，但几秒中的时间之后，怀表上的玻璃就浮现出一道裂痕，内部层层叠叠的光点，已经充满了整个玻璃，甚至有要冲出来、炸裂的迹象！
“九千九百九十九枚心灵碎片！”
瞬息之间，孙道就得出了结论，知道这是这块怀表的极限了。
“到底只是我制作的代替品，比不上苏颜最开始交给我的那块玻璃片，那个玻璃片可以称之为人生片段培养皿，里面装着的心灵种子纯粹而完整，我现在收集到的，未必比得上当时的那一块，还要继续收集，否则根本无法满足要求！”
孙道自然也知道，一口气吸收太多心灵种子，肯定会有隐患，但眼下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况且这些东西摆在这里，让他放弃，那也做不出来。
只不过，手中这块怀表，在进入环雄市的中心地带后，先是沿途吸收，本就累积不少，如今已经到了极限，不过孙道手腕一翻，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未经打磨的玻璃片，跟着一晃，就又开始吸摄。
滚滚心灵种子汇聚过来，孙道的人更是在这座正在崩塌的大厦中穿梭，随着他一连走过几层，血水为之一空，而这大厦崩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碎石泥沙处处倾泻。
而孙道也在这个过程中，完善着自己的想法，思考着如何寻找机会，另一方面，他同样也在关注着外面天空上的那个棋盘。
棋盘中冰川崩解、倒塌，冷气四溢，用眼睛是看不清内部的具体情形的，可凭借着感知，却能从散落出来的心灵信号里，发现端倪。
权限者与整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超能力者相比，无疑在控制和收敛心灵信号上有着优势，可那是在平常的时候，一旦交战，运转能力，心灵信号就会辐射出来，无法遮掩，也无从隐瞒，尤其是在激烈的交战、全力以赴的时候，更是难以控制。
所以，从那散落出来的信号中，孙道已然意识到，自己弟弟的情况并不好，甚至十分危险，但他必须暂时忍耐，要将能够吸收的心灵种子，都拿到手里，转变成爆发力和实力才能出手，否则的话，面对两名高等权限者的对局，想要出手干涉，不把能做的都做了，估计只能白白送死。
“忍耐！”
孙道眼中寒芒越来越盛，但身上气息却越来越平稳，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吸收的心灵信号更是越来越多。
………………
逃！逃！逃！
崩塌的冰川之中，孙理与方胡一同前行，两脚急速摆动，速度快疾，但脸上却有慌乱之色，这是在逃命！
这一片棋盘，占地广大，冰川连绵，光线昏暗，几个人在里面厮杀，只要布局得当，逃跑、埋伏，都可以做到，可一般开始逃跑，无疑就证明局势不妙了。
孙理的神色阴晴不定，一边走，一边说：“怎么和你哥哥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借助冰川地势，能够增强我们的联手战阵么？怎么这还没多久，紫灵就被击败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戚之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方胡在慌乱中，却有一丝坚定之色，“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不过她能拖住对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只要我们抵达冰川中心，然后重整旗鼓，占据四方，一定可以全歼他们！”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孙理眉头紧皱。
“你的勇气呢！”方胡却瞪了他一眼，露出一丝不满，“最近几天，你的锐气越来越少，这不是好现象。”
面对质问，孙理沉默不语，他先后几次挫折，还碰上了疑似孙道之人，尽管反复寻找借口，但心底深处，已经渐渐有了猜测，心里的想法当然会有变化，不过这还不是直接的因素。
如今这一战，才算是直接因素，在孙理眼中近乎无所不能的白圣，现在看上去也并非战无不胜。
“先不要想这么多了，”注意到孙理的神态，方胡话锋一转，“马上就要到了，绕过这里，前面就是中央，可以呼唤我哥的力量，到时候……不好！”
这番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在计划中的目的地处，看到了三道人影，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为首一人突然冷笑道：“早就看破你们的伎俩了，难道以为能够逃跑？我们周总可是世界之主，底蕴深厚，一具化身都是高等权限，和你们背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着天壤之别，你们难道真以为自己能取胜？”
“一个一个的，以为周总真是和那个白圣对抗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周总的目的，只不过是借助环雄市这个舞台，将自己的身影，通过摄像机的镜头，投影到整个帕瓦联邦，扎根在所有人的心里，这个白圣，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话落，这三道人影猛然溃散，化作一团雾气，朝着方胡、孙理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嗯？”在外，白圣心神一动，似乎有所感应，脸上的自信也略有收敛，看向周成龙的目光，带上一点惊疑不定。
“不要着急，”周成龙却露出一点笑容，眼底闪过一点寒芒，“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大兴趣，拿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他的都可以留给你。”
说话的同时，他身上一股漆黑如墨的气息升腾起来，浩浩荡荡，扭曲而变化无穷，最后甚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好似魔鬼一样的面孔。
而后猛然扩散开来，将棋盘笼罩，连带着一片天空都被侵染。
白圣只觉得身上一沉，身躯僵硬，像是被固定住了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你想要镇压我！”他顿时心中大怒，脸上阴沉，散发出有如三九严寒一般的气息，酝酿力量。
周成龙则微微一笑：“不要急着动手，我这股力量，不是源自高等权限，而是从我掌控的两个世界中抽取力量，跨界传输，你应该明白，面对世界之力，你是没有抵抗的可能的。”说话的同时，他脸上那种冷酷、残忍的气质，居然消散许多，甚至透露出一丝儒雅。
白圣瞬间冷静下来，也不再挣扎，而是冷冷说道：“你不是周成龙！”
可周成龙却笑了起来，说道：“不，我是周成龙。”
白圣一愣，顿时露出了明悟之色，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才是周成龙，并且是真正的、完整的周成龙，你将意志灌注到了这具化身里面。”
周成龙依旧是满脸笑容，说道：“不错，现在有些人对我不满，想要破坏我的计划，不得已，我需要多投入一点。”
“跨界灌注本体意志，消耗的数据能，每一秒钟都是天文数字，”白圣的表情越来越冷，“没想到，你为了对付我，居然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不愧是世界之主，不过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屈服？”
这话却让周成龙一愣，跟着他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想，你是有所误会了，恩？”这话还没有说完，周成龙忽然心神一动，眼神微微偏转，落到了那栋近乎崩塌的血色大楼之上。
“看来有只小老鼠不甘寂寞了，他这是想做什么？临阵突破？”周成龙的眼睛里，流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哦，原来如此，陷入棋盘中的一个小家伙，这只小老鼠有血源联系，这很有趣，或许可以进行一次社会学的研究。”
第六十一章决断！
周成龙的表情看上去普通，但神色上，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俯视着下方大厦，就像是一尊神灵在看着凡俗之物。
这一幕，让白圣坚韧的内心，都隐隐有了一丝震动。
“你能看到那栋大厦中的景象？”他之前可是切切实实的尝试过，但目光却无法穿透高墙，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周成龙收回目光，看向白圣，“我这次过来，目的不在杀人，狩猎高等权限也好，和你对局也罢，都只是一场戏，为的是让那些潜伏的权限者过来，也为了让自己的身影，投射到这个世界的人心中，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只需要几个祭品，让数据世界大意志亲自降临，就足以在这里开启新的篇章。”
“数据世界的大意志？联合意志？”白圣悚然一惊，“你想要召唤数据世界大意志降临？难道不怕让这个世界的运行受到影响？”
“不会的，大意志无所不在，我只是让它显化，”周成龙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他其实也在你我身边，你可能是听过龙速编造的谎言，所以对大意志有所误解，实际上，就算大意志出现在下面，你我都可能无法察觉，更不要说影响世界的运转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听到这里，白圣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自己，就算是一个高等权限者，也没有必要借助数据世界大意志来镇压。
周成龙则露出一丝笑容，笑问：“你听说过图灵机么？”
“啊！！！”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那棋盘之中，冰川近半融化，里面又传出了一声惨叫，白圣立刻就分辨出来，这是自己弟弟方胡的声音。
“拿我的人当祭品？”
“我本是打算将你作为祭品的，不过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周成龙耸耸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等权限者，我不介意送他一程，但你有些见地，可以为我的文明增添色彩。”
“你想要收服我？”白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以为你是世界之主，我就会臣服于你？”
周成龙却反问道：“你知道政客么？为什么一些明显的谎话，却被人深信不疑？我不是让你臣服，而是要控制你的思想。”
“控制一个高等权限者的思想？”在这瞬间，白圣觉得对面的周成龙疯了，同时微微眯眼，心内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他和周成龙对话的时候，反复压缩，如今已经到了极限！
轰！
下一刻，这股力量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但紧接着，那融化的冰川中，一团黑气蜂拥而起，内里有血腥味道，隐隐穿梭空间，沟通着一个莫名意志。
“嗯？你这就要开始祭祀的仪式？！”白圣浑身光芒万丈，但随后那光芒就被黑气缠绕，内里的无数计算力蜂拥而至，解析他的光芒、分析他的力量、探究他的源泉！
“不好！这是要分析和吸收我的本源？”白圣到底是高等权限者，一下就看出了凶险所在，神色激变，而后意志变化，他的光芒也随之转变，里面辐射出来诸多意志、意境，仿佛在凭空演化世界。
但黑烟却随之变化，化作一个个微小的黑色人影，走入了白圣的世界，并且跑来跑去。
白圣的脸色，越来越差，他释放出来的光芒转而向内，想要根除这些小人，根本无心扩张。
倒是对面的周成龙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露出笑容，像是长辈看着顽皮的晚辈，笑道：“你之前与我对局，意念演化的特点，早就展露无遗，只不过当我只有一具化身的时候，尚不足以迅速解析你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