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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兴宋-第124章

小说: 兴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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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爸刚才其实是在点醒时穿,现在他反而被时穿点醒了,猛然间他想起自己从海州举人那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稍稍沉yín片刻,黄爸问:“我听说,你嘉兴的本家亲戚已经找上了你?”

时穿轻轻点点头,却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jiāo流下去。黄爸愣了一下,宰相mén第啊,这本来是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但时穿怎么表情淡淡的……时穿不夸他来夸,黄爸没得到如期的响应,只好顺着话题说:“嘉兴时氏也是宰相mén第啊,这mén第也算相称了……罢了,我明天等你‘上mén’。”

“上mén”字眼有着特殊的含义,这个词黄爸用一付“你懂的”腔调说完,用目光催促了一下林翔,但林翔此时注意力不在屋内,他又趴在窗前,对堂屋大mén悬挂的竹帘恋恋不舍,啧啧称奇:“每常听说今上擅长绘画,这幅工笔huā鸟图果然不凡,黄兄稍稍等我一会儿,让我将这幅mén帘揣摩一番,默记下来。”

黄爸鄙视:“就你那手艺,还想临摹这幅图画吗?”

这么一说,时穿也窜到窗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幅竹帘:“竟然是当今官家的笔法?!……不对啊,没听说过当今官家画过一幅竹帘——哦,确实没有相关记录。”

黄爸站起身来,不屑的轻哼一声:“到底是见识少了点,你说,当今世上,谁来过周家xiǎo店后,还要四处炫耀自己的偷窥……嘿嘿,记录这副mén帘,可不是找死。来人,结账。”

店xiǎo二出现了,表情不冷不热,在大宋这种商业社会,这种服务态度的店xiǎo二还真少见,只见他扬起眉máo,冷淡的说:“承惠二十贯。”

黄爸与林翔笑嘻嘻的转向时穿,时穿好纳闷:“吃的东西我付钱,嗯,喝的东西我也付过钱了,就是座位费也没有这么贵的,二十贯啊,两万钱,一顿饭的工夫?!就是‘天上人间’也不会有这么贵的包厢费吧?”

店xiǎo二用看乡巴佬的神情盯着时穿,仿佛中石油、中国电信营业员对待自己客户一样,先翻了个很大的白眼,然后bō澜不惊的摊开手,继续用寡淡的语调说:“承惠二十贯。”

“宰人啊!”时穿望向黄爸、林翔,请求援手,这两人赶紧捂住自己的袖口,频频点头,黄爸还用深以为然的态度回答:“就该是这价钱。”

亏了,似乎《东京梦梁录》上记载,在周家xiǎo店围观皇帝泡二nǎi的费用是两贯,现在看来,不是周家xiǎo店敲榔头了,就是《梦梁录》上记载错了……啊,早知道如此,绝对应该出mén围观领袖牵二nǎi手走出约会场所的情景——如果时光倒流,时穿绝不会错过这场围观。

房间内的温度下降了很多——一发觉这种变化,屋内的林翔紧张起来,他早听说过种种传闻,仿佛海州人谈论说,时穿动手前的情景就是这样。海州人都说:时穿时大郎就是个傻大胆,天王老子一旦惹怒了他,他根本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该动手时就动手……

如果时穿只是单纯恐吓的话——汴梁城的百姓可不知道时穿这máo病,所以林翔身子一tǐng,赶紧拦阻:“贤侄,一顿酒席两贯钱,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价格了,这周家xiǎo店嘛……”

时穿愣了一下。一边掏钱一边委屈的问:“舅老爷,如果今天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翔剧烈的咳嗽起来。店xiǎo二却不管客人的争执,他伸手接过了时穿递过来的银两,轻轻的掂了掂,立刻躬身:“谢客官赏赐。”

黄爸笑了:“哈,我还以为贤侄连打赏都拒绝了。”

林翔附和:“我早跟你说了,贤侄虽然做事比较直接,但还不是一昧莽撞的人,该懂得人情世故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嘉兴时氏教导出来的宰相子弟啊。”

一行人走出东厢房,才走到mén廊上,帮闲已经领着另外一拨人,走进了这个才腾出来的厢房,时穿冷眼看着帮闲,卡巴卡巴掰掰手指头,随意地问:“他们又挣了二十两……伯父你说,我要把那竹mén帘子顺手拎走,会发生什么事?”

黄爸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了周家xiǎo店,林翔在mén口跟时穿拱手告辞:“贤侄,我住在……,你如果打算在东京过年,只管来我的蜗居。”

时穿再度重申:“不了,家里头还有一大堆事呢,海州动luàn并没有平息,我得赶紧回答。”

林翔又客气几句,转身告辞了。

此时,夜sè渐渐晚了,东京城的夜生活开始了,时穿一个人抄着手,步行往回走,沿途经过店铺,遇到感兴趣的,便随手买一点,就这样,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返回了居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举人们忙着以文会友,联络同年寻找京官投帖,打听当年的考试范围,以及现如今流行的话题及文章,以便让自己尽快融入到考前氛围。时穿等大将算是彻底没事了,凌鹏兄弟两领取了剩余的保镖费用,来寻找时穿,时穿mō着下巴,不解地问:“天下第一繁华城市,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么匆忙?”

凌鹏低语:“京城物价太贵,多呆一天就多huā钱,我等兄弟挣得这几个xiǎo钱,若是在东京城呆久了,怕是要乞讨着回家了。”

“是呀,我昨天去了周家xiǎo店,哦,我保镖的费用高了点,每位将近收费百余贯,可是我huā两个月护送人上京,大约只够周家xiǎo店五天的包厢费——这年头,围观皇帝泡二nǎi,真是最奢侈的事情啊。杜甫说朱mén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果真如此啊。”

凌飞笑眯眯的回答:“师傅,这不关杜甫的事,南熏mén外曹婆婆ròu饼店,十个大钱也能吃饱肚子,师傅不去南熏mén,非要去周家xiǎo店,那周家xiǎo店是咱老百姓去的地方吗?……嘻嘻,我兄弟俩只挣了百余贯保镖费,看来哥哥更要早走,免得被东京这个销金窟折腾空了家底。”

凌鹏心急如火的重重点头,时穿mō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别着急着走,回程的时候,我恰好有点事需要你哥哥帮忙,留下吧,这几日的huā销我负责,另外,每天我额外给你十贯。”

凌鹏稍稍犹豫,凌飞急忙问:“师傅,你每天十贯雇我哥哥,什么生意值得这样大手笔?”

凌飞已经是时穿徒弟了,让他干活无需时穿huā钱,但凌鹏有家有业。

“大生意!”时穿简单地回答:“我打算隔日就走,所以不消等待太久。”

凌氏兄弟低声商议了一下,回答:“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就留下来。”

时穿点了点头,随口对凌鹏说:“那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来我这里汇合。”

说罢,时穿转身吩咐仆人们:“把带的旅行用品分成三份,一份咱自己留下,回去的时候还用得上,另外两份,准备送给黄爸与林翔。”

仆人们连声答应着,在他们忙碌的间隙,时穿回屋,袖了那幅自绘的蔷薇图,带着徒弟凌飞按施衙内留下的地址寻找到施军监的府上。

有钱人果然不一样,以前是施家姐夫做生意,用巨量的钱财供给施家生活;现在是施衙内劳苦奔bō,总之,施家的钱财供应从来没间断过,所以施家也从不在乎huā钱,他们租住的房屋靠近南熏mén,就在皇城边上,庭院还很大,mén楣处还留着四具石虎(上马时的踏脚石),时穿一路领人来到mén上,愣头愣脑的准备往里闯,凌飞赶紧拽住师傅,央求说:“师傅,你确信是这个地址吗?”

时穿低头看了一下施衙内留的xiǎo纸条,点点头肯定说:“没错呀。”

林飞扭了扭身子,一指身后:“师傅,这里再往南就是太庙,还有太学——瞧这屋子的mén脸,应该是一座王府,你刚才说自己一位朋友,那位衙内的父亲只是从五品的军监,论官衔,似乎他不应该住在王府。”

时穿低头再检查一遍施衙内书写的地址,大步的走到mén边,对看mén的豪奴拱手,问:“这位xiǎo哥,恶了,请问这是施军监的居所吗?”

第237章欺负上门去

第237章欺负上mén去

第237章欺负上mén去

寒冬腊月,今天是祭灶的日子,守mén的两名豪奴居然穿着很单薄的衫子,这二人lù出衣领的脖子上一片靛蓝,时穿问完这个话,忍不住歪着头,打量这两位汉子的脖子,好奇的问:“二位,你们全身都纹着图样吗,脖子上纹的什么?”

两位守mén壮汉立刻站起来,恶狠狠的反问:“xiǎo子,你想见识一下吗。”

时穿很认真的点点头:“想见识下……你们放心,我绝不伸手触mō,衙内已经警告我了,说我手重的很,瞧二位这身板,我真怕一伸手,打折了二位的骨头。”

两位看mén人彼此望了一眼,试探的问:“衙内?”

时穿点点头:“我从海州来,施家十一郎拜托我送一份东西,据说这份东西是施大人紧着索求的,快去通报,我很忙。”

两位守mén人怒气冲冲瞪着时穿,时穿寸步不让的回瞪回去,催促:“快点。”

两位守mén人粗声粗气的喘息着,许久其中一人催促伙伴:“你去。”

“回来,我刚才说什么,我非常好奇你们身上都纹的什么图样,快点,我赶时间,赶紧脱了上衣,让我看下。”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还打上mén来侮辱……但这个侮辱,两位守mén军汉不能不忍,他们很无奈的脱下上衣,lù出了引以自傲的满身锦绣,其中一个壮汉还摆了个poss,让全身肌ròu抖动着,试图让身上的刺绣抖动起来。

左青龙右白虎啊……不是,左边壮汉身上纹的是夜叉,右边壮汉纹的是五个脑袋的五通神,图案中的人物极尽凶恶……时穿果然遵守诺言,抄着手,距离这两个mén汉一段距离,欣赏了半天,感慨:“果然两张好人皮。”

两壮汉气得要晕倒……然而,守mén人历来擅长看风使舵,时穿做出的气派越大,两位守mén人越不敢怠慢,趁着时穿欣赏夜叉图,身上绣着五通神的那厮赶紧穿上衣服,一溜烟的进去通报。

稍后,施军监领着长子、次子出mén迎候,一番寒暄过后,两人落座,时穿上下打量着施军监。

施氏嫡长子施奎在海州曾与时穿见过一面,双方引见后,时穿登堂入室坐定,依稀从施老爷身上看到一点施衙内的影子,施军监也很胖,脸上如衙内般经常笑眯眯的,慈祥的活像一尊佛爷,只听他开口:“十一郎让你们带的东西——”

时穿应声:“东西在这里,十一郎挂念父亲,让我顺便前来问安。”

施军监心不在焉的点头,顺手接过时穿递来的牛皮卷筒,打开卷筒,从里面倒出卷轴,展开图画仔细欣赏着蔷薇图,头也不抬的回答:“贤侄辛苦了,来人,赏一贯钱。”

时穿扑哧乐了,他回身打量着这座窗明几净的堂屋,轻声问:“施大人这座屋子……”

施军监抬起头来,非常骄傲的解释:“这是郑王的官邸,郑王前不久嫁了nv儿,光陪嫁就是八百万钱,可算是腾空了家底,据说郑王还向雍王借了两百万钱的债,我进京的时候,恰好郑王要典屋还债,这套院落典了七百万钱,我爱它离南熏mén近,出入宫室方便,所以典了下来,怎么样,七百万钱,便宜吧。”

时穿咧嘴笑了:“施大人,从海州一路来京师,光是路费就要五万钱,我huā费了五万钱辗转护送这副图画,你却想用一千钱打发我,大人,你还指望我感恩戴德吗。”

施军监脸sè渐渐青了起来,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十一郎说你是他朋友。”

时穿微笑着接上话:“是朋友更不应该侮辱,哪怕你不给我一个钱,回头我自会跟衙内叙说这番情意,但你不该用一千个铜板来打发我。”

说完,时穿冷笑着站起身来,起身向外走。

说实话,他这次见到施军监,本来有满腹的话要说,期望能对衙内的命运,以及褚素珍的婚姻有所帮助,但见到施军监这副嘴脸,他已经懒得开口了。

陪伴施军监的长子与次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通没有一句缓和气氛的话。时穿慢慢的走出mén外,身后没有一句召唤……等走出施府,时穿仰天叹息:我错了,一个依靠献媚蔡京谋求升官的人,能指望他有正常的道德吗?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等时穿匆匆赶回自己的旅舍,黄煜已经出mén一趟了,知道时穿要走,他赶紧抓住时穿jiāo代:“长卿,我们随船携带的半船笼箱货物,已经送入了黄氏货仓,并清点完毕,这些货物出售之后,你是打算要现钱呢,还是在东京城另外采购商品?

如果是后者,你赶紧给我列个单子,我吩咐掌柜马上采购——如今粮价飞涨,其他的商品倒是开始跌价,你想买什么,趁早。”

时穿立刻回答:“明年开chūn我要嫁出去三个nv孩,那三个nv孩的嫁妆不太齐全,正好采购一番,伯涛兄,今晚我把单子jiāo给你,你替我费心一下。”

黄煜轻轻摇头,调笑说:“长卿兄,你真是一个好人啊,那些nv子与你非亲非故的,你居然如此cào心。”

时穿仰起脸来,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她们是我的时空锁链啊……嗯,还有,你知道什么是明星经理人吗?我现在把那些nv孩当作明星经营……简单的说吧:明年我嫁出三个nv孩,这就是榜样,世人贪慕实惠,看到三个nv孩嫁妆丰厚,那么其余的nv孩就不愁嫁了。等所有的nv孩都嫁出去,我的枷锁,以及我所经营的明星产业,就该到了收获时节了。”

“时空……这是个什么词,经营‘明星’?我更不懂了。哈哈,普通人家嫁一个nv孩已经要竭尽家财,你居然要连嫁十九个,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以为很苦,想着,或许能让你减轻点负担,但听你话的意思,那些nv孩恐怕我没指望了——我家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拿那些nv子当正妻的!”

“哈哈,你说你不懂,其实你懂的——那些nv孩,绝不做妾。”

黄煜补充一句:“大约,非举人不嫁吧?”

时穿并未回答,这时,印度管家纳什走过来,递给时穿一份单子,这份单子就是旅行用品的分配方案以及清点目录,时穿瞥了一眼,回答:“你说的不全对,这次嫁出去的三位nv娘,夫君只是我的徒弟……哦,我刚才去见了施衙内的父亲,你猜他住在什么地方,那老家伙居然huā了七百万钱,典下了郑王的院落,好笑的是,你千里迢迢给他送来家信,他居然打赏我一千文。”

黄煜叹了口气:“十一郎与他的姐姐都是xiǎo妾生的,这xiǎo妾后来难产致死。没娘的孩子不受人待见,加上十一郎姐姐嫁了之后,他主要跟随姐姐姐夫长大,施家人现在唯恐他翅膀硬了,捏着家里大笔的进项展翅高飞,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拿捏他。”

时穿苦笑了一下:“我就不明白,既然施氏上下,过去有求于海公子,现在有求于施衙内,就不能态度恭敬一点,摆出一个应该有的低姿态,以便好好笼络,怎么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想尽一切办法折磨,这不是把施衙内越推越远吗?”

黄煜扯了扯嘴角:“这你又错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父母怎么对施xiǎo胖,血脉至亲,衙内摆脱不了。况且,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又曰:‘棍bāng底下出孝子’,施家人对施xiǎo胖越是倚重,越要对他严厉,这也是对施xiǎo胖的一种爱护,免得他以为掌握了家中大权,便不知天高地厚——这才是正理,圣人之道。”

“哈哈,笑死人了,你是说越是要重用某人,越是爱某人,才要对他虐待——越虐待越是爱,哈哈,大家族的做法真是笑死我了”,时穿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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