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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兴宋-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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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马上回答:“这就是了,我虽然判断出了梁山水寇的意图,但这未免过于匪夷所思,而且得不到佐证,既然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先做了再说。”

张叔夜一声轻笑:“刚才监州大人还在问,他们夺船做什么?你怎么回答这问题?”。

时穿闪烁其词的回答:“我去沐阳送嫁的时候,恰好见到登州海贼‘一丈青张横’出来哨探,他是哨队里最后一个出现的,当时那支哨队正在向海州方向“硬探”,故而我判断,梁山水寇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海州。

诚如老大人所言,梁山水寇绝不可能攻下海州城,他们以往只是流窜而己,所以这次也不可能攻城,那么,他们千里迢迢扑来海州做什么?唯一的答案——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但只能是唯一的正解:码头区。码头区的海船是他们的目标。

至于他们抢船做什么嘛?有‘一丈青’在,那还用猜吗?肯定是想抢船出海做海寇,比如对面的东海县以前是五斗米贼孙恩的据点,孙恩在晋代占据东海四处劫掠,官军想要围剿只能渡海而去,渡海的人少,那就是给海里的鱼鳖送食物,若渡海的兵多……大海茫茫,何处不可躲藏与回旋?”

时穿还没有说的是:宋代航海业发达,依宋代笔记中记录,从泉州航行到日本只需七天,梁山水寇想从海州驾船出海,若是一路逃去日本,路途也不算远,没准从此以后,人也是“宋江一郎。”——一个“国际友人”了;但如果他们想学习明代的“三顺王”那样躲去辽国、金国,投奔契丹与满鞑子……大约他们也会成为宋代的“三顺王”,被勒令百姓讴歌吧。

张叔夜指一指混乱的码头,再度问:“你们觉得,他们何时能把船舶整理完毕?”

通判大人把目光转向时穿,这里的官吏当中,唯有时穿自己家有自己的海船,而且对码头区他拥有治安管辖权。

时穿眯着眼睛看了看码头区,一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简形的小玩意,只见他将这个小金属筒一节一节的拉开,将其中稍大的那一头尽数对准码头区,眼睛则凑到稍小的那一端,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

码头区顿时拉进了许多,并变的历历在目,时穿一边打量梁山好汉的行动,一边推敲着他们昨夜的行进路线。

梁山泊的人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左斜街,这也是必然的,海州城码头区一南一北两条装卸码头,左斜街那是经过时穿采用现代化技术规划、建设的一条近代化码头,先不说码头区的街道笔直而视野开阔;巨大的地锚整齐的排列而便于船只停靠,最主要的是:相应的泊位上,都架设了可以人力操作的滑轮、吊塔与吊杆……

好吧,这些且不说了,梁山好汉是傍晚时分攻击海州城的,而海州城外只有两条街道彻夜点燃明亮的路灯,以至于整条街上繁华无比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两条街,笫一条是东门外最繁华的夜市锦绣街:另一条就是夜间仍可装卸货物的左斜街码头。

梁上泊好汉是奔着光亮而来的,恰好,左斜街停泊着许多海船等到天亮时分,或许他们才注意到,旁边破败的那条街上也有一些船只停靠,当然,这些船只多数是因为水手已经乘夜出去玩耍,被梁山贼堵在码头外面,因而不曾即刻驾船躲避。

右斜街停靠的硬帆船基本上船帆完好。相对软帆船的线条优美来说,硬帆船常常显得破旧与古老,而大多数硬帆船船头是方形的,在狭窄的码头区似乎不好调头。于是,梁山好汉们首先登上了几般看起来很漂亮的软帆船——这些好汉当中有不少是操船的好手,但他们过去操弄的都是平底方头“江船”,会操弄“海船”的唯有头领“一丈青”张横,所以他们的行动显得很混乱,也毫无头绪。

大概,当这群梁山泊好汉笨手笨脚、摸索地解开软帆后,压根没想到这种船起步速度非常快,方向的控制也让人难以把握,最初几般船撞倒了前方几只硬帆船,梁山好汉们顿时觉察到这种软帆船操纵起来极不顺手,于是,转而去寻找码头上的硬帆船。可惜这时,左斜街的航道已经堵塞的七七八八了,整个海域乱成一片……

此后,梁山好汉兵分两路:一路由几位船夫、湖盗出身的好汉带领,竭力清理左斜街外围航道,并修理仅存的几般船帆完好的硬帆船,还有一路则转向右斜街,准备从右斜街码头区驾船出航……

时穿手里拿的是单筒望远镜——这具单筒望远镜不是用玻璃做的,目前时穿与施衙内合伙的玻璃作坊还没投有制作出完全澄清透明、看东西不变形的镜片玻璃。故而这具望远镜上的镜片,采用了东海水晶做镜片——最近施衙内偷偷挖掘了东海县上的水晶矿,这副望远镜的镜片是挑选了上百副天然水晶之后,选出最澄洧透明的。

正午的阳光下,望远镜的镜片呈现出一股华贵的淡紫色,配上精工雕琢的金灿灿筒身,让这副望远镜像精致的珠宝,或者一个奢华的玩具。

自从时穿拿出了这副望远镜,张叔夜与海州通判、海州团练使、海州提举刑狱都不观察码头动静了,这几名典型的宋人,根本抵挡不住精美物品的诱惑力,他们凝神看着时穿摆弄着手上的珍宝,只见时穿先用这副小玩具观察完左斜街,接着把镜头对向右斜街——目前,梁山好汉已经完全占领了右斜街,右斜街上的硬帆船完好无损,但是,其船上也空空荡荡。硬帆船有一个致命的弊病,因为硬帆自身的重量沉重,所以船只停在泊位上还好,一旦要出港,舱内必须填装足够的压舱物,以降低船只的重心,才能保证升起船帆的时候,船只不会被风吹倒——在宋代,压舱物一般称“锭石”,这是一种方形,或者长条型的青石……

第373章那就打吧!

左斜街泊位区,时穿曾在防波提上设置了很多哨位,如今,长长地大堤上,每一座胸墙后面站着两三位拿弓箭的梁山泊士卒,而在仓库区,也有不少人四处游荡着,除此之外,吊塔前也围着不少人,看他们的动作,似乎想把吊塔拆卸下来,而后利用上面粗大的横木,挨个撞开仓库大门以便劫掠。

时穿的左斜街打扫的很干净,地面磨得油光水平,以方便运送货物的车辆行驶。

这些梁山好汉虽然来得突然,可是花膀子们的撤退也是有序的,整个码头区里找不见一根遗弃的扁担,至于沿岸分布的仓库,本来就具备防盗作用,厚厚的石墙、猜中的包铁大门。单纯用手中的刀枪是撬不开的,所以梁上好汉打算拆毁吊塔,用上面的横木过去撞击大门。

宋人建造的东西,一般都以精致秀美著称,而时穿喜欢的建造风格偏好俄罗斯式——傻大粗笨、结实耐用。尤其是码头区的永久性建筑“吊塔与吊杆。这些木材的连接部位,都是用鹌鹑蛋粗细的工字铁钉固定。这种铁钉深深地砸进木材深处,即使有专门的工具,拆卸起来都很麻烦……。如果想用刀枪将工字铁钉撬下来,跟拿牙啃它们下来,难度相同。

你瞧,几座大大的吊塔近前,已扔了一地断折的刀枪,梁山好汉们正在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转,寻找码头上更容易破坏的设备,可他们一次次碰了壁——这会儿工夫,一个将领打扮的人手中拿着一根火把,正在与吊塔边的人说着什么话,并频频挥舞着火把,似乎在建议纵火焚烧,等到烧毁支撑柱之后再挑选可用的木材。

时穿一阵阵肉痛,可惜,他站在城墙上阻止不了,大火终于点起来了——为了防止盐水腐蚀,码头上的木材都是浸泡透了油蜡,那玩意虽然点燃不容易,可一旦点燃。每一座吊塔都是一座火炬。

这时,站在东城门楼上,肉眼已可以看到码头上浓烟升起,张叔夜着看到时穿脸上肌肉跳动,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从时穿手上夺过那玩具,学着时穿的样子凑到眼前一望,立刻惊讶的叫了一声,但马上,这位老官僚学着时穿的样子前后调整着镜身,前后对准焦距,嘴上无意识的叙说着眼中看到的情景。

“航道快要清理出来了,呀,他们正在试探着穿过航道道……不好,长卿,你看他们还需要多长时间?”

时穿眯着眼晴回答:“左斜街上,大乡数梁山头目还没有登船,等航道清理出来,那艘清理航道的船要重新回来,靠上码头,装运梁山头目……哼哼,历来船舶出港容易、进港难,海州港不同其他的内陆港!一是风向难以控制,二是海浪不断冲击泥沙堆积一一所以我估计,左斜街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等他们干完了,大约也该傍晚了。

相反,右斜街上虽然只有一艘船在忙碌,但那个人是老手,等他给船只装完锭石一一右斜街航道是完全畅通的,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这艘船只就会出港。

不过,这也不用怕,大海茫茫的,船一撒出去,寻找同伴的船只无异于大海捞针,而梁山水寇都比较讲义气,张横绝不会丢下同伴独自出海,所以他一定会等待,等左斜街的船只出港后,才一起编队离开。”

张叔夜再问:“如果有半天时间的话,

我看右斜街码头停泊着多艘空船,船帆完好,难道梁山水寇不会利用这时间转而去右斜街,只要他们多整理几艘船,尽可能多的让人登船,不是也能安然出海吗?为什么他们大队人马依旧留在左斜街?”

不等时穿回答,曾经的海州知州张叔夜马上醒悟过来:“哦,我明白了,左斜街码头装卸货方便,所以码头区停靠的船只多数载有货物……哼哼,梁山水寇到这时候,犹不忘抢劫!他们这是不甘心坐空荡荡的船只离开海州,所以必然要在左斜街抢劫一番。”

时穿苦笑着摇摇头,回答:“象以齿焚身,蚌以珠剖体——这伙人走到哪里都记挂着‘贼不走空’的惯例,他们难道不想一想!正因为左斜街的船只都装有货物,所以,一旦船只沉没于航道,清理起来格外麻烦。船身重成那样,拖动推拉都不容易啊。”

这时,张叔夜放下了……时穿的望远镜,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天色,断然说:“天己正午,若是大家都整理一下队伍,战斗不可避免的拖入夜晚。夜晚风大浪急,梁山水寇如果夺船出港!那真是鱼入大海,不可遇制了。

现在,我需要一位勇士,带人出去封锁出港的航道——大将李彦李承信,这事由你去干。你地形熟悉,带几十人从别处城门出城,找一个僻静的海滩,搜集船只出海,一旦到了海上,你驾船前往码头区——把驾驶的船都沉在航道上,堵塞梁山水寇出海逃窜之路。这次,我要让让梁山水寇无处可逃。”

李彦犹豫了一下,提醒说:“招讨,论到海上航道,还是时承信最熟悉,不如让他带领海船去堵塞航道,我领人四处呐喊骚扰,吸引梁山水寇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去注意海上的动静。”张叔夜笑了:“李承信,海州第二大将啊。这堵塞航道是件小活儿,梁山水寇如今正在熟悉船只,前去的航路已经堵塞,即使他们见了海上动静,恐怕也无暇顾及——你堵塞航道之后,立刻自北门进城,而后协助守城……至于时长卿嘛,他另有任务。”

张叔夜转向了时穿:“我听说,不究前你发不命令,令下西详的海船离开码头区,前往东海县加装鱼炮,那些离岸的基本上都是千料大船,你现在速速赶往东海县,把那些大船调回来,替我封锁附近海域,防止梁山水寇漏网。”

时穿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老大人,海州码头航道并不宽,而且泥沙淤积,航道变化显著,别说夜里行船了,即使是白天!也需引水船引导才能入港。现在左斜街航道外沉没了几艘货船,千料大船已经没机会靠岸了——招讨!留给大船的航道己经太窄了。”

时穿的话里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张叔夜就势询问:“你有什么建议?”

“老大人,梁山水寇虽然占领左斜街、右斜街,但海州城附近还有一座拔头水军的水寨,另外,驹山盐场码头也可以用,我建议李大将从盐场搜罗盐船,驶过去堵塞航道——其实根本不用沉船的方式,只把那些盐船用锚索连接到一起,梁山水寇就无法出港。

至于我嘛,我手头恰好有几艘快帆船停泊在巡海水军的水寨内,此外,我认识东海县巡海团练的头目,我记得他们也有快舟常年停泊在水赛码头内,只要我能凑够五艘战船!绝对可以完成封锁海域的任务。”

张叔夜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怕他们乘乱逃窜,只要他们进出一艘船去,东海县就保不住了……”

说到这儿,张叔夜看到通判大人嘴唇蠕动想插嘴,他停了一下,招呼说:“判官,你有什么要说的?”

通判咳嗽一声,轻声提醒:“老大人还不知道,时教头名下的快帆船,用的是速度极快极快的飞剪船!来往京师送货,即使加上装卸货物的时间,也能做到十日往返。

至于东海县的巡海社兵,它们过去是由海公予掌握的,现在是由镇江军节度使、权两浙路转运副使、判通州军都总管的施大人,其衙内施十一郎掌管,施衙内现在停在水寒的快舟我知道,都是快速得捕鲲船,这种船嘛……

嘿嘿,,即使梁山水寇的船只出了海,便是让他们提早跑一两个时辰,这种捕鲲船也能轻松追上去。若是欢方遭遇了,那就更有看头了——捕鲲船在捕鲲时,发射的都是巨型鱼叉,那种鲲鱼体形庞大,一条巨鱼有数艘渔船长短!那捕鲲船一鱼叉下去,还不是照样束手就擒。”

张叔夜沉思了一下——不是我没想到,而是这世界变化快。我离前海州才多长时间,时承信已经与施衙内狼狈为奸,把整个东海县的水军力量纳入囊中还不说,手已经伸入海州州府的拔头水军,捕鲲船与时穿的快舟停留在巡海水军码头做什么?军用码头停泊民用船只,这不是……

但张叔夜转念一想,他现在己不是海州知州了!他现在是招讨使,剿灭梁山水寇是他的主要责任.而按照官场观矩,他不能指责别的官员如何管理自己份内事务……实际上,张叔夜暗自想……大约自己在任的时候,时穿也是这么干的吧。要不然,时穿一个外来户,怎么那么快的积累起巨额财富?

这样的人就该好好使用一下……张叔夜问:“拔头水军与巡海团练本领如何?还有,虎翼水军能用否?那梁山水寇昔日藏身梁山泊及烙马湖,官军屡次围剿都被杀得大败,你们自诩船快,能追上去倒不不算什么,我怕他们追上去反而被水寇们夺了船。”

通判大人嘿嘿笑了,时穿上前一步回答:“大人,虎翼水军平常并不训练,麾下船只乡有坏损,基本上出不了海,也就陆上蹦跶一下……而海上交锋与湖面上水战完全不一样,湖上交锋全凭弩弓、灰瓶、火油弹等,手段无非是两船靠帮,各自派人上对方的船上拼杀而已;

海上争锋,两船即使靠了帮……海上船只起伏,船的体积不同颠簸并不一致,江匪湖匪不习惯海浪,想夺船那也得有跳船的机会。

时穿其实想说:打仗,尤其是乡土保卫战,还是要依靠地主武装滴,禁军不靠谱啊。

另外,虽然都是水手,但在平静湖面以及江面操老船的水手,也不见得就能拿上《海员证》。真正江河上操船的水手到了海船上.晕船晕得一塌糊涂的大有人在,就好比大宋在金明汕练习水军,等拿到长江上征南唐席,那些池子里面出来的水手照样把船开的晃晃悠悠——别的不说,看看码头上梁山水军的手忙脚乱就知道了。

张叔夜问那么多,是出于他的生性谨慎,等把所有需要了解的情况全部了解清楚之后,张叔夜也想明白了,他转轱过身下令:“命令,大将李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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