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军事电子书 > 船帮老大 >

第21章

船帮老大-第21章

小说: 船帮老大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骆帮主转到柴房背后,果然看见一片竹林,竹竿紫黑,跟桑椹的颜色差不多,凑近细看,比桑椹还要紫一些,黑一些。骆帮主用脚尖旋旋地,感觉土地也松活,不僵,凭他那铁茧厚厚的大手,三两下估计便能刨出竹根来……

二太太进了唐慧卿的睡房后,果真还掏出了几个虎头鞋、蝎肚兜的图样,找来剪刀,跟唐慧卿坐在床前绞了起来。

“慧卿,前阵给你那益母草,喝了感觉咋样?是不是感觉指头尖尖都是舒服的,白天不怕闷热,夜里凉的时候,身子反倒还暖热?”二太太手捏剪刀,沿着图样线条,剪得不疾不徐。

“嗯,二娘给的方子就是好!我喝过几碗,觉着身子轻了许多哩,走路都上劲……就是莲惜那丫头不操心,差一点就给我熬干了……”唐慧卿手里捏着一双虎头鞋,把玩着……

剪好了一个图样,二太太停下剪刀,“慧卿,要孩子这事儿,急不得,越急越不好。我怀芸霞那会儿,压根就不知道,老爷也不知道,我还跟着夫人一起去朝山烧香,夫人扭了脚,我还背她哩……可说怀一下就怀了,哪能由着人?”

唐慧卿听得极入神,便问了一大堆,刚怀孕啥感觉啊,头晕不晕,是不是啥都不想吃……怀孕中期,是不是身子笨,老想吐,老想吃酸,吃辣……接生是不是很疼,要多久……等等,二太太均一一回答了。

“慧卿,两口子哪有不吵架打仗的?吵完打完,也就算了,记气可是最糊涂的……女人这辈子啊,先是有男人,后是有孩子,等你有了孩子,你就发现,孩子比男人还重要,还要更占你的心……”二太太拉过唐慧卿的手,拍拍,“慧卿,回去住吧!咱别的不图,就图个孩子,对女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事儿了……其实啊,你老住娘家,看起来爹娘都疼你,可面子上都难挂哩,但嘴上又不说!你要看得清,看得透……”

骆帮主站在紫竹前,看了一阵,唤来那位挑柴的家丁,没提治病入药的事儿,只说,“早听说这竹子挺稀罕,还真是哩!能不能给我挖点根根,我回去也种种?卢家院里还从来没栽过这稀奇哩……”

家丁二话不说,从柴房扛出锄头,便掏挖了起来,“这根根多得很,一直发,都发到院墙根底下去了,你回去后,闭着眼睛随便种,一准活……”一大堆紫竹根掏挖好,找来草绳,四下一捆扎,交到了骆帮主手里……

卢老爷、卢恩成,同唐老爷坐在客厅里喝茶说话,卢老爷见没有外人了,便向唐老爷说了一大堆软话,又将卢恩成一顿数落……

见唐慧卿陪着二太太从里屋出来了,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骆帮主也拎着一捆子紫竹根走过来了,卢老爷便朝卢恩成一瞪眼,“硬头狼似的干啥哩?跪下,给你岳丈大人认个错……”卢恩成只得跪下,两手伏地,“岳丈大人,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善待慧卿,好好过,你请放心吧……”

自打卢老爷一行出了门,禾巧和柳郎中,便开始在药堂里忙乎,各味药准备停当,该捣的捣,该削的削……魏伙头和毛蛋也早早赶来,为陈叫山送来稀粥,魏伙头一勺一勺地喂,毛蛋则忙着挑水,洗涮药罐子……

骆帮主一到,柳郎中接过紫竹根,朝骆帮主弯腰致谢,骆帮主连忙将他扶正,心说,多大个事儿啊,我连手都不用伸,紫竹根就到手了,哪有去前想得那般紧张?

头道药汤熬好,柳郎中将其倒进一个大砂锅里,复又熬二遍、三遍,将药汤归拢于大砂锅中,搅拌匀和,方才舀出一碗,端去给陈叫山喝下……

王铁匠、郑半仙、吴氏,以及铁匠铺的后生们,全部来卢家药堂了,闻听陈叫山已经喝下第一碗药汤,安静睡去,便守在诊室门外,一直候着……

快到放粥时间,魏伙头和毛蛋先走了,刚出院门不久,二太太领着四小姐也来了,听说陈叫山还在睡着,便也一直候着……

日光渐弱,麻影浮起时,夫人和老爷也来了,众人都转过身来,向夫人、老爷问好,夫人问柳郎中,“药喝下去了?咋样?”柳郎中转头看看诊室的窗户,“睡了好一阵子了,我进去看了几次,挺好,此药性缓,须慢慢在体内通融……”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屋内传来“叮咣”一声响,似是瓷碗碎地的声音,禾巧在屋内尖叫——“柳郎中,你快来看看啊……”

第三十五章 新貌

众人听见诊室内的响动,以及禾巧的尖叫,赶忙朝里走去……

陈叫山斜倚在床边,胸膛一起一伏,微微喘气,地上一滩污迹,瓷碗碎了一地。

诊室原本挺大,一下进来多人,亦显拥挤,众人见陈叫山喝下去的药汤,全被吐了出来,眉头皆皱……

“让大家受累了……”陈叫山语气虚弱,细微近无,但这是他自发病以来,第一次说出大家能听懂的话,夫人见此,眉头略略舒展了些……

柳郎中俯身查看了地上的污迹,而后说,“看来药效不错!体内邪毒,已随药汤排出了一成……”众人这才留意:酱褐色药汤中,除了夹杂着些许黏黏的稀粥,更有一些黑亮的粘液混在其间……

柳郎中将陈叫山半扶着,手指捏于他的腕处,感觉脉象,末了,说,“再过两个时辰,你再服药……”而后转头对众人说,“邪毒顽固,潜匿体内日久,须待其再发散而出,药性便可攻之……”

这天中午,毛蛋提着食盒来送饭,刚进诊室,陈叫山竟从床上下来,上步来接食盒。毛蛋赶忙劝他回到床上,陈叫山却摆摆手,微微一笑,“不打紧,这几天浑身有劲多了……”

柳郎中走了进来,让陈叫山躺回床上,揭起裤管,查看疤痂,见疤痂四围肌肉,已经呈现出烟熏黄,便说,“邪毒入时,由表及里,退去时,亦是原路返回,尽管慢,但一日一退,药性逐渐占了上风,邪毒藏匿不住了……”

又过三天,尽管柳郎中仍劝陈叫山要卧床静养,但陈叫山即便躺在床上,也是浑身有力,坐起躺下,皆是利落,一顿也可吃下一碗稠粥,两个花馍……

因头天夜里,吃了柳郎中开的西药药片,这天一早,陈叫山早早便醒了,感觉又恢复到曾经寅时起练的那种状态,便起了床,来到药堂前院院场,打了一套简单的长拳。

柳郎中却比陈叫山起得更早,陈叫山正收了拳,默站息气,柳郎中领着一位理发匠来了。

理发匠是个老汉,乐州城里的理发剃头老江湖,七十多岁了,身子硬朗,话多,爱聊,嘴闲不住。

理发老汉将挑子放下后,取出一把剃头刀,“呸呸”朝上吐两口唾沫,从腰上扯起皮毡带子,“呲呲”地将刀上下挂挡一阵,在自己脖子上刮拉刮拉,让陈叫山在椅子上坐好,便捋住陈叫山的头发,用刀“咝咝”地刮了起来……

“哎呀,来前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在石牌楼前,打赢山北张铁拳、金安刘神腿的陈叫山啊!当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自古英雄出少年哪……我打小跟师父学剃头理发,前清辫子头,如今西式头,和尚的光瓢头,洋人的卷毛头,啥头都弄过,啥人都见过,像你这样,一个人打俩高手,不费劲,不费时,就把人打赢的,不多见哩……要说那两人,也是没种,输了就输了,栽了就栽了,何必还去找小山王,朝你身上栽赃,这叫啥?这叫不问自己井绳短,还怨别人井底深哩……茶馆里老汉们谝传说,我还不信哩,嘿,小山王还果真中了道,找你下战书哩……那天你们在东城校场坝比武,我也看了哩。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俩都不想打,都是被些个瞎话给拱一起了,小山王是啥人,哄得了一阵,哄不得长久,精着哩……哎哎,你把头低着点儿,对……就这样,我来剃后脑勺下边儿……我这刀可利,跟了我好几十年了,话说当年那会儿,我磨刀……”

理发老汉的一阵絮絮叨叨中,陈叫山一头乱而长的头发,被打理得清清爽爽、利利索索、精精神神,老汉从挑子里取出个锡纸椭圆镜,朝上哈哈气,用袖子擦擦,陈叫山一照一瞅,竟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哎呀,如今这天光,肚子混饱不易,几个人管头发哩……吃一顿饱饭,算一顿喽……”老汉将几个铜子儿,在掌心一抛,挑着挑子,絮絮叨叨走了……

柳郎中走过来,看着陈叫山,左右端详着,“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病痊愈有新貌,精气神更比以前高……好啊!”

“谢谢柳郎中……治了病,还管俺理发,俺都不知说啥了……”陈叫山朝柳郎中鞠躬致谢,摸摸自己一头精神抖擞的头发,笑容一如往日。

“不必致谢,这都是夫人的意思呢……”柳郎中话音刚落,院门传来一声,“岂不是还要谢我?”两人转头看去,夫人和禾巧笑盈盈地过来了。

“多谢夫人!”,陈叫山抱拳在前,躬身致谢。

夫人看着陈叫山一头新发,笑着点头,“嗯,菊芳这方子真不错,元笙也是用得妙!瞧你这气色,比之以前好很多……回头找魏伙头,让他领你烧水洗个澡,再到布衣房去换身新衣裳,可就更利落,更精神了!”

“夫人,也要给我赔身新衣裳哩……”禾巧挽着夫人的胳膊,嘴巴却噘得似喇叭花盛开,毛乎闪闪的大眼,盯着陈叫山,“那天他哗地吐了一滩,吓得我碗都打碎了,衣裳也给我溅脏了,我用胰子搓好几遍,布都快搓烂了……”说罢,将脸一绷……

“鬼丫头……“夫人胳膊朝前一送,晃得禾巧朝前一步,“芸凤托人从上海,捎回来几节阴丹士林布,改天让布衣房给你好好缝几身,看能不能堵住你这零碎嘴……”

陈叫山原本见禾巧这般说,心里正愧疚,再看禾巧憋不住,捂嘴“扑哧”一笑,也跟着笑了,夫人和柳郎中也跟着笑……

四人在诊室坐下后,夫人深吸一气,望着陈叫山,“叫山,等你完全康复了,我想组建个卢家卫队,由你来任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陈叫山拧身朝夫人拱手,“全凭夫人调遣,俺定当尽力做好!此次俺从阎王殿前绕一圈,捡回一条命,全仗夫人及众人倾力相救,俺永生不忘救命之恩……”

夫人倒未说客套话,未接陈叫山的话头,而说,“卢家卫队,负责卢家各处的安全保卫,府院、粮栈、货栈、客栈、城北粮仓、码头……各处都要管到,担子实是不轻!卫队人数、人选,都由你来定,一年四季,三套衣裳,一日三餐,管饱管够,每个月,再给你个人两块钱薪酬,你认为如何?”

陈叫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夫人弯腰拱手,“夫人,而今年景不好,吃穿之用,一切从简为妥,有重活便吃稠,干轻省事儿,就吃稀,无须浪费粮食……至于薪酬,俺就不要了,现在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肚里有饭就成,有钱也花不出去……”

夫人也不再辩说什么,站起身来,“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再好好休息几天,待身体完全恢复,随时来找我……”

夫人和禾巧走后,柳郎中也上街采买东西了,陈叫山一个人坐在药堂后院里,仰着头,看着碧蓝而高远的天幕,蓝得几欲跌下颜料来,云又白得近乎刺眼,蓝白相镶的边界处,透着亮亮的边。视线下降,平推,越过高高低低的房屋,青瓦白墙之间,偶有树木,青、白、绿互衬,尤为清新……一切,都尽现着新,崭新的新!

毛蛋又来送饭了,陈叫山接过食盒,一揭开,里面是一口大砂锅,手刚一触,倏然一缩,烫哩……

毛蛋笑着拿出抹布,捏着砂锅盖子,吹着热气,香气外扑,直窜陈叫山鼻息,原来是一只清炖大母鸡!

“这死吃货,多久都没下蛋了,我说宰,师父还心疼,我说它又不是貔貅,光吃不拉,养着光费粮食……正好,说给陈哥补身子,师父撵鸡跑,腿脚比我都快哩……”毛蛋从砂锅侧隙里,取出筷、勺,递给陈叫山,“陈哥,你尝尝,看我调的这味儿咋样,鲜不?”

陈叫山尝了一口汤,从嘴皮一下鲜到了脚底板,每根头发尖尖都冒着鲜气儿,咂了咂嘴,“嗯……好喝!不过这鸡太大,要不,咱俩一人一半吃?”毛蛋连忙摆手,“可使不得……师父要是知道我偷吃,准又给我脑瓜上安栗子……”

“陈哥,你慢慢吃,回头我过来取砂锅啊……”毛蛋将空食盒扣好,走了出去。

陈叫山四下瞅瞅,不顾烫,将淋淋漓漓的大母鸡,从砂锅里捞出来,吊在脑袋上方,仰头,张嘴,伸着舌头,将跌落的鸡汤,全部吸溜到了嘴里。然后,从东北墙角处,摸来一张干荷叶,将大母鸡包好,四下一打量,将其放到榄坎上的一个石碓窝里,再用大碓锤压好了……

陈叫山将鸡汤喝尽,连里面的人参片片,也嚼烂了,咽进了肚子里。

来到诊室,陈叫山拿着柳郎中的钢笔,像握毛笔那般,在一张纸上写下“饭已吃,药已服,今晚俺住铁匠铺!”

陈叫山怀揣大母鸡,朝外走去,刚拐过一个墙角,却见二小姐卢芸香正站在前处,见陈叫山怀里鼓鼓囊囊,“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捉贼

自打陈叫山头一回见二小姐卢芸香,从她散披着的头发,趿着的鞋,系得歪歪斜斜的对襟盘纽,一扭一摆的走路姿势,哼着的不着调的曲儿,便感觉她有些异常,与寻常女子大不一样。待第二回敲门时相遇,见她呆滞空洞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尖叫,则愈加确认了之前判断。

堂堂卢家二小姐,何故如此疯癫,如何这般令人费解?

倘说卢家大院,若一幅华美绝伦的织锦,二小姐之存在,便似掩映于华美之间,混杂着的一处毛刺儿,一点污渍,甚或,一个小破洞,令人疑惑,又觉唏嘘……

如今,二小姐又出现在陈叫山面前,隔着三丈远,眼睛似木雕石刻一般,定定望着陈叫山……

陈叫山就此站住,与她保持着距离,既不前进半步,也未后退,或者转身而走。

墙根下有半截苞谷芯子,二小姐忽然蹲下身子,一把抓起苞谷芯子,朝陈叫山丢来,陈叫山伸手一接,将苞谷芯子握在了手中。

不待陈叫山说话,二小姐忽然朝陈叫山大步走过来,大喊着,“打死宅虎,让你打死宅虎……”

陈叫山正犹豫着是要躲开,还是控制住她,将她送回住处……忽见二小姐身后,急匆匆跑出来一个老妈子,踉踉跄跄几步,赶上了二小姐,将其拉住,“二小姐,咋又跑?走,跟我回屋去……”

二小姐怒目圆睁,抬起一手,指着陈叫山,“打死宅虎,你打死宅虎!”任是老妈子怎么拉拽,就是不走,身子左摆右拧,反把老妈子晃得几欲摔跤……

“二小姐,这又咋了?”陈叫山一回头,见宝子从他身后跑过来,几步过去架住二小姐,“二小姐,你这又咋了?”

二小姐不再喊叫,只用手指着陈叫山,宝子顺她所指看过来,见陈叫山怀里鼓囊囊的,便厉声问,“怀里装啥?拿出来……好啊,卢家给你看病,你竟敢偷卢家的东西……快,拿出来!”

陈叫山摇头笑笑,从怀里取出荷叶包,翻开,亮出里边包着的大母鸡。

“难怪你贼不溜溜的……”宝子冷笑一声,“原来偷鸡吃啊!”说着,一步迈过来,要夺陈叫山手里的大母鸡,陈叫山胳膊轻灵一抖,从宝子腋下一掏,手腕再一回钩,大母鸡飞起来,落在了陈叫山左手上……宝子一扑空,刹不住步子,差点一头戳地……

宝子有一身蛮力,在卢家是出了名的。别人挑水用中号木桶,他挑大号木桶,冬天挑水,他嫌手冷,挑水时,两手抄在袖筒里,都不用扶扁担,照样走得稳稳当当,点滴不洒。腊月劈柴禾,遇到那种僵木疙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