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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船帮老大-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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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恶水”来形容,毒蛇、豺狼、野猪、黑熊,异兽怪禽,层出不穷。贼匪流寇,更是屡屡出没扰民……抛开这些不说,单是那艰险地形,绝壁悬崖,深沟大壑,古木参天,云腾雾绕,诡异路径,处处可以夺人性命!相传当年的一支长毛太平军,进入北山之北,以图避开官军追杀,东山再起,然而,上千人马,几乎全部葬身于那人迹罕至之处了……因而,建议陈叫山三思再三思,切不可凭借一腔热血,冲动行事!倘若,取湫不成功,落了世人话柄,成后世之笑料,而自己是死是活,也还为未可知……

而鹏云和三旺,则是另外一种意见——取湫,是一定要取!然而,能否换一种更为稳妥,更为有把握的方式,比如,到别处去取湫,或者,是否可以绕开这一路线,从别处迂回进去……

“迂回个屁……”七庆不屑地说,“要是有更好的方式,谁他娘的不知道图个轻省?谁不是娘生爹养大的,谁想去送……”七庆嘴里的“死”字,还没完全说出来,鹏天扑上来,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你怕死,你不要去,嚷嚷个球?”

七庆被扇了一耳光,恼了,一脚蹬在了鹏天的腰上,“你他娘的是好汉,老子也不是孬种!老子要是怕死,老子就不会跟你饶鹏天当兄弟……”

鹏天眼中透着一丝鄙夷,将腰上被七庆踢下的脚印,甩手拍了拍,“就你那德性……我早就看出来了,咱卫队兄弟里,就他娘的数你最怂!”

七庆一下揪住鹏天的衣领,“你说谁怂?”鹏天也卡着七庆的脖子,“就你最怂!”

两人势如水火,针尖对麦芒……众人赶紧过来劝架,但二人脸红脖子粗,一声比一声高,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

陈叫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午的阳光,投射下来,照在他身上,扯出一道山峰一般的影子……见两位兄弟纠缠一起,八位兄弟前去劝解,十位兄弟,一瞬间挤到一起,陈叫山一动未动,眼睛只停留在自己的脚尖上,脚尖上除了早上进师爷府时,走得急,过门槛时,一脚刮了门槛上的一点土灰之外,再无它物……

一瞬间里,陈叫山头脑中,幻化出诸多意象——

陈家祖上的陈大脑兮,在得知自己的生死兄弟章大脑兮,被官军用白灰扑瞎了眼睛,挑断了脚筋,废掉了武功,关在深牢大狱之中,戒备森严,壁垒层层时……一声大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拔出刀,喝喊手下兄弟,拼死要去劫狱……劫狱不成,第二日冒着被官军捉拿的危险,将脑袋拎到手上,挤开人群,要为兄弟送去最后一碗酒……

陈叫山的爷爷,在为陈叫山讲述十二秘辛拳的诸多真髓时,指着那一滴一滴朝下跌落的泉水说,石头是坚硬的,水却是最柔软的,石头是巨大的,水滴是渺小的,可是,每一滴水滴,在明知道自己滴不穿,敲不破石头的情况下,毅然闭着眼睛,硬着头皮,脑袋朝下扎去,摔得粉身碎骨……柔软是可以胜坚硬的,渺小是可以灭巨大的,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放弃……在这个世上,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这么大的世界,一草一木,一水一沙,都有实现自我的方式,更何况,我们是人,是人,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闭上眼睛,脑袋中只要能够想到的东西,就一定可以实现,一切,只在人心!所谓的困难,即便比天还大,在人心面前,不过如一粒尘埃,吹气而去……

陈叫山突然大喝一声——“好!”

众兄弟正在推搡拉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乱乱之际,忽然听见陈叫山这一声大喝,都猛地一惊,纷纷转头看向陈叫山……

“好——”陈叫山大喝一声,从椅子上一站而起,“都是好兄弟,都是好汉子,堂堂男儿七尺汉,站着尿尿笑对天!哈哈哈哈哈……”

十位兄弟,一刹那间,仿佛不认识他们的队长了——队长站在阳光底下,浑身闪耀着金光,山峰一般,大江一般,佛一般……他们也更不明白,此刻的队长,说出这几句话来,究竟是怎样的意思?那一长串的吞天大笑,又意味着什么……

陈叫山背着手,挺着胸膛,仰首看着刺目的太阳,眼睛被金箭刺得有些微眯,眉头略紧,太阳穴上那两条蚯蚓,轻轻蠕动着——“都是好兄弟,都是热血男儿,都是血肉之躯,都是娘生爹养,都吃一米一面长大……哪个兄弟没义气?哪个男儿没有种?哪个儿子爹娘不心疼?哪个……”

说到这里,陈叫山哽咽了,忽然便想到了:自己的爹娘都已过世了,长眠于黄土之下了,自己还真就成了没人疼的孩子了……陈叫山不忍让十位兄弟,看见自己掉眼泪,咬咬牙,生生将眼泪朝眼眶里赶,将头转过去……可在白花花的太阳照耀下,兄弟们已然看见,队长的眼角,像明泉一般……

为了掩饰情绪,陈叫山“呸”地吐出一口痰,笑了笑,吸一下鼻子,“兄弟们,你们上过战场么?是的,你们没上过,我也没上过!上战场意味着什么?七庆说的没错——送死,是去送死!明知道是去送死,可那么多人还是上了战场……他们全都是傻子,都是瓜娃?他们都是从石头缝缝里蹦出来的,他们的父母,都只当他们是风吹大的,太阳晒大的?哪个母亲不是十月怀胎?哪位父亲不是抱着、举着、牵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长大?可是,他们都还是上了战场!”

七庆低下了头,鹏云、三旺低下了头,大头、二虎、黑蛋低下了头,所有兄弟都低下了头……

“我陈叫山是山北人,初来乐州,不晓得取湫之地,有多少险恶……越是不晓得,当然,就越怕……可是,怕能当饭吃吗?怕能让老天爷下雨吗?怕能让田地里长出庄稼苗吗?所以,虱子多了不怕痒,怕过头了,就不怕了!我想,取湫再艰险,敌得过上战场么?就算是上战场,每一场战役,都会是全军覆没吗?绝无可能!现在,我想说——血肉之躯能胜天,血肉之躯也怕天,关键看你怎么看!我陈叫山不来这世上走一遭,那倒罢了,但既然来走这一遭,我就坚信一条,世间根本就没有真正可怕的东西,世间根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生也好,死也好,危险也好,安逸也好,就看你到底咋想了……所以,我就是这么决绝!此次取湫,有愿意跟我去的,我们一起活,一起死!不愿意跟我去的,我们仍然都是好兄弟,倘若取湫成功,我如果还活着,我一定同所有兄弟,喝他娘的个三天三夜,醉他娘的个十天半月……”

第六十二章 择日

陈叫山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淡淡叹息一声,对众兄弟说,“好了,兄弟们好好考虑吧,明儿再给回话……”手一挥,示意大家各自散去……

陈叫山领着饶家三兄弟、七庆、满仓,决定回铁匠铺一趟,大头、二虎、三旺、黑蛋、面瓜五人,则各回各处,或请示家人,或调整心绪去了……

取湫一事,在乐州已经迅速传开,王铁汉也已知晓。见陈叫山领着五个徒弟回到铁匠铺,王铁汉忽然变得像招待稀客一般,又是挪凳子,又是倒茶水,并让铁匠铺的徒弟,将桌子腿腿支稳当,防止茶水洒了,弄得陈叫山他们,倒有些拘谨了。郑半仙正在屋中看书,吴氏在寝室缝补衣服,闻声也赶忙走了出来……

大家在后院坐定后,王铁汉只是忙着添茶续水,郑半仙正襟危坐,吴氏则低着头,将衣襟捏在手里,揉来搓去,皆不说话……倒是铁匠铺几位年轻后生,冲着七庆和满仓,不时地挤个眼睛、吐个舌头,似乎通过扮鬼脸的方式,缓解着气氛的肃然……

“郑叔,取湫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你帮着掐算一下,哪天动身,算是良辰吉日?”陈叫山将身子朝前倾一倾,率先打破了沉默。

“唉……”郑半仙未曾开口,先是一叹,将手里的书卷,掂来倒去,忽然说,“叫山,你不觉得取湫一事,来得有些蹊跷吗?”众人听闻此言,都转头看向郑半仙,静待下文……

“虽然这只是我个人之浅见,但若细一想来,也并非没有一丝道理……”,郑半仙将书卷成筒状,握在手里,站了起来,眼睛却朝高墙之上的蓝天看去,言语中透着无尽苍凉,“天不下雨,赤地千里,人所共知之事!若说取湫,便早该有此一道,可为何独独等到你这个卫队队长上任,才将此事抛出?我便在想,是不是有人见不得你陈叫山,见不得卢家卫队,欲借取湫之事,打压你们卢家卫队?”

陈叫山听到这里,太阳穴动了几动,但并未接话,若有所思……

王铁汉原本眼睛向上,听到此处,方才平视,拍了下膝盖,“咳……取湫那事,岂是一般胆小之人能干的?估计他们选来选去,惟独觉得叫山兄弟有胆有识!”

郑半仙微微一笑,“没错,叫山有胆有识不假,可这也正是别有用心之人,将叫山朝绝路上逼的前提……唉,世事难料,人心险恶,叫山被顶了上去,拱了上去,高处够不着天,矮处踩不到地,下不来了……”

吴氏转头看着陈叫山,目光中充满慈爱,“叫山,不管是啥,这取湫的事儿,你就甭应承了,地里不长苗,也不是饿你一个人的肚子,凭啥让你去取湫?”

话到此,众人仿佛意见得到了统一,几位铁匠铺的年轻后生,纷纷劝说,“山哥,别去了,咱不去,谁爱去去……”,“是啊,天塌下来大个子顶着呢!”,“山哥,你就偏不去,看他们能咋地……”,七庆、满仓、鹏云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都建议不要去取湫了……

陈叫山听满仓为了劝说自己,结巴得厉害,急得脸都胀红了,笑着捏捏满仓肉乎乎的耳朵,而后,站起来说,“郑叔说的不无道理,但婶子和兄弟们的话,就不大可取了……别有用心也罢,顶我拱我也好,我就只当那是人家抬举我陈叫山,看得起我陈叫山……我早说过,堂堂男儿七尺汉,知恩不报非好汉,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这当口,我陈叫山不出面,还有谁出面?就算是闯阎王殿,我陈叫山不闯,还有谁去闯?莫说那取湫之地,并非就是鬼门关,即便是鬼门关,咱偏就走上一遭,又怕个啥?我陈叫山早就死过十回八回了,不在乎多死这一回!就算这一回,一口气喘不上来,没了,好,正好,消停了,不饿肚子了,跟爹娘团聚了……也对得起卢家给咱的那一碗稠粥了……”

吴氏“哇“地哭出了声,用衣角抹着眼睛,起初那几个挤眼睛、吐舌头的年轻后生,也吸着鼻子,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王铁汉坐着,低着头,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狠捏着板凳腿,捏得指节发出“咯嘣嘣”的响来……郑半仙则走过来,将手在陈叫山肩膀上,轻轻一按,示意陈叫山坐下说话……

陈叫山坐下后,郑半仙站在陈叫山身前,感慨万般地说,“这就是你陈叫山的性子,我们都知道,都清楚……方才我细一推算,后天是初九,恰是吉日……预祝你……”

“陈哥,陈队长……”

郑半仙话说了半截,却听有人在喊,众人转头一看,毛蛋、杏儿、禾巧,以及伙房的另外三位厨夫,抱着酒坛,提着食盒,兴冲冲地来了……

“陈队长,夫人托伙房做了吃食,要给卫队兄弟送去,我到西内院一瞧,就估摸你们回这儿了……”毛蛋将食盒放下,擦擦汗,边说边去揭食盒盖子……

杏儿怀里抱着一坛子酒,走到陈叫山身前,低下头,“陈队长,那……那天是我错怪你了……我,我给你道个歉……”说着,便转头去看禾巧,禾巧被杏儿看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便将杏儿怀里的酒坛取下,放在桌子上,“平时跟个百灵鸟似的,这会儿倒成了学舌雀儿了?”杏儿瞪了禾巧一眼,低声嘟噜,“还不是你……”话未说完,禾巧便朝着杏儿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疼得杏儿“哎哟”大叫,又是躲闪,又是跺脚……

吴氏听出了两位姑娘的小九九,顿时破涕为笑了,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陈叫山站起来,对禾巧说,“脚咋样?走路不疼了吧?”禾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抿嘴笑笑,“不疼了……柳郎中的药膏管用得很!”

陈叫山“唔”了一声,却再无话了,禾巧抬头看了一眼陈叫山,又迅速将头一低……两人隔着两尺,就那么站着,屋脊上斜照过来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禾巧的刘海闪闪亮,陈叫山太阳穴上也一片闪闪亮……

“都站着干啥,坐坐,都坐下呀……”毛蛋正招呼着众人,杏儿瞪了毛蛋一眼,并伸脚踩在了毛蛋脚上,毛蛋不明所以,疼得跳了起来……

酒菜摆放停当,吴氏从厨房里又取出些碗筷,几位年轻后生又搬来些板凳、椅子,众人依序坐下,准备开吃开喝……

“陈队长——”

大家纷纷看去,却见宝子抱着一坛子酒,领着四个家丁来了……

第六十三章 筹备

却说宝子抱了一坛子酒,领着四个家丁来了铁匠铺,远远便喊着——“陈队长……”

尽管上次因“抓贼”一事,宝子误解陈叫山,在卢家大院上演一出西洋镜,但上门皆是客,陈叫山赶紧笑着站起身来,冲宝子拱手相迎,“哎哟,宝子兄来了……快快请坐!”

添筷子,加板凳,一番忙乎,宝子及四位家丁坐了下来,尽管略显拥挤,但宝子显得心情不错,抱过酒坛子,倒出一碗酒,站起身来,笑盈盈说,“陈队长,兄弟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请陈队长多多包涵!我自罚一碗,打今儿起,咱就是好兄弟了……”说着,便“咕咚咕咚”朝嘴里灌去……

陈叫山早闻宝子虽然一身蛮力,但酒量有限,正想劝他慢喝时,宝子却将一碗酒喝干了,抬袖子擦擦嘴,哈了一口气,笑着将碗口朝下,转一圈,示意给众人。

待宝子重新坐定后,卫队的五位兄弟,皆以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那眼光似在说着话——什么风把你给吹这儿来了?

宝子似乎会了意,将筷子在手里攥了攥,说,“老爷说陈队长这次去取湫,事关重大,要好好犒劳犒劳陈队长,这不……派我来送酒呢!”陈叫山放下筷子,笑道,“谢谢老爷,有劳宝子兄了……”宝子夹起一根洋芋丝,放在嘴里,咬得“咯噌咯噌”响,“陈队长别这么客气,啥兄不兄的,我今儿领四个兄弟,也来加入卫队,跟着你们一起去取湫……”

众人皆看向宝子,觉着有些奇怪:取湫之事,一般人避之不及,宝子何故赶着趟地朝里窜乎呢?

宝子似也明白大家的疑惑,便说,“陈队长,你有所不知,我是地地道道北山人,北山那儿的一草一木,一块石头,我清楚得很哩……我没啥大本事,领个路,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宝子领来的四位家丁,齐齐站起身来,喊着“陈队长,我们敬你一碗,我们都跟着你干,一起去取湫……”

第二日早晨,陈叫山在西内院集合众兄弟时,因为有宝子及另外四位兄弟的加盟,卫队起先的十位兄弟,再无一人打退堂鼓,皆铁下心来,要一起去取湫了……

卫队再添五位兄弟,取湫队伍达到了一十六人!因明儿是初九吉日,取湫将启程出发,陈叫山便吩咐众兄弟——饶家三兄弟、七庆、满仓,回铁匠铺准备刀、斧、锄、镢、镐、锤、链、飞爪等许多行路所用的铁器玩意儿,单是刀便分为短刀、马刀、大砍刀、切刀、尖尖刀、刮刀六种……大头、二虎、三旺、黑蛋、面瓜五人一组,准备一路所用之吃喝住用物品,以及祭祀、辟邪等等东西,包括绳索、窝棚油布、床板、被褥、锅盔馍、腌菜、橛子、坛子、碗筷、桐油、牛皮、创伤药,以及香、蜡、裱、符、鞭炮、红布、桃木、钟馗像等……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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