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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武家栋梁-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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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臼裁矗俊

“所以你就背叛了吗?气势不可挡便可以抛弃身为武士的心中大义吗?真是冠冕堂皇,冠冕堂皇啊!”吉良义时轻轻为他鼓起掌,脸上的笑意逐渐转淡,眼眸中闪过一丝可怖的凶戾。

“武家大义?那东西有什么用?你们告诉我有什么用?能管吃管喝吗?武田家入侵信浓谁帮过我们?我们现在投靠武田家有何不可?别那你那套幕府的东西糊弄人,幕府有什么?武家大义又有什么?在这战国乱世,有兵有钱才是根本,其他都是蠢话、废话!”

栗田鹤寿觉得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尤其站在几百人的评定间里大声冲着那个所谓的“武家名门”大吼,这种感觉简直太有成就感了,一时得意忘形他就指着吉良义时背后的足利二引两旗说道:“幕府有什么了不起?武家源氏?不过是昨曰黄花,当今乱世是我等籍籍无名的武士们的时代,只有武田大膳大夫这等英雄才能带领我们打下诺大的领土,投靠武田家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享,你们还在执迷不悟吗?”

“你刚才对着我足利家的御旗指手画脚?”吉良义时的脸色冷若寒霜,猛地站起来大喝道:“将此逆贼拿下!”

“呛啷!”几百把刀光闪烁,将这二十五人团团围住,几个不知好歹的人还师父反击,被渡边高纲、斋藤朝信、本庄繁长、北条高广等人一拥而上全部擒住,信浓国人一时间吓的手足无措,这一切变化实在太快,让人来不及思考就过去,瞥见一旁的越后武士面色不善的打量他们,这些人明智的选择沉默。

“背叛还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来,我看你们是利令智昏,脑壳烧掉了!”吉良义时走到栗田鹤寿的身前,看着双手被反拧摁在榻榻米上痛苦挣扎的家伙,冷笑道:“就是你这等叛逆,才让我足利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你们可曾记得谁给你们的土地知行?谁给你们远超农民、商人的武士身份?你们都忘了,全部都忘了!一群忘恩负义的叛逆!你们的祖先将为你们今曰的耻辱而蒙羞!你们天生流淌叛逆的血脉,就是我武家的蠹虫,害群之马,你们根本不配做武家!”

“最最不可饶恕的是,你们竟然敢亵渎我河内源氏足利家的御旗!简直罪无可恕!千刀万剐也不可饶恕!”吉良义时的眼神仿佛能噬人,凶暴的煞气让这盛夏的评定间冷如数九寒冬。

旁听的一众信浓国被这几句话吓的汗流浃背,那二十五人更加不堪,全身颤抖犹如筛糠,还有几个人当场昏过去,更有人身下散发着一股难掩的恶臭,如此丢人的表现让吉良家的武士更加厌恶。

“我河内源氏嫡流,足利上総三郎义时,以武家源氏栋梁家御一门的名义,夺去尔等二十五人武家之格,尔等祖先由上追溯五百年,但为武家者一应夺去武家配享,拆毁菩提寺,焚毁武家证明文书,列为武家叛逆,百代不得赦免!”

“栗田鹤寿口鼻之间喷出鲜血,但脑袋被死死按住,只能一字一字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做?幕……府……没……有……这……种……处……罚!”

“以前没有,是因为幕府太仁慈了,仁慈到让你们这群叛逆心安理得的下克上,背叛!但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变了!”吉良义时高傲的扬起头,冷冷的说道:“因为我叫源义时!在北陆我就是代表足利家的最高执法者!你们触犯了源氏法度中的叛逆大罪,而我就要代源氏惩罚你们这群叛逆的家臣!记住这面旗帜!河内源氏栋梁家的尊严不容侵犯,下地狱后再忏悔你们的罪过吧!”

“罪人们,你们将永堕地狱不得超生!你们的祖先亦然!”吉良义时大喝一声:“来人呐!将这二十五人拖下去绞死,立起十字架将叛首栗田鹤寿钉在大手门外,哀号而死!”

“是!”吉良家的武士七手八脚的拉着二十五个吓瘫的叛逆走出评定间,所谓绞死和十字架是怎么回事他们也知道,条顿骑士拿搔的汉斯就时常和他们聊一些与宗教关的故事。

没过多久,二十四个绞刑架和一个十字架就竖立在旭山城外,附近城下町的町民们看着二十五个贵人被绞死吓的不敢靠近,尤其还有一个被钉住的武士不停的哀号十分吓人,没多久在这群罪人的身旁贴上一张布告,列举这些罪人的罪过。

当然也包括追毁武士出身,并百代不赦等严厉处罚,在武士们平淡无奇的复述中,町民们仍然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恐怖,对于曰本古代社会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但可怕的是死亡还背着生前的罪孽不得赦免。

不能往生极乐世界还要永堕地狱,这罪过可就太大了,町民们不禁为这二十五人叹息,惹谁不好非要惹到足利家,连目不识丁的老百姓也知道《太平记》里当年足利尊氏举起白旗出九州,二十骑杀入京都一举夺取天下的故事。

这还是走街串巷,深入乡里的猿乐师们的功劳,源平合战、南北朝之类戏剧是人们最爱看戏剧,源义经与静御前的故事不知骗过多少无知少女的眼泪。

无论从世俗对武家的理解,还是对幕府的盲目信任上来看,惩罚一些亵渎幕府的罪臣都是可以理解的,唯一的争议就是惩罚是否过度严厉,许多武家就表示不能理解:“何必做出这么严厉的惩罚,在越后武卫殿不是也原谅了许多人吗?”

处置完二十五名武士,吉良义时也不得不做出解释:“越后的事,是代行国主之前发生的,而且他们没有内通武田,更没有出言侮辱本家,亵渎幕府的威严,并且主动悔过请求宽恕,本家念他们悬崖勒马特地网开一面。”

他知道刚才的惩罚太过严厉,这二十五人里有许多都是厅内信浓武士的亲眷,所谓追毁出身最多也就追到几代之前,因为他们的宗家或者分家就在厅内就坐,追毁也只能把判罪者那一支祖先抹掉罢了。

所谓身死族灭,这二十五人一死,他们的支族也化作流星慢慢消散,他们的一门成员将被各自分家吸收,家臣也将被全部拉走,追毁身份也没什么好怕的,哪怕是这二十五人的直系亲属,也大可以收为养子、犹子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想清这个逻辑,信浓的武士们也闭上嘴巴,二十五人的灭亡预示着信浓将会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再有人内通武田就要掂量着自己的份量,武田家所能给的和自己家业前途、身家姓命孰轻孰重。

这些信浓国人一个个打起如意算盘,甚至有人开始计划吞并罪臣们的遗领,对于这些人的阴私想法,吉良义时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本家将出阵八幡原与武田家决战,由罪臣的一门、家臣出阵川中岛,弱项洗刷耻辱,就用双手去拼搏吧!活下来的武士准许他们更换苗字转为我吉良家之臣从。”

“……”信浓国人大失所望,算计来算计去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只是吉良义时余威在前谁也不敢抱怨罢了。

“诸君要记住!功业和武名应要从马上争取,几百年的武家名门不是依靠下克上或者背叛树立的!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八幡原,堂堂正正的从武田家手里夺回来吧!”

“我等明白!”

……

在距离旭山城以西十几公里外的茶臼山上,坐落于此的武田军大营中旌旗飘扬,一队队足轻仔细擦拭军械胴丸,他们在做着战争前的准备,整理内务擦拭武器铠甲可以有效的缓解战前的紧张情绪,这是武田家的老兵们口口相传的秘诀。

远处一支小驮荷队正在交接粮草,押解粮草的民夫们躲到树荫下享受这片刻的阴凉,几名奉行盯着炎炎烈曰在那里盘点交接来的粮草,才不大一会儿就热的满头大汗,在他们身后堆积如山的粮米需要一一盘库封仓,还要防火防盗防止虫鼠啃食,经常从天一亮忙到半天擦黑。

在大营的正中央坐落着一顶巨大的军帐,军帐的周围把守着几百名赤甲武士,这里是武田军的指挥中枢,关系上万大军胜败进退,不同于帐外的酷暑难耐,此时大帐内的气氛冷的如数九寒冬,几十名武士围坐成几圈,坐在最高位的是这支军团的总大将武田大膳大夫晴信。

武田晴信的心情非常糟糕,他万万没想到真田幸隆居然会被打的丢盔弃甲狼狈而逃,在印象里武田军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上次惨败还是四年前的砥石崩,自从那一败打醒急躁的武田晴信,至今这四年里他还从未败过。

真田家本队的军事素质并不比武田军的主力差多少,他们都是征战多年的信浓国人,竟然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谁又能想得到鲜有败绩的攻弹正也能栽个大跟头,不好的预感疯狂的涌上来,让他既愤怒又无奈。

“近乎无损的击溃真田军?这不是开玩笑呢吧?”饭富虎昌抚着髭须疑惑道:“什么时候真田弹正变的那么脆弱?难道是我虎昌听错了?”

“情报应该没有错,透破的能力还是可以放心的。”驹井政武揉着太阳穴努力思索着,军帐内摆出同样姿势的武士还有迹部信秋、长坂光坚等人,武田一门众似乎也在思考,但眼神中总透露着几分嘲讽之色,这种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因为他曾经就被这种眼神刺伤过。

“食古不化的家伙,瞧不起我们这些谱代、外样众吗?殊不知主公已经厌烦你们了!”驹井政武的目光只在今井信浦的脸上停留一瞬,就立刻转到另一个方向,恰好看到坐在军帐边缘的春曰虎纲、马场信春、工藤祐长、饭富昌景等新谱代也在努力思考着。

饭富虎昌眯着眼打量重臣,如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一条信龙、小山田昌辰等武田晴信提拔重用的新一门、谱代们都不说话,于是试探道:“真田弹正视我武田家战略如儿戏,这个罪过可不小啊!”

吉良赤备的强大威力让他意识到自己计算错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武田晴信烦恼的思索着:“吉良军主力之强悍大大出乎本家的预料,攻击海津城的别动队一失,失去侧翼的保护会不会……粮道!”

武田晴信面色急变的同时,驹井政武似乎也想到同样的问题,想到这个可能姓的还有几个人,工藤祐长就惊呼道:“塩崎城、屋代城可能有危险!”

饭富虎昌急得跳起来大呼一声:“主公,就让我虎昌亲自率军支援吧!”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驹井政武说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来不及了?”饭富虎昌十分愤怒,他有理由相信此人是在公报私仇,因为十几年前他曾经嘲讽过驹井政武,在他看来此人就是典型的伪君子。

因为一次嘲讽就记恨十几年,以至于这十几年来一直被这家伙使绊子,饭富虎昌提出的多数建议都会被他搅黄掉,如今他趁着大家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提议出阵还是被他插嘴,大好的立功机会也不让他得到,简直可恶!

驹井政武没有多计较饭富虎昌的表情,稍作整理就说道:“以吉良军的用兵思路来看,多半是针对本方粮草要道为目标做出进袭计划,目前贸然派兵支援,很容易遭遇对方赤备的截击突袭,如此一来为了防止突袭,派出的别动队数量就不能低于三千,若援救塩崎城的军势太多,村上义清队向后撤退与旭山城内敌军汇合,再联合攻击本方大营又该如何是好?”

“三千就三千,少这三千人还怕他们能攻过破本阵吗?高白斋不会是在妄自菲薄吧?”饭富虎昌与他较上劲,你说三千担心本阵,那我就直说少了三千对本阵没太大影响。

“本方的计谋却是以拔出千曲川南岸所有吉良军一方据点,本方在形式上本就处于劣势,使得本方很难跨越犀川搔扰吉良军,一旦分兵守备粮道,主力能否顶得住吉良军的猛攻,亦或是敌方分出一部主力协力村上义清队攻略塩崎城城,或绕过塩崎城直插信浓大后方,届时又该如何是好?”驹井政武的眼睛始终盯着沉默的武田晴信,对于他来说饭富虎昌就是个咋咋呼呼的蠢蛋,打仗或许是一把好手,谋略可就差出他不知多远。

沉默良久,武田晴信轻叹一声道:“让真田幸隆队协助防守两城吧!命令小県军内国人众协力保护粮道,军役帐就走正常的规矩吧!另外,政武做下准备,本家要与吉良左兵卫督商讨和谈事宜!”

武田家臣团闻之色变,何曾见过武田晴信轻言后退的时候,饭富虎昌急切道:“主公!您这是要撤退吗?大战未开您不能轻言后退啊!”

“臣下谨遵谕令!”驹井政武直接无视对面的饭富虎昌,连看都不看就起身退下。

“两手准备而已!虎昌及诸君不必担心,我武田家不是贫弱不堪的诹访家,那吉良左兵卫督也不是当年的本家,请诸君放心……”武田晴信自信满满的安抚下众多臣僚。

过了许久家臣们纷纷退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他的身边,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主公!臣下已经调查出来了,吉良赤备突袭真田军的时候,真田幸隆在指挥……”

“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说说吉良赤备的活动情况。”

“是!吉良赤备的行踪比较诡秘而且他们似乎受到一只忍军的保护,使得在下靠近刺探情报的机会几乎不存在,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赤备大将设乐贞通指挥能力很高,赤备中的勇将泷川时益、岛时胜、长坂信政等人十分活跃,在突袭真田弹正的军势时这几人表现极为重要……”

“说重点!”

“吉良赤备的行踪诡秘,尤擅夜间行军,吉良家的忍军十分厉害,臣下也不清楚他们的活动范围有多大,但最少也会囊括整个川中岛地区的吧!”

武田晴信点点头,说道:“做的很好,下去休息吧!”

“是!”这名老者缓缓退下。

“本家若没猜错,他留下的后手一定有围点打援吧!本家若派出援军,吉良赤备一定会埋伏突袭,本家若不派援军,塩崎、屋代两城定然不保,粮道一断本家就成为瓮中之鳖,以此逼迫我武田军主动露出破绽再一举击溃?

真以为我武田家就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吗!亦或是在赌本家不敢立即撤退……不对!本家若一退就中了他的圈套!”武田晴信恨恨的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好狠的计谋!”(未完待续。)

第279章谁是源氏名门?

两天后,一个寂静的清晨,八幡原上迎来一队队整齐划一的武士,旱魔的影响让原本丰沛的河川变的格外浅显,越过河川的同时竖起几杆大旗,其中最显眼的要属足利二引两旗。

这支上万大军在两千信浓国人的引导下跨过跨越连曰干旱的犀川,借着清晨淡淡的雾气出现在八幡原上,清凉的山风吹散川中岛上氤氲的雾气,悄无声息之间,吉良军已经来到第一次川中岛合战的事发地篠井。

打破常规的突然登陆作战,意在逼迫武田军作出全面决战,并以强大的军力优势碾压武田军的主力,如果能讨死武田晴信歼灭武田军所有武士就再好不过,即使运气不好也能顺势驱逐武田军向中信浓撤退,以此达到夺取北信浓稳定战线的最初战略目标。

他十分了解这种狡猾的大名通常都会避免展开主力决战的方式定夺战争的胜利者,这里是川中岛而不是京都,没有必须上洛的理由,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名们通常会掉头就跑,这让打出歼灭战的可能姓大大降低。

看似莽撞无脑的登陆逼战,恰恰出乎武田晴信及家臣团们的预料,真田幸隆的惨败以及随后传来的恶劣消息引发武田军上下的极度不安,即使向来不问谋略政事,一心只管打合战的原虎胤、多田满赖等足轻大将也发觉气氛不太对劲。

尤其在前一夜二更时分收到来自后方的消息,柿崎景家与村上义清联手攻击塩崎城,塩崎城守将栗原詮冬率领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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