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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明金主-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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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子也觉得虽然是招工,却有些文教盛会的味道,笑呵呵地一道过去。

义塾今天下午本就放假,此刻却是聚拢了一圈少年。有些家长听说了,也都过来与徐元佐打个招呼,套套关系。可惜徐家也是外地迁来的,并没有那么多亲戚能认。

姜百里没有一味跟在徐元佐身侧,自觉地进了塾里,见陆大有和顾水生将徐元佐的试卷贴了出来,两人像是门神一般左右侍立,禁止“考生”交头接耳,还真有些考试的意思。

他上前先读卷子,只见第一题是:某家有粮仓两座,甲字仓中有米百二十石,乙字仓库里有米百零九石另六升。其家有四五奴仆,从甲仓运走十八石七斗,三分之二运入乙仓,所剩米粮取半归家食用,其余者复归原仓。问此二仓现存粮米孰多孰少,差额几何?

这题目就是考简单的算术和重量单位的换算,最难的部分也只是分数。考虑到汉语在分数中占了先天便宜,再笨的人都能理解“一分为三取其二”的意思,所以算是入门题。

几个少年这边看看题目,那边回去算两笔,然后再回来看题目,一时间塾里也乱了起来。

徐元佐跟陆夫子进了塾里,见状皱眉。他干咳一声,这些少年立刻都拘谨起来,显然是很想博得“考官”好感的。

徐元佐对陆大有和顾水生道:“你们两个把题目多抄几份,其他人自己寻个位置,不要走动。”他又对姜百里道:“你先不急考试,门口拦一拦,里面的位置空出来再放人进来。”

当下三人纷纷行动,场面登时就安定下来。

只要当过班干部,这种小调度都是能够做的。然而在讲究温良恭俭让的时代,不用敬语谦辞就算是狂狷之辈了,徐元佐的控制力无疑显得十分突出。

陆夫子见了心中服气:此子做事果然是有些头绪的,难怪能得徐诚信任若此。

徐元佐却没有因为场面安定下来就算完事。他的目光从在座少年脸上一一掠过,看他们是何等性格之人,收入心底。有几个坐立不安的,显然心性过于轻浮,除非答卷很让他满意,否则等闲不会录取他们。

至于陆大有、顾水生、姜百里三人,也在不自觉中被徐元佐考察。

考试已经在众人尚未意识到的情况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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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录取

徐元佐在设计三道题目的时候,从易而难。

第一题只要按照题中的数目进行计算,就可以得出最终答案,相当于后世小学四五年级的题目。

第二题文字量比之第一题更大,甚至还加一首徐元佐自己现编的打油诗。

大意是两船相对而行,一日之后相遇,又给出了已知的静水速度和水流速度。在两船之间又有一只鸬鹚一刻不停地从甲船飞到乙船,而鸬鹚飞行速度也是已知条件。那么船在行驶,鸬鹚在飞,问题就是鸬鹚一共飞了多少里。

好几人看到这题目就吓退了,出去再是一传,外面还有人连题目都没看到就散了的,隐约之中还传来徐元佐故意刁难人的话头。

徐元佐没想到简单两道题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筛选力,再看在座没走的,也都一脸郑重,苦思冥想。

姜百里倒是很庆幸,座位终于空出来了。等他拿到抄出的题目,找了个座位坐下,只是各读一遍,还以为徐元佐出错了题。

既然知道两船一日之后相遇,鸬鹚在一刻不停地飞,又知道鸬鹚每个时辰所飞的距离,那么一日是十二个时辰,很简单就能算出鸬鹚一共飞过的里数。

那为什么还要知道船行速度呢?

尤其是徐元佐还在第二题旁边给出了一个提示:顺流速度等于静水速度加水流速度,逆流速度等于静水速度减水流速度。

姜百里并不知道徐元佐是故意增加了迷惑因素,考算术是皮毛,考阅读是肌肉,考心理才是骨骼。

见徐元佐凝神静气地站在前面,姜百里也没有多问,只是将自己的解答写了上去。他又看了第三题:是某大户欲求购十台织机,现有甲乙两种样式。已知每台的价格、日出布匹数,及折旧损耗,各有不同,又这家人家最高只出一百二十两银子。

求问:其一,有几种买法;其二,若要成布三千匹,为了节省折旧,应选择何种买法。

姜百里心中暗道:这第一小问倒是简单,要么全买甲,要么全买乙,然后各有增减,可以穷举。不过第二问却有些难了,好像要设出天元、地元……他咬着笔杆想了良久,方才决定放弃,又回到第一题,开始在稿纸上画了图形,代表石米,然后进行罗列计算。

相比第三题第二问的无从下手,这第一题倒真是难倒了所有人。他们不知道徐元佐本意是想放水,还以为这是个下马威呢。

徐元佐也发现第一题对很少接触算术的人而言有些偏难,却发现大部分都能很轻松地解决第二题,并不会被各种诱惑因素搞昏头脑。可见这些少年看问题都能抓住主干,或者说思维单纯。

最后一题却是的确有些偏难了,理所当然没人能做出来。

徐元佐收了卷子,当场批阅,就算有人全都答错了,他也一并录取。看得陆大有和顾水生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元佐哥哥这样做有何用意。

徐元佐却从抄录试题上考察了陆大有和顾水生的耐心细致程度,从他们的字迹上也多少分析了一些性格特征;从姜百里维持秩序上,考察了此人面对权力的态度,以及服从和耐心;从所有参考的少年面对难题的神情上,他也看出有人愿意动脑子钻研,有人坦然接受失败,更有人气急败坏。

徐元佐之所以一一批阅,却是为了将人和姓名对上号,不至于连自己的第一批种子都认不住。

陆夫子一直闷声不响,等在一旁。他也看了这些题目,第一题太繁琐,懒得算;第二题太复杂,没想法;第三题……又繁琐又复杂……若是他在下面,可能会跟开考就走的那批人一样,到处去说徐元佐刁难人的故事。

“诸位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带好各人的基本用具,一早在外港码头出发。”徐元佐对众人道。

“多谢徐家哥哥提携!”众人纷纷道谢。

像姜百里这样能做出一题一问的少年自然答得响亮,那些全都算错了的人,只当徐元佐照顾乡邻,更是心怀感激。

徐元佐又转向陆夫子,笑道:“劳累夫子了。”

陆夫子摇了摇头,赞道:“别开生面。今日方知古人所谓刮目相看,原来说得正是你辈。”

“先生过奖。”徐元佐笑了笑,在这间留下了阴暗记忆的教室里走了两步,坐到曾经自己的座位上,轻轻抚着书桌,道:“其实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些人早慧,有些人晚熟;有些人善文章,有些人善算学。我不过是个晚熟而又善算学之人,以前自然难以被人正视。”

陆夫子颌首道:“言之有理。今日老夫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愿闻其详。”徐元佐微笑接道。

“老夫执教乡塾三十年,早年也有壮志,希望能够教几个成才的学生。然而三十年来,最好的学生也就是个童生,最有出息的却是你啊。”陆夫子叹了口气:“今日见你所出题目,大异平常,但是的确有助于谋生立命,可见老夫误人子弟了。”

徐元佐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挪到前面,道:“夫子莫非是想:日后有资质不在于作文读书者,便只教他们算术、文字,好充做杂务?”

陆夫子怔了怔:“你这悟性之佳确实不在文学上。”他其实更是诧异:自己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却被徐元佐说得透彻。

“如此甚好!”徐元佐击掌赞道:“夫子,大明每三年才取三百进士;南直十八州府,每三年才取一百三十五个举人;我松江府两千图(注),二十二万户,每科取不到二百生员。而人有贤愚,性偏道器,要他们都挤这一条路,岂非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陆夫子微微点头:“科举之路自古如此,你这比喻倒是贴切。只是国朝以科举取士,不进科场,终究难以改换门庭,难道世世代代就沉沦卑位?”

徐元佐心中一笑:你这老夫子倒是好心。他道:“夫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若是没有短、下,哪里来的长、高?如果举国进士,谁尊谁卑?那国家又如何选贤与能,还有法度么?所以我倒觉得,卑乃尊之本,夫子一面教人走上而尊的路子,一面也该培养子弟安稳走卑而下的途径。”

陆夫子自然是读过《老子》的,听徐元佐这么一说,脑中不由想象了一下:若是真到了进士都去抬轿撑船的世界,那是何等可怖?国家乱了尊卑,岂非盗贼四起么?他一直抱怨为何一省举人名额不能多放开些,现在想想,若是真的放开了,举人也就不值钱了。

“宋儒说安分守己,的确是有道理的。”陆夫子捻须点头:“有些人的确不该浪费时间在科场上,或许换个路数也有所成。”

“夫子所言极是。”徐元佐笑道:“难道天下就那些进士举人是人,我等平民都不要过日子了?国初太祖时候,哪个商贾敢穿绸缎衣裳?嘉靖之前,商贾内穿绸缎,外面还要裹件布衣。如今呢?学生在郡城还见有黔首服紫呢!这才几年?可见人丁越是兴旺,生民愈加富庶,考不考科举也就越无所谓了。”

陆夫子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我若这般教出来了,他们日后安身立命……”

“交给学生便是了。”徐元佐大打包票:“这雇工人与军中战士一样,只是多多益善!”

陆夫子闻言不信:“若是真有几百人,怕是徐家也用不了吧?”

徐元佐道:“真有几百人,自然就可以去开疆拓土,将生意做到浙江、江西去。只要有足够的人才,还怕没地方开商号做买卖么?九州之外复有九州呢!”

陆夫子听了惊诧:这见识还是那个呆肥蠢笨的徐元佐么!

徐元佐见自己成功地震住了陆夫子,又笑道:“夫子如今算是找到了一条为大明固本培元之路,说不定日后史家单单为这等创举就要为夫子作传呢!”

陆夫子翻了翻白眼:“老夫余生岂能在馆塾蹉跎!后年仍要入场考试,终究是要去赴一赴那琼林宴的!”

徐元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原来刚才说的,你全没往自己身上想。这份自信倒是值得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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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国初以一百一十户为“里”,后改“里”为“图”,仍旧是一百一十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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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小风波

徐元佐跟陆夫子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在义塾里挑选一部分安分老实的孩子,让他们在识字启蒙之余同时兼学算学。在教学效率出奇低下的情况下,这些六七岁启蒙的孩子可能要到十三四岁才能完成后世小学三、四年级水准的算术,识字量也要低很多。

不过徐元佐也很清楚,任何事物在萌芽阶段,总是迟缓得近乎不可见。最终能够收获果实的人,都是具有超强耐心、恒心,以及运气的人。

作为推动者之一,徐元佐回到家里将九九乘法表默写下来。这是早年间就有的东西——大约在春秋战国时期,叫做九因歌,许多人都会背。徐元佐写完之后,将两位数乘除法的算法也总结了一下。

他本想传播珠算,可惜自己早就忘了珠算口诀,只能等回到郡城去看看书肆里有没有《算法统宗》卖。

若是郡城都没有,就只有去徽州找了。

有明一代书籍刊印没有审核,只要花钱找雕工就可以做版,然后刊印出来。在没有信息网络的情况下,没有书商会全国铺货,所以像《算法统宗》这样的小众书,大多只能在作者乡梓才能找到。

徐元佐尚未放下笔,忽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他走出门,却见大门外已经聚拢了不少乡邻,有面熟的,有面生的,有面带焦虑的,有幸灾乐祸的。

“元佐啊,你是出息了啊。”一个年纪稍大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似乎有指责徐元佐的意思,但在徐元佐精光灼灼的双目凝视之下,气焰全消。

徐元佐上前一步,道:“诸位高邻抬举了。不知诸位这个时候前来寒舍,所为何事啊?”

“你下午出题为难我们,我们来要个说法。”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了出来,却没刚才那人那么客气。他一心想着徐元佐肯定不会收容他,何必再忍气吞声?

徐元佐看了他一眼,认出此人与自己也算同学,学习上还比他好呢。他道:“我刁难谁个了?三道题目不过是看看水准,即便全都做错了的,我不也一样收录了?”

人群之中也有几个得到风声赶来报信的,因为晚了一步,也一样被堵在了外面。听徐元佐这么一说,这些人当即出声证明:“元佐哥哥说得不错,我就没做对一题,一样叫我签了契书。”

众人顿时嘈嘈杂杂,各种议论。刚才气势汹汹之人,闻言左右旁顾,好像自己也是被人骗了。

那打头的男子脸上更是挂不住,道:“元佐,你看这也是误会。”

“有人径直走了,难道我还去拉住他求他?”徐元佐一甩袖子,盯着那个带头来闹的少年,压低了声音:“你是舒、舒振邦?”

舒振邦被徐元佐气势压倒,退了一步,虚张声势道:“元佐,你倒还记得。”

“我当初只是不愿跟你们厮混,浪费光阴,人却还是会认的。”徐元佐负手而立,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舒振邦后槽牙发痒,心中暗道:你当初是呆肥蠢笨,没人愿意跟你玩耍罢了!现在一朝发迹,就阔气起来了!

“诸位若是没什么事,是不是该散了?”徐元佐一挥手:“有些人明早要出发了,也该早点休息,收拾好行李。”

已经投靠了徐元佐的少年闻言便要挤出人群,如此一来众人自然松动,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退后,略带失望。

“慢着!”舒振邦突然扬声道:“元佐,咱们既是同窗,又是街坊。今日冤枉你的确是我等的过错,你是君子有大量,能否再给我们一个机会。考试也行。”既然全都答错都能录取,考试自然也就没什么了。

他却不知道徐元佐考知识只有三成,另外七成却是在看人。这种心浮气躁,不肯动脑,只会背后拉帮结派,说话阴阳怪气……之人,徐元佐怎么可能会看中?至于那些会被他蛊惑的傻子,连基本的是非辨别能力都没有,简直如同牲畜一般,还想得到提携?

“愿意去的,自己留下,找保人,缴五两银子的押金,明日可以跟我一起走。”徐元佐扬声道。

徐良佐已经趴在了楼梯口,本想冲出去帮忙,却被母亲拉住了。他又见哥哥三言两语震住这帮“坏人”,心中兴奋,摩拳擦掌,只等正战结束之后上去补刀。

“这些人,就不该给他们机会。”徐母也在一旁听着,脸色发青。任谁看到自家大门被堵,心情都不会愉快。

舒振邦道:“元佐,这五两银子的押金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徐元佐在人群一扫,看到了秦铁匠老婆果然混在其中,高声道:“秦家大娘,你男人收学徒让人押多少银子?”

秦铁匠老婆登时眼睛一亮。她本就喜欢众人瞩目的感觉,见有机会送到面前,心情大好,故意拿捏了一下,方才道:“人家可是足足给了三两呢!”匠人手艺越好,押金就越高。

说是押金,其实一方面是怕学徒跑掉,甚至是偷了师父家东西跑掉。另一方面也是变相的学费和生活费。学徒吃住在师父家里,难道还要师父养活他?

徐元佐望向舒振邦:“做学徒不给押金,还要东家养活你?”

“五两……也太多了。”舒振邦皱眉:“为何下午那些人就不要?”

学徒给押金是常态,不要押金是新闻,所以下午徐元佐不提押金的事,早就成了朱里的大新闻。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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