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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船帮老大-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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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听着瘫婆说自己的儿子,那般怜爱,那般自豪,那般的唠叨和啰嗦,多么像自己的母亲,多么像天下所有的母亲……陈叫山的笑容,起初是迎合的,敷衍的,渐渐地,变得发自内心,变得坦然而温暖……

原本,陈叫山是想挑一些绵里藏针的话题,抛给姚秉儒,要姚秉儒来回答的,比如“去太极湾要过什么桥?”、“听说太极湾里的太极八卦阵很玄乎,不知道有何讲究?”、“久闻太极湾首领混天王的大名,不知道姚团长可否引见引见?”……

然而现在,陈叫山不想这么说,这么问了,他觉着,在一个母亲面前,在一个眼睛看不见,常年累月地坐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的母亲面前,在一个将儿子视为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人的母亲面前,说那些话,问那些问题,无疑会对这位母亲,产生最大的伤害……一位双目失明,双腿瘫痪的母亲,在这尘世上,坚毅地活着,一天天,一年年,不就因为心中有一个儿子,心拴在儿子身上,就像一根看似纤细,实则坚韧的绳索,只要活着一天,这绳索便不会松脱,不会断裂么?自己何苦去解动这根绳索,自己又怎忍心去拉断这根绳索呢?

瘫婆说起了儿子,就没完没了了,不但说现在,还又说起了以前,说起了姚秉儒小时候的糗事:给公鸡喂食,怕被公鸡啄,闭着眼睛乱洒苞谷啦,冬天尿了床,不敢吭声,自己又把床暖干了啦,在山里发现了野鸡窝,拣了野鸡蛋,揣在怀里,要拿回来给娘吃,摔了一跤,野鸡蛋碎了一裤裆,像拉了稀屎一般……

姚秉儒一直坐着听,一直笑……

陈叫山也一直坐着听,一直笑……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姚秉儒、陈叫山纷纷朝窗外看去,约有十来个太极湾兄弟,骑着马,端着长枪,正朝这边跑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兄弟

“大哥,大哥,准备好没有?咱啥时候动身?”

院子里的人,跳下马,大声呼喊着,朝屋里走来……

一瞬间里,陈叫山脑袋中飞快地琢磨着:这伙人进来后,发现了我,会是什么反应?姚秉儒会不会立刻翻脸,命人将我控制?十几个人,十几条枪,一旦闹将起来……

不过,一个念头,很快便令陈叫山平息下来——姚秉儒不可能在自己母亲面前,跟自己翻脸,更不可能,杀人……

这个念头,是一个赌注,但陈叫山信心满满,理由很简单——姚秉儒多番要求,要母亲跟他去太极湾住,瘫婆都不答应!充分证明,瘫婆对太极湾的人,对混天王,心有不满,甚而忿忿,这不满与忿忿,便是一条鸿沟,横在母子之间,一时难以填平,令姚秉儒费神不已……而今,即便姚秉儒一时难以消除、填平鸿沟,也绝对不可能再将此鸿沟,挖得更深,刨得更宽……

“娘,兄弟们看你来了……”姚秉儒松开瘫婆的手,要起身朝外,陈叫山也随之站了起来……

“都进屋坐,进屋坐……现在怕是太阳都大了吧?”瘫婆向外招手……

趁着这当口,姚秉儒便朝外走,陈叫山一步并上,与姚秉儒并肩,将胳膊搭在了姚秉儒的肩膀上……

两人并肩而行,刚到堂屋正中,外面一伙人,也走到了门槛前……

“大哥,咱娘答应了么?”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鹰钩鼻汉子问。

陈叫山看看鹰钩鼻汉子,又看看姚秉儒,立刻判断出:这伙人,是姚秉儒的嫡系!他们都将瘫婆叫娘,已然亲兄弟一般了……

姚秉儒胳膊抬了抬,嘴巴张了张,还未完全抬起,完全开口,陈叫山已经暗暗使用“巳柔拳”之“极柔绵进”,将姚秉儒的双臂完全控制,而且,只有姚秉儒心里清楚,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不待姚秉儒开口说话,陈叫山抢先说话了,“咱娘说了,还是四道湾住着舒坦,还是先住四道湾……”说着,便一转头,高着嗓门,冲睡房喊,“娘,你要喜欢住着,咱就先住着,娘,成不?”

瘫婆听见陈叫山的话,听见陈叫山也喊自己娘,心里欢喜得很,这些后生嘴巴都乖,都甜,都把自己喊娘,这都是因为儿子会为人啊,会处人啊……瘫婆点着头,大声地说,“就住着,娘哪儿也不去的……”

姚秉儒的兄弟们,听见陈叫山也管瘫婆叫娘,便料想陈叫山与姚秉儒是好兄弟,且两人勾肩搭背的,关系非同一般哩!鹰钩鼻汉子,反应最快,冲陈叫山拱手以礼,“这位大哥是……”

“噢,这位是……”姚秉儒接话倒是快,但话说半截子,卡了壳……

“我是陈叫山……”陈叫山不待姚秉儒接着说,便提前自报了家门……

门槛外的兄弟们,听到“陈叫山”这三个字,身子都猛然紧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长枪握紧了一下,一怔……但飞速之间,又都轻松下来,手又从枪上松开了,脸上的笑容,又快速地恢复了……

陈叫山见此,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一切,都跟自己预判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自己这一赌博,真是赌得妙到极致啊……

既然都报出了名姓,既然都叫了娘,既然都默认了亲兄弟……事已至此,陈叫山索性将手从姚秉儒肩膀上放开,冲门槛外的汉子们逐一拱手,“唉,陈某在乐州混饭,与秉儒相隔两地,日夜想念秉儒,想念咱娘……这不,此次借着取湫的工夫,正好过来看看咱娘,看看秉儒……都是亲兄弟,都是好兄弟,将咱娘和秉儒,关照得很好!我陈叫山心里感谢兄弟们,感激兄弟们,请受我陈叫山一拜……”说着便弯腰鞠躬——

鹰钩鼻汉子一步跨过门槛,一下扶住陈叫山,“陈哥,你这不是折煞兄弟们嘛!都是亲兄弟,何必这样见外?久闻陈哥大名,收拾了田家庄那些个操蛋货,我罗明宽心里敬佩陈哥啊!”

“陈哥,柏树寨的貔貅疙瘩,听说被你打服了……那是个牛人哩,陈哥,你功夫可真厉害呀!”门外一位汉子,索性将长枪扛在了肩膀上,像庄稼汉子扛着锄头那般,笑着说,“回头你教教我们哈……”

“陈哥,听说山北张铁拳,金安刘神腿,被你打怕了,现在见了你,就跟个龟孙子似的……”

“我还听说了哩,陈哥你一只手就把水牛摁住了,一拳头就能将水牛打死,这事儿在乐州城都传开了……必悦楼的方老板,还给陈哥送匾哩……”

“陈哥,我听人家说,高家堡的万旗阵、灯笼阵,都被你闯过来了,小山王高雄彪还跟你称兄道弟呢……”

听见他们这样说,陈叫山越发觉得放心了,一切之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预想那般,亦步亦趋地进行着。有时候,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陈叫山长叹一声,又将手搭在了姚秉儒的肩膀上,“多谢兄弟们抬举……不瞒诸位兄弟,大家也都知道了,不知混天王受了何人蛊惑,或是听信了什么谣传,生生与我陈叫山结下了梁子,要在太极湾取我陈叫山的人头哩……”

姚秉儒听到这里,想插话来说,也插不上口了,只得以神情来配合这一切:起先脸上一直挂着笑,如今见陈叫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也便皱了眉,显出无限唏嘘的样子……

这时候,瘫婆在睡房里说话了,“儒儿,我早就说过嘛,混天王不是好人,他肚子里花花肠子太多太多,你跟着他,迟早没好果子吃,你还偏不信……现在看看,看看,陈队长是你多好的兄弟,他混天王都敢下手,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罗明宽和一众兄弟,当然都晓得阻杀陈叫山的事儿,心里都明得很,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陈叫山竟然与姚秉儒亲如兄弟!由此足可见,他们的大哥姚秉儒,在这件事情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心中埋着多少矛盾纠结,有苦说不出啊……

兄弟们都将头低着,沉默着……

姚秉儒知道陈叫山这是在套自己,将自己牢牢套住,动弹不得……可转念又一想:早就闻听陈叫山的大名,通过陈叫山的所作所为,虽未谋面,便知陈叫山是一位讲义气的汉子。而如今一见,陈叫山气宇轩昂,待人处事,非比常人……尽管陈叫山是在一步步地套自己,可这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假如自己是陈叫山,如今遇到这般情形,自己又会怎么做呢?自己有这般临危不惧,有这般淡然从容么?短短一会儿工夫,已然能够感受到,陈叫山绝非浪得虚名,不仅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更兼深不可测的好功夫……自己与陈叫山之间,素昧平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自己何必要将其赶尽杀绝,这于自己,有什么好处?兄弟们不明真相,被蒙在了鼓里,娘不知真相,被蒙在了鼓里,那么,自己当真一出手,杀死陈叫山,自己还能如何去辩解,去细说?自己在兄弟们心中,在娘的心中,那仁义为先,忠孝两全的形象,便一落千丈,甚至,轰然坍塌……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事已至此,既然陈叫山已经跟自己认了亲兄弟,自己假戏真做也好,装聋作哑也罢,只能将这出戏演下去……

不演下去,又能怎样?

脑海中飞速地想了这么多,姚秉儒也便将头低下,略略叹息,做唏嘘、无奈、纠结、压抑之状……

兄弟们见姚秉儒如此,越发体会到了他们大哥心中的苦楚和难处……

陈叫山则将胳膊搭在姚秉儒肩膀上,使劲捏了捏,而后,猛然后退一步,将裤腰里的盒子炮拔出来,“扑通”一声跪下,跪在姚秉儒面前,双手将盒子炮,向姚秉儒递上,“秉儒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知道兄弟的难处,知道兄弟心里的苦……兄弟对我的一片情谊,我陈叫山远在乐州,无以为报,愧首汗颜,日夜难安……我不想让兄弟为难了,让兄弟为难,我陈叫山心如刀绞……秉儒兄弟,你就把我的人头取了去,我陈叫山死不足惜,能消除兄弟心里的苦,我自能含笑九泉了……”

兄弟们皆是一愣……

姚秉儒未曾想到陈叫山忽然会来这么一出,当真是异峰突起,峰回路转,却又令自己难以应对啊……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却又感觉有东西堵在喉咙口上,说不出一个字来……

黑色的盒子炮,被陈脚上高高捧着,在清晨的阳光里,闪着黑色明光,这光芒,刺射着姚秉儒的眼睛,姚秉儒眉头紧皱……

瘫婆是个双目失明的人,多少年来,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对世间的一切感知,只靠耳朵,只靠心,去听,去想……

而今,除了陈叫山是在假认亲兄弟之外,瘫婆对于陈叫山与太极湾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然全部了解……听见陈叫山说到“人头”、“死不足惜”、“含笑九泉”这些字眼,眼睛虽看不见盒子炮,但已知情势紧张……

“儒儿,你不能犯糊涂……”瘫婆大喊着,两手在空中一抓,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娘,娘……”姚秉儒一步跑过去,将娘扶在床上,见娘的白发散乱在额前,遮罩着那空洞的眼眶……

一霎时,姚秉儒竟热泪盈眶“娘,娘……儿子知道的,儿子知道的……”

陈叫山将盒子炮丢在一边,也跑向瘫婆,兄弟们也跟着呼啦一下涌进屋来,去看望瘫婆,一个个都喊着——“娘……”

“姚团长,姚团长……”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以及太极湾二当家刘大炮的喊声……

第一百零六章 告密

听闻刘大炮领着人马,兴冲冲而来,姚秉儒略一愣怔,与陈叫山对视一眼,牙根一咬,说,“兄弟,委屈你一下……”说着,将床沿的围布一撩,陈叫山立时会意,冲姚秉儒和一众兄弟,点了下头,一缩身,便钻到了床底下……瘫婆也很配合,一拉被子,躺下了,装作生病的样子……

“姚团长,咋样,婶子说通了没?”刘大炮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奔来,扯着嗓子吼喊着,一进堂屋,一偏头,看见一众兄弟都围在床前,一愣,可嗓门还是大,“婶子这是……”说着便朝睡房走来……

姚秉儒几步上前,拦住刘大炮,“我娘今日生了病,不大舒服……”刘大炮“唔”了一声,罗明宽也走过来,一伸手,“刘哥,咱们到外边说话……”

陈叫山静静趴在床下,听见他们的说话,心里更明白了:姚秉儒手下兄弟,都管瘫婆叫娘,刘大炮却大大咧咧,一口一口个婶子,足见刘大炮与姚秉儒之间,关系并非特别亲密……

“一点琐碎家事,劳烦大炮哥跑一趟,秉儒心下有愧啊……”姚秉儒与刘大炮及一众兄弟,立在堂屋门外,姚秉儒略略停顿,深吸一口气,“对了,大炮哥,卢家取湫队的人,抓住了没有?”

刘大炮将络腮胡子一捋,哈哈大笑,“都说陈叫山英勇过人,我看是个屁……听见我刘大炮出马,吓得他娘的跑个球子喽……”

“刘哥大名,威震四方,各处好汉听了,无不闻风丧胆嘛!”罗明宽一番恭维,刘大炮十分受用,肚子挺了起来,笑着将络腮胡子,捋了一遍又一遍……

陈叫山在床下,听见姚秉儒对刘大炮说的客气话,以及罗明宽恭维刘大炮的话,心里一乐,越发觉得:刘大炮与姚秉儒一众人,关系非但不够亲密,甚至还有间隙:真正的好兄弟之间,哪有那样说话的?又是“劳烦”,又是“有愧”的,听着就生分;至于什么“大名威震四方”,那种恭维之语,看似捧人,实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若是放在卢家卫队兄弟中间,遇上这样的事儿,兄弟之间,兴许会说,“你狗日的腿还快哩……”,或者是,“你狗日的,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嘛”……

姚秉儒一转头,看见刘大炮带来的那几个兄弟的马上,绑着几个麻袋,麻袋一动一动的,里面好像装着人,便笑着问,“大炮哥,这麻袋里装的是……”刘大炮肚子挺着,嘴巴撇着,“嘿,今儿跑了一趟,卢家卫队的人没抓着,倒给咱大哥,物色了几个皙气女女,也算没有白过一趟虚水河嘛!哈哈哈……”

刘大炮的几个兄弟,见一个麻袋动得太猛,抬手便朝麻袋上打了一枪托,“寻死觅活的做啥?让你们到太极湾享福哩,又不要命……”

姚秉儒手下的兄弟见此情形,都眉头紧皱,看向姚秉儒,姚秉儒却朝刘大炮拱手笑笑,“大炮哥辛苦了,就请先回吧!我留下来照顾我娘几天,你给咱大哥知会一声……”

刘大炮将长枪一抛,从左手抛到右手,接住了,“好嘞——那我们就先回了……”披风一甩,大步便走,翻身上马以后,又笑着说,“这回弄的女女多,大哥估计一时半会儿享用不过来,你早点回来,给你分几个,尝个鲜,哈哈哈……”

待刘大炮一伙人彻底走远了,马蹄腾起的黄烟,也完全散尽了,姚秉儒一拳砸在门框上,“他娘的什么东西……”

瘫婆耳朵可灵哩,听见刘大炮已经走远,从床上坐起,在空中抓了一下,“儒儿,儒儿,你过来……”陈叫山一下从床底下翻出来,一把握住瘫婆的手,“娘,你有啥事儿?”瘫婆腾出一只手,摸到了陈叫山脑袋上,肩膀上,笑盈盈地说,“陈队长,你也是个标致娃啊,个子赁高,比儒儿还要高哩……”陈叫山便说,“娘,以后你就喊我叫山就成……”瘫婆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叫山……”

姚秉儒走到床前,“娘,啥事儿啊?”

瘫婆还是握着陈叫山的手,并未松开,“儒儿啊,你在鸡棚弄那啥坑,我说别弄,你非要弄,说是防棒客哩,结果咋,叫山的三个兄弟就送了命……”姚秉儒与陈叫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儒儿啊,你回头把那啥坑给填了……”瘫婆接着说,“还有,那几只闷心货,打鸣都没个准点儿,养着干啥?今儿就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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