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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兴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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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衙内点点头,建议说:“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吧。”

时穿招手:“随我来,崔姑娘刚好给我在村边圈了六十亩地,打算与我合资办作坊,今天那里正好要打桩子立地基,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正说着,印度仆人抱过马料,炒熟的谷子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几位印度仆人还往桶里打了jī蛋,拌上稻谷……衙内看着仆人们喂马,站在旁边感慨:“这都什么马啊?吃的比佃户都好这样的马养多了,家里该是什么样的富裕,才能养得起啊”

马厩内四匹马,年龄各不相同,来源也各不相同。其中一匹战马是时穿当了大将后,从海州码头上购买的公马,三匹母马都来自海公子的赠送,一匹的品种大约是顿河马——也就是汗血宝马;另一匹大约是阿拉伯马与秦川马的杂jiāo后代。此外还有一匹纯种的阿拉伯母马——却没有配对的纯种公马。

看来海公子并不懂马,当然,他非常jīng熟驾船航海,在获得优良马种后,也许他动过改良战马的心思,但选育优良的马种进行良种驯化,那是需要几百年持续不断的努力,海公子不可能有这时间làng费,所以他稍稍尝试过后,立刻放弃了,只留下几位擅长养马的仆人,以及一位印度马厩总管。

这几匹战马品种不算太差,但想来,海公子以前只是把它们当做驾车的驮马,只偶尔在出行的时候使用——他出行一般是坐船的

养马可不是一件简单活,战马在七岁之前不适合骑乘,因为那时它的腰是软的,驼不动沉重的人体,更何况骑乘它的人经常需要顶盔冠甲。在xiǎo马七岁之前,驯马师要对马进行漫长的驯化,将近一半的马匹在这个驯化过程中会被淘汰,淘汰的原因多数是因为马匹脾气暴躁,容易被身边的事物惊吓,从而对乘客造成危险。

而能够骑乘的战马当中,只有十分之一的马匹适合作为战马,这样的马匹通常是jī情四shè的,听到主人的暗示就能狂放的发力奔跑,并无畏的冲向前方……海公子饲养的战马已经错过了驯化的最佳时间,目前这几匹战马只能在马厩养着,当做配种使用。

时穿洗完手,扔下马刷子,招呼施衙内离开,他边走边解释:“战马吃得好,是培养它的身体素质……我听说在黑汗国有一项赛马项目,让马长途跋涉一千多里,沿途每隔六十里有一个歇脚点,而歇脚点上只有水井没有草料,也就是说:这项比赛让战马只喝水,跑完这一千多里。

据说,当地的王公贵族们都投入巨款作比赛赌注,每个王公都拿出自家最好的马来参赛,而每年的优胜者将赢得巨额奖金——这项比赛持续了上百年。”

时穿在肚里补充一句:只是,这项比赛六百年后才开始举行。

施衙内随着时穿走出院子,走向村外的田垄,他惊愕的问:“只喝水跑完一千里,什么样的马能做到?”

“阿拉伯马你姐夫选育的马种当中就有一匹极耐干旱,擅长长途奔驰的战马,可惜叫你姐夫养糟了。”

“那种马,平时吃的都是熟稻谷,我以为多娇贵呢,没想到它能光喝水跑完千里地,你不会是唬我吧?”

时穿跳过一处田垄回答:“就是因为平时吃的好,身体素质bāng,才能在关键时刻使出爆发力,那些平时吃糠咽菜、号称‘最擅长吃苦耐劳的马匹’,身体素质差底子薄,想在沙漠中跑完一天的路程,哪能做得到啊?”

衙内点头:“这也许就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道理吧。平时好好养着,真要有事了,却能飚驰千里……嗯,我姐夫平时不吭不哈,没想到藏着这样的好货sè,等你把那几匹战马驯化好了,也给我一匹,我也试试狂奔千里的感觉。”

崔xiǎo清那六十亩地就在村边,这种紧挨住宅的土地有一个讲究,它们一般是作为家族祭田存在的,田土的出产归家族祭祀使用,平常由宗庙管理人负责管理。

这样的土地,平常是不出售的,更不要说转赠别人。

施衙内走到地头,就发现这片田地的蹊跷,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农夫们正在田地上打木桩,扎篱笆,挖地基,几位工头赶过来行礼,时穿随口询问了几句,便让他们自己去忙了。稍后,身边没了人打搅,衙内继续说:“如果我把姐夫的图纸用上,sī下里建了盐田,按姐夫的设计,这似乎是无本生意,只要有太阳跟海水就行。

可是,皇宋对盐铁走sī查的严,鼓捣盐铁这玩意,量少了没啥大赚头;量大了,经过的人手太多,无法保密真是个jī肋啊。”

第183章奸计得逞的得意

第183章jiān计得逞的得意

时穿赞同说:“没错,夷州岛……你们现在称之为琉球岛吧,那里离大陆太远,船要行驶两天,来回加上装货运货,需要五六天的工夫,而按照记载,航行到日本就是七天工夫。

从夷州岛装一船盐运回来,如果装的少的话,不如去日本做外贸获利丰厚——时间都差不多嘛。但如果装载两百料(一百吨)食盐的话的话,这么大数目的sī盐,销售起来是**烦,因为走sī量太大的话,对市场冲击严重,到时候谁也捂不住盖子。”

衙内频频点头:“没错啊。所以细论起来,还是捕鲸收益大,一条鲸鱼十好几吨的蜡,身上的皮扒下来相当于百十张牛皮的料,牛皮可是战略物资啊,有价无市的。

如果再加上鲸身上的脂肪由你这里全消化了……我细细算了一下,鲸鱼ròu不算,全当垃圾扔进海里,鱼骨我免费赠送,即使这样,一头鲸鱼上大约也能有一千余贯的收益。

而两条船出海,三十余人cào劳半个月,就可以捕捞上一条鲸,这还不用掏钱买货huā钱租仓库,无本的生意啊。今后某家的船队做熟练了,咱就可以把买卖做得更大——等你这里厂房建成了,我每月可以提供十头鲸鱼,我只怕你吃不下。”

鲸是一种哺rǔ动物,鲸鱼皮堪比xiǎo牛皮,而牛皮是官府强制管控的战略物资,它可以做皮甲、皮帐篷、皮袋,牛皮绳可以用来捆扎弓弩……总之各种军事器材都要用牛皮材料作为辅料。如今市面上,一张牛皮售价十贯到三十贯左右。

而一头鲸体重大约在六十吨到二百吨……想象一下,二十吨的集装箱有多大,而一头鲸鱼的体积相当于3到十个二十吨集装箱大xiǎo,如此,一张鲸鱼皮的面积该有多么骇人。

衙内说一头鲸大约一千贯的收益,那是算少了,真要折算起来,其收益大约能到三千贯以上——世界捕鲸业之所以如此疯狂,即使历史上的低cháo期禁捕期,每年也要捕捞一百万头鲸鱼,也就是因为它利润丰厚。

时穿边走边说:“海州市场上,一根蜡烛能买到两文钱到五文钱。一公斤鲸蜡,加上松香等定型物,大约能做一百五十根蜡左右。一头鲸鱼身上至少有二十料(十吨)蜡,光这份收益就不xiǎo,至于鲸皮……

我记得,我们跟倭国的贸易,鹿皮也是一项重要商品,光鹿皮生意,每年就有五十万贯大xiǎo。而鲸鱼皮嘛,如果加工手段上玩出一些huā样,可以让鲸鱼皮既坚硬的如同犀牛皮,也可以让柔软得如同宣纸……”

施衙内目光一闪,拍手:“不错啊,鲸鱼头部的皮较厚,尾部皮较薄较软,如今没人知道鲸鱼皮是什么样子,我们可以把鱼皮不同部位切割出来,厚的部分冒充南洋来的犀牛皮,提供给军方做皮甲——最昂贵的那种犀牛甲‘至于薄而柔软的部分,则可以冒充倭国的鹿皮……”

时穿chā嘴:“不厚不薄的鱼皮,干脆冒充牛皮……不对,鲸鱼皮比鹿皮还多一项功能:防水。咱们把鲸鱼皮当作鹿皮出售,那是便宜人了,干脆另想个名义……鲲说鲸鱼是鲲鱼如何,这个词古已有之,而且屡屡被神化,想必把这个词拿出来,大家不会抵触。”

“好啊好啊,鲲皮,我喜欢这个名词”

两人鼓掌大笑,笑的样子,既有点jiān计得逞的得意,也有点蠢蠢yù动chūn心dàng漾chūn怀眷恋……总之是发sāo了。而时穿还继续补充说:“倭国的鹿皮贸易能够做到五十万贯,我们加上鱼ròu、鱼脂肪,随便卖点钱,这项产业经营起来就是百万贯的收益——你说,在通州水军的船只上,搭载一些犀牛皮算什么?”

施衙内接上:“那是父亲为了给士兵制作皮甲,专mén采购的——那是军械。”

“哦,若是再运载一些咸ròu,又算什么?”

施衙内明白了,赶紧回答:“那是粮草,是我父亲为了改善士卒伙食,特意购买的军粮。”

“那么,再加点蜡呢?”

“这玩意不犯禁,可以直接在海州上岸,一部分直接在海州卖了,一部分运到你这里”,施衙内跺跺脚,指点着正在修建的厂房说:“让你制作雪huā膏以及各种香膏。”

“还有大量的脂肪——这些玩意你可要便宜卖与我。”

“那些柔软的皮张,我可以当做鹿皮卖给你,你不是还要制作箱包吗,刚好我可以出清存货。”

“那你可真是亏了——我知道一种yào水配方,用这种yào水浸泡牛皮,可以让牛皮泡的有砖头那么厚,找几个高明的皮匠将这么厚的牛皮分割,分割出来的牛皮柔软的如同丝绸,但它依旧是皮料,上了蜡之后光亮的如同锦缎……牛皮尚且如此,鲸鱼皮分割之后,只会更好。那些鲸鱼皮,我会卖出天价来,让它成为大宋的顶级奢侈品。你可别后悔?”

“啊,这样啊,嗯嗯,那么你勉强算我几个钱吧——只要比鹿皮价格高一点就行。”

时穿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盐铁专卖,但咸菜与酱虽然是重盐,却不受盐税。你自己开个盐场,生产的食盐份量无须多,只要够腌制咸ròu,以及让我制造香皂就行了。偶尔产量过剩,漏出一点xiǎo分量的食盐,直接当做’洗牙沙‘向外贩售,但我还是劝你:一定要控制好盐的产量。既然鲸鱼上面是百万贯的大生意,咱正正经经做生意,就不要因xiǎo失大了。”

施衙内高兴的直拍手,大笑着说:“没错啊,这样一来,即使我父亲要另派人接管施家的产业,我便直接给他。哼哼,忙来忙去不落好,我犯贱啊?丢下施氏的家族生意,我只管经营捕鲸业。这样一来,我如此乖顺地把手里的权jiāo出来,父亲便不好继续打压我了。可谁又能知道,鲸鱼上面有这么大的收益?”

俩人正说着,远处,方家大宅走出一队人马,似乎是昨天抵达的方云方举人,方家的子侄正领着方举人四处转悠,查看着崔园的地势情况,那队人中,还有向这里指指点点。

时穿瞥了一眼,回身继续说:“没错,这份生意无需担忧进货,大海就是你的货仓,百十个人手,四五条船就能经营过来,你的货物去全包了,你连销售问题都不用担心,只管拿着大把的钱去追求褚姑娘——有钱有闲,多好的事啊。”

施衙内哈哈笑起来:“你唬我,一头大鲸鱼,拖到码头容易吗?光是肢解鲸鱼就得四五百人,这哪是一两百人就能做下来的活。”

时穿悠然的提醒:“郁州岛很荒芜,没有人的地方有很多,那里土地盐碱化严重,农田严重不足……所以,随便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安置两百户人家,让男人出海捕鲸,fùnv孩子做善后工作,分割鲸ròu鲸皮,取鲸蜡切割鲸皮……我跟你说,鲸骨头你也别丢,我制作仿象牙物品。

啊,找个四处无人打搅的地方,建一栋屋子,面朝大海、chūn暖huā开……我现在理解海公子了。”

施衙内心情舒畅:“没错,跟你这一说我心情轻松了,家里再派人过来,我只管把持住码头与仓库,其他的事,他们愿管管去,没想到姐夫临走,还替我留下这样一条活路。”

对面方家队伍跑过来几个人,xiǎo石头也在其中,他冲着时穿鞠一躬,殷勤的说:“员外,我们举人老爷出来看看,想寻一块地建宅院,看到此处正在动工,想问一下能否拨一半人手给他。”

时穿在身前画了个圈子:“我的工程很大,现在的人手还不够,正想着继续雇人,跟你们老爷说一声,如今江南过来的流民很多,随便就可以雇到。”

xiǎo石头拱了拱手,转身跑向方举人,方家那几位子侄却没有走,其中一位眺望着这片工地,眼中闪现着垂涎的sè彩:“员外,以前庄子上置办什么产业,我方家至少要占一成五的股份,如今加上宗亲方举人迁居于此,员外,再多给我们一成的股份。”

这时候,xiǎo石头已经跑到方云跟前,指点着这里汇报,方云也冲这个方向眺望,时穿的目光与方云碰上,他拱了拱手,对面方举人微微点头,却不拱手回礼。

时穿放下了手,脸sèyīn了下来:“不行,这个作坊是我与崔姑娘合办的,施衙内也在其中占一份股份,分给庄子上其余大户的只剩一成五的股份,方家的,只占五分,不能再多了。”

旁边的施衙内冲远处的方云瞪大了眼睛,惊愕的说:“这厮……他居然受下了你的礼。”

xiǎo石头咚咚的又跑了回来,这次他也不冲时穿行礼了,直接说:“员外,我家老爷叫你过去见礼。”

施衙内笑得浑身直抖:“你家老爷过去的村中,一定不曾有过举人。”

时穿yīn下脸来:“告诉你家老爷,我没空。”

xiǎo石头立刻脸yīn的比时穿还青,再叩一头,粗声说:“员外,我家举人老爷便是见到县里官员,也只是一拱手而已,如今老爷呼唤员外,员外怎敢如此做脸。”

“哼,给他一点颜sè他就敢开染坊——你家老爷打算在这里定居啊,本官恰好负责附近几个乡镇的团练工作,你回去一字不落的跟你家老爷说:先问问你家老爷今早吃啥东西吃坏了脑袋,竟然完全忘了上下尊卑,让你家老爷赶紧来拜见本官,顺便带上海州县容许他落籍的文书,本官要查验一番。”

第184章放他一马

第184章放他一马

“就是就是”,施衙内乐不可支:“没见过举人,倒把举人的派头学得十足,叫一名从九品官员过去给一名举人行礼——等你家老爷中了进士、授了官、论了品级再说吧。现在,你给我知趣点,告诉你家举人老爷,赶紧爬过来拜见地方(官)。”

方家几个子侄神sè难堪,强辩说:“衙内,给留点体面——人家邻村的举人老爷,便是县官,也能平等jiāo往的。”

施衙内笑的说不出话来:“咯咯咯咯,这年头傻子真多啊——邻村的举人能与县官平等jiāo往,是因为人家是正经考上的举人。人县官尊重他,是作为读书种子尊重的。

谁知道哪一天那举人能中了进士,那就是县官的同僚了,没准有一日还能登阁拜相……

哈啊哈,我与你家老爷路上同行的时候,看他也是一个tǐng温和的人,谁知道如此不知轻重:一个买来的举人身份,他的同年在哪里?座师在哪里?这样没甚前途的人,尊重你称呼一声‘方兄’,他以为人家必须尊重他吗?

哈哈,还让一位现任官员过去拜见——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他算几品?竟敢让从九品过去拜见?真是脑子吃肿了。

信不信,由他这句话,时承信扒了他的冠带把他轰出村子,县里学舍都不敢吱一声。若是承信郎再直接去学谕大人那里告一状——狗才,他的举人身份身份能保住吗?”

时穿看都不看xiǎo石头,对那xiǎo孩没啥可说的。

他望向旁边的方家子侄,平静的说:“我听说方家在城中也有一名‘学舍生’,这么说,方家也算书香mén第了——怎么如此不懂道理?本官虽然品级低,但与县尉也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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