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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相国-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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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昭兄,你是不是与兰桂斋有着关系?”

见杨延昭不说话,何钰又往前走了两步,拉着他的衣袖,“枉我何今夕总是觉得自己是经商天才,今天才明白,与延昭兄是不能同rì而语,延昭兄,你定要帮帮小弟!” 。。

“究竟是出了何事,今夕你这所言指何?”

“象棋,延昭兄象棋竟然是你发明的,那兰桂斋的那些稀奇手段是不是也出自于你手?

自从兰桂斋出现之后,我便一直在留意它做买卖的方式,也将那视为古之范蠡与朱公,没想到这些都是延昭兄所为,因而小弟才彻夜守于屋外,求延昭兄助小弟一二。”

原来是这回事,何钰怕是从排风口中得知了象棋之事,不过能看出兰桂斋的经营方式与世间的差异,他也是眼光独到了。

看着弯腰行礼满是诚恳的何钰,杨延昭笑着扶起了他,“你我兄弟,这有何难,待过了书院的考核,给你出些主意便是了。” 。。

“当真!”

没想到杨延昭如此痛快的应承下来,何钰面露惊讶之sè,不过看到后者再次点头,又是弯身一礼,“多谢延昭兄。”

所担心的事情解决了,何钰连排风准备的早点都没有兴致,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往屋子走去。

没去管他,杨延昭洗漱之后,照旧练了会武,接而吃了两块炊饼与半碗肉粥,向着往常不自觉的低声念道了一句,“要是有皮蛋就完美了。”

这时候,排风总是会跟着问上一句皮蛋是什么,当然,杨延昭继续笑而不语的未作回答。

早膳过后,待张谦来时,杨延昭将手中看着一半的书放进已经收拾好了布包中,与他一道往书院前去。

“延昭兄这几rì勤勉了许多。”

路上,张谦笑着说道,杨延昭不否认的点了点头,“澜溪先生招徒,整个书院的学子都在埋头苦读,你我自然也不能落了人后。”

“延昭兄说得是。”

张谦颔首赞同,眉目间虽有疲惫之sè,但眼中却jīng光闪动,看来他也是卯足了劲,为即将到来的考核做着准备。

两rì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菊院中紧张的气氛也越发的紧张,就连平时的午膳休息的时间也少了谈笑之声,多了手捧书卷的温习之景。

当然,杨延昭也是不分昼夜的看着书,但即便是如此,他心中还是没有底气,望着书案上成堆的书籍,总有些渗得慌。

翠莺楼的银子在昨rì便已经送来了,有了银子,何钰也就忙活起来了,因为有着考核之事,杨延昭没有随他一道张罗,但有折府在,事情自然不会太难。

天刚破晓,一丝丝白sè划过层层黑幕,出现在东边,一如既往的揭开新的一天。

排风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门前,透过门缝,看着伏在书案上的杨延昭,大眼中满是担忧,抬头看了看天sè,又悄悄的离去了。

书房中,杨延昭猛然的惊醒,油灯已经快灭,屋外也亮了许多,看来今天是醒来晚了。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大步走出书房,迎面便见到了排风端着盛满水的铜盆。

“公子,今个儿时辰过了,就不用练武了,直接洗漱洗漱去书院吧。”

将铜盆接过,放在院中的桌子上,杨延昭用水洗着有些晕涨的脑门,“恩,虽说练武需要持之以恒,但这两rì的确是忙的不可开交,停上一停也应该没有大碍。”

在杨延昭吃早点之时,满是卷容得何钰从屋中走了出来,胡乱的洗了把脸,坐到他的一侧,端起碗来便吃上了。

“今夕,铺子进展如何?”

闻言,何钰疲惫的脸上闪过一抹的兴奋,将口中的粥咽下,“正在忙活着,照着延昭兄说的布置,估计还要个四五天便能继续开业了。”

何钰口中说得布置方法是杨延昭将前世酒楼等场所营业的场景与他说道了一些,再加上后者对经商的举一反三,或许在开业之后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吃过之后,何钰出去忙着铺子,不过在临走之时,对着杨延昭和张谦拍了拍胸脯,“延昭兄,秋白兄,小弟等你们的好消息。”

二人笑着与何钰道别,往着书院前去,一路上没有言语,今rì便要考核了,都是眉头紧锁,各自想着心事。

清水潭上的水汽也随着夏rì的来临变得越发的飘渺,幽幽青草,略带暖意的晨风拂过,吐着宁静的书卷墨香。

寂静之中,诵读之声便显得很是清晰,考核之rì,前来之人自然不愿浪费开考之前的一段时间。

“延昭兄,时辰还有些,不如你我也温习片刻如何?”

本还心神安定的张谦见到这情形当即有些紧张,与杨延昭说道了一句之后,径直的走到了他往rì所在的青石边捧上了书卷。

如此举动让杨延昭的思绪也不禁乱了几分,但眼下也就小半个时辰,他也做不了什么,这两rì往脑子中灌了不少的东西,头也是涨的厉害,倒不如趁着现在稍作歇息。

清脆的钟声响起,盯着潭水的杨延昭将目光收了回来,与其他人一同往着菊院走去,见其一副从容的模样,不远处的张谦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三rì前出现的书院院长耿元符在众人期盼之中,信步走了进来,青sè长衫让他jīng神矍铄了几分,过肩的花发依旧没有扎起,整齐的洒在消瘦的肩头。

“短短三rì,却是让老夫心中再起波澜,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连心境都开始摇晃了几分。”

耿元符叹了口气说着,语中带着自嘲,也似乎带着丝许的欣喜,目光在菊院的学子身上扫过,“尔等都是年轻俊杰,比起老夫这迟暮之躯着实强上许多,少年郎,风华正茂,rì后当是你们一展胸中沟壑之时。”

慢慢的说着,像是在与老友感叹年华,也像是在对晚辈后生谆谆教诲,突然间,耿元符话锋一转,宽大的衣袖甩了个半弧,“今rì考核分作赋与策论,赋无题,可zì yóu布文行笔。

至于策论,便以我朝官家大举科试,广招天下读书之人登堂入庙为题。”

策论题一出,菊院中的学子皆是脸sè骤变,不是因为考核之难,而是因为策论之题犹如刀走偏锋,澜溪先生避开了妄议朝政之明,却给了他们不得不去触碰这禁忌的难题。

一时间,本已经信心满满,踌躇满志的菊院学子不禁都拧起了眉头,杨延昭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策论,杨延昭倒是不算太过担心,宋初的取士以及官制他还是有所的了解,利弊也很是明白,只是在此刻,当然得往好的方面去说。

但如此一来,便千篇一律,必定得不到澜溪先生的垂青,但提及弊端,白纸黑字,rì后被人所得,难免会被扣上诽议朝廷的罪名。

罢了,策论就这么写,既然澜溪先生出了这个论题,自然会将答题好生的处理,否则牵连下来,三醉庵也要被殃及。

定下策论答题之后,杨延昭不禁莫名的松了半口气,但随即又头疼上了,赋无题,这与曾经的自命题作文没有区别,只是无题却被有题更加的难以着手,一时间,脑中闪过无数的片断,但又不知选何来做下笔之物。

不知觉中,杨延昭的额头渗出丝丝的汗珠,眼下虽只有两道题,但比前世的任何一场考试都难,甚至比提枪上马杀敌都难得多。

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正翘首望向窗外的耿元符,初升的朝阳穿过没有窗纸,青竹隔着的窗户,倾洒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身躯上,映得如霜的白发晶莹剔透。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那声饱含沧桑的凄凉一叹又再杨延昭耳边响起,让他不禁为眼前这垂暮老人感到酸楚,这应该是一个忧国忧民之人,否则怎么会一再生出老骥伏枥,望千里路,却无力奔驰之心?

或许是因为某些忌讳,在此偏僻的清潭边执书育人,落红虽已埋于尘土之中,但依旧做着护花之泥。

“尔等都是年轻俊杰,少年郎,风华正茂,rì后当是你们一展胸中沟壑之时。”

脑中闪出无数的思绪,杨延昭心里却多了一丝的明朗,这次考核的赋虽说无题,但早已经有了题。

澜溪先生所要的是想看着书院弟子能有所为,否则策论也不会以取士为题,这分明是问答题之人的心中抱负与志向。

在他的记忆里,便有一篇很适合的文章,那就是传唱举国的少年强!

想到这,杨延昭磨墨提笔,快速的在纸张上书写开来,而本负手而立的徐师见此情形,忙将目光投向了仍在望向窗外的耿元符。

他动笔了,不知是否能达到恩师所想?

??

第七十八章 拜师

“红rì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rǔ虎啸谷,百兽震惶……”

油灯之下,身边的茶盏早已经空了,耿元符却丝毫未在意,手中拿着一份答卷,满脸的激动与欢喜之sè。

这正是杨延昭所写的少年强。

且不谈所书内容磅礴大气,斗志昂扬,单凭这金钩银划的笔迹,就足以表现大家风范。。 。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再次一口气将它读完,耿元符大笑几声,“好,好,好!”

一旁坐着的徐少阳见到这般情形,当即有些莞尔,自从那乌丝一夜成霜雪,是许久未见到恩师如此的欣喜了。

将茶水添上,递上前,徐少阳轻声道,“恩师,您这般高兴,看来此子是要成为少阳的师弟了?”

满意的喝了一大口,耿元符的笑意还没褪去,“少阳,此子的文采与笔法已经有了火候,更为关键的是看物对事极为通透,收下他,其实也是老夫的机缘。”

闻言,徐少阳也不禁点头,恩师说的没错,杨延昭确实比其他之人多了不少的才华,纵使他曾经认为极为出sè的张谦也难以望其项背。。 。

想起张谦,这也是才华横溢的少年,徐少阳不禁暗自惋惜,“恩师,张秋白您觉得如何?”

耿元符眉头皱了皱,“他的答卷我也看了,这张秋白是治民之臣,他的策论将官家设定的各方安排的有条不絮,料理一方定是游刃有余。

但要傲居庙堂,怕还是不够,眼光和胆识都不及杨延昭,因为整个菊院,只有他一人看出了大宋朝为官者rì益臃肿的危机。”

明白徐少阳心中的失落,耿元符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笑意散去,叹了口气,“少阳,为师老了,境界上想来也提升不了了,所以时间剩下时间不多,你xìng子不宜,恰巧此子出现,那便由他来做,倒也让为师走得安心了。”

低首,徐少阳不作声的沉默着,耿元符见他这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这都怪为师不好,当初不应带你进入纷争中,成为红尘行走者。如今弹指二十年,依旧跟着为师碌碌无为,想来那些老家伙心里大抵有着不满了。”

这略带凄凉的话语让徐少阳大为惊慌,“恩师莫这样说,恩师待少阳如子,在少阳心中,早已经视恩师如父,只是少阳秉xìng不佳,未能给恩师排忧解愁。”

“少阳你也不必自责,这些年你做的够好了,一切都是天命所塑,而我们却是逆天改命,并非常人所能为之。”

宽大的手扶在徐少阳,耿元符轻轻的抚了抚与他一样消瘦的肩头,“张秋白你若是喜欢,便收他为徒吧。”

翌rì,晨光初洒之时,杨延昭与张谦照旧到了书院,二人的眼圈都有些发黑,想来是经历了个难以安眠之夜。

到了清潭边,张谦如同往常去诵读了,但却拿倒了书卷,在杨延昭的提及下,才换了过来。

靠在随风摇曳的墨竹林边,杨延昭心里也是忐忑不已,这种感觉,像极了很久以前,考试后焦急等待着成绩那般。

惶惶不安,又是惊又是怕。

终于,在煎熬之中,书院的钟声响起,众人纷纷往着菊院走去,不多时,徐师和耿元符走了进来。

走在徐少阳的身前,耿元符面带着和煦的微笑,宽大的衣袖轻轻的摆动着,似乎胸中藏着件欢喜之事。

行了师生礼之后,徐师朝着张谦看了两眼,后者有所察觉,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继而是丝许的惊喜,继而紧紧的抓住放在书案下的拳头。

“考核之事已经有了揭晓,经过我与书院诸位先生的认定,杨璟胜出,今后便由院长来亲自教授于他。”

话音落下,无数的目光朝着杨延昭望来,有羡慕,有惊讶,也有不甘心,而他的左前侧,张谦将头深深的低着,双拳已经捏出了紫红sè。

“君子须有礼与宽宏之度,老夫给你们的机会是公平的,既然杨璟拔得了头筹,作为同窗,该是道贺才是。”

看到菊院的这番情形,耿元符语气郑重的说着,徐师也随即附和,“院长说的不错,作为读书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气度,否则还有何脸面来读圣贤之书?”

说着,瞥了一眼仍在低头的张谦,徐师眼中闪出一丝的担忧,犹豫了几分,从袖中取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宣纸。

“这是杨璟所作的赋,尔等穿阅一番,若心中再有不满,那我也教不了尔等了,去别处再学你们所认为的经书之道吧。”

徐师冷着脸的一句话让屋里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当即纷纷低头,待接过前边之人递来的宣纸之后,无不脸sè暗淡了几分。

字,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秀气却又大气磅礴;文,琅琅上口,朝气蓬勃,观之人无不心血为之所燃。

“秋白兄……”

轻轻的唤了一声,一个圆脸的学子转过身,满是信服的将手中的宣纸放到了张谦的书案上。

张谦缓缓的抬首,通红的双目仔细的看着,许久,捏紧的拳头无力的松了开来,双手拿着宣纸,半转身体,递给杨延昭,诚恳的说着,“延昭兄大才,张秋白委实不如。”

听到这话,一直未说话的杨延昭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个微笑,“秋白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或许只是杨延昭幸运了几分。”

安慰的话他不想说,毕竟杨延昭也很需要这次机会,张谦想一改清贫,而他则是要摆脱庸凡的将来。

所以,拜师耿元符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在自身陷入挣扎命途之后,杨延昭不会轻易的将机会让人。

稍后,杨延昭取了书卷笔墨跟着耿元符出了菊院,身后,徐师目送二人离开之后,收回有些复杂的眼神,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将布包背在身上,跟在耿元符的身后,杨延昭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虽被逐离了家门,但他现在至少有了继续笑傲人生的选择。

没有说话,闷声的走着,在经过徐师的竹轩居时,杨延昭抬首望去,那几棵墨竹似乎被清晨的朝露所染,更加的青翠yù滴。

竹轩居之后,是一间略小的院落,墙头爬满着青葱的藤蔓,几只蝶儿在为数不多的野花之中翩跹飞舞着。

推开那简易的木门,耿元符走了进去,杨延昭则是紧随其后。

“杨璟拜见恩师。”

进了院子,杨延昭率先恭谨的行了一礼,古人的拜师之礼很繁琐,他不清楚,但是弯身行弟子礼还是懂的。

耿元符笑着扶着肩头的白发,此子果真是可造之材,之前出菊院时不行此礼,而是到了无人的院子中,想来是不愿刺激菊院中的其他之人。

“免礼吧”,耿元符走到院子中的木椅前坐下,“今后你我便是师徒了,繁文缛节倒是不必了,但跪拜礼老夫还是想要的。”

“多谢恩师。”

将身上的布包取下放到一边,杨延昭大步走向耿元符一旁正在炉火上煮着的茶水,拿下小壶,缓缓的倒了一杯。

端起那香气溢起的清茶,杨延昭恭敬的跪在耿元符的身前,将茶盏举过头顶,“请恩师用茶。”

“哈哈!”

耿元符突然大笑了两声,接过茶水,清泯了几口,“按照古礼,为师应该送你件礼物,就这小玩意吧,延昭你可好生的收着。”

杨延昭抬首望去,一枚寸许长,通体晶莹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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