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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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漂浮。
鸣金收兵之后，双方的主力各自退回水军大营，不过却留下了不少的船只以及士兵，他们要将水中的残肢、尸体打捞起来，否则任由这些尸体在江中漂流，一个不慎会形成瘟疫。
双方负责打捞的人都十分的克制，以某一只大型战船的残骸为界，互不干扰。这条大型战船是今天损毁的唯一一条大型的战船，是北齐的战船。
打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此次大战，双方各自损失了数千人，单单这些尸体就堆积如山，况且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
罗蒲柳一行人并没有随同主力回水军大营，而是加入了打捞的行列，看着一具具冰凉或是残缺的躯体被打捞上来，高月等人先是感觉有些反胃，后来更多的是感觉一种悲凉。一将功成万骨枯，当他们直面面对战争残酷的时候，他们才明白无数让人振奋的战役的背后，是由无数的冤魂以及悲凉所组成的。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打捞队已经打捞了两千余具尸体，这些尸体纷纷被运往岸边，将会由那边的士兵集体埋葬。
“咦。”
打捞工作并不轻松，高月等人已经有些疲累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他们他们打捞了数百具尸体，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休息过，就在此时高月的目光捕捉到一个北齐将领打扮的尸体，只是因为火光太弱，看的不是特别真切，微微惊异一声。
打捞队除了打捞自己阵营的尸体外，也会将北齐阵亡将士的尸体一同打捞，只是在填埋之时，双方必须是分开的。这是一种双方都默认的处理方法，这样也是避免为了争夺各自战友的尸体发生冲突。
“怎么了？”
旁边的黄兴武开口问道。
“好像看到了一具北齐将领的尸体。”
高月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只见那尸体趴在战船的残骸上，随着水流一浮一沉。
“把船划过去。”
黄兴武对着负责划船的士兵吩咐了一句，战船立刻朝着那尸体而去。战争之中，那些阵亡士兵的处理方法是直接填埋掉，但是一些高层军官的尸体，都会以外交的手段赎回，或者用对方阵亡军官的尸体互换。
“没有想到捞了一条大鱼，竟然是一名郎将。”
很快那尸体就被打捞了上来，等黄兴武略带兴奋的说了一句，从这个军官的铠甲等分辨，此人乃是从五品下的归德郎将。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别说是从五品下的郎将，更高级别军将阵亡也不少见，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尸体，都会被抢夺打捞回去。
高月所在的这条战船，打捞到一具郎将的消息，立刻在打捞队中传扬开来。打捞队更加的卖力，若是能够打捞出军官的尸体，他们是有奖励的。此事导致了北齐打捞队发生骚乱，甚至有几条打捞船要冲过界限，却被北齐其他的士兵所阻。
北齐水军主力回到大营之中，武将们纷纷开始统计损失。此次交锋，双方战船的损失北齐要大一些，南商擅长水战，战船无论在质地还是工艺上，都胜过北齐不止一层。总的来说，北齐同南商的水战损失，保持在三比二之间，属于正常的范畴。
“来人，让张帆来见我。”
一回到大营之中，北齐水军主将陈从金对对着亲兵吩咐一声。张帆表明身份是水军的中层将领，暗地里的身份却是同北齐夜鹰的联络人之一。关于张帆的身份，整个水军大营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此次他发动对南商水军的战争，正是为了配合建功城中夜鹰的高级间谍的行动，此人的身份就连他都不清楚，只知道这个间谍在建功城的地位颇不简单。张帆正是同建功城间谍的主要联络人，因为建功城那位间谍，近日会有大动作，很多时候需要北齐这边的配合，双方的联系免不了密切一些。
这一次南商的间谍更是通过战争，为北齐送来了南商最新战船的投石台，这种投石台是南商新研究出来的利器，较之原先的投石台，射程上要远了数丈，威力也增长了不少，别小看这数丈的距离，在战争之中若是运用得当，能够改变整个战局。
亲兵闻言立刻前去寻找，只是水军刚刚回营紊乱无比，寻找了半天，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张帆。
“大人，寻遍了整个水军大营，都没有寻找到张将军。”
亲兵将整个大营跑了一遍，气喘吁吁的回来答复道。
“什么。”
陈从金的面色立刻一变，那艘运载有南商最新研究投石车的船只，因为有特殊的标记，一开始北齐的攻击就尽量避开他，最终有惊无险的被北齐水军‘俘虏’，刚才撤军的时候已经被带了回来，只是他没有意料到张帆会死在乱军之中。他是北齐水军的主将，要考虑整个大局，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着张帆的安慰，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个疏忽就遗忘了张帆。
“将郑将军来见我。”
陈从金思索了小片刻，对着亲兵吩咐了一句。
还没有缓过劲的亲兵，急忙去寻找郑荣辉。
“大人，不知道召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郑荣辉是破南水军的副将，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过陈从金的召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你带三千人马，前去寻找张帆张将军的遗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落到南商建功水军的手中，不惜一切代价。”
陈从金凝眉开口说道，说道不惜一切代价之时，面容上满是坚定之色。他不知道张帆的身上，是否有能够暴露建功城那位间谍身份东西的存在，一旦将那位间谍的身份暴露了，对于北齐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一个高级间谍的培养并不容易，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一个高级间谍的用处，有时候甚至高过数万大军，能够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败。
“是。”
郑荣辉没有问为什么，军人的职责就是遵从命令。很快数十只战船，承载着破南水军的三千士兵，离开了破南水军的大营。
高月等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无意之中打捞的这具北齐中层军官的尸体，会为他们引来一场危机。
（对于一个十点就趴床休息的宅男而言，凌晨真的已经好迟！好迟！）
＇ ＇
第四十七章 韩凌风的泪水
北齐破南水军的突然对建功水军发动攻击，确实出乎了建功城高层的意料。韩华天等人第一反应，就是隐藏在建功城的奸细将会有大动作。邱相吕的死给众人提了个醒，众人回府之后，纷纷让护卫将府中院落翻了个底朝天，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建功城高层几乎每个人的院落之中都藏有玄机，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事，直接导致了建功城高层人人自危，更是有不少花匠、泥瓦匠等连夜被捕受到审讯，因此又牵扯出了不少桩家丁、护卫被收买的案件。可以说这一夜，整个建功城的高层都处在心惊以及不安之中。
众人无心睡眠，纷纷来到了城守府，事实上就算他们不来，韩华天也会将他们请来，毕竟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奸细案，这个奸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整个建功城的运转，影响到了整个建功城高层的生命安危。
这一场会议注定是不安生，廖正彪在建功城经营了近十年，韩华天到任不过三年，高层之中有超过半数以上的人，都卷可有廖正彪的印记。双方昔日本就有不少的矛盾，此时又出了奸细之事，免不了互相怀疑，很快话题就跑偏了，双方含沙射影争吵成一片。
这场没有意义的争吵，最终在韩华天猛烈拍桌的声音下静止。韩华天面色铁青，奸细案已经影响到了他的仕途，他现在必须扳回现在的劣势，否则他的仕途堪忧。
他心中有怀疑的目标，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够有丝毫的表露。此事处理不当，最有可能的是，导致韩系同廖系的正面冲突，到时候他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这个充满了火药味的会议，只是给众人一个宣泄口，将心中的不安宣泄出来，等到宣泄完之后，该干什么依然干什么。
众人怀揣着不安各自回府，邱相吕之死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浓烈的阴影，再加上今夜揪出的内鬼，让他们更加的不安。纷纷挑选了自认为信得过的护卫守夜，房中自然会有大量的布置，有些人在宠幸完姬妾之后，更是将这些姬妾给打发回各自的房中，生怕这些姬妾也被买通，暗中下杀手。
城守府中灯火辉煌，这一夜注定韩华天难以入眠，此时韩华天、韩华云、韩凌风三人在韩华天的书房之中秉烛夜谈，韩华天、韩华云是韩家的顶梁柱，韩凌风则是韩家的未来。
自家人谈话，自然没有太多的束缚，很快三人将各自的怀疑对象说出来，然后一同整理信息讨论，最终将奸细身份落在翁连生、臧永芳两人身上。两人都是建功城的高层，有资格知道建功城的机密，并且两人都是廖系成员。
韩系成员多数都是韩华天提拔上来的，他们的背景等等韩华天都十分了解，纵然有那么几个相对比较可疑的，但限于他们本身的身份不高，并不足以收集那么多的机密文件，故而一一排除。
在锁定目标之后，韩华天立刻开始行动，大量的探子开始派遣出去。不知觉已经是下半夜了，韩华天还要继续忙碌，韩华云同韩凌风先行离开。
“凌风，到我那边去坐坐。”
两人走在雕刻精美的行廊之中，韩华云开口说了一句。
“嗯。”
这一瞬间韩凌风的眼眸之中有一道精芒闪过，不过那道精芒立刻就消失了，他点头应了一声。
韩华云居住的院落并不算远，两人很快就到了，来到韩华天的书房，两人随意的闲聊着。
“哇！哇！哇！”
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之时，门外传来孩童的哭声。
“怎么了。”
韩华云打开房门，对着抱着一个两三岁男童的美妇问了一句。
“孩子闹着找你。”
这美妇正是韩华云的夫人，韩华云虽然姬妾不少，但是生出来的都是女儿，美妇怀中的这个是他第一个儿子，自然宠爱的不得了。
“婶婶。”
韩凌风走了出来，对着美妇恭声唤了一句。美妇因为抱着孩子，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同美妇礼节性的打完招呼之后，他识趣的转身回到书房之中，身形背对着美妇站在茶几旁有一小会，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
“爹爹抱。”
那男童见到韩华云也就不哭了，奶声奶气对着韩华云说道。
“瑜儿乖，爹爹同你哥哥谈完了，就去找你好吗？”
韩华云从美妇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中一边摇着一边问道。
“嗯，爹爹你要快点”
这名为瑜儿得孩童倒也乖巧，肥嘟嘟粉嫩粉嫩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可爱的说了一句。
“好！好！”
韩华云埋头在孩童的腹部上蹭了蹭，逗的孩童大笑不止，然后才将他交给美妇。美妇也不多说话，抱着瑜儿微微一个万福，然后带着两个丫鬟转身离开。
“瑜儿被我给宠坏了。”
回到书房，韩华天端起香茗一口饮尽，然后笑笑的说了一句。
“呵呵。”
韩凌风笑了笑，只是目光却直指的盯着韩华云手中空了的茶杯，目光之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凌风，你怎么了？”
韩华云余光捕捉到韩凌风略显古怪复杂的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只是羡慕叔叔娶了婶婶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
韩凌风目光略微一边，然后笑道。韩凌风婶婶的貌美，在建功城之中可是出了名的，韩凌风的话事实上有一些越矩了。
“哈哈，你不说我倒也忘记了，凌风你至今还未娶妻，来日我同大哥提提。”
韩华云闻言第一反应是韩凌风怀春了，韩凌风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南商之中男子十五六岁娶亲再平常不过，韩凌风因为入了军伍，耽误了几年。
“呵呵，我爱的人她不一定爱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韩凌风面色略带失落、痛苦的说了一句。
“凌风，我们韩家虽然算不上豪族，但是在同州之中也算得上是大族，日后你就是韩家的接班人，你的正妻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韩华云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韩凌风喜欢上了小户人家的千金，故而怕韩华天反对，不敢提及此事。虽然他并没有多少门户之见，但是士族有士族的规则，特别是韩凌风日后还成韩家的掌舵人。
“叔叔，你的恩情凌风永世不敢忘。”
韩凌风抬起头来，眼眶之中含有泪水，略带哽咽的说道。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先回去休息，我同大哥说说，不过正妻是不可能，下次纳她做妾倒也无妨。”
韩凌风的失态，并没有引起韩华云其他任何的想法，只觉得他为情所困，想要从自己这里寻求帮助。
“叔叔，凌风先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韩凌风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起身对着韩华云一揖道。
“嗯。”
韩华云起身点头应了一声。
“傻孩子。”
韩华云站在原地看着韩凌风离开的背影，轻声自语了一句。背对着韩华云离开的韩凌风，在听到这句话之时，身形一僵，然后继续前行，只是行廊之中有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黑暗之中滑落。
（大家都应该能够猜测出奸细是谁了吧！是不是有很多的疑惑？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荒诞？诸位请耐心看下去，后文会有满意的答案等待你。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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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不平静的夜晚（修）
高月等人依然在打捞着尸体，其余几只船队，竟然也打捞出了两具破南水军中层将领的尸体，这确实超乎了高月他们的意料。一般来说，中高层的将领，都乘坐大中型的战船，本就比较不容易被攻破，况且还有不少的亲兵保护。
高月他们并不知道，危机已经逐渐的朝他们靠拢，江北的江面上，数十只承载着三千全副武装水军的战船，正朝着他们冲击而来。
“有大量船只在靠近。”
等到战船靠近一定距离之后，战船破水的声音被打捞队所分辨出来，黑夜之中的江面十分的安静，破水声传的较远。
“不好，这是破南水军中型战船的破水声，大家快逃。”
打捞队之中同样藏龙卧虎，立刻有人叫唤了一声。打捞队为了打捞方便都是乘小船，几艘大船也是为了装尸体，根本就无力同破南水军的主力战斗。
此人的话一出，南商的打捞队纷纷化作鸟散，开始逃亡了起来。北齐的打捞队，有些愣住了。战场尸体的处置方式，一直是以来都是默认的潜规则，鲜有人去破坏。毕竟有了第一人的破坏，随后大家都会警觉怀疑，大量的尸体若是堆积不去处理，很快就会形成瘟疫，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前线的将士。
“快跑，高月你们将船上的尸体给抛入水中。”
罗蒲柳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吩咐桨手快些划船逃跑，又让高月等人将船上的尸体抛回江里，减轻船只的重量，好让船只的划行速度会更快一些。
“散开，将南商的打捞队包围住。”
郑荣辉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随后破南水军的战船有序的朝着南商打捞队的两侧包围而去。
“有谁知道张帆将军尸首的下落。”
郑荣辉的亲兵，朝着依然愣神状态中北齐打捞队大声喝道。
“将军，南商打捞队那艘战船打捞过我军一名将军的尸首，另外还有那两艘。”
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郑荣辉立刻指挥着战船朝着高月所在的战船，以及另外两只打捞起北齐水军军官的船只冲去。
“噗通。噗通。”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高月等人抛下江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落水声。
“这具留着，北齐水军这次有些蹊跷，恐怕里边有些问题。”
正当罗锦临准备将破南水军军官的尸体抛下江中之时，被黄兴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