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50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业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秀秀,这里面还有什么说头不成?”
秀秀嗯了一声微微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条分为两盘的蒸鱼我将它取名为‘相思鱼’。”
相思鱼?
郭业兴趣更浓了,不说话,继续听着秀秀的解释,连腹中饿鸣都浑然忘却了。
只听秀秀缓缓说道:“鱼头好比夫君,鱼尾好比秀秀,虽然我与夫君即将分离,明日你便要关在天牢里,而秀秀则是住在天牢外,但是秀秀永远都会和夫君在一起。你我就好比这条被分成两截的鱼儿,生则同衾,死必同穴。这是秀秀对夫君的承诺,永恒不变的承诺。”
原来如此!
郭业顿时满面动容,心中暗自酸楚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缓缓,
他不禁将北宋词人李之仪的《卜算子》私家篡改,脱口吟出:“我住长江头,卿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卿,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吧嗒~
秀秀手中的筷子意外掉落在地,郭业再看她时,对方已然潸然泪下,再次哽咽啜泣了起来。
郭业赶忙起身过去来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住,柔声说道:“秀秀,不哭,不哭……”
“嗯,秀秀不哭,秀秀是高兴夫君的心里这般有我。”
柴秀秀紧忙抹掉眼泪儿止住了抽噎,然后将郭业轻轻推开,轻声催道:“夫君,赶紧吃菜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呢。”
郭业坐回原位,将鱼头夹了起来,故作豪迈粗犷地笑道:“哈哈,好,吃菜,今晚我将这鱼头啃掉,你也必须将这鱼尾给解决掉哦。”
“嗯,秀秀都听夫君的……”
秀秀轻动筷子夹了一瓣鱼头放进嘴里,味蕾尽是咸味,鱼肉咸,眼泪亦是咸。
……
……
翌日,郭业心宽懒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床。
秀秀一早便醒来,替郭业准备好了热水,不仅帮他换上了崭新袍衫,还亲自替郭业梳拢着头发,将他拾掇得干干净净,打扮得体体面面,好似今日要进宫听封,加官进爵一般。
时间缓缓而逝,夫妻二人在房中自顾亲昵地说着话忆着往昔甜蜜。
约莫过了一会儿,时辰都临近中午了,屋外头传来下人的声音:“侯爷,大理寺的官差,来了……”
“秀秀,照顾好自己。”
郭业正了正崭新袍衫,扶了扶冠帽,再次将秀秀拥入怀中温存片刻,便大步地走出了卧房。
第908章铁铮铮的汉子
今天大理寺这边率衙差过来拿郭业的,还是大理寺刑曹佐官司马南。
不过司马南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好在有了记性,见着郭业走出侯府来之后,居然彬彬有礼上前问候道:“益州侯,莫要忌恨下官,下官也是职责所在,乃是奉了大理寺正卿长孙无忌大人之命,特来拿你回大理寺问话。”
今天虽然府中没了张九斤等人率领的亲兵把守,但是司马南此话一出,郭府的这些下人们明知道今天侯爷要锒铛下狱,但还是义愤填膺,纷纷涌上前来将郭业团团护住,忠仆义奴护主,不外如是。
郭业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轻轻喝道:“不得无礼,退下!”
说罢,自顾挤出下人的保护圈,冲司马南冷笑道:“司马南,本侯知道你只是长孙无忌驯养都一条狗,犯不着和你一般见识。既然今天你又敢来我益州侯府拿我,想必赵飞轩已经在大理寺堂上泼我脏水了吧?”
司马南被郭业骂成狗,但他也不急不恼,甚至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反而腆着脸笑道:“益州侯,咱也是仰人鼻息的小角色,随你怎么骂都成。还请益州侯不要为难下官,随某家走一趟吧。”
“为难你?”
郭业不屑地冷冷说道:“凭你也配?”
说着,他踱步走下了台阶,一人当先地朝着大理寺方向自顾走去,远远将司马南等大理寺官差甩在了后面。
郭业如此配合,倒是让司马南出乎意料,怔立当场。
这时,一名衙差凑上前来,抖了抖手中拇指粗的铁链,发出铛铛响声,附耳问道:“刑曹大人,要不要将他锁起来啊?万一他在路上跑了,长孙大人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是吃罪不起啊。”
“锁你娘的蛋!”
司马南板下脸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锁他?难道你就不怕被这煞星事后找补回来?再说了,他也不可能会跑,你见过如此气定神闲进大理寺的官员吗?啧啧,虽然他瞧不起咱,不过就冲他这份气度,这份静气和胆气,咱不得不服啊,至少他是这个!”
说着,他伸出大拇指冲郭业的背影比划了一下,又喊上一声:“差役们,跟上,押他,哦不,随进大理寺交差。”
哗啦~
霎时,十几名衙差在司马南的呼喝下,小跑一路追赶着郭业,朝着大理寺方向徐徐奔去。
……
……
半个时辰后,郭业被带进了大理寺,走上了公堂。
公堂之上,三司会审。
大理寺正卿长孙无忌,刑部尚书韦挺,御史台大夫于得水齐齐到场,三人分坐于堂上左中右三席。长孙无忌居中而坐,今日之三司会审由他主持。
公堂两班衙差各执棍棒站于左右,纷纷用棍棒顿着地面,齐声喧呼着威武,拖着长音,整个公堂之中霎时弥漫起肃穆气氛。
啪~
一身紫袍的长孙无忌猛地一拍惊堂木,冲郭业喝道:“郭业,跪下!”
郭业双手负背傲然而立,神色从容地盯着长孙无忌,撇撇嘴哼哼道:“我乃圣上钦封益州侯,食邑益州府千户,更有御赐银鱼袋,见你何须要跪?”
长孙无忌闻言顿时脸色一沉,旁边的刑部尚书韦挺暗暗骂了长孙无忌一声愚蠢,然后扭头冲他嘀咕道:“长孙大人,这点他说得没错。我朝对臣子格外体恤,他如今这身份,也只有皇上皇后或监国太子亲临,方能让他下跪。至于对着咱们?还是站着说话吧。”
长孙无忌心中一恼,只得又是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遥遥威吓道:“郭业,你可知罪?”
郭业摇摇头一脸无辜地回道:“不知!”
“你……”
长孙无忌见着郭业真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这个时候还装傻充愣,随即点明道:“郭业,三司会审容不得你狡辩。我告诉你,在你来之前我等三位堂官已经提审过礼部右侍郎赵飞轩。他已经将你与他在督造皇陵时的龌蹉勾当都统统交代清楚了。你看这是什么?”
长孙无忌抄起桌上一张供状模样的东西,轻轻在手中扬了扬,道:“这是赵飞轩的口供,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跟他如何合谋,如何分赃,哼,人证物证面前,岂容你抵赖?”
郭业哦了一声,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长孙无忌又看见郭业这幅不以为意的屌样,真是恨不得甩手就将惊堂木拍他脸上,当即叫嚣道:“郭业,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你是否认罪?”
郭业忽然厌烦地摆了摆手,叫道:“好了好了,赵飞轩你也提审了,口供你也拿到了,你不就是想让我认罪,置我于死地吗?长孙无忌,我现在就回答你——
老子不认罪!”
嘭!
这次不是惊堂木了,而是长孙无忌恼羞成怒之下狠狠一拳砸在案桌上,震得案桌上的物什跌落在地。
“好,很好!”
只见长孙无忌刹然起身,凶相毕露看着郭业连说几个好字,然后向左右两边的于得水和韦挺略微一拱手,说道:“两位大人,赵飞轩认罪并给出了口供,而从犯郭业却抵死不认罪,那么本官就要行使三司会审主官的权力了。”
三司会审,居中者为主官,左右两边的堂官为辅官,有监督之权,却无独断之权。
韦挺和于得水微微错愕,好像已经猜到长孙无忌要做什么了。顿时,他们一脸惋惜地看着郭业,并冲他摇摇头,好像是在告诉郭业,他们身为三司会审的辅官,有些事情的确无能无力。
这两人都与魏征是一个派系,对于郭业的士林清流系一直都处于友好联盟状态,而对天策府旧臣系都是彼此不对付。
所以,他们在三司会审上对郭业还是抱着友善的态度,而且这事儿虞世南也找魏征关照过。
郭业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表情,看着长孙无忌狗急跳墙的模样,自然猜到了对方要干什么,三司会审上的程序和细节,他多少都了解一些。
不过他还是很坦然地冲两人略微摇摇头,并抱以微笑,示意他们不要往心里去,他不怪他们。
长孙无忌自然也发现了韦挺、于得水二人与郭业的眼神和表情的交流,心里更是一阵不爽。
当即,他冲郭业狰狞叫嚷道:“好,郭业,既然你不认罪,那么按照三司会审的规矩,本官有权对你打上三十杀威棒,杀一杀你的威风。”
说到这儿,他故作仁义地叹息一声,轻轻说道:“郭业,三十杀威棒下不是那么好熬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呢?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认罪?”
“滚你妈的蛋!”
郭业怒骂一句之后,猛地恣意狂笑道:“长孙无忌,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老子不吃你这套。三十杀威棒是吗?好啊,来啊,有种就往死里打,老子要是求饶一声就他妈是你养的。今天我还把话撂在这儿了,长孙无忌,你今天若是整不死我,等我走出大理寺之日,我定要百倍奉还今日之辱,让你们这些王八犊子一个个鸡犬不宁。”
“放肆,大理寺之内你还敢如此谩骂?反了你……”
说罢,长孙无忌的脸颊已经火烧一般的通红,冲左右两边衙役喊道:“两班衙役听命,将他摁在地上,三十杀威棒侍候。”
长孙无忌一声令下,两名衙役走到郭业身边,一手抓着郭业一条胳膊,低声说道:“益州侯,身不由己,见谅。”
唰唰唰~
又跑上两名衙役各执一根棍棒来到郭业身边,低声说道:“益州侯,兄弟们也是奉命行事,对不住了。”
两名衙役负责将郭业摁在地上,两名衙役负责抡棍打背。
杀威棒,可不是打屁股,而是实打实的腰背,身体抗击打能力差点的人,这是要死人的。
谁知郭业突然甩开两名摁他的衙役,笔直地站在公堂之上,喊道:“老子不需要别人摁着,老子也不会跪在地上,你们要打便站着打,老子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记住,往死里打,别手轻,打得疼一点让老子长长记性。”
哗啦~
他双手一撕将崭新的袍衫给撕扒下来,露出强壮满是肌肉的上身,身上虬筋狰狞突显,好像在向着在场诸人展示着郭业的怒火与力量。
砰砰砰~
郭业握紧拳头捶胸如擂战鼓般,抬手怒指长孙家,挑衅道:“来,打吧,三十杀威棒下,老子若是求饶一声,便是你长孙无忌养得。”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长孙无忌咬牙切齿地目视着郭业,冲那两名衙役喊道:“打,给我打,狠狠地打!”
噗~
一名衙役抡起棍棒便是一棍下来,郭业紧牙关闷哼一声,身子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不过一股痛楚还是瞬间弥漫了全身,他又暴喝一声:“来,接着来,狗娘养的!”
噗~
一棍下来,砸个满实!
噗~
又是一棍下来,一道裂口豁出,血水溅洒,碎肉横飞!
噗噗~
一棍,
两棍,
三棍,
……
……
血肉横飞,杀威棒下,满堂尽是血色残阳,闷响连连不断。
郭业至始至终都紧咬着牙关,闷哼不断却未喊着疼,更未喊着求饶,人如苍松笔直傲立,就连双膝都未曾有过一丝的屈软。
韦挺看不下去了,低下头来暗自叹息。
于得水不忍直视,悄悄别过头去。
公堂之上所有的衙役,乃至负责记录案子的书办,一个个都是看着心惊肉跳,心中不甚叹服,益州侯,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啊!
第909章硬骨头
大理寺公堂上,棍影频频,砰砰不断。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此时,郭业腰背被打的血肉模糊,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如雨下,牙关始终咬紧闷哼不断,脸上神色尽是一片痛苦扭曲。但是——
他依旧傲立堂中,宁折不弯,绝不求饶。
“噗!”
又是一棍下去。
“喀嚓!”
却见棍棒应声而断成两截,负责抡棍执刑的衙役顿时不知所措,傻愣愣地看着堂上的长孙无忌,讷讷道:“大……大人,棍棒断了!”
长孙无忌也被郭业的铮铮铁骨给震慑到了,他主管大理寺这么多年,像郭业这么硬骨头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在他的记忆里,再是冥顽不灵和嘴硬的官吏进了大理寺,三棍杀威棒一下去必定是哇哇叫喊求饶,若是十棍下去,甭说屈打成招,便是祖宗十八代都会一五一十地掏底出来。
可偏偏就是眼前的郭业,这个自己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之人,这个在自己认知里面完全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溜须拍马之徒,竟然硬生生熬到了二十六棍杀威棒。
而且,连棍棒都打断了,他还不肯开口求饶,哪怕连膝盖头没屈软过一下下。
亡命之徒!
长孙无忌脑海中瞬间浮现这四个字,暗暗骂道,这混账真是个浑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啊。
这时,韦挺向长孙无忌拱手劝道:“长孙大人,依我看这杀威棒到此为止吧?已经足足打了二十六棍了,不能再打了。”
“是啊,再打下去会死人的,益州侯未出口供若被打死,皇上怪罪下来我等也吃罪不起啊!”
于得水微微点头附和了一句,随后皱着眉头脸色不忍地看了郭业一眼,心中暗道,今天总算知道陇西郭业四个字,为何这么响亮了,唉,换做是我,实难硬挺下来啊。
被于得水和韦挺这么一劝,长孙无忌也心里琢磨,是啊,郭业这厮在皇上那儿颇得圣眷,这个时候万一把他打死了,可是半点口供都没拿到,皇上那儿还真不好交代。
随即,他冲那衙役挥挥手示意他暂停一下,然后冲郭业喊道:“郭业,杀威棒的滋味不好受吧?本官之前就提醒过你,可谁让你如此冥顽不灵,顽抗到底呢?”
说着,长孙无忌的语气渐渐转柔,满口仁义道:“郭业,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肯认罪并签字画押,那余下的四记杀威棒就免了,你也无需再受这血肉鞭笞之苦了。如何?”
“哈……呸!”
郭业忍着疼痛眼神鄙夷地抬头看着长孙无忌,咕哝一口浓痰与血水脱口射出:“呸,滚你姥姥的长孙无忌,老子没罪,你要屈打成招不成?想要老子认罪是吗?好——”
郭业大喊一声好后,用尽浑身气力叫嚷道:“想要老子认罪是吧?好,再给老子三十棍杀威棒吧,刚才那些只是挠痒痒,老子浑身皮痒,连骨头都在痒,来来来,再来,再打!”
“你……”
长孙无忌怒拍惊堂木,发疯了般地冲堂下衙役喊道:“再打,打够三十棍杀威棒再说。他若当堂死了,算他倒霉;他若未死,就将他扔进天牢关押着,来日再审。”
“啊?”
那名衙役突然惶恐地说道:“大人,可是棍棒已经断了呀。”
长孙无忌恨不得冲下来一巴掌扇死这个蠢驴般的衙役,这他妈是拆台来得吗?
只见他仪态尽失地吼道:“公堂之上只有一根刑棍吗?蠢货!打,给我打,狠狠地打!”
不一会儿,噗……噗噗……
又是连连棍棒抡起,砸在了郭业的腰背之上。
四棍已过,三十棍杀威棒已成,郭业,还是那个铮铮铁骨半分未退的郭业。
堂上的韦挺生怕长孙无忌又出幺蛾子来整治郭业,担心长孙无忌趁人病要人命,索性越俎代庖地冲公堂衙役喊道:“来呀,三十棍杀威棒已完,嫌犯郭业此时已经不适合提审问话,先将他拖下去关进天牢牢房中小心看押着。”
在场衙役都被益州侯的硬骨头给折服了,当然也不忍心郭业就这么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