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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年少天纵1931-第114章

小说: 年少天纵1931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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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卿坐在毛兴邦身边义正词严地问他:“毛三,我们哥几个是朋友,今天的事没人去透

只告诉我们,你夜里入梦的女人是谁?或者你近来同过床。”

“胡子卿,你太过分了!你丢了东北要赖人也不用拉我垫背。我和哪个女人睡觉同你有什么相关?就凭汉威一个调皮的半大孩子,能往咖啡里加火碱的没轻重的毛头小子地话,你们也信?”

一句话堵得胡子卿咬牙跺脚扭头就走,毛兴邦也愤愤不平。

汉辰拦住了子卿,示意他没必要自己人伤了和气。

汉威这才问了句:“花子巷住了什么人?”

意在提醒子卿和大哥,既然有些事难以避免,还是现在亡羊补牢,把花子巷的秘密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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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寒做过手术,周身如散架一般,瘦骨嶙峋,多是他只吃流食的缘故。

父亲一早去为他煲白果粥,医院里没有旁人陪他。

他地遭遇,他央求父亲不要告诉母亲,怕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他的伤口不会愈合,将永远留在心上。

那是种屈辱,一种亡国奴的屈辱,既然是“奴”,还能谈得上什么尊严?

门推开一条缝,露露表姐闪进了病房。浅浅的笑容,轻手轻脚来到他床前,就像十年前那个梳着两条长辫的小女孩。

露露凑在云寒的床边问:“好些了吗?我是看了姨父离开才进来的。”

魏云寒笑笑,尽管全世界地人都鄙视表姐这交际花,但他心里最知道表姐的苦难屈辱。

“表姐,谢谢你,你离开这里吧,爹回来又要发火。”

露露说:“小寒,我是来帮你的。这些天我四处寻访打听,打听到一个前清宫廷里的御医,他后来去了八大胡同给那些人看病,祖传的绝技,能治各种病。他有种药膏,七天一贴,贴过两剂你的内伤就好。还有你身上的刺伤痕,虽然划得深,但是有个办法,就是西洋的移皮术。有位从西洋来的名医,是来中国游玩地,是当年我和你小盟表哥在美国的好友,他有个绝技,就是把那块儿表皮切去,会受些苦,然后把猪皮贴上,过些时候长好,那上面地字肯定是看不出,不过皮肤深浅颜色不同而已。这怕是目前最好地办法,不过风险很大,不是九死一生,也只有六、七成把握。姨父肯定不会同意你去冒险,但我想来想去,若你不去移皮,怕你一生一世都要煎熬。现在是最好的时间去移皮,若错过了,西洋大夫回了国,怕就难说了。”

魏云寒愣愣地望着表姐,目光中满是惊喜,却又是半信半疑道:“要等爹爹回来再商议。”

露露看了他认真地样子安慰说:“小寒,你是大人了,伤在你自己身上,你当然最知道有多苦痛。姨父想把你藏起来,养起来,不见人,但你不能总去躲避,不能一生一世小心谨慎的背着这耻辱。走吧,跟表姐去疗伤,过了十四天,你的手术做好,再回来向姨父谢罪。”

魏云寒仍是犹豫,但他太期望能治疗好一切,恨那些护士和医生为他疗伤时望着他那刺刀伤痕时惊愕而怜惜的神情,他觉得那是一根根无情的鞭子,在践踏着他的自尊。

每当医生为他换药摆弄伤口,他就痛不欲生。魏云寒没有禁得住诱惑,随了露露离开了医院。

第三卷93章涅磐V

云寒一瘸一拐地在露露的搀扶下来到前门大栅栏附近院,这座宅院看起来像是个王府,朱门前两只大石狮子,让他记起小时候去露露姐家的豫王府做客的情景。

“这里好眼熟”魏云寒抬眼望入墙内,依稀能看近出墙的大榕树。

露露扶着他向里走,逗他说:“该打,这里都忘记了?这不是我当年的家吗,豫王府。”

魏云寒想,果然我记性还不错,是看得眼熟,不过一时不敢去认。

王府门口有一排荷枪实弹站岗的士兵。

露露过去说:“这位客人是庄先生的客人,你们看看,是红角儿小谢老板,庄先生要听他的戏,生是把人家小谢老板从病床上扯来。”

为首的排长看了看羸弱的魏云寒,一脸消瘦的病容,站立不稳的样子,双腿分开行走,无法并拢,每一步都显得份外艰难。

“小谢老板是谁,我们怎么没听说,不过这个痨病鬼倒有几分像那个武生泰斗魏云寒。”排长奚落道。

露露叹气说:“这位小谢老板是因为唱爱国戏,得罪了日本鬼子,被枪托子打得生不如死,幸好没伤了嗓子。啊,对了,庄先生也是因为端木御医能医治小谢老板的怪病,才约他来多住几日。”

众人没有阻拦,两名士兵帮忙搀扶了魏云寒向里面走。

魏云寒几天觉得双腿格外发软无力,想制止露露表姐透露给外人知道他的事。但见那排长和士兵大骂日本人义愤填膺地样子,看了他们一身东北军的军装。心里也不是滋味,没有阻拦。

魏云寒并不知道他们所说地庄先生是谁,只是进了二门,就来了几名光着头的太监模样的人搀扶了他去了后院。

太医留着花白的辫子,一口地道的京腔,为魏云寒查伤时,魏云寒起初看了表姐露露在场。死活不肯脱衣服。

露露笑道:“小寒还是这么腼腆,还想你在梨园什么都遇见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太医吩咐露露拿来绳子,绑住魏云寒的手脚分别在床梆上,解释说,是怕魏云寒忍不住瘙痒会乱动。弄裂伤口。

药如有奇效一般,抹在身上凉凉的,疼痛也减轻不少,魏云寒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熟,似乎没觉得疼痛和瘙痒。

饭都是流食,屎尿都有下人端了盆伺候,就这样魏云寒被绑在床上三天,不得动弹。

这天他正在睡觉,耳边听得一阵阵哭声,那哭声此起彼伏。像是家里死了人在哭丧地声音。

魏云寒问下人:“是谁家有丧事?”

下人看着他。那目光鬼一般的阴凉,不说话走开。

魏云寒觉得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伺候他的那两个光头仆人很怪。说话不多,声音尖细。

眼睛滴溜乱转,听来像太监。

到了黄昏时分,还是哭声不断,像是这里死了重要的人物。

吹打发丧的声音传来,魏云寒闭着眼睛听得昏昏欲睡。

绑在这里真难受,不得动弹,而且盖在棉被下的身体毫无尊严,让他想到自己此时被绑地姿势就面红耳赤。

他吃过牛奶和药片依旧准备入睡,每天吃奶吃药后,他就会沉沉入睡。

太医进来,掀开他的被子看看伤,嘱咐他休息,就出了门。

魏云寒并没有吃药,而是将那粒药含在嘴里,又吐在一旁。

他没有睡,但他闭上眼睛,果然,在他“睡熟”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股淡香扑鼻而来,那是露露姐。

凑做在他身边,抚摸着他的面颊,露露姐吩咐人的话立刻变成了日文,那话在争吵,魏云寒听不懂,忽然露露冒出句中文道:“还想同姑奶奶玩这套!你们不能杀他,谁杀了他我和谁拼命,大不了鱼死网破。”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金露薇少佐,希望你放聪明些!你要知道,假的戏子,那个代号‘美人鱼’的家伙已经被我们放入棺材此刻怕要发丧出城了,而这个真正的戏子,活着就是多余!”

魏云寒心中一惊,难道是他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

口?可是表姐和这些人在谈什么生意,为什么要杀他

就听又一阵日语地对话,接着那男人用中国话骂道:“支那猪!”

露露气愤地骂:“我们去找田中先生理论去!你不是我地上级,你没有立场管我,这次‘美人鱼’行动的总指挥是我,代号‘东北’地帝国特级特工。我是大和民族地人,我对大和民族的贡献比你多!”

魏云寒若不是躺在床上,险些倒地,他努力去想,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争吵声远去,魏云寒听到院里也恢复了平静。

他地心在剧烈跳动,他不相信刚才说话的竟然是露露表姐,那个从小孤苦伶仃,懦弱得靠他保护的表姐。

自幼被父亲抛弃,又被未婚夫背弃,沦落成舞女,露露姐姐一生何其不幸!

魏云寒正在发呆,耳边传来露露的轻声呼唤:“小寒,醒醒,快醒醒!”

魏云寒想起身,但是一想,他必须装睡。

身子被托起,露露姐搂了他贴在身边,呢喃地说:“小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姐姐不想这样对你,可是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太任性,要去唱那些没用的爱国戏,洋枪洋炮能是你几句就吓跑的?你看看胡子卿三十万大军都无可奈何,你手无寸铁去闹得什么?”

说着,那手揉着云寒的脸颊低声说:“小寒,你和你哥哥年轻时长得真像,你比他更魅人,更有味道。姐姐养着你,养你一辈子,不嫌弃你。那点伤就当是你不听话的教训。”

露露说着,手掀开云寒的被子,抚弄着他的伤,魏云寒惊得周身一阵战栗,刚要挣扎,却强忍了装作翻身继续睡的样子。

露露怜惜地揉弄他低声说:“看你臀上的这道疤,是小时候不听话总去爬那枣树摇枣吃,被姨父拿枣树枝抽的,现在还有疤痕。你呀,那次打过后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去调皮爬树。”

魏云寒渐渐睁眼,装作被弄醒的样子。

露露为他掩上被子解开束缚说:“小寒,我们走吧。太医说,你这病已经有了成效,日后吃药就好。”

魏云寒没有多问,只低声问露露:“表姐,能送我回家吗?爹怕等急了。”

露露咯咯笑了说:“现在不行,既然出来了,就听表姐安排。饭店都定好了,你随表姐去,我们还要去找西洋大夫做移皮手术的。”

魏云寒不解地望着露露,目光忽然避开,露露面露诧异问:“小寒,你有哪里不对吗?”

魏云寒羞红脸说:“表姐,男女授受不亲,麻烦表姐照顾云寒,云寒有愧。”

露露这才呵呵笑了,放心地说:“表姐喜欢你呀。我们的小寒从小就俊气,走去哪里不是迷倒众生?能照顾小寒,是表姐的福分呢。



露露为魏云寒穿上了一身女人的旗袍,魏云寒绯红了脸难堪地问:“表姐,这是为什么?”

“小寒,都是你平日不听话,如今日本人要暗杀你,你换上这衣服安全。过了今天,姐姐送你去上海,你就安全了。”

魏云寒点点头,心里在盘算寻思。

车开出大门,魏云寒带着面纱低垂的帽子,身上披着皮裘戴了墨镜。

“表姐,能给我买包糖炒栗子吗?我很想吃。”魏云寒问。

露露痛快的答应。

“我要吃中和戏园子对面的那家张记炒货”魏云寒的声音很低,含了骄纵。

露露更是笑了说:“你小时候,总爱吃糖炒栗子,一次有个大胡子拿糖炒栗子哄了你去,你就馋嘴跟了去,亏得我看见,拉你回来。”

车听在张记炒货,魏云寒要下车,露露喊他说:“不行!”

魏云寒却笑吟吟地下去,缓缓走到栗子摊位前,捏捏这个,弄弄那个,然后拨开一个尝尝,指指一筐里的栗子看看露露,露露低头去尝栗子,魏云寒将手中的栗子壳和一个纸团扔进了蹲在地上清理栗子的伙计的筐里。

第三卷94章因果报应

住福德饭店,露露一脸的得意。

她终于在胡子卿、杨汉辰的重重包围中全身而返,还顺利完成了上面给与的重任,将“美人鱼”送上了东北的火车。

如今,她是人所共知的帝国勋章获得着,她的身份地位功劳,能让她呼风唤雨,唯所欲为。

北平,即将是她们扩展的势力范围,胡子卿也终将兵败热河,乖乖地让出平津。多年来忍受的苦难,她等的就是扬眉吐气的这一天,为了这一天,她熬了十年。

露露换一身猎装,带了鸭舌帽,她喜欢男装,在日本时她就迷恋男装,喜欢骑马打猎,喜欢男人们和女人们同时艳羡的目光。尽管一回到养父家,她就是个慰安妇,是个妓女,是个工具,但她在人前足以显贵。

这些都该恨那个带给她无限苦难的家族,她那不负责任的父亲,那懦弱的母亲,那扶不起的大清朝,甚至是自己那黄皮肤黑眼睛,简直是打上了烙印的耻辱,她要改变自己,让自己是个洋人,属于一个强大的民族,那会是她的靠山。她不想在颠簸动荡,哪怕就向她在实习做特工潜伏在美国那些时,钻下水道,当美国地下脏水沟里一只蟑螂老鼠,她也不想做什么大清的格格。想到这里,她嘴角勾出浅笑,那笑意含着成功的惬意和嘲讽。

她约来了初恋的情人魏云舒,云舒大哥见到她起初不敢相认,久久才惊叫道:“微微,你怎么这副打扮?”

“不好吗?”露露敲起二郎腿,点上雪茄烟,吐了烟圈说:“怎么,想好没有?”

“愿意,愿意。

”魏云舒说:“只是我愿意,我家老爷子不愿意。为日本皇军义演的事,不然再议?”

露露笑笑。捏着很重的鼻音骄纵地说:“大表哥,当年你也是这么说,再议,结果呢,就一拖没了踪迹,害得妹妹我空等了一场。结果呢?我被我阿玛捉了回去,匆匆地把我送给了那个禽兽当义女。不过,大表哥,这回么。妹妹也是为你着想,遣你去个地方,既可以给皇军唱戏解闷,还可以让你孝敬皇军。对了哈,忘记告诉你了,小寒表弟他~”

魏云舒陪笑道:“云寒他就那榆木脑袋不开窍,你还不知道他,死倔的性子,不去同他计较。”

露露笑笑说:“是的。对的,死犟的性子也有办法整治他,他回来了。不是去东北唱什么爱国戏吗?我大仁大义放了他一马,送他上火车回北平了。不过他在车上出了点小意外,有点想不开。”

魏云舒觉出些不详,虽然脸上陪笑,却被表妹几句话说得心里惶惶。拿了手帕揩汗。

露露笑道:“好,很好,也是求瓜得瓜,求豆得豆了。”

一招手,上来四个大手模样的彪形汉子。拉肩拢背的押了魏云舒就走。

魏云舒慌得问:“微微,你带我去哪里?不是我们说好,我只要告诉你云寒他在东北地下脚处,你就放过我吗?微微,表妹~”

露露讲烟头在一个天鹅形的烟灰缸内掐灭,将烟头捅进天鹅嘴,笑了起身。

一个鸭舌帽男人匆匆进来,凑在露露耳边说了几句,露露脸色大变。看看左右无人震惊地低声问:“情报属实?怎么会?谁透露了消息!”

鸭舌帽垂头丧气说:“就是奇了,火车到了廊坊,竟然东北军的一队人上来给拦了。楞是从棺材里把‘美人鱼’给劫持走了!我们的人全被抓了,电台和据点都被捣毁了。胡子卿动作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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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飞着碎琼乱玉般的莹雪。群山丛林银装素裹,一抹残阳铺在雪地间。橙红色泛着耀眼的寒光。

魏云寒裹着水貂皮袍子索着绒绒松软的雪地上那一串孤寂的脚印来到山崖边,单调茫茫的天地间“一枝红梅”迎风立在山崖,转过身,露露披了一袭猩红色地宁绸披风,帽缘一串杂色的狐狸毛,未施脂粉的面颊在夕阳中依然冷艳。

露露姐很少穿艳色的衣裳,平素总是清雅可人,如今却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你都知道了?”露露问,笑盈盈地望着云寒,不怒不嗔,从容如山间晚风在沟壑中飘荡。

魏云寒反是神情凝肃,沉了脸痛心地问:“为什么?”

露露手扶缀满银雪的枯枝,积雪簌簌落下。

“你既是知道了,为何不跑?不怕我杀了你?”

魏云寒笑了摇头道:“云寒死过一遭的人,自然不在乎生死。一具皮肉空囊芶能为国出力,死得其所。夏”

二人对视,露露巧笑盼然,在雪间踱步问:“你是如何向胡子卿通风报信的?”

魏云寒从袖子里取出一粒糖炒栗子在她眼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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