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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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代韵溪选中了“鱼脍!”鱼脍就是生鱼片,把蛊下在活鱼身上,通过鱼脍被人服下,可以确保这个过程中蛊是活的。
通常用来制作鱼脍的鱼是鲤鱼,此外还有鲙鱼、青鱼、鲈鱼等等。鲤鱼是大众菜,吃的人未必会是曹瑞希,而鲈鱼在当地就贵了许多,所以代韵溪就吩咐一个菜贩卖起了鲈鱼。
这个想法却不是李大状想出来的。李大状给她指点办法就是了,又哪可能想得这么细,但是代韵溪既然能想得到把聪明人该做的事求助于聪明人,她又能笨到哪儿去。这主意自然是想得到的。
为了确保曹家一定会在他们的摊位上买鱼,代韵溪还吩咐人买走了曹家周围所有鱼贩的鱼以及大部分曹家常买的肉、菜。
代韵溪安排的这些菜贩、肉贩、鱼贩已经在曹家周围做了好几天生意,卖的菜新鲜,又比别人家便宜,曹家厨子早就成了他们的常客。
这天曹家厨子笑眯眯地带着两个帮厨摇摇摆摆地出了后门。来到摊位前一瞧,今天各家摊子上可供挑选的食材着实不多,厨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等他晃到代韵溪安排的鱼贩处时,见一桶鲈鱼肥美鲜活,不禁两眼一亮,今儿的菜式太少,老爷这些天心情正不好,要是菜做的不好,老爷一定会怪罪下来。难得这有卖鲈鱼的,这鱼的卖相又好。老爷爱吃鱼生,不如买条鲈鱼。
“就它了,挑一条最肥的秤一秤!”胖厨师伸出胖胖的手指,指着水桶发话了。
……
胖厨师给曹瑞希做的这道鱼脍叫“金齑玉脍”,这是从古至今几十道鱼脍中最有名的一道菜,需蘸“八和齑”食用。“八和齑”是用蒜、姜、橘、白梅、熟粟黄、粳米饭、盐、酱八种料制成的一种蘸料。
曹瑞希本就喜欢吃鱼生,这几天郁郁不欢,吃的又少,今日尝到可口的美味,一条鱼都被他吃光了。开心之下。曹瑞希还赏了那个厨子。
次日午后,那个胖厨子就眉开眼笑地跑到了后门外:“你们这儿卖的鲈鱼不错啊,又肥又鲜。我昨儿买回去做了道鱼脍,我们老爷吃的很开心。
你注意了。以后每隔一天,就给我准备一条大鲈鱼。要是你手里恰好没货,就去别处进,价钱上面我是不会亏待了你的,明儿就该准备了,可别忘了!”
消息传到代韵溪那里。代韵溪很开心,干脆扮作鱼贩的老婆跑到曹府外面,等着听到曹瑞希暴毙的好消息,以便第一时间向尊者他老人家复命。
但是,第二天午后,那个胖厨子来了,眉开眼笑的,代韵溪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一凉,她遇到了最担心的事,她遇到服过避蛊药的人了。
避蛊方其实就是蛊教的避蛊汤,蛊教当初还没缩回深山以前,与外界各部落的土司头人来往十分密切,而且当时未曾加入蛊教的野路子蛊术师也甚多。
如此一来,为了确保这些与蛊教保持密切关系的权贵们的安全,蛊教就传出了这个方子,之所以传方而非传药,是因为配制这服药所需要的药物包含了太多昂贵药材,有些药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蛊教也搜集不全这么多的药,干脆把方子给你,你用上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功夫,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算。当时的蛊教并不像现在这么保守,也不像现在这么缺乏自信,所以并未把这种药方作为挟制众部落的手段。
千百年下来,这个药方就被得到传承的土司世家视作至宝了,不过因为相应的药材千金难求,有些家族即便有药方也常常配不齐,有时三两代才能有一人有幸得以服用。
而像安家这样财大腰粗、手眼通天的人家,除了安老爷子,几个嫡系长房的重要人物恐怕也都服用过了。
代韵溪用的这种蛊,自服下开始,发作期最多一天,如今这厨子眉开眼笑的,心情这么好,显然曹瑞希没死。曹瑞希没死,只有一个可能:他服过避蛊方。
“怎么办?”
几个部下忧心忡忡地看着代韵溪,代韵溪低头沉思良久,慢慢抬起头来,清秀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冷笑:“你以为服过避蛊方就能逃过我蛊教的手段了吗?蛊教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今儿就让你瞧瞧老娘的手段!”
第三天快到傍晚的时候,那个胖厨师来了,眉开眼笑的:“我们老爷……死了!”
胖厨师泪水滂沱,却依旧眉开眼笑的,这厮可恶,天生笑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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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明如镜(月初求月票!)
胖厨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的菜,我都要了。你们再去多进些菜来,我们府里要操办丧事,明儿后儿三天,都多进些菜!”
曹瑞希死了,死的还不只他一个,而是一群人,现在曹府二堂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尸体。
昨夜二更时分,曹瑞希正在睡觉,卧房的门突然“轰”地一声被撞成了碎片,曹瑞希从睡梦中被惊醒。他睡觉有点一盏灯的习惯,所以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的贴身侍卫。
曹瑞希身边有十二名贴身侍卫,日夜轮班保护他的安全。出现在床前的这个侍卫,正是他今晚轮值的六名侍卫之一。曹瑞希怒道:“出了什么事?”
那个侍卫横眉立目地站在床前,没有恭驯地弯腰,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扭曲着面孔,慢慢扬起了他手中的刀。曹瑞希大骇,急忙向床里缩去,惊恐地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呐!”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那个侍卫突然疯狂地大叫一声,狠狠一刀劈了下来。刀光如电,劈碎了床架,刀光夹着粉碎的木碴劈下,血光迸现,曹瑞希的大喊声戛然而止。
碎木的碴子还在空中飞舞,嗅到血腥味儿的侍卫兴奋起来,两只眼睛呈现出异样的红色,他的刀又扬了起来,一刀、两刀、八刀、十刀,无数刀……
床上只剩下一片肉泥,已经完全看不出人体的迹象,这时又有两个侍卫红着眼睛疯狂地冲进了卧房,他们也嗅到了血腥味儿,但是床榻之上已经没有了可以供他们发泄杀人**的目标。
此时先前那个侍卫一刀剁进了床沿,正在奋力拔刀,两个后来的侍卫狂吼一声就向那个侍卫扑过去。
其中一个侍卫只一刀就砍掉了站在床榻边的侍卫手臂,可那断了手臂的侍卫既未惨叫也未躲闪,他直勾勾地瞪着床上的一片血红,伸出另一只手继续拔刀。溅满血迹的脸上带着可怖妖异的怪笑。
马上,他的头就被另一个侍卫砍飞了,两个后来的侍卫疯狂地冲着他的尸体前一阵砍剁,互相看一眼。突然野兽般厮吼着冲到一起,开始了另一场厮杀。
他们都中了蛊,可以令人神智迷乱,做出任何疯狂之事的蛊。毒蛊入脑,整个人已经彻底疯狂。
这蛊当然是代韵溪下的。代韵溪一开始没有采用这一办法。一是她不想多造杀孽,疯子杀人是不分妇孺、不分何人的;二来,她不能确定这些人发疯就一定会杀掉曹瑞希,也有可能发疯之后他们就会胡乱寻找目标动手,给曹瑞希留出足够的躲藏时间,远不如直接对曹瑞希下手更有把握。
但是,曹瑞希服过避蛊方,直接下手无效。代韵溪就只能采用这种办法:用毒蛊间接杀人了。
这些天代韵溪的人守在四门卖菜卖肉,通过曹府下人对曹府中的事了解了许多,这些事在别人眼中毫无价值。但是对一个有心杀人且有寻常人所不具备的杀人本领的人来说却大有价值。
比如代韵溪已经知道,曹老爷身边有十二名贴身侍卫,日夜轮班守护。曹老爷虽然为人苛刻,但是对自己的贴身侍卫却很优容,这十二名侍卫享受着远比一般侍卫优厚多的多的待遇。
这十二名侍卫都是孔武有力,武功高强的武士,所以他们的食量很大,受曹老爷影响,他们对几种特殊的肉食还喜欢生吃。吃鱼对这些大肚汉来说完全没有感觉,他们喜欢生吃牛肉。
曹府每天采买的菜肴里面。都会有一大块牛肉用来给他们制作食物。有时生吃,有时也会卤酱,代韵溪也不确定他们昨晚就一定会生吃牛肉,但是菜谱一日一轮。总会轮到的。
幸运的是,昨天他们吃的正是生牛肉,代韵溪不用等得太久,当天晚上他们的“疯牛病”就发作了。轮值的侍卫冲进曹瑞希的卧房大发兽欲的时候,当夜没有轮值的几个“疯牛病患者”也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厮杀。
当这些患了疯病的侍卫全部被干掉后,除了他们十二个。曹家又搭进去几十号人,这些人的尸体现在就停在二堂。至于曹瑞希,只能把他的断骨碎肉和掺在一起无法分离的木头碴子盛在一个盒子里了。
一大早,展伯雄就气呼呼地闯出了客房所在的院落,直奔后宅。昨夜府中呼喝呐喊,杀声震天,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他想出来见曹瑞希,守在客院的侍卫又不准,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展伯雄觉也不敢睡了,点灯横刀,戒备地守了一夜,现在曹府终于安静下来,展伯雄实在按捺不住了,这才想强行闯出来见见曹瑞希。
说也奇怪,昨夜他要去后宅,曹府侍卫不准,此时他一路行来,居然没有人阻拦。就连他从客房院子里出来时,那些守候在客院的侍卫都在交头接耳,满面惶恐,根本无心拦阻他。
“姓曹的,你给我出来!我展伯雄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犯……”展伯雄大步流星地迈进二堂院落,话刚说到一半儿,就看到满院放置的尸体,展伯雄说到一半的话登时咽了回去。
他吃惊地看看满院尸体,对一个刚刚又抬了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来的侍卫问道:“有人夜袭曹府?”
两个侍卫神色恍惚,根本没有作答,展伯雄冷哼一声,大步向厅中走去。
曹府管事神色惨淡地站在堂上,双眼茫然无神,眼睁睁看着展伯雄进来,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
展伯雄左右看看,没好气地问道:“曹瑞希呢?”
那管事撒着双手站在那儿,眼神根本没有焦距,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展伯雄大怒,一把揪住那管事的衣领,大喝道:“这就是你们曹家的待客之道吗?”
那管事眼珠微微动了一下,茫然道:“什么?”
展伯雄舌绽春雷,大吼道:“曹瑞希呢?”
那管事慢慢转过僵硬的身子,向堂上一口箱子指了指,展伯雄看了看那口近乎方形的箱子,不禁有些奇怪。这箱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曹瑞希藏在里边?
展伯雄心中浮起了不祥的感觉,可他还是想不到里边装的真是曹瑞希,虽说曹瑞希身材瘦削,可他哪怕死了。也没有用这样一口腿都伸不直的箱子装起来的道理啊。
展伯雄狐疑地看了看管事,见他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也懒得再去问他。展伯雄走到箱子旁边,迟疑着伸出手,将那箱子微微掀开一些。往里边看了一眼。
展伯雄蓦然张大了眼睛,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于是把箱子一把掀开来,仔细看看,再仔细看看,展伯雄突然喉头一紧,飞快地向一侧跑去,还没跑到墙角,就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展伯雄还没吃早餐,很快就吐得只剩下酸水了。他擦擦嘴巴,苍白着脸色问那管事:“箱……箱子里……”
那管事惨声道:“箱子里,就是我家老爷……”
展伯雄哇地一声又吐了起来,这一次酸水变成了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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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最怕什么?做官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贪生畏死的,但并不是每一个做官的人都怕死。而且做官的人权柄在手,护卫重重,本身就不太惧怕刺杀,他们又是代表着朝廷,刺杀的后果太严重。所以对这一点并不会有太顾忌。
但是做官的人十有八九都怕丢官,做官的人还怕家人受到伤害。他们自己可以高居官衙之内,出则仪仗卫队,却不能把家人也整天关在家里。如果他们的安全受到威胁,难免就要担心。
李大状受叶小天吩咐,这些天就在思量如何对付陈臬台。他重金买通了提刑按察使陈洪岳的车夫,车夫是个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下贱人,但是很多主人的隐秘之事,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
李大状给了车夫一笔足以让他辞去车夫职务,逍遥一生的金钱,陈臬台的车夫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对李大状说出来了。
比如说陈臬台最喜欢的并不是他的长孙,而是他的幺孙,陈臬台经常带着他的这个宝贝孙子一起出游,每次出游,他所有的孙子里边,只有这个幺孙够资格被他携入自己的车子。
比如说陈臬台有个心爱的女人,那女人本来是一个女犯,陈臬台见她生得百媚千娇,所以帮她减刑出狱,变成了自己的外室。
年迈之后,陈臬台对女色已经不是那么热衷,但是对这个外室却是特别的宠爱。来贵阳上任时,他也把这个外室带来进行了安置,陈臬台每个月有近乎一半的时间要宿在这个外室娘子那里。
打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李大状首先找到了陈臬台的那位外室小娘子,小娘子年方二九,唇红齿白,异常娇俏,配上陈臬台还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李大状连哄带吓地从那小娘子手中拿到了臬台大人循私枉法的铁证,又叫人诱拐了臬台大人的幺孙,在陈家上下惊慌失措的时候,却又把这个小孩子送回了陈家。
陈臬台的幺孙回家的时候,手里举着糖葫芦,怀里却揣着一封信,信中所言正是那位外室小娘子当初身犯何罪,如何被他救出大牢,如何被他收为外室的罪证。
陈洪岳先是被爱孙的失踪吓得魂飞魄散,又被外室娘子的机密被人发现而心惊胆战,这时候曹家惨案的消息也送到了他的公案之上!
陈大老爷听兵备佥事杨健惨白着小脸把曹家血案的经过说了一遍,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下去吧,不要再理会叶小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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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怪现象
代韵溪圆满完成了叶小天交待给她的任务,李大状同样圆满完成了叶小天交待给他的任务。
叶小天并没有意识到,当他手下拥有了一批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时,就是他成为一面之雄的开始,如果手下无人,一个人再能干也休想打造出稳立一方的地位,更不要说成为一方霸主了。
叶小天出身是天牢的一个狱卒,良知犹在,但从未上升到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地步,他行事或凭一己喜恶,或凭一己良心,如此亦正亦邪的个性再配上他驴性十足的脾气,便打造出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曹家血案再一次传遍贵阳城,经过口口相传,本就令人惊怖的事情被添油加醋一番后,传扬成了一个十足十的恐怖故事。叶小天的大名一时间产生了小儿止啼的效果,被贵阳百姓称为天魔!
不过,那些为了口腹之欲而奔波忙碌的平头百姓是最懂得苦中作乐的一群人,他们会从最寻常的生活琐事中寻找乐趣,哪怕那是最阴暗、最血腥的事情。
从花溪血案一直到曹家血案,这所有的一切,被他们用同一个原因串联了起来:女人!
为什么有人埋伏在花溪,阴谋杀死叶天魔?为什么叶天魔派人干掉了张雨桐?叶天魔和张雨桐两个人年纪相仿,容貌都不错,地位差不多,而在他们中间,有一个若有若无地的倩影:于珺婷。
紧接着,展家女凝儿将要成为杨天王的夫人,而叶天魔曾为了展凝儿向展家求亲,遭到拒绝。
还有田家小姐田妙雯姑娘,她在安家当着那么多土司的面公开声称只要叶小天杀了展伯雄,她就委身下嫁。这背后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他们就发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