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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船帮老大-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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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队长脑袋飞速地思索着,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思虑片刻,闫队长大声说,“他娘的,这都才进保安团天啊,翅膀就硬了,敢不来换班了?走,我跟你们回城找他们去”

闫队长领着七个保安团兄弟,朝乐州城走去……

众人苦苦找寻的张铁拳和刘神腿,此刻却正躲在南城一座废弃的旧宅里……

原来,昨天晚上那两个劫道的蒙面人,正是张铁拳和刘神腿!

张铁拳是山北人,刘神腿是金安人,年馑时,二人先后来到乐州城,自恃有一身武功,倚强凌弱,甚至为了吃粥便利,在石牌楼前为抢地盘而干仗,结果,两人被陈叫山教训了一顿,再也不敢飞扬跋扈,只得夹起尾巴做人了……

张、刘二人不打不相识,受了陈叫山一顿教训后,反倒成了兄弟。 ''他们觉着自己有武功,怎能与一般的灾民一样,每日里以粥糊口?他们是干大事的人,他们有一身好武功,虽不及陈叫山,但终究强于普通人,他们应该在乐州城里有所作为的……于是,他们便领着各自的兄弟,去投奔了保安团……

到了保安团以后,张、刘二人手下的兄弟,见保安全吃的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好,每日里也多是米粥,便有些灰心,渐渐地,许多兄弟都离开了保安团,但张、刘二人认为,困难都是暂时的,便坚持一直留在保安团……

劫持灾民女子,偷偷砍运红椿木,张、刘二人不遗余力,争取在保安团里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年馑熬过去了,老天爷下雨了,张、刘二人原先的手下兄弟,全都走光走净了,他们二人一度也想走,可又觉着:自己跟手下兄弟们不一样,自己是有一身武功的人,在保安团里混了个没名堂,有始无终,知道的人说他们是自己主动走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被保安团开除的,将来传出去,以后他们在江湖上也不好立足……思来想去,两人还是决定留在保安团里!

自从被安排到宋城窑场去看木头,张、刘二人便心中不悦:熬更守夜的,又冷又困,也不见得多领多少饷银,便时常表现出满肚子怨气的样子。

余团长和闫队长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也越来越不待见张、刘二人……

卢家人散布出一方红椿木十块钱的消息后,张、刘二人极为心动,次在城中看见那些卖了红椿木的人,将手里的钢洋抛起来,“叮当”作响的样子,心里便一阵阵失落。回到宋城窑场看木头时,望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红椿木,常常在想:一方十块钱,这么多红椿木得卖多少钱啊?

张、刘二人次都动了偷运红椿木的念头,但考虑到仅凭他们二人之力,想从宋城窑场把红椿木运出去,实在是难于登天!

于是,他们就琢磨着,趁着深夜,在乐州城里四处转转,看看谁家有红椿木,偷抢一些出来,哪怕是三根五根,也能卖不少钱呢……

昨天深夜,张、刘二人用黑布蒙了脸,正在东城一带转悠,忽然看见城墙根下走来了一伙人,车上运的是木头,心下一琢磨:这三更半夜的,这伙人运木头进城来,十有八九运的便是红椿木!于是,两人走上前去,拦住了那伙送木头的汉子……

黑灯瞎火中,一番激斗,张、刘二人被那位汉子,咬得浑身是伤,疼痛无比,刘神腿由于人瘦,被一位汉子抱住,在地上翻滚,滚到装木头的板车跟前时,刘神腿起地上的短木棒,一棒打到那位汉子的头上……同时,刘神腿忽然留意到,那三辆板车,竟然是宋城窑场的,他们天天在宋城窑场守着,自然不会认错板车的……

待太极湾的民团兄弟们,鸣枪赶到时,张、刘二人拼命挣脱,撒腿朝南边跑了……

张、刘二人知道他们抢劫的是宋城窑场的红椿木后,心中极为矛盾,惶恐:一方面,他们不晓得那伙人究竟有没有认出他们,若是认出了,告诉了闫队长,那真就没他们的好果子吃了……另一方面,就算那伙人没有认出他们来,可是,他们被咬得浑身是伤,回到宋城窑场去,又怎么说得清?

“兄弟,咱得想办法弄点药啊……”刘神腿揭起自己的裤腿,看着小腿上重重叠叠的咬伤,便说,“咱再不弄,这伤口越就严重了,闹不好,咱连路都走不了了……”

张铁拳也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腰,疼得直吸凉气,“刘哥,保安团的人肯定到处找咱呢,咱们出去,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第212章 挟持

张铁拳单手扶着后腰,一瘸一拐,走到旧宅朽腐的门板前,拨开一截蒿草,眼睛朝天上看去。此际天上阴阴沉沉,大团大团的铅云叠叠相层,起先露了露脸的太阳,早被罩得无影踪。

“刘哥,这天怕要下雨哩……”张铁拳斜上看去的目光收回,又转头看着旧宅内大大小小的蛛网,近如焦黑色的檩条,错乱吊着,椽子的缝隙间,干黄的狗尾巴草,咬着残瓦,一簇一簇,便说,“万一雨下大了,这地方悬乎啊,闹不好就塌了……”

刘神腿腿肚子上的咬伤,原本如千百只蚂蚁集体噬咬,现今却又似无数长腿蚊子在吸血,痒不可耐,撩了裤腿去挠,手刚一碰,疼得“兮兮兮”地,咬着牙根,从唇缝里吸气,末了,恨恨地骂,“老子现在想杀人……“

张铁拳不说话了,坐在土墙边倒扣着的水缸上,吁声唉气……

没错,堂堂的山北张铁拳,金安刘神腿,曾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一身拳脚,所向披靡,岂是浪得虚名?****的老天爷,害了庄稼,害了人,害得堂堂七尺男儿,背井离乡,辗转流离,为一口饭食奔波。****的乐州城,****的卢家,早知如今这般田地,就不该留这儿,饿死也罢,吃什么赈粥?****的陈叫山,不知哪里学来的邪门功夫,两条好汉夹击他,倒是闹了洋相,从此后,铁拳神腿之名号,就似断了脊椎骨的狼,瞎了眼的虎……

****的保安团,****的余团长、闫队长、孙县长,都他娘不是好东西……

“走吧,兄弟该死该活,都是咱的命……”刘神腿忍着痛,狠狠地将一片瓦,使劲踩碎,须臾间,仿佛所有的往事,都在脑海中过滤、演绎了一遍,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两人出了旧宅,东张西望,惟恐别人看见他们这般弓腰曲脖的狼狈样儿,好在南城一带,本就人稀,且铅云层层,人们担心下雨,皆躲在里……

“刘哥,你那儿有钱没?”张铁拳说,“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刘神腿右腿不敢使力,身子老朝左侧歪,肩膀一翘一翘地说,“有钱没钱一个样儿,先看了伤再说,如果敢要钱,老子灭了他!”

刘、张二人狼狈而行,四下张望,留意着药铺医馆……他们岂能料到:在陈叫山的安排下,大头和二虎领着一众太极湾民团兄弟,早已在乐州城各处药铺医馆附近,暗暗设伏,犹如大网撒开,兽笼设好,只待有猎物出现了……

考虑到兄弟们手里都有家伙,太扎眼,大头和二虎便让所有人,都用麻袋片将家伙裹缠住了,手里再杵着一根木棍,乍望去,便似那些进城卖镰刀把的人了。 ''

二虎和三个民团兄弟,守在南城青石巷的“敬邈堂”医馆,守得百无聊奈,四人便谝起了闲传,一位民团兄弟说,“昨儿晚上,那俩蒙面人可是有真功夫哩,人家两个人,四条胳膊四条腿,送木头那伙人,十六条胳膊十六条腿,硬是拿人家没办法……”另一位民团兄弟,恰巧昨夜是守在城北粮仓的,没有出外夜巡,并未见过蒙面人,心中便有些慌,“那咱才四个人,万一……”二虎便笑了,为兄弟们壮胆,将手里的麻袋片掂了掂,“功夫算啥?这就是功夫……”

四人正谝着,张铁拳和刘神腿,忽然歪歪斜斜地从青石巷东口进来了,离二虎他们不过三五丈距离,二虎大声咳嗽了一声,暗暗地用大拇指朝东口指,三个民团兄弟一瞅,光从这两人的走路姿势看,便知身上有伤,且伤得不轻!

四人灵得很,一下便散开了……

二虎面熟,怕张、刘二人认出他,索性面向石墙,解开裤子,“哗啦啦”地尿起了尿,待张、刘二人走近了“敬邈堂”,二虎转头给一位民团兄弟递眼色,那位兄弟便将手里的麻袋片,交给了另一位兄弟,手捂着肚子,腰弯似虾米,“哎哟,哎哟”地叫唤着,也朝“敬邈堂”走去……

坐堂的老郎中,原本正在聚精会神地看,药柜上的两个徒弟,胳膊肘支在药柜上,手捧脑袋,正在打瞌睡,刘神腿一步跨过门槛,手扶在门框上喊,“喂,给看看病……”

老郎中将朝下一斜,目光射过来,见这两人好像病伤不轻,却还跋扈威武,便有不悦:我是郎中,你们是来看病的,到医馆来耍威风,真是稀奇……索性便又将摆端,继续看了起来……

刘神腿刚想发作,张铁拳便拽了拽他的衣角,两人一瘸一拐走过去,坐到了长条板凳上。老郎中将放下,便问,“二位,有何不适?”

“是这……我们昨个……”张铁拳话说了半截,却见一人手了进来,手捂着肚子,哎哟连天,便迟疑了一下,顿住了……

岂料刘神腿的屁股上也有咬伤,坐在长条板凳上,屁股也疼得难受,并未留意到医馆进来了人,只希望郎中赶紧给想点办法,使其免受熬煎,便一口将张铁拳的话,续了下去,“昨个晚上跟人打架,让人给咬了……”

这位民团兄弟蹲在角的孙思邈塑像前,猛一听这话,便知道他们四处撒网,所要捕捞的大鱼,就近在咫尺了……

民团兄弟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呼”地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呀,要下雨了!“

二虎和另外两个民团兄弟,闻听信号,得以确认,便呼啦一下围过来,将手里的麻袋片举了起来,大喊,“都别动“

张铁拳和刘神腿,听见这喊声,第一反应,以为是保安团的人,回头一看,却见不是,三人手中端着个麻袋片,刘神腿倒并不慌张,便冷冷地问,“干什么?”

二虎见这二人并未认出自己,便笑着去解麻袋片,便解便朝这边走,“原来是张铁拳和刘神腿啊,怎么,昨晚上被人给咬了?”

张、刘二人看见麻袋片瞬间变成了长枪,顿时慌了,手撑在长条板凳上,下意识地挪动身子,腰一拧,胳膊又吃不上力,顿时疼得倒吸凉气……

老郎中也慌了,连连说,“你们……这是?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两位药柜上的徒弟,见这阵势,一下吓得躲到药柜下面,脑袋也不敢抬了……

二虎见张、刘二人伤得这般重,越发不惧了,将枪朝肩膀上一扛,脑袋仰着,一脸笑,“二位好汉,我们陈队长想约二位叙叙旧,顺带切磋切磋功夫。劳烦二位走一趟吧……”

刘神腿眼珠子一转,猛地跳了起来,起桌子上的青花瓷笔架,“咣”地在桌角一磕,一把将老郎中揽在臂弯里,锋利的青花瓷笔架斜茬,直直抵在老郎中的喉管上,大吼,“少他娘跟我装,赶紧走,要不然,我先捅了这老东西……”

老郎中吓得浑身筛糠一般,两位徒弟藏在药柜下,只是大喊,“师父,师父……”却也不敢抬头……

张铁拳也站起身来,朝后退去,身子靠在药柜上,起捣药的铜捣槌,大喊,“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再过来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二虎和三位民团兄弟,原本以为,张、刘二人虽然一身武功,但如今也是平阳虎,浅滩龙,而自己手中有枪,根本不足为虑!谁知眨眼之间,风云突变,刘神腿竟无耻到挟持老郎中,以此屏护自己……

三位民团兄弟,在太极湾一番变乱中,早已领教了陈叫山的功夫,更领教了陈叫山的仁义,晓得目下这情境,若是处理不当,伤及无辜,定然会为陈叫山带来不利,当下便有些心慌,手足无措起来……

二虎当然也晓得个中利害,但他更晓得,一番守候暗伏,眼见着鱼儿咬钩了,鱼漂动了,兽笼的牵绳抖了,猎物进笼了,难道因为这一变故,半途而废么?若是此事将来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二虎无能?

“哼哼……”二虎冷笑一声,“我说二位好汉,我敬你们铁拳神腿的名号,只是文请,你们倒好,非逼我武请不可……好啊,你们这是给面不赏面,给脸不要脸啊,那今儿咱就看看,到底是你们铁拳猛,神腿凶,还是我这手里的家伙厉害……”

听了二虎这番话,刘神腿和张铁拳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心下皆是一慌,但刘神腿仍旧不屈,狠狠地说,“成,那你们就开枪吧,反正老子也活够了……”

二虎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索性又说,“卢家的子弹也不是面疙瘩做的,能省一颗是一颗,可你们非要眼馋,想尝尝这子弹的滋味儿,好啊,那我也就破费一把……”

二虎“啪啪啪啪”拉枪栓,却并没有开枪,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子弹,朝诊桌上一抛,子弹便在诊桌上一跳,滴溜溜地打着转,骨碌碌地滚到老郎中看的那本药旁,抵在脊上,不动了……

张铁拳再也熬不住了,将手里的铜药槌一丢,蹲在了地上,两手抱住头,近乎哭号般大叫,“刘哥,咱认了吧!”

第213章 叫板

刘神腿深吸了一口气,松开老郎中,将手里的青花瓷笔架,朝地上“”地一摔,向前走了一步,手扶住桌沿,无奈地说,“走吧……”

二虎见此,也将长枪朝身上一挎,退后一步,伸出右臂,“二位好汉,请”

张铁拳和刘神腿一瘸一拐地在前走,二虎和三位民团兄弟,挎枪跟于其后,出了青石巷,朝卢家大院方向走去……

过四郎庙,进板石街,守在“一弘药铺”前的四位民团兄弟,看见二虎他们已将人捉住,便也跟了上来……

走到钟楼十字时,闫队长跟一帮保安团兄弟,刚从桂花巷里探出头,猛然之间,看见刘神腿和张铁拳,被十个执枪的人押着,一位保安团兄弟情急之下,刚要喊,闫队长从身后拉了一把,那位兄弟便闭了口,将身子朝后缩了……

保安团的兄弟不明白张铁拳和刘神腿,到底怎么了,为何被人家执枪押着,但闫队长此刻已经全然明白了……

之前,在虚水河大桥下,青皮头哭声哀气地说,“闫队长,这事儿真不怨我们啊……那两蒙面人功夫好得很,我们八个人,打不过人家两个啊……”小平头也连声附合着,“闫队长,谁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儿啊……我们接买卖拿钱,江湖上的事儿见多了,没想到遇到那俩硬茬啊,要不是卢家卫队的人来,没准我们就被人家打死了……”

在当时,闫队长便心下在琢磨:我找的这八个汉子,都是干押货运镖行当的,拳脚功夫都十分了得,多少江湖风浪都闯过来了,遇一般的劫匪蟊贼,根本毫不生怯的,三两下就解决了,怎地八个人打两个人,还让人家打得那般狼狈?这两个蒙面人看来不简单……可是,乐州城里能有多少武功高强之辈,闫队长扳着指头也能数得过来,当时便有些怀疑张铁拳和刘神腿……

后来回到宋城窑场,兄弟们说,张铁拳和刘神腿一直没来接班,在荒滩地西头,再碰见跟张、刘二人一班的兄弟,又说,“闫头,我们早就起来了,可一直没见张铁拳和刘神腿来集合,到处找他们,死活找不着人啊……”

好嘛,现在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张铁拳和刘神腿,果然是那俩蒙面人,若不是这俩搅屎棍,事情怎会闹成这样?

闫队长恨不得冲上去,一人一枪,将这俩搅屎棍当场打死!可冷静一想:卢家人排出这么大阵仗押着这两人,必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那帮送木头的汉子,以及那三车红椿木,都在卢家人控制中,自己若现在跳出去,岂不是成了“黄泥巴粘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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