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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明金主-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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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文徵明、唐伯虎的字画简直跟年画挂历一样。

徐元佐有鉴于此。才知道为何本不是风雅之人的徐琨,会专门做一个柜子用来挂琴。这里三床琴都是前辈大师亲斫,无论哪一床都能换上十套徐元佐的新宅。

接受了古琴知识普及之后,砚台也刷新了徐元佐的三观,而宋书论页卖,同样价格不菲。

……

“如今看起来,却是颇有大隐于市之感。”程宰再次到了松江,在徐元佐的新宅做客,看着满屋的陈设,心中只是感叹阁老家的底蕴何其雄厚。

徐元佐笑而不语。

茶茶给主客端了茶。盈盈一拜,便退了出去。

程宰盯着茶茶的背影良久,方才道:“这婢子倒是生得乖巧。”

徐元佐无所谓道:“伯析兄若是喜欢,便赠给兄台了。”

“不可不可。哪能夺人所爱?”程宰知道这里是徐元佐不对外公开的私宅,放的都是好东西,想来这个婢女也是徐元佐的心头肉,自然不敢收的。

徐元佐笑了笑也不强求,哪有硬塞人礼物的?

“敬琏。”程宰抿了口茶水,低声道:“袁家如今焦头烂额了。”

海瑞坐镇松江府。第一把火就是要清丈田亩。

衷贞吉是清官,却不是傻官,焉能不知道一旦对松江豪门下手,今年秋夏两季的税赋就别指望了。知府带头不愿意干,下面的知县哪肯卖力?

上海张县令三天两头说水患,好像真的发了水灾一样,一定要优先疏浚河道,根本不提丈量田亩的事。

华亭郑县令也是早有准备,强调私牙横行,严重影响了朝廷商税和小商贾那点可怜的利润,必须严查。为此他几乎将大半个县衙都派出去了。海瑞看着空空荡荡的华亭县衙,能拉谁去干活呢?

郑岳这边一动,徐元佐自然也得跟着动。说到底,华亭县的书吏可以帮忙搭架子,壮声势,但是查账这种技术活只能交给技术人才去做。徐元佐将夏圩的账房拉了五个出来,分成五组,一人带两个学徒,配一帮县衙的人,就顶着官差的名头去干活了。

郑岳开始见人少,还有些不乐意,但是看到他们的工作效率之后,却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与之相对的,袁家可就不高兴了。

家里的私牙行、船埠头,遭到县衙衙役的封锁、检查,塞了大把银子进去,却还是没能摆平。

“那么袁公知道是我的人在帮县衙查账么?”徐元佐问道,心中却是透亮:肯定是知道了,所以才叫程宰来说项的嘛。

“袁公略有耳闻。”程宰大方承认道:“所以袁公的意思是:三成干股。”

徐元佐微微偏头,道:“这事吧……得六成。”

程宰自认身在袁营心在徐,并不觉得徐元佐狮子大开口有什么不妥,只是道:“六成的话,恐怕袁家不肯。”

徐元佐道:“他给我三成呢,是合适的。不过还得给仁寿堂一些。”

“仁寿堂?”程宰不是很明白,为何要将自己口袋里的银钱硬是分给别人。

“新的仁寿堂,除了包税之外,还必须有些支持产业,否则如何造福乡梓?而且我觉得吧,用仁寿堂登记在案,去要官牙牌照更妥当些。”徐元佐缓缓铺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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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严明法纪

程宰低估了徐元佐的胃口,或者说是雄心。他只以为徐元佐这是在割老袁家的肉,却没想到徐元佐要割的是整个唐行镇所有办牙行的人家的肉。

袁家的牙行在唐行数量最多,占据了极大优势。当看到县衙拿袁家开刀,那些开小牙行货栈的人都笑了。

他们看到袁正淳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心中何尝不带着一股快意?希望袁老头子就此西去,好让他们瓜分空出来的市场。

在这些人眼里,所谓打击私牙,不过是袁家打点不到位,被官府当肥羊宰了而已。

然而六月十二的晚上,原本紧闭的唐行大门,突然打开了。

凶神恶煞一般的县衙衙役、巡检司弓兵,在当地内应的带领下,拿着名册开始“请客”。

要说县衙衙役和巡检司弓兵的人数,其实不多。也就是两个衙役、四个弓兵罢了。之所以整个唐行没有人敢与之抗衡,恐怕是因为在他们背后,站着七八十个手持长短兵器的壮汉。

这些壮汉的领头者,便是甘成泽。

徐家的家丁只能拿木棍,不过有衙役、巡检司的旗号,就可以理所当然拿兵器了。

请客者,自然是袁正淳。

袁老先生花甲之年仍旧热心地方公益,将自己名下牙行的三成干股,捐给了仁寿堂。

“今晚请大家来,就是要宣布此事,也望大家做个见证。”袁正淳坐在主座,高声宣布。

在袁正淳下手的是程宰,再下面是胡琛,一如仁寿堂的座次。有几家已经知道了消息,并不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茫然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仁寿堂日后旨在扶持乡梓,造福乡党,所以老夫捐得是心甘情愿。”袁正淳继续道。

“袁公将我等捉来,就为这事?”堂下有人没好气问道。

袁正淳看了他一眼。抚须道:“原来是李朋友。”

举人称生员为朋友,那李秀才自然不惧袁正淳一个无官的举人。

“李朋友也知道,仁寿堂不是我袁家私有的。”袁正淳道:“那么我家捐了三成干股,其他人就白拿我家的产业么?”

这话说得是有道理。但又没道理。你要造福乡党,何必往仁寿堂里捐呢?自己玩去呗!

众人都做这般想法,却没人将之讲出口。不说外围一圈恶人,就算是要跟袁家对拼,也得考虑一下策略呀。

“袁公说得对。”胡琛起身道:“我家的船埠头……也捐五成干股出来给仁寿堂。”

胡琛家只有一个船埠头。体量太小,所以便多捐两成。

众人齐齐吸了口气,心中暗道:你这分明就是逼着我们都要捐出来啊!

“捐出来之后,由仁寿堂拿一张大牌照,诸位也就可以合法营生了。”程宰坐在太师椅上,吐字清晰,为众人普法道:“国法可是写得很清楚:对于私充牙行、船埠码头者,重杖六十,所得牙钱尽数入官。对于官牙埠头容**牙者,笞五十。革役另选。”

程宰说着,望向身边的李文明,道:“李先生,您说呢。”

李文明缓缓站起身,摆出威仪,道:“老夫姓李,李文明,是县尊大老爷的幕友。此番来见诸位贤达,乃是为了传县尊教诲:若是有心回头者,捐出非法所得。仍旧可以领取牌照,既往不咎。若是有冥顽不灵者,今日便捉拿回县衙,严明法纪。”

“我是本县生员。要见老师说话!”那李秀才高声道。

李文明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也好,带李相公去见县尊。不过其家产、私行、手下雇工、佣人,都得先看管起来。”

那李秀才犹自不怕,强硬道:“你且小心着!”

李文明并不理会:“还有人想见县尊的么?”

俗话说:生不入衙门,死不入地狱。

恐怕意思就是这两个地方都差不多暗无天日,进去就是一番折磨。

被请来的大户大约十来家。有功名的犹自不怕,要与县官分说。没有功名的却是先怯了,紧跟袁老爷、胡老爷的脚步,自愿捐出牙行股份,只求落个既往不咎。

程宰早就准备好了契书文件,叫他们上来签字画押。最后倒也不算太欺负他们,原本在仁寿堂里没有位置的人,也因此获得了一席之地,自然成了仁寿堂的股东。

李文明大手一挥,道:“这些人或是经营私牙,或是隐匿庇护私牙,全都带回衙门!”

衙役一拥而上,给他们套上了铁链,在哀嚎声中往外拉扯。

哀嚎声渐渐远去,袁家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徐元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笑道:“如此一来,唐行就干净了。日后大家合法生财,岂不是皆大欢喜?”

袁正淳看着徐元佐,心中百般滋味。他开始只以为自己割了一大块肉,心头冒血,差点撒手人寰。谁知道最后非但没有亏,反倒还赚了一笔他也是仁寿堂的股东,仁寿堂拿了各家牙行的股份,他自然是可以分红的。

“我是极不喜欢吃独食的。”徐元佐笑道:“愿能与袁老爷、胡老爷、程相公一道做些善事。”

“敬琏客气。”

“是我等的福气。”

三人纷纷道。

徐元佐又走向袁正淳,搀起他的手臂:“袁公,我是十分佩服你的。拿你家三成干股,也不会白拿。”

“敬琏……”

“咱们先统合了唐行,后面还有的是市镇呢。”徐元佐淡淡道:“也请袁老爷调些人出来,大家一起发财。”

袁正淳身子一僵,胡须颤动:“全华亭的市镇?”

“华亭县境内的埠头、牙行,都该听县尊的话吧。”徐元佐理所当然道。

“是给咱们私家呢?还是进仁寿堂?”袁正淳问道。

“进仁寿堂。”徐元佐道:“公司嘛,就该有个做公的样子。不过咱们几个人作为创始人,股份不能分给他们太多,这个道理袁公肯定是明白的。”

自从嘉靖以来,民间合伙越来越普遍。原本两个人合伙,各占五成,加一个人进来就成了三成三,加两个人进来就是二成五,这是谁都会算的。现在听徐元佐的意思,后面再加进来的人,恐怕不能折本计股了。

“咱们拿仁寿堂的股份,比如说是一两一股吧。增加股本的同时,他们却不该照咱们的原始价拿。起码也得是五两一股才公平。”徐元佐道:“这个溢价,是咱们打通关节,劳心劳力挣来的,想必没什么人会反对吧?”

“他们若是不肯呢?”胡琛小心翼翼问道。

“抓进县衙呀。”徐元佐有些意外,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么?

胡琛皱眉道:“可终究不是重罪……”

“重罪还有逃生的机会,轻罪却是在劫难逃啊。”

李文明突然感叹一声。他收了徐元佐一千两银子,外加一对前元至正年间的青花瓶,此刻才知道徐元佐的图谋之大。之前还以为利用了徐元佐帮忙办事,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县尊老爷才是被利用的一方。

不过好在自己也赚了不少,要想靠幕金积攒到一千两,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何况以徐元佐的懂事,这笔银子绝不会是最后一笔。

……

徐元佐当然不可能只给李文明一个人塞银子。

县衙里各房书吏、三班差役,从上到下,多则数百,少则数两,各个都拿得十分舒坦。

正好这些人都是整人的行家。

李秀才进了县衙,因为有功名在身,所以不能施刑,然而犯罪被囚禁却是不在优待之列。

看着满是老鼠、跳蚤的牢房,李秀才欲哭无泪,开始后悔没有识时务地交出股份。

更让他痛心的是,郑岳已经发文给了提学道,请求革除他的功名。

功名这顶保护伞被革除,自然就可以用刑了。

大明律,开设私牙,杖六十,追缴牙钱入官;隐庇私牙,笞五十,追缴牙钱入官。

如果只是笞杖这样的轻刑就将人打死,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好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一事不二罚”的原则。

文书上一开始说他开了一家私牙货栈,李秀才还有些侥幸,以为官府没有查清。谁知认缴了罚款,挨了板子之后,人还没有走出衙门,又被抓了回去。

经察访,李秀才原来还有一家私牙货栈。

于是再认缴一笔罚款,再打一顿板子。

李秀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是漏了,分明是要一顿一顿将他打残啊!

“小的招了!小的还有五家货栈做那私牙勾当,小的认罪!”李秀才屁股上血肉模糊,趴在公堂上哭泣着。

被关进县衙大牢的一共四位生员,其中一位眼看风声不对,连忙叫家里使钱,早早就出来了。虽然肉痛,好歹保住了学籍。

另外两人跟李秀才一条心,结果自然是被革除学籍,成了布衣百姓。

总算他们运气好,眼看李秀才被打了一顿又一顿,趁早花钱走关系,终于认罪罚款了事。虽然元气大伤,家产几乎被充公,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倒霉的李秀才回到家里,终于因为重伤不治而英年早逝。

唐行镇发生的消息,随着风儿吹遍了江南水乡。

郑岳郑知县,一时风头无二。

*

二四零暗无天日

隆庆三年七月,华亭知县郑岳俨然成了另一位青天大老爷

海瑞还没真正开始发威呢,这位郑知县却已经接发文给学道林大春,革了八个生员的方巾。虽然完全符合程序,也是知县的职责所在,但是这般拿本县文气开刀,实在太罕见了。

大明的生员至于今日,俨然是参政议政的主力军了。尤其江南地方,万历晚期时候的生员甚至会冲入公堂,驱逐知县,左右诉讼……如此惊心动魄的事都是以得意的口吻写进方志录于史书的。

即便现在还没发展得那么厉害,但生员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徐元佐也看出了郑岳其实还是心中慌乱的。这光靠嘴上安慰没用,实打实的银子才有用。于是唐行仁寿堂在全县范围内第一个完成了夏税的征缴,一箱箱白银送到了县衙,没有任何折扣。

提编法渐渐也有人开始称之为一条鞭法,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货币取代实物。原本需要交纳粮食、生丝、布匹的,现在全部折银。之所以各地阻力不一,便是因为这个折银太坑爹。

首先,白银是有成分的。九成银和七成银能一样么?在一个没有精密仪器的时代,如何判定呢?

其次,白银需要重新熔炼,否则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银无法入库。熔炼必然会产生火耗,这笔负担算在谁头上?百姓吃得消么?牧民官岂不要做恶人?

最后,实物折银必有一个商品流通的环节。谁都知道物以稀为贵,到了纳税季节,自然是银子最贵,于是百姓贱卖产出,换来银子纳税,过段时间又要高价买回生活必需品。如此一进一出,百姓就要被剥层皮,徒然叫商贾获利。

百姓才是牧民官的根本,而商贾却不肯缴税。这岂是地方官员乐见的?

闽粤因为常年海贸,收的都是白银,所以用白银纳税最合他们心思。

这个逻辑很简单:按税法要纳生丝两担,朝廷折银收税之后收一百两。海客收生丝的价格是一担一百两。对中等智商的人来说,大户们当然愿意将生丝卖给海客,然后拿白银纳税,这样自己还能多挣一百两。

江南因为靠近闽粤。又是丝、布产地,白银也是不缺的。然而再往北走。既不产丝,又不产布,尤其是大明不产白银大明的主要银课落在云南。那么朝廷要收白银,百姓又怎么能变得出来?

郑岳总算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他看着唐行送来的银锭,全都是九成以上的好银子,量足质优,足以证明徐元佐没有坑他,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如果全华亭都照唐行这么来,他这个知县当得也就太舒畅了。

至于生员们到处联络、抗议。能有什么用呢?

依照国法,生员对地方官员不满不信任,唯一的申诉渠道就是各省巡按。

南北直隶倒各配了两名巡按御史,比其他省份多一个。

巡按只有七品,是督察院系统的基层官员,面对一般地方官员,威慑力的确挺大。然而巡抚也是督察院系统的。人家的官称叫“督察院右副/佥都御史”,

同系统之中,一个三品一个七品,听谁的?

敢以七品官职挑战三品大员,你以为你是海瑞么?

就算你误以为自己是海瑞第二,人家正牌海瑞就坐在华亭呢!

而这位正宗原装海瑞对华亭知县郑岳的工作。那是相当认可。

打击豪强,不服从于潜规则,不放纵违法生员,完成赋税额度这分明就是个有品德,有操守,有能力,有毅力的四有官员!这样的官员。你说他不好……那是很正常的,豪族官宦人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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