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1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这两条路虽然一远一近,但过去行船的人,总是用相同的时间走完两条不同的路。”
黄煜还没有说的是:走微山湖的路,相对来说不安全,湖上匪徒很多,一般人不愿选择这条路,所以,直接北上的船只较少,除非……除非他们船上拥有像时穿一样的人间凶器。
时穿目光闪了闪:“北上,走微山湖的路,等待了徐州,还要麻烦伯涛兄快马向海州传递一个消息。我有一艘海船,让这艘海船装满ròu食与粮食,从海路北上,而后尽快从黄河入海口前往汴梁。”
罗望京突然chā嘴:“长卿兄,如此太难为你了,我记得五胡luàn华的时候,黄河结了冰,以至于胡人的铁骑从河面上直接进入中原。如今既然连dòng庭湖都结了冰,黄河北支流已经断流,那么,黄河南支流很可能也结冰,你让船冒险驶入汴梁,我怕一旦河面结冰,那艘船便毁了。”
黄煜家中也有海船,对罗望京说的自然明白:“没错,一旦河面结冰,冰块会挤碎船只,你那艘海船再xiǎo也是海船,不可能拖上岸去以保全。还是算了吧,汴梁城再缺粮,能饿着我们这群举人吗?”
“那就让他们不要进入黄河,把食物直接从海上转运到陆路,而后通过陆路传输。我估计这个冬天,汴梁城会非常缺粮。”
黄煜chā嘴:“这样啊,等待了徐州我们便再购买一艘船,让这艘船携带粮食尾随我们北上……到时候再跟刘亚之说一说,如果他不愿意走微山湖的路,我们便单独行动。”
时穿jīng神一振,拍了拍凌飞的肩膀:“把你哥叫上来。”
凌飞脚步咚咚的跑下舱去,时穿让开了船头,让黄煜与罗望京yín风nòng月,他跑到了船尾,等凌鹏上了甲板后,时穿询问对方:“咱们一共制备了多少火yào?”
凌鹏想了想,回答:“咱们总共买了五百斤的各sèyào物,提纯之后,大约制备了三百斤的新式火yào。”
三百斤啊,也就是一百四十多公斤,应该足够了。
时穿再问:“你身上带的瓷瓶够了吗?”
凌鹏摇头:“我只带了十来个瓷瓶,后来在下邳采购了一批,在沭阳也买了几个,可这些还不够,如今手头上也就是二十多个,沿途消耗了许多,只剩下二十个了。”
罢了,既然进入售后阶段了,那就再……时穿用充满yòuhuò的嗓音,循循善yòu的说:“我看过你投瓷瓶,很没有准头,我听说陕西的阳关用石子打羊角,那个jīng准啊,简直是指哪打哪,我恰好知道一些正确的用力技巧,可以让你投的既远又准,你如果学会这本领,也不用跟你弟弟学火枪了,以后就专业扔瓷瓶——简直就是人形迫击炮嘛,怎样,想不想学这本领?”
凌鹏纳头就拜:“师傅,教我这本领。”
时穿微微一笑,突然扯着嗓子冲边上一艘运河船喊:“纲首,你船上带的瓷瓶卖不卖?”
第223章赠妾
第223章赠妾
第223章赠妾
因为没有纤夫,逆流上行的船都走得很慢。旁边的那艘运河船几乎跟时穿并行,听到时穿的招呼,船上的货主诧异的扫了一眼空空dàngdàng的甲板,似乎在纳闷时穿怎么知道他船中的货物。想了一下,货主回答:“怎么不卖,瓷器这玩意又不能当粮食吃,我自然是要卖的。”
时穿高声喊:“一捆多少钱?”
纲首扬声回答:“一贯六。”
“贵了,我买十捆,不,二十捆,便宜点。”时穿讨价还价着。
瓷器这东西容易碎,长途运输的时候都用草绳捆起来,一捆约六十个。纲首卖的瓷器并不是高档货,六十个瓷瓶一千六百文,这价钱也没有贵到哪里去,双方讨价还价半晌,纲首降了一百文。
“客官是想现在就要吗?”纲首很为难的看了看双方正在行驶的船:“这河面上,如何过货物?”
“有办法”时穿转身吆喝仆人:“去我的弓来。”
弓箭尾部绑上一根线绳,这线绳后面再系上缆绳,时穿将这支箭shè到对方船上后,示意对方将线绳牵过去,而后把后面的缆绳固定在桅杆上。
最后,时穿从行李中取出一副滑轮,吊在线绳上,一用力,将滑轮送到了对方船上,然后,将缆绳系到自家桅杆上,一副货桥,在两船之间搭成了。
对面的纲首看的两眼发亮:“竟然有这样的巧思,这样也能行?”
对面船上的船老板低声提醒:“纲首,此人很可能是海上走sī大盗,我听说在海上,很多走sī贩都用这种方法过送货物,他们先装一些普通货物让市舶司查验,等市舶司核定了税款,船出了港口,便在海上如此jiāo接货物。”
纲首翻了个白眼:“我管他时不时海盗,如今两船绑在一块,他不给我货钱,我便不解开缆绳,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这样的两船并行,让后续船只无法超越,一番忙碌过后,纲首的二十捆货物已经送了过去,稍后,时穿将货款送了过来,就这么一耽误,两船身后排满了船只,河面上一片谩骂声,都在责备这两艘船有点缺德。
纲首清点了货款,满意的解开缆绳,时穿的船嗖的向前穿出,这船的突然加速,让过来张望的黄煜与罗望京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二十捆堆满了厚甲板,时穿解开其中一捆,一边查看一边满意的点头:“一千二百只瓷瓶,等你丢完这一千只瓷瓶,大约也手熟了吧。”
“一千只”,凌鹏苦着脸:“二十多贯啊,两万钱,拿两万钱练手,这都什么事?”
“你懂什么,造一mén迫击炮可不止两万钱,这一千只瓷瓶你能够练出来,已经是绝顶聪明了。”
这是一种细嘴长颈瓷瓶,瓶颈细长,恰似手榴弹的把子,瓶身呈椭圆形,时穿估mō了一下,这瓶子大约能装一百八十克火yào的模样,掺上铁砂子,整体重量能达到二百余克,正好等于一枚现代手榴弹的份量。
“装上些河沙,把每只瓷瓶的份量都调整到装满火yào的份量——这活我来干,而后你拿这种同等分量的瓷瓶练手劲,练准头,姿势我教你,大约等到了微山湖,你也该练出来了吧。”
黄煜等人走到船尾,原本是觉得后面的船谩骂不停,他们在船头听了觉得有**份,想过来劝解时穿让开河道,但如今听到时穿这话,明白后者是为了闯过微山湖而做准备,他讪讪的望了罗望京一眼,再冲船头一晃脑袋,罗望京会意,嘴里布拉布拉说着不着调的闲话,一扭身,与黄煜重新回到船头……
傍晚的时候,凌鹏已经开始在甲板上锻炼投掷了,时穿一遍一遍的纠正对方的投掷姿势,等船停泊的时候,凌鹏感觉到胳膊都练肿了。于是,这天夜里的值班任务,当然只能由凌飞担任了,而凌鹏则róu着肿大的胳膊,回到舱内歇息。但不久,凌鹏却被隔船的灯火,以及丝竹歌舞声吵得睡不着。
在凌鹏的翻来覆去当中,甲板上,举人们也在谈论隔壁的豪华坐舟:“这是什么船,竟然如此奢华,连船帮都用油漆涂的锃亮如同镜子,至于吗?光这份油漆活儿,恐怕也要huā百贯上下吧。”
“是呀是呀,船行在水里,木头泡来泡去,上面刷上油漆,真是全糟蹋了。”
“哦,桅杆上挂着王姓灯笼,当今哪位显宦姓王?”
时穿也在甲板上,打量着灯火辉煌,丝竹歌舞不断的临船,眼睛亮的像灯泡,并低声自语:“这就是宋漆吗?我记得这东西虽然号称一千年光亮如新,但刷油漆却tǐng费事的,我家里三个xiǎo娘子要出嫁,原本早该嫁出去,就因为这刷油漆的活耽搁了,她们的家具要刷完油漆,据说需要半年的工夫,这样一艘大船,该huā多少时间。”
另一名举子耳朵尖,即使时穿低语都能听见,他连忙指着船帆,笑着说:“承信郎,还不止呢,你看,他连船帆都用的锦缎,难道是三国的锦帆贼甘宁转世了?”
时穿嘿嘿笑了:“使用锦帆才是科学的——无论是麻布,还是吉贝布(棉布),被盐水浸透后,都容易发脆,而锦帆上的丝是蚕丝,柔韧xìng、弹xìng正适合做船帆,这玩意比麻布制作的帆要耐用十数倍,而且它的吃风能力也远远强于麻布。”
临船上,不时有一个舞ji婀娜的身影掠过窗帷,乐声妙曼,引得周围的船都往这里观望,甲板上站满了举人。不一会,一名神sè秀丽的婢nv推窗倾倒了一壶茶水,舱内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谩骂说:“这什么破茶叶,爷的xiǎo龙团茶你放哪里去了,快点拿出来。”
黄煜突然扬声chā话:“xiǎo龙团茶算什么?学生这里有今年秘法新制的绿茶,此茶叶别出机杼,饮用起来回味无穷,客人要不要尝一尝。”
舱mén开了,一个nv子走上甲板,盈盈朝这里行礼,时穿一见这nv子的身影,抖得瞪大眼睛,不等对方开口,高声问:“对面可是王彦章大人的坐舟?”
舱内传来哈哈大笑:“王大人与在下一面之缘,在下这次出来,借他的仪仗一用……对面是哪位故人,请过船来一叙。”
刚才出舱的那位nv子也仰起脸来,望向时穿,马上,她也惊愕的用手捂住嘴,惊呼:“原来是教授(老师),教授,你怎么来到这里,不是听说你到乡下去了吗?”
说话的是顾xiǎo七娘,时穿曾经的邻居与nv弟子。
黄煜也认识顾xiǎo七,他也同样感到惊诧,低声说:“王彦章平时做事很低调的,怎么此人如此张扬?”
对面的船在搭跳板,刘旭刘半城从旁边的船赶过来,低声恳求:“诸位,带我一同过去。”
黄煜轻轻点点头,转向时穿:“这位顾xiǎo七不是听说在王彦章家中做妾吗?我听说嘉兴时家的人就是在顾xiǎo七那里见了你编撰的《nv书》,这才找上你。听说这位顾xiǎo七一身的好本领,很受王彦章重用,怎么又到了这里,成了别家姬妾?”
时穿轻轻摇头:“我也在纳闷,她姐姐顾三娘搬到了崔庄做我的邻居,我竟然不知道这位顾xiǎo七到了这里,看样子她又做了别人的妾。”
刘旭轻声提醒:“文人雅士之间相互赠妾,也是一件风流雅事,船上这人一定很受王大人器重,所以才特地将自己的爱妾赠予对方。”
一会儿工夫,跳班搭好了,顾xiǎo七在船那头盈盈做福礼相请,黄煜拱手谦让:“长卿兄与船上人有旧,还是长卿兄先行吧。”
时穿看了一眼凌飞,丢了个颜sè,而后招手唤过黑人童仆,同时谦让着:“怎敢走到解元公前面,解元公,你先请。”
黄煜哈哈一笑,当先迈过跳板,罗望京与刘旭一起拱手:“长卿兄先请。”
黑人童仆张嘴用黑人语言询问时穿:“老爷,要带上武器吗?”
时穿笑眯眯的,一副随意的样子,摆了摆手,用黑人语言回答:“你带上武器防身,我就不需要了。”
黑人童仆回答:“我带了两柄匕首,还有一柄短火枪,这样够了吗?”
时穿笑眯眯的踏上跳板,头也不回地跟黑仆用阿拉伯语jiāo谈:“去问凌鹏要一颗手雷,等会藏在身上过来……这个人,我终于等到他了,通知大家戒备。”
顾xiǎo七在船那头迎接时穿,听到时穿用黑人语言跟黑人童仆一问一答,钦佩的说:“老师真是博学,连胡人的语言都jīng通。”
时穿让出跳板的通道口,站在甲板边询问顾xiǎo七:“xiǎo七娘,你怎么到了这里?”
顾xiǎo七做了一个福礼,轻快的说:“蔡大人是当今蔡相公的内侄,这次楚州动luàn,蔡大人离开杭州一带,想去上京投靠蔡相公,路过我们老爷府上时,与老爷言谈盛欢……”
顾xiǎo七压低了嗓mén,快速的低声说:“我家老爷指望重新起复……”
紧接着,顾xiǎo七恢复了原来的声调,继续说:“我家老爷很看重蔡大人,担心蔡大人一路上京无人照顾,便将我赠与了现在的蔡老爷。”
第224章蔡老爷的艳福
第224章蔡老爷的yàn福
罗望京与刘旭随后也登船了,罗望京能有资格过来,一是因为他跟时穿认识最早,二是因为这些日子来他跟黄煜走得很近,因而得到陪伴黄煜登船的资格。
至于其余举人,他们只能站在甲板上羡慕滴眺望过船的几人眼睁睁看着那几人钻入船舱,随后,船上的家仆上前收起了跳板。
收起跳板那前一刻,时穿船舱里窜出了黑人xiǎo童仆,他灵巧的一个筋斗,翻到了一端已经悬空的跳板上,几个打滚,跳上豪华坐舟,而后张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
这边的家仆想拦阻,顾xiǎo七赶忙说:“这是我老师的书童,大约他要过来照顾老师,由他吧。”
黄煜此时已扎进了舱房,但他马上死愣愣站在舱mén口,以至于时穿进舱时,不得不轻轻推开挡在舱mén的黄煜,但当黄煜让开舱mén位置后,时穿也愣住了——这舱房,怎一个金碧辉煌了得。
舱房的几个柱子上贴着金箔,金箔上浅浅刻画着huā鸟虫鱼,舱边开了xiǎo窗户,左右各四扇,共有八扇,窗外‘两边的雕huā栏杆正好左右相对。xiǎo窗内的阑柱上,右边刻着“山高月xiǎo,水落石出”,左边刻着“清风徐来,水bō不兴”,并用朱砂涂在字的凹处。
整间舱房点燃了数十根xiǎo孩胳膊粗的蜡烛,将舱内照得通亮。舱内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居中而坐,这老者相貌堂堂,满身的富态,穿着上好的夜光锦,锦缎在烛光下bō光闪闪。额头的员外帽上镶着一块上好的红宝石,火yànyàn的直晃眼;手上十根指头带了六七个戒指,各个嵌着玛瑙翡翠红宝绿宝;脚上蹬一双锦缎鞋,锦缎来自织金锦,烛光下,只觉一阵阵金光向外绽放,nòng得人眼huā缭luàn……
舱中的一角坐着一位琴师、一名吹笛子的汉子,均约二三十岁,他俩脸上的表情很沉稳,一副豪mén家奴气派。乐师前方,慵懒的跪坐着一名俏丽的舞ji,这舞ji头上chā了一枚玫瑰huā华胜,梳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别了两枚簪子,颈上还带着一根赤金盘螭璎珞项圈,身穿缕金百蝶穿huā大红洋缎窄裉袄,其下是翡翠撒huā百福皱褶裙。
舞ji正伸手在额头上擦着轻汗,还在轻轻的喘气着,见到众人进来,她随意的抛了一个媚眼,芊芊十指捧着一副茶盅,递给座上的蔡老爷,娇憨地说:“老爷,泡茶这活儿,还是让yù娘来吧。”
这舞ji就是刚才推窗倾倒茶水的nv子,而“yù娘”就是顾xiǎo七出嫁后的称呼。
顾xiǎo七回舱了。相对于盛装舞ji,顾xiǎo七穿的非常简单,她头上没有戴更多的首饰,用一支huā钿(发网)网住头发,在huā钿网眼中简单的chā了三支簪,胳膊上左右各套一支银索攀脖,用锁链吊起袖口,lù出白yù般的胳膊。与此同时,她手上也只戴了两枚银戒指——虽然衣服的料子很昂贵,首饰也不错,但这身打扮,尽显一名妾室的身份。
与之相对应的是,那名舞ji身上金光灿烂,宝石耀眼,有些首饰根本不是一名贱籍nv子所能佩戴的,她那身打扮与顾xiǎo七站在一起,仿佛舞ji才是正室。
时穿的目光停在舞ji捧的那只茶碗上,那只茶碗似乎是用整块翡翠雕刻成的,整体清脆透亮,仿佛荷塘里一片荷叶一样,翠的让人心醉。
吧嗒一声,身后传来刘半城口水滴落的声音,即使以半个县城的身家,刘半城也没有见过这么豪奢的派头——除了那只翡翠碗以外,满舱室的器皿非金即yù,不仅有翡翠白yù,还有一只耀眼的金瓶——嗯,八宝琉璃金瓶?
时穿的目光也落在这只琉璃金瓶,古人所说的琉璃其实也就是玻璃的另一种音译。
这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