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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武家栋梁-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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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高广,你既然明白本家是谁,那可还记得这面旗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跳跃那么大的问题,别说北条高广回答不出来,就连长尾景连也不知所以然,一时间不清楚吉良义时要说什么。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吗?”本多时正轻蔑的一笑,替他解答道:“河内源氏栋梁家足利氏御家门,这面御旗是公方殿下亲笔书作赐予我主,足利白旗吾可以使用,汝可明白?尔等可还知道这武家是源氏的武家,尔等是足利之臣,还不明白!”

“武卫殿……”长尾景连闻言色变,他从没有细想过这层关系,理论上整个曰本都是足利家臣,但关东有多久没有足利白旗飘扬,谁还记得清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久远到足以让他们忘却一切荣耀的程度。

而在这一刻,吉良义时再次举起这面二引两御旗,意味着北陆乃至关东将出现一支足利家的军团,让他们这等关东国人不禁心神颤栗。

“毛利高广!你可是我源氏之臣?可还认得我足利家的白旗?你!可还知道背叛我足利家意味着什么?”这一番怒吼犹如春雷炸响,滚滚雷音灌入耳中,震的北条高广瘫坐地上全身犹如筛糠般抖动,他这种土豪哪见过这般阵势。

北条吉广老爷子听到这等诛心之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过去,北条高定拉着自己的叔叔,惊慌的四处求救:“救救我叔父吧!求求诸君,我叔叔可是忠诚可靠的武士,从没有想过要背叛,从没有啊!”

两名吉良家的武士迅速走过来,一声不吭的扶起北条吉广到下面医治,北条高定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兄长一眼,垂着脑袋扶起他叔叔匆匆下去,看到这一幕本多时正,暗笑道:“北条毛利家彻底完了!”

长尾家的武士们也不禁满头大汗,这等程度的审问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曾几何时武家也能上升到从祖先功业开始算起的程度,哪怕南北朝时代也没见这么严苛过。

“毛利高广,你可还认我足利氏是源氏栋梁家?”

“认!”北条高广说话都带着几许哭起腔。

“那么汝开祖大江广元以下为我源氏御家人,右马头毛利元就可是你的分家,也是我足利家的忠臣!而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足利家?为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啊!”北条高广以额撞地,不停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被磕出一片乌青。

“还说没有?你等越后国人不尊幕府法度,肆意妄为,今曰被我捉住现行还敢狡辩?”

“我真的没有!武卫殿求您饶过我毛利一族,我高广愿意切腹谢罪!求您了!”北条高广吓傻了,吉良义时这架势可不是让他一人死这么简单,如果从根子上把毛利一族拔掉再帖上叛逆的标签,让他如何去面对死去的祖先,他父祖就是在黄泉也不会放过他。

“我高定愿切腹谢罪!求武卫殿网开一面,绕过我毛利一族吧!”北条高定也放下心中的成见,跟着自己兄长一起磕头。

长尾景连有心提醒他适可而止,但话到嘴头又缩回去,他长尾家有什么资格插手此事?足利家惩罚判臣那是他的家事,他长尾家也不过是足利家的一介家臣,根本没立场插嘴。

“啧啧!我真的可怜你们!可怜啊!”吉良义时冷笑道:“堂堂大江广元之后,混到如今的份子上,镰仓的武士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值钱了?好的不学,就学那些土豪地侍朝三暮四,你们还配做武家吗?还配提你们父祖的荣耀吗?”

“呜呜呜……我们不配呀!不配!”仿佛有天大委屈似的,北条高广与北条高定这两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整天为着那一反两反的土地锱铢必较,为贪图一点财税权利生起逆心,为二百两黄金把武家道义抛到一边,这与他们的祖先镰仓幕府时代有力御家人的荣光如何能比。

每个武士在少年时代都有一个建功立业的梦想,恢复父祖的无上荣光,让大江一族重现辉煌是毛利家每一个武士心中的终极梦想,但现实是残酷的,越后的严冬吹散少年们最后一丝幻想,留下的之后红果果的残酷现实,要么接受它艰难生存下去,要么就只有灭亡。(未完待续。

第258章虎姬的战斗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呜呜……”

毛利家的遭遇得到许多人的同情,镰仓时代的一代名门堕落如斯让人嗟叹,想当年大江家也是跟随着足利家参加霜月搔动,其中大江一族的大江泰広就跟随足利家时、吉良满氏一同战死,接着大江一族就不得不四散逃难,由此才有了越后毛利,安芸毛利两支分家。。

可以说他们是直接参与镰仓御家人与御内人大乱的其中一员,但随后足利、吉良、斯波等源氏一门在北条高時时代得到原谅,得以重回御家人体系为而后足利家崛起奠定基础,而大江一族就没有这么好运,他们很快沦落到现如今这个地步,连给足利家做陪臣的资格都不够,这坚持就是大江一族的奇耻大辱。

所以这两个大老爷们才会绝望的嚎啕大哭,那是看不到希望的哭声,那是对无法承载祖先荣耀的痛哭,他们在发泄着童年以来背负的沉重胆子,还有那永远看不到未来的目标而哭泣。

源氏的质问犹如重锤杂碎他们多年来筑城的理智堤坝,有什么比杂碎一切狡辩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北条高广真的很想站起来告诉所有人,大江一族的子孙没有忘记这一切,但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羞耻,镰仓御家人之后沦落到朝三暮四为二百两黄金出卖一切的地步,他有什么语言来形容此时的痛苦呢?

他可以瞧不起镰仓党出身的长尾家,因为坂东平氏不过与他大江一族旗鼓相当,但他没有资本更没有资格瞧不起河内源氏栋梁家,因为足利家是河内源氏嫡流正朔,代表天下百万武家的最高领袖。

当年团结在足利尊氏御白旗的二十万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荣耀,关东的武家更是深刻的体会着没有源氏照耀的痛苦,凭上杉家一介外戚之身也能欺凌关东十国的武家,数百年来流淌在血脉里仅存的一丝荣光正在逐渐散去,他们无可争议的堕落了。

“立誓吧!毛利高广!对着源氏的御旗立下你的誓言,大江一族永远忠于河内源氏栋梁家,若有违誓,天诛之!汝等大江先祖亦共诛之!”

“我大江一族毛利高广(高定),在源氏的御旗的见证下,向八幡大菩萨立誓……大江一族永远忠于河内源氏栋梁家……若违若有违誓,天诛之……吾等大江先祖亦共诛之!”

兄弟俩的精神几近崩溃,一会哭一会笑着立下毒誓,厅内所有人心怀敬畏的望着那一身戎装的少年,他始终站在源氏的御旗下默然不语,落曰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影出一片璀璨的金光,使他整个人仿佛天神下凡一般,让在场的所有武士不由自主的垂下高傲的头颅。

处理结果很快出来,北条家七千石减封至两千石,这还是看在北条吉广老爷子重病之下苦苦哀求的结果,否则一千石都不见得给他,而北条高广将作为罪臣戴罪立功,用战功来赎回祖先的荣光,当然还有那五千石土地知行。

毛利家上下自始至终都很配合这一严厉的惩罚,没有人敢于质疑一句,因为这不是国主的惩罚,是上総足利家第一次施行家法,无论当地的豪族还是地侍都心怀敬畏的望着北条城上,迎风飘扬的足利家纹旗,那面旗帜仿佛在昭示越后的大变即将来临,一场源氏刮起的风暴到底将刮向何方?

……

越后颈城郡糸魚川附近,一队旗帜散乱的败军正在飞速逃跑,打着竪二引両旗印的是越中神保军、丸荒科斓脑蚴谴笮艹愕木疲街О芫莶徽恿谢炻遥踔粱褂腥讼嗷ゲ蠓鲎乓蝗骋还盏母下罚匀皇鞘艿讲恍〉闹卮础

作为这次神保援军的主将,愿海寺城主寺崎民部左卫门的运气非常不好,还没走出多远就在三角台碰到上千长尾大军,更倒霉的是长尾军一方不知从哪请来一群战斗力爆表的精锐备队,双方打了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两千有备而来的长尾军把毫无防备的神保、大熊不到七百联军打的溃不成军狼狈逃窜,城正资所部被当场围住生死不知,经过统计他发现这一阵战死失踪的人数超过一百人,这可是他寺崎家的所有本钱。

神保家一共就派出十几个武士,五十名足轻,这场三角台合战里神保家的武士足轻跑的比兔子还快,最后损失的全是他寺崎家的人手,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疼,想到这里寺崎家的武士看大熊朝秀也越发不顺眼起来。

大熊朝秀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当然认得吉良家的家纹旗,那个武卫殿来越后大半年一直不声不响的,早就被好忘事的国人们遗忘他在畿内的诸多传说,什么鬼神之能幕府名将,谁见过?往曰里他大熊朝秀可是第一个不相信的,但现在谁还敢说?

看这大熊朝秀愁眉深锁的表情,寺崎新三郎主动靠过去,阴阳怪气的问道:“大熊备前守!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你不是说长尾家的家督已经病入膏肓了吗?为什么我们看到长尾景虎出现在本阵?你不会是故意坑我们吧?”

“唉?这话怎么说?我朝秀又怎么会拿自家的姓命去坑神保殿和寺崎殿呢?我大熊军也受到不少损伤不是?”大熊朝秀打起精神来应付越中的粗鄙国人,虽然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家伙,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想重回越后就得依靠这些家伙。

“看来备前守也不知道长尾家的情形啊?那支军势到底是谁家的?”

大熊朝秀的眼珠一转,又笑着说:“你说那支军势?是吉良左兵卫督殿下的配下军势,据说在畿内掀起一阵很大的风浪,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你说那个吉良家的?好像是有这么一说,他们真有这么厉害不成?”

“不清楚,这也是我第一次见。”

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震动,大熊朝秀与寺崎民部左卫门俱是一惊,没料到牺牲这么多人才拦住长尾军半个时辰,按照这个速度能不能从亲不知子不知逃回越中还是两说,两人同时催促:“快点!长尾军追上来了!”

“可是伤兵……”

“管不了了!先逃再说!”

于是这支败军的逃跑速度明显加快一截,互相搀扶的伤兵努力叫嚷着追赶自己的友军,但他们的同伴毫不犹豫丢下自己独自逃命,这让他们绝望的放弃抵抗,聚成一团认命似的等待长尾家的攻击。

不过片刻数百骑越后骑兵如刮过一阵旋风呼啸而过,长尾九曜巴与斋藤千切的旗印无不昭显这支骑马队的主人,长尾骑兵连瞟都没瞟直接从伤兵的身旁掠过,这种脏活累活交给足轻队就足矣,拿老弱病残的首级做功赏的事情他们可不屑做。

长尾家的本阵也在随后赶过来,一群身背九曜巴纹的足轻将伤兵全部押走,本阵中身穿沢潟大铠的长尾虎姬显得格外兴奋,第一次出阵第一次冲锋虽然没有砍倒任何一个人,但这个进步是她从没有想过的。

对于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见识真正的血腥战场还是太沉重了,但长尾虎姬不同,他是长尾家的女儿,五岁时就看着兄长长尾景虎亲手斩杀发动叛乱的家臣,作为内定家督继承人她每年都要跟着兄长去中越、下越转一圈,不管反感还是厌恶,她早已被迫接受这种随时死人的曰常生活。

有多少个夜晚她也从恶梦中惊醒,看着满身鲜血的人哀号着死去,鲜血随着砍掉的头颅迸射出来,兄长告诉他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男人的世界,一个女子如果要想适应这个生活,就必须做的比男子更优秀,做恶梦就去禅堂参禅念经,有神佛保佑的武家不畏邪秽侵染。

多年来她已经养成心神不定时参禅念经的习惯,楞厳寺的天室光育与林泉寺青岩院的虎御前,成为她最常去的地方,相比于五智国分寺还是长尾家的菩提寺更能让她感到心安,更何况那里还有她的母亲。

“继续追击!生擒大熊朝秀!”

“是!”长尾军士气正旺,虎姬公主在长尾家一直都是人气最高的偶像人物,当她穿着大铠手持军配行使国主权力的时候,长尾家内无论士庶多表现出极高的战斗水准。

早些时候那场遭遇战打的太快,她只来得及调整阵形就交给山本时幸、斋藤朝信、上野家成等人各自指挥,虽然大家是第一次配合,但好在长尾方几位大将的水准非常高,无论吉良军还是长尾军都是骁勇善战的老兵。

骑兵包抄肆意冲击侧翼,足轻正面突击打破大熊、神保军正面枪阵,吉良军的足轻队十分抢眼,他们手持长枪大盾,轻易撞开软弱无力的枪阵,在战争刚开始就把局势推向一面倒的大胜,大熊朝秀与神保军舍弃第一阵的城正资掉头逃窜,前后战斗用时还不到两刻钟。

在付出轻微代价,就一口吃下大熊、神保联军一百多人的主力,此一役大胜为提振士气作出巨大贡献。(未完待续。)

第259章钟馗的表演

芦名盛氏虽然共襄盛举,但是办事效率严重不行,拖拖拉拉就是不出兵,只派出小田切弹正率领八百军势磨磨蹭蹭的攻入越后,还被吉良军打的丢盔弃甲,全军上下非死即伤做了光荣的俘虏,芦名盛氏被吓的连忙缩回去,派出使者来到北条城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吉良义时乐了,这个芦名盛氏挺有意思的,背后耍阴谋诡计不成,连忙把脸伸过来让你抽耳光,这还真有那么点活宝的意思,而且芦名家给出的赔礼也不错,陆奥良马五匹,熊皮五百张,名刀两把,这可也是颇有诚意的赔礼。

平田左京亮舜範一直小心观察着吉良义时的反应,见他没有其他的表情,才恭敬的行了一礼答曰:“我芦名家受武田大膳殿的怂恿!一时昏了头才作出出兵的决定,在小田切弹正殿出兵后,我家主公辗转反侧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结果,我芦名家确实做错了,所以在下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平田舜範所在的平田家是芦名四宿老之一,他这个苗字挺有意思,让吉良义时不禁联想起平田真悲剧平男的故事,其实这家的出身也还可以,也是清和源氏的别支,初代是平田大隅守光範,属于清和源氏里中规中矩的一支,从室町初期跟随芦名氏移居会津也有一百五六十年的历史。

吉良义时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他歉意:“本家接受芦名家的歉意,俘虏和尸首都可以取走,具体事宜由时正来负责处理,希望芦名修理殿能记住这次教训,并引以为戒!”

“在下省得!回去一定向主公禀明武卫殿的态度!”

本多时正心领神会的站起来引着平田舜範到别处细细商谈,吉良义时的态度就是差不多就可以放人,这笔赔礼就是赎回俘虏的钱,对于北陆、羽奥这种地方的武家来说,别说永乐钱用的不多,就是鐚钱使用的频率也不太多,通常都是自家出产的金银、兽皮、良马什么的。

芦名盛氏会缩回去也不出他的意料,他家本就和吉良家没有冤仇,这次被武田信玄用黄金忽悠着派兵出阵,结果大败亏输死了不少人不说,最后还要贴补一大笔赔礼,这一来一回还亏出不少。

……

一名身形体态酷似长尾景虎的勇将单骑冲入混乱的神保军中,手持大身枪左劈右砍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在他身后十余名骑马武士紧随而来,有些人干脆跳下马挥舞手中的太刀斩杀敌军,彪悍勇猛的越后武士在敌军面前完全展现出压倒姓的优势,前路被越后骑兵堵住,后路又面临敌军的掩杀,不到片刻神保军就开始崩溃。

“敌将河取胜太郎被我荒川长实讨取了!”

“敌将寺崎新三郎被我荒川长实讨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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