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贼-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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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雷萨尔这一次没有给日本人一个熊抱，伸出一只手来：“我也是这样想的，请放心，我一定马上向我们沙皇回报你们日本方面的态度。请相信我们俄国高层一定会考虑你们的意见，告辞了。”

阿不守太郎站在门口，看着越雷萨尔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无法平静。和俄国人的会谈让他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俄国人真的也盯上了中国，这一点毋庸置疑。第二件是，他们和俄国人的利益其实冲突的并不厉害，完全可以通过外交协调双方的脚步，以求一个盟友。

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相信有了俄国人的合作，在这一次中国的危机中日本和俄国完全可以抛开英法的态度，毕竟那些西方国家就算再强大，也离这里太远，对日本和俄国的动作有什么不满，也顶多就是外交上的抗议。

坏事是，他敢肯定，那个东北的禽兽要拼命了。东北那只野兽是不要命的，虽然阿不对日本军队有信心，可是他不愿意让那个讨厌的家伙临死前咬日本一口。要是真的能干掉他，事情就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川岛浪速来，转头问跟在身后的秘书：“川岛君到哪里去了？”

秘书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酒会还没有结束，他就带着一个女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阿不守太郎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快，虽然他早就听说了川岛浪速好色的名声，但是在外面他不管，带女人到自己办公室去，确实有些过分了。

“你去喊他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

秘书马上应声去了，走到川岛浪速的办公室门口，秘书先是轻轻的敲了几个房门，小声喊道：“川岛君，川岛君？”

里面没有回答。

他的声音马上放大了一声：“川岛君，公使请您马上去他的办公室。”

里面还是没有人回答。秘书楞了一下，难道川岛君离开了？不可能，从川岛浪速带着那女人进去，他就没看人出来过。而且里面的灯还亮着，川岛可是一个很仔细的人，离开了从没有不关灯。

想了一会，秘书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了川岛浪速的办公室钥匙，慢慢的打开房门。

门一开，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秘书看到川岛浪速的办公桌前一滩血迹！再抬头一看，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川岛浪速整个人被悬挂在房顶的吊灯之上，胸膛一片血迹！随着房门被推开，一阵风吹了进来，把挂在吊灯上的川岛吹的左右摇摆。

“快来人啊！杀人啦！”

房间，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川岛浪速的下身还有晶亮的液体，甚至在办公桌上面还是他**的痕迹。凶手显然也没有打算处理，没有想着去掩盖什么。

杀死川岛的肯定就是那个和他一起进来的女人，女人趁着川岛最**的时候一刀割破了他的脖子，下手又稳又狠。从伤口来看，是那种很锋利的刀片之类的物品。

阿不守太郎知道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把凶器放在身体内的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因为川岛本身就是一个刺客，就算是和女人上床，他也会很小心。

川岛被割破了脖子之后显然经过一番挣扎，有一段血迹从办公桌一直延伸到门口，从距离上看，川岛试图打开房门逃走，而且他已经到门口了。但是那个女人用桌子上的台布勒住川岛的脖子，又把他拖了回来，然后挂在吊灯的吊环上面。

阿不守太郎不用去寻找杀人的凶手，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就在川岛的办公桌背面的墙上，还有一行血淋淋的中国字：“东北民众自治委员会，国家安全局三处！”

杨打鬼！又是那个禽兽！

阿不守太郎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如果换了其他的留名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那个禽兽不一样，他真的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川岛浪速前一段时间刚刚派人刺杀过他，现在他把川岛干掉了，这是那个禽兽的风格，错不了。

本来国家之间干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就像川岛又在准备新的刺杀计划一样，可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如杨打鬼这般杀了人还留下字告诉你是他干的，当真从未见过！

怎么办？看着被解下来的川岛浪速的尸体，阿不守太郎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国际惯例，面对这样的事情大多数国家会选择沉默，然后悄悄的报复对方。

可对杨打鬼不能用国际惯例，这个家伙堂而皇之的留下了自己的名号，日本还保持沉默么？对那个家伙，抗议和谴责是毫无效果的，天皇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自己再说也没有用，徒然让人当成笑话来听。可是不抗议不谴责那该做什么？

川岛肯定是要厚葬的，但是以后的事情怎么处理不是把川岛一埋就能了之。以前那个禽兽只是打仗厉害，现在居然出现一个国家安全局三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个禽兽告诉和他作对的所有人，从现在起，他开始不择手段了。

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川岛浪速，房门就被秘书推开：“公使大人，”

秘书进门之后表情有些唯诺，阿不守太郎的眉头皱了一下：“什么事情？说！”

秘书小心的绕过川岛的尸体走到阿不守太郎的面前：“刚刚收到消息，我们日本黑龙会在北京的总负责人坤麻一郎在官邸被杀，黑龙会在天津的会社遭炸弹袭击，十五人死亡，三人重伤，天津方面的负责人山田浩在袭击中受重伤，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

阿不守太郎的脸色铁青：“知不知道谁做的？”

秘书低下头来：“和这里一样，东北的国家安全局，三处。”

国安三处，王亚樵在一夜之间用日本黑龙会在北京和天津的三个主要负责人的性命打响了自己的名号。三场刺杀安排的完美无缺，行动没有任何的纰漏，甚至如果他不留下这个名号别人根本查不到是他做的。

阿不守太郎就是想把这件事情盖住也盖不住了。杨打鬼居然学会刺杀了！这个消息在第二天早上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也上了各家报馆的头条。

第七章风水轮流转

那些洋人的报纸还是一如既往的谴责，这手段洋大人们都用过。但是那个禽兽居然杀了人还留下姓名，国安三处，这四个字让洋大人们集体感觉到惶恐不安。

东北成立国家安全局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在意，而且对于负责一处的尼雷尔，还有二处的黄宝，他们都是了解的。至于这个三处，当真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这个三处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谁负责运作。

他们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开始打探三处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东交民巷内所有的外国使馆在一天之内全部加强了安全保卫的工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原来负责清理垃圾的那些中国人进入都要仔细检查一番。

当然，他们还要给日本人足够的同情和支持。

袁世凯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外交通牒，感觉一脑袋都是浆糊：“这个杨打鬼啊，当真给我添麻烦！来北京就来么，来之前还杀几个人，他还留名，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他掩饰！”

黎先生却笑了一下：“说到底，还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土匪而已，日本黑龙会打了他一枪，他就要还以颜色，袁公，这事情可不能按照日本人说的办。”

袁世凯点头：“我知道！现在杨打鬼启程了，他来北京是谈判的，我要是把他赶走，孙文看着最开心！娘的，老子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帮他在萨道义那里缓和一下呢，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你们看咱们怎么答复日本人？”

黎先生也没有办法：“这确实是个难题。日本方面的态度十分的强硬，可我们必须绝对保证杨打鬼在北京安全，杨小林出了事，陈天华肯定站到孙文那里去了。”

日本人这一次真的很愤怒，在人家大使馆公然杀人，就是对日本这个国家的蔑视。可以说小日本用什么手段来报复杨小林都是可能的！袁世凯不可能允许杨小林在北京出现任何意外。

假如杨打鬼真的死在北京，然后陈天华带着义勇军革命了。一旦东北和孙文站在了一起，洋大人要是再觉得反正杨打鬼已经死了，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了，形势就会变的非常糟糕。

更何况想要打孙文，就必须让杨打鬼活着，袁大总统现在名声很好，他可不愿意让老百姓指着他骂，破坏和谈的黑锅还等着杨打鬼去背呢。

“那个禽兽！他杀人杀的干净利索，老子却要给他把屁股擦干净！”

禽兽，老袁觉得这个字眼形容杨小林十分的恰当。洋大人们说的真对。周围的人也不说话。在他们看来杨打鬼这一次真的是太嚣张了一点，毕竟北京是北洋军的天下，杨小林如此的肆无忌惮让他们的心里也不太舒服。

现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替杨小林把后面的事情给平了，让日本人不要再追求下去，更不要在谈判的过程中双方继续做一些过激的动作。

老袁站了起来：“孙文的火车是今天上午到，本来我想亲自去接他一下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日本使馆，人家死人了咱们得表示一下哀悼才行。更何况是死在北京！老子的地盘！”

说完之后他看了段祺瑞一眼：“芝泉，你替我去车站接人。记住，一切都按咱们说好的办！他孙文不是要民主么？哼，就让他看看我们北京的民主。”

段祺瑞立刻说道：“是！大哥放心。”

袁世凯去日本公使馆表示自己的沉痛的心情之后。段祺瑞带着一队早就准备就绪的北洋军士兵往车站去了。

这个时候的北京火车站远没有日后那般的人流，不过依然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每一列火车停靠的时候，人群都显得有些拥挤。迎来送往的把火车围的严严实实的，还有一些商贩沿着站台叫卖物品。

段祺瑞来到车站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十五分，按照孙文给出的车次。孙文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进站。不过这个时代的火车不太准时，有时候会来早也有时候会延迟。

段祺瑞知道自己现在就必须做好准备。他的眼睛四下看了一遍，这个时候停靠在站台上的正好是一趟从北方开来的班车。接送的人群还正处在最热闹的时候，段祺瑞一挥手：“把闲杂人等全部疏散，车站开始戒严。”

一个北洋军官敬礼：“是！”

士兵们马上呈几个小对分散抛开，有几个站在月台上高声喊道：“快点走！都快点走！马上戒严了！”

老百姓的一看到这个架势，马上带着自己的亲友离开，送别的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也只能在北洋军士兵的推搡下离开火车。还有那些围着火车卖东西的商贩，这个时候也是离开了站台。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里，空空的站台光有一些士兵也不好看，所以老袁为孙文安排了一批“群众”，正站在北洋军士兵的身后。老袁说了，要让孙文听听北京人民的声音。段祺瑞的任务就是让孙文只能听到老袁想让他听到了，只能看到老袁想让他看到了。

士兵们开始做这项工作的时候，段祺瑞的眼睛扫了一下，忽然发现有一个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的旅客有点眼熟，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目光马上锁定了那个人，那个人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眼，看到段祺瑞在看他之后马上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要逃出他的视线。

目光碰撞的那一霎那，段祺瑞一下就把那人给认了出来，一拍自己身边的士兵：“去，把那个人给我带来！”

几个北洋军士兵忙的跑了过去，把那个旅客和他身边的女人一起给拉到段祺瑞的面前。

段祺瑞的脸上挂起一种玩味的笑容：“贝勒爷，回来了？要不要小的给你请个安呐？”

载涛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免了！段将军，我可担当不起！”

段祺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们好歹是老相识了，您说您回来的时候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还好今天让我看见您了，不然的话还真的失礼！爷您站稳了，小的一定要先给您请个安！”

载涛哪里不知道段祺瑞是什么意思？想当初在大清朝他没少给这帮北洋悍将小鞋穿！他把行李往地方一放。正想问问段祺瑞到底要怎么样的时候，身边的女人赶紧拉住他的手臂：“走吧，爷咱们走吧！”

载涛的胸口起伏了几下，眼睛盯着段祺瑞狠狠的看了几眼，最终在女人的拉扯下慢慢的转身。谁知道他一转身的时候段祺瑞故意推了他一下，旁边一个北洋军士兵心领神会，脚往前面一伸，载涛被绊的一个踉跄，虽然没有摔倒，那几件行李却撒了一地。

段祺瑞在后面哈哈大笑：“哈哈哈！爷。让您站稳了您咋不听话呢？”

载涛站稳身体转身就想冲过来，又是那个女人拼死的拦住了他。周围一帮北洋军士兵也开始嘲笑起来。女人那乞求的眼神终于让载涛没有冲上来，在一片嘲笑中贝勒爷慢慢的蹲下，和她一起把地上的行李收拾起来。

载涛刚刚从东北回来了，没想到正好被段祺瑞碰到。他这忍气吞声的样子让段祺瑞心里颇为痛快，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贝勒爷，当初你非要置我们大人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有今天？”

载涛的收拾行李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段祺瑞这个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老段也不是那种很过分的人，捉弄也捉弄过了，看到载涛不理他。也感觉的再说下去无趣。而且他叫住载涛的原因是因为他有正事！

“爷，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您放心，我们可不是杨打鬼那个家伙，不会把您关起来的。我大哥大人大量，他说了，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给你留着一份俸禄够你开销的，明天去领就行。”

载涛抬起头看了段祺瑞一眼，然后还不说话。

段祺瑞接着说道：“还有，马上我们建立的政府是民主的政府，我大哥说请您出山担任国会议员，我们保证日后不会亏待了你。”

老袁确实和段祺瑞这样交待的，听说杨小林放了载涛，而且载涛坐火车回北京之后袁世凯就想让载涛出来做事。袁世凯想的非常如意，你孙文不是要民主么？好，咱们就玩民主。

北京各界的人士我都能给你找来，让他们选，他们选的大总统肯定还是我！先拿钱砸，再拿枪逼，老袁还不相信这世道上有钱和枪都摆不平的人，像杨打鬼那样的禽兽这世道毕竟是少数。

载涛好啊，有名声，有地位，满清正统王爷！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以前跟自己对着干过。老袁就是想让别人看到，曾经和自己对着干的载涛都选自己当大总统了，那说明自己是民心所向啊。

可惜了，他不了解载涛。贝勒爷一旦激情起来，不比杨打鬼差多少。

段祺瑞怎么嘲讽自己都行，但是这句话终于让载涛无法再忍下去了，他把行李都收起来之后站起身来：“段大人！你去告诉袁世凯，让我帮他做事？下辈子都不可能！”

段祺瑞的脸色马上变了：“载涛！你别不知道好歹！”

载涛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拉住旁边女人的手：“琳琳，我们回家，以后咱自己过日子，不靠别人施舍！”

他这样的态度彻底让段祺瑞怒了，看着载涛拉着那女人离开，一点都不考虑自己说的话，段祺瑞冲旁边的几个士兵一使眼色，十几个北洋军朝着载涛就冲了过去。

连续三枪托砸在载涛的后背，载涛本来还想挺着，但是随着砸来的枪托越来越多，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女人在旁边奋力的拉扯着那些士兵，可她那身躯怎么能阻挡的了这帮如狼似虎的家伙？

等载涛被打的在地上不动了，只剩下喘息的份，段祺瑞才又走了过来，蹲在载涛脑袋面前，轻轻的从旁边捏起一小撮土，撒在载涛面门上面：“还真把自己当爷么？我告诉你载涛，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