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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千古江山-第320章

小说: 千古江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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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献为能够陪家主坐在这里,可知其在吴家的地位,听到楚昊宇的话,狭长的丹凤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看来今日不会顺利啊!而就在吴献为思索着如何对付楚昊宇时候,吴华杰开了口,道:“当年漠北一战,犬子明帆有幸随军出征,曾亲眼目睹王爷的雄姿,说是天将下凡。王爷豪气如斯敢为天下先,草民佩服。”

知子莫若父,吴之瑜如何不明白儿子吴华杰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道:“诚如王爷所言,威名恶名,不过是他人之言,然而火烧乌木特赢得漠北之战,足矣保边关百年安定,孰是孰非,想来明眼人自有公论。”

望着吴之瑜,楚昊宇点头说道:“吴老能够明白本王苦心,本王甚感欣慰,且以吴老之高义,想来能够明白本王衷心。”给吴之瑜戴了顶高帽子后,楚昊宇转口说道:“我大楚能有今日之繁华,江南当居首功,吴家乃是江南顶尖门阀,出力甚伟,本王深感欣慰,只是繁华背后则是吏治的糜烂,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哼,江南众多郡县,莫说知府,怕是一县令也有这个数,要知道本王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万两银子。”

楚昊宇的话听得吴之瑜几人都沉默下来,吴家身为江南顶尖门阀,再清楚不过这些,只是双方各有所图,无人点破罢了。楚昊宇将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本王懂得这个道理,然而凡事都需有个度,齐安民变,虽被有心人利用,却也给我楚家重重扇了一巴掌,敲响警钟。”

在楚昊宇提高了的声音中,吴之瑜三人都沉默下来,便是王灏,心底也是一声叹息。天下已然平定三十年,尤其近十年来,大楚已然进入盛世,江南众多世家都在享受盛世所带来的利益,金钱、地位、名声,众多世家已然在心底接受了大楚,认同了楚氏王朝,可就在众人享受这繁华盛世时候,齐安民变犹若重重一棒打在脑袋上。

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齐安民变的诱因,正是吏治糜烂,哼,纵观历朝历代,那个王朝的衰亡不是源自吏治的糜烂?所以这次入江南,本王便要当个恶人,整顿江南吏治,只是,本王希望能够获得诸位的支持。”

听楚昊宇如此**裸的说来,吴之瑜三人脸色又是一变,只是很快,吴之瑜已有了决断,冲楚昊宇说道:“七王爷忠心为国,老朽甚是佩服,若需要老朽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听家主吴之瑜如此说来,吴献为眉头挑起,本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家主制止的目光,终是闭上嘴巴。

楚昊宇自然看到了吴家兄弟的哑谜,可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就不曾在意,哈哈笑道:“本王就知道吴老高义,以后还要多多向吴老请教。”

吴之瑜听出楚昊宇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挥手说道:“不敢、不敢,王爷太过客气了。”对视一眼,两人又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次谈话,两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是宾主尽欢,眼看中午,楚昊宇谢绝了吴家的挽留离去,只是当楚昊宇一行消失在视线中,吴献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他了?”

撇了族弟吴献为一眼,吴之瑜又将目光放在长子吴华杰身上,也不回答反而问道:“华杰,你说呢?”

吴华杰知道父亲吴之瑜这是考究自己,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七王爷想整顿江南吏治,便需要江南氏族的支持,也就是我五大门阀。孙家虽已归隐,然孙家与楚家乃是姻亲,无需多言,钱家钱老爷子新丧,钱昌海虽是长房长孙,然能够接任家主正是借助七王爷之力,所以,钱家万万不会反驳七王爷,怕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就是钱家。至于王家,王灏乃是王家下任家主,能够跟在七王爷身侧,已经说明所有问题。现在,五家已得其三,已然占去大势,我吴家再与七王爷讨价还价,徒惹耻笑不说,还要惹得七王爷不快。”说到这里稍顿了下,吴华杰望了族叔吴献为一眼接着又道:“风雨楼乃江南绿林道的霸主,门徒众多不乏高手,可触怒七王爷,结局便是烟消云散。”

听吴华杰说完,吴献为虽不岔却是低下脑袋,见此,吴之瑜张口说道:“大势已经如此,我吴家只能顺之,何况七王爷乃是聪慧之人,我吴家今日了买个好,七王爷定然会回馈回来。华杰,以后多交好七王爷,此子非池中之物。”口中如此说着,吴之瑜思绪飘飞,也不知郑家这次会如何应对。

533账簿

江都,阴雨已经连绵了数日,清晨时分更是生起漫天大雾,视线所及不过十余丈,整座城池都被笼罩在大雾之中,只是站在窗口望着这弥天大雾,李怀仁脸上倒有笑容浮现。

管钟云刚走进书房便看到了李怀仁的笑容,笑道:“看大都督面带喜色,应该是好消息?”

这刻,李怀仁忍不住笑了声,张口说道:“入江都一月有余,本都督总算得了个好消息,正要告诉管兄。”说到这里顿了下,李怀仁散去脸上笑容沉声说道:“本都督刚得到七王爷传讯,江南五大氏族,孙、钱、王三家已被王爷说服,传令本官尽可放手整顿淮南吏治,而且,风雨楼为天刺逆贼,王爷已命江南卫剿灭风雨楼,此时此刻,怕风雨楼已经覆灭。”

听李怀仁说完,管钟云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冲李怀仁笑道:“还真是好消息啊,没了几大世家的制擎,大都督便可大刀阔斧整顿淮南道吏治,而且管某以为,王家可不止得到三家,应该还有吴家。”

轻哦了声,李怀仁脸上露出有趣神色,张口问道:“但闻其详。”

管钟云立即答道:“江南五大世家,吴家最为低调,可在江南的影响较任何一家都不遑多让,管某曾听闻,先帝将江南道首府设在平江府,也与吴家有着莫大关系,七王爷既然去了平江府,自然要说服吴家。哼,王爷奉圣谕出使江南整顿吏治,此乃大势,何况已说服孙、钱、王三家,吴家岂会做螳臂当车之举?至于信中不曾提到,管某倒以为与风雨楼有关。”

说道这里稍顿,管钟云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笑意,道:“风雨楼乃江南武林四大门派之一,又是江南绿林道的霸主,家大业大,在我淮南道也有着莫大的威望,且高手众多,然七王爷一声令下风雨楼瞬间覆灭,足矣震慑所有人。剿灭风雨楼,七王爷再去吴家,想来吴家已无讨价还价的余地。”此刻,管钟云不无赞赏的说道:“七王爷大才,尤其审时度势,不愧天之骄子。”

重重点点头,李怀仁脸上露出一丝钦佩,道:“七王爷年岁不大,然处事有度、智计非凡,非我等所能企及。”说到这里稍顿,李怀仁转过身子望着管钟云说道:“七王爷此次传讯,不仅要本都督放手整顿淮南吏治,这次齐安兵变,庐州白马帮,蕲州雄师堂,光州贺家,皆参与其中,要本都督出兵征讨,而且风雨楼在我淮南道也有众多产业,立即查抄。”

这次,管钟云并没有立即接口,沉默片刻反倒张口问道:“大都督入江都一月有余,也算捋顺了淮南官场,只是淮南卫……”拉长的声音中,管钟云望着李怀仁说道:“承蒙大都督信任,管某也就直言不讳了。淮南卫副指挥使魏江涛乃是天刺逆贼,先密谋杀害了指挥使张柏阳,又导致了齐安大败,三千精锐几乎伤亡贻尽,现在淮南卫是军心散乱怕没有一战之力啊?而且,圣上至今都没有调派指挥使,何人可以为帅出兵剿贼?白马帮、雄师堂,都是当地一霸,实力不容小觑,而且,王爷可曾提到郑家?”

听闻郑家,李怀仁的脸色立即寒了下去,而管钟云则小心翼翼的说道:“大都督,现在外面是谣言满天飞,说齐安之变与郑家有关,虽不知真假,然前任杨大都督胆敢压下兵变,确与郑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郑家本就是江南大族,尤其乱世之中与金陵谢家结盟后,郑家家主郑永盛一跃成为淮南道大都督执掌淮南道军政大权,一时盛世无双,后来谢家兵败郑永盛献城投诚,此举不仅免去郑家覆灭之危,先帝为安抚江南氏族,反而许了郑永盛一个清平侯,又成为大楚的一品侯,即便只是虚职也延续了郑家的昌盛,成为淮南道巨无霸的存在。

想到郑家的过去,李怀仁眼中有光芒闪过。他初入淮南,曾特意前往郑家拜访,郑家看似笑脸迎客,李怀仁却能够感到笑容背后的虚伪和冷漠。沉默片刻,李怀仁张口说道:“管兄怎么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管钟云如何不明白李怀仁的意思,只是不等他开口,李怀仁接着又道:“王爷已经剿灭风雨楼,风雨楼余孽必须尽快清理干净,此事,本都督以为可交给江都府衙,郭太守有智有谋,想来能够担当此重任。”

江都太守郭劲松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虽不能指望他打头阵,可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绝对办的漂漂亮亮。因此听李怀仁说完,管钟云眼中有光芒闪过,笑道:“大都督高见,管某佩服,而且有关征剿白马帮、雄师堂一事,管某以为大都督正好与郭太守商量一二。”

点点头,李怀仁张口说道:“本官正有此意,来人,传郭太守入府。”

已经子夜,赵府却是灯火通明,然入眼一片素白,尤其大堂内一口漆黑棺材,令这暗夜变得阴森森,突然有寒风吹过更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站在树荫下,令狐计不由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叫骂了声,随即又堆满笑容,一步步走进灵堂。

看深夜还有人祭拜,守灵人不由愣了下,只是看清来人后,脸色微变,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终没有出声。令狐计将守灵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脸色露出一抹奇异笑意,像似逮到了猎物。走到灵位前,令狐计拿起三支松香同时说道:“小弟与赵老哥同僚一场,虽然平日多有不合,可都是为了公事,但赵老哥的为人,小弟向来佩服,今日特来祭拜老哥。”说话间,令狐计已将松香插入香炉,升起三缕轻烟却又很快消散不见。

后退一步,令狐计对着灵位躬身行了一礼,直起身躯后转口说道:“只是,老哥稀里糊涂的失足溺亡,小弟为老哥不值啊!”

当令狐计说到这里,终有人忍不住了,喝道:“令狐计,你莫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赵家不欢迎你,滚。”

听到一个滚字,令狐计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无人看到罢了,同时脸上堆起和善笑容,笑道:“宏烈贤侄脾气似乎有些暴躁啊?”

开口之人正是赵平的二儿子赵宏烈,且与赵平的谨慎不同,赵宏烈生性暴躁为人鲁莽,一句话不合就要动手,此刻,该是顾忌在灵堂之内,赵宏烈才没有动手,不过五指捏成拳,拳头上青筋暴起,可知压抑的怒火。盯着令狐计,赵宏烈沉声说道:“知道就好,切莫再惹二爷,不然有你受的,赶紧滚。”

这次,令狐计的神色没有一丁点变化,笑道:“还真是火爆脾气,只是怎么不见贤侄为赵老哥报仇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或者,贤侄真以为赵老哥是失足溺水?”

顿时,赵宏烈双眼圆睁,怒盯着令狐计说道:“令狐计,你究竟什么意思?要是不说清楚,今日休想走出我赵家大门。”

令狐计嘿嘿贼笑了声,并不回答反而笑道:“这话,似乎该问令兄才对。”

瞪了令狐计片刻,赵宏烈终是将目光放在大哥赵宏运身上,大喝道:“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赵宏烈并没有回答,冷眼盯着令狐计说道:“你深夜前来我赵家,究竟有何图谋?”

令狐计又是一阵轻笑,张口说道:“贤侄何必明知故问,莫非,真以为那人能够保你们赵家平安?”说到这里,令狐计发出一声不屑冷笑,道:“以赵老哥之谨慎,最后尚且选择了王大人,这才失足溺亡,贤侄不思为父报仇也就罢了,莫非还想认贼作父?”

赵宏烈性格鲁莽却非没有一点心计的人,听令狐计说完似想到了什么,再次问道:“大哥,可是真的?”

盯着二弟赵宏烈,赵宏运冷声问道:“莫非二弟以为王绛硕能放过我赵家?”

赵宏运一句话,赵宏烈立即焉了下去。赵平乃是太守郑悸的师爷,当年为逼走王绛硕出了不少力,以王绛硕的心性,即便暂时有求与他们,怕也要秋后算账,因此对于王绛硕这种人,赵宏烈是没有一丝好感,若是让他选择,也是郑悸,只是想到父亲赵平的死因,赵宏烈眼中又有光芒闪现,此事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令狐计似早就猜到了赵宏运的反应,笑望着两人说道:“七王爷呢?”

听到令狐计的话,赵宏运和赵宏烈两兄弟心神巨震,满脸不敢相信的盯着令狐计,只是赵宏运很快就回过神来,沉声说道:“我们兄弟自然相信七王爷,可惜已经晚了,我已将账簿交给郑大人。”话到最后,赵宏运更是闭上眼睛,似懒得再看令狐计一眼。

听闻赵宏运已将账簿交给郑悸,令狐计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只是很快又笑了起来,道:“令尊生性谨慎,不然也能屹立江南官场数十年不倒,凡事都有两手准备,账簿应该还有拓本吧?”

赵宏运立即睁开了眼睛,思索片刻摇头说道:“或许吧,只是,我从不曾听家父提起过。”话到最后,赵宏运再次闭上眼睛,明显是在送客了,然而就在此刻,赵宏烈猛然想到什么大喝道:“我想起来了,几天天前爹爹说我性子鲁莽,该修身养性了,强塞给我几本书,我还扔在练功室。”

赵宏运再次睁开了眼睛,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跑向练功室。

534几家欢喜

半夜,王绛硕睡的正香,却是被一阵急促的叫唤声惊醒,起身同时喝道:“进来。”

走进来的是王绛硕从京城带来的忠仆,王忠,躬身拜道:“回禀老爷,卫老遭人追杀身受重伤,最后被血卫惊退,现在孟将军正给卫老包扎。”

听闻卫老被人追杀受伤,王绛硕没有一丝悲伤反倒笑了起来,其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喝道:“快带老爷我去见卫老。”说话间,王绛硕掀开被子走下床榻,在王忠的伺候下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心急那本机密账簿,王绛硕是一路小跑,很快就赶到前院血卫的营地,挥手示意值守卫士免礼,王绛硕大步走了进去,直接将目光放在灰衣老者身上。

卫老左肩头插着一支弩箭,流淌的鲜血已经湿透半边身子,脸色苍白入纸,衣衫也是破破烂烂,明显被刀剑所割破,想来围攻他的人不少,不过灰衣老者神色平静,依旧密切注视着四周,看到王绛硕立即站起身来。

挥手阻止灰衣老者行礼,王绛硕强压住心头的喜悦,故作关切的说道:“卫老,伤的怎么样?”说到这里稍顿,王绛硕一脸悲伤的说道:“原本劳累卫老已是不该,还惹得卫老受伤,都是本官失察,给卫老请罪了。”话到最后,王绛硕更是躬身冲灰衣老者行了一礼,毕竟他是四王爷的人,王绛硕可不敢有任何怠慢。

看王绛硕真躬身行了一礼,灰衣老者微微错开了身子,沉声说道:“王大人客气,都是老奴该做的。喏,这是大人要的账簿,老奴幸不辱命。”

盯着卫老手中账簿,王绛硕两眼放光,再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抬手便将账簿抓到手中,翻看两页更是大笑起来,叫道:“苍天不负有心人啊,郑悸,本官这次看你怎么狡辩?”话到此处,王绛硕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而后又笑望着灰衣老者说道:“卫老,这次辛苦你了,只要还要劳烦你将如何受伤一事讲来,本官这就去求见七王爷,定为卫老你抱得此仇。”

灰衣老者如何不知王绛硕的意图,不过是想多列郑悸一条罪状,将他至于死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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