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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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征点点头;“吴四宝敲诈得来的钱;除了一部分用作招兵买马的经费之外;其余的也孝敬给李士群、晴气庆胤中佐、佐佐木、以及梅机关的机关长影佐祯昭少将等人;至于他自己;自然也是大发横财;他上任一年多时间;就已经在豪聚集的愚园路高级住宅区;花重金购置了一块地皮;盖了一幢占地极大;造型考究的花园洋房。洋房里保镖密布;仆侍如云;中西名厨;随时伺候;日日酒宴欢饮;夜夜笙歌曼舞;花钱仿若流水;俨然已是黄浦滩第一豪富;他出入都乘坐着高级防弹轿车;前后都有武装摩托车队开道儿保护;其排场之大;只怕当年的黄楚九都很难望其项背。”
“奶奶的;好大的手笔……”龙邵文骂道;“当年我看对了愚园路的一块地皮;后来一问价格;太贵了;当时我正筹钱用作他途;也就只能作罢;没想到这个马立司四宝却是买就买;毫不含糊;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了。
俞文征笑了一声;“就这样的花园洋房;吴四宝都嫌不够;他又将左右邻居的地皮也抢了过来;改为舞厅;这家舞厅从不对外营业;纯粹用以自娱自乐……由于他折腾的场面太大;就连汪伪政府的太上皇影佐都出来对李士群打招呼:吴世宝的阔气及威风;快赶上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天皇陛下了;至于我这个师团长;那是一万个自愧不如……”
俞文征边边摇头;“吴四宝现在可实在了不得;去年夏天;租界还没有沦陷的时候;我在丽都花园舞厅参加花会大王高兰生的生日宴会;当时黄老板;高鑫宝、租界汇司捕房探长尚武、强盗股督察长刘绍奎、汤坚等人都同来捧场;席间众人正相互聊的高兴之时;吴四宝突然闯进来;当着黄金荣的面;指着尚武、刘绍奎、汤坚等一批捕房探长大骂:你们这群瘪三;老子看你们是活腻味了你们如果再与老子为难;吴爷我一个个的都打死你们;当时黄老板看见吴四宝这个样子;是既不阻止;也不话……”
“高兰生一向被人诅咒为‘市民的吸血魔’;杀人不眨眼的花会大王;吴四宝既然敢去高兰生的宴会上捣乱;想来是有恃无恐了;黄老板向来滑头;自然能认得清形势;这种场面他才不想惹麻烦。”朱鼎发对黄金荣一向不感兴趣;言语中对黄金荣颇多非议。
“嗯!吴四宝跟巡捕房的那些探长们有什么过节?”龙邵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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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 手笔(下)
676手笔(下)
“有两桩吧……”俞文征;“一桩是吴四宝夫妇因从前的一桩命案状告尚武拆梢;还有一桩是租界没沦陷之前发生的。去年早些时候;林之江带着七十六号几个特务坐汽车带手枪过租界;巡捕来查;林之江让巡捕上车同到捕房去讲;结果车却开到林之江家里;那巡捕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棍棒才被释放。又一次;林之江在钢甲保险汽车上通了电流;故意引得巡捕上前来喝令停车;等巡捕过来拉开车门要盘问;被电流一弹弹得老远;跌倒在地;等爬起来要开枪;那汽车已开走不见了。这天佘爱珍坐了林之江的汽车出去看医生;还顺便做头发。车子开到静安寺路大西路口;那里有英租界的巡捕堆叠沙袋以为堡垒;盘查往来行人。见总来捣乱的车又开来;就上来喝令停车;要查手枪护照。佘爱珍后来讲;她当时叫保镖把枪交出;回头不怕捕房不送还。保镖不肯;吴师傅派我保护师娘;枪被缴去;师傅岂不是掉了面子?两人还在话;巡捕手里的枪就一声响;击中了保镖。时迟;那时快;保镖只叫得一声师娘;“叭!”地还击一枪;那巡捕就倒在车轮边马路上死了;保镖也死在车上前座。一看双方交火;别的巡捕都赶来向着汽车开枪;随后捕房出动应援的大队也赶到;一时枪弹如雨……打了半天;一个英国巡捕的一个头脑;车里是个妇人呢;想必已经死了;命令停止射击;走近来看;却见佘爱珍好好的坐在车里。他正要话;却见沪西那边尘头起处;七十六号的大队人马赶来;是刚才有人看见回去报告;林之江一班狠将听大嫂被人欺负;连机关枪都背下来;这边巡捕一见也紧张起来;两边展开阵势;要放排枪、机关枪冲杀。佘爱珍见场面不对;赶快下得车来;扬手向自己人那边叫:不可开枪;不然乱枪真要打死我了。你们把枪都缴给巡捕;这不是动打手的事;有外交可以讲;众人依言;要簇拥佘爱珍走。谁知几名华捕探长却是不放;非要佘爱珍去捕房明情由;佘爱珍倒也从容;就随着他们去了捕房;虽然后来吴四宝去把人要回;但双方也就此接了仇;吴四宝就此迁怒于尚武、刘绍奎他们几个。”
“这个佘爱珍倒也明智。”龙邵文赞叹;“难得吴四宝这头蛮牛讨了这么个有头脑的婆娘。”
“呵呵!吴四宝见佘爱珍平安回来;他一面叫人去普善山庄施舍棺材二百具;一面在堂前点香烛谢神佛祖宗荫佑。一时四亲八眷;弟兄门生都赶来慰问;当看见佘爱珍的坐车弹痕如蜂窠;人竟会无恙;都惊奇不止。当下就有几个女人围着佘爱珍;帮她整发换衣;把头发打开一抖散;豁朗朗都是玻璃茬;大衣袋里更有一颗子弹;也不知是怎样进去的……”
俞文征解释完他们双方结怨的过程;又接着:高鑫宝见吴四宝闹的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就呵斥他:四宝;在我这里你也太放肆了。吴四宝双眼一瞪;对高鑫宝:高老板;你这丽都花园的财也发够了;爷看在过去跟你交情一场的份上;一直没跟你收“娱乐费”;“孝敬费”;谁知你倚老卖老;就连给兄弟们的车马费也省了;这样也未免太不给我这个警卫大队长的面子了吧!高鑫宝骂吴四宝:你瞎了眼吧!你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啥钱都想吃?吴四宝一听这话就怒了;指着高鑫宝骂道:你个老流氓;别以为你仗着有杜月笙给你当后台;就这么给脸不要脸;老东西;爷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满口喷粪;心爷要你的好看。你要是识相;乖乖地就把孝敬给爷送来;免得爷跟你翻了脸;让你塌台掉价……
听到这里;龙邵文笑着:这吴四宝也的确是够横的;收保护费都收到租界了;高鑫宝好歹也是八股中的闻人;这吴四宝却这么不给他面子。
俞文征吃了口菜;笑着:从前吴四宝给高鑫宝开车时;双方生了一些过节;这吴四宝是存心要高鑫宝好看!但是高鑫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慌不忙地当着大家的面介绍:众位看见了吧!这吴四宝做人太没有良心;他当初不过是混迹在街头的一个瘪三;穷的老婆都跟别人跑了;我见他可怜;收留了他;给他车开;给他吃喝;就连现在他那漂亮丰满的老婆佘爱珍;都是我们兄弟玩够了以后赏给他的;他当时对我那个感恩戴德呀!什么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我的恩情;你们看看他现在;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为了几个钱;一根眉毛就把眼睛都挡住了;他到这里;又笑了一声;对吴四宝;你就回家问问你那骚婆娘;当年他在赌场摇盅的时候;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或许她还能记得起来从前的一些旧情;想着跟她的那些老朋友再出来玩玩儿呢!哈哈!
龙邵文嘴里正有一口热茶;听到这里;“噗!”地一声吐到地上;笑着:俗话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高鑫宝话够不留情面的呀!他让吴四宝回家问他老婆;吴四宝怎么问?问佘爱珍当年是怎么跟高鑫宝在床上胡搞的?哈哈!
俞文征笑着:佘爱珍是启秀女校毕业的;那所学校你们都知道;与其是培养交际花的一所学校;还不如是培养高级ji女的一所学校;佘爱珍从那所学校出来;自然身家不那么清白;虽然吴四宝娶佘爱珍还是他再次回上海之后的事情;但高鑫宝是否真与佘爱珍旧日相识也未可知。
吴文礼笑着:奶奶的;吴四宝这汉奸;找了个人尽可夫的子;这下让高鑫宝给扒光揭了底儿;可算是塌台塌到家了;奶奶的;听启秀女校尽出美女;如果有机会;咱们也找高鑫宝联络一下;约佘爱珍出来玩玩儿;哈哈!
龙邵文、朱鼎发等人也都一齐跟着笑了起来;正笑得欢畅时;一个人突然推开包厢的门看了一眼;章林虎正要发问;这人赶紧:对不起几位爷;走错了;走错了……完关上门离开了。
章林虎骂声:触那!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也能走错……他又问俞文征;那后来呢?
俞文征笑着:……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也都笑了起来;把吴四宝憋的是脸红脖子粗的;唰地一声从拔出配枪;上前就顶在高鑫宝的头上;骂道:别以为爷不敢赏你一颗卫生丸?你给爷等着;看爷咋整治你。高鑫宝也不害怕;脸上带着笑;:你也就这么一点胆子了;我等你整治呢!有种你现在就开枪;还让老子等着干什么!吴四宝用力在高鑫宝头上给了一枪托;妈个×的;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臭虫;现在杀你;怕脏了爷的手……他完话;掉身扬长而去。
“这吴四宝不过是一个汉奸!真是人得志便猖狂。”朱鼎发不满地骂完又;“高鑫宝后来被机关枪摇死在‘一品香’饭店门前;一定就是吴四宝让人干的吧!”
“高鑫宝死了?”龙邵文吃惊地问。
俞文征“嗯!”了一声;“外面都高鑫宝因陷入赌场纠纷;与同道中人争权夺利;被仇家贿买凶手;用机关枪摇死在一品香门前;但我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吴四宝干的。”
“唉!可惜了;杜月笙手下的四个铁杆兄弟又死了一位。”龙邵文摇着头。
“还谁死了?芮庆荣还是顾嘉堂?”付伟堂问……此时叶焯山还在上海;故而他知道死的一定不是叶焯山。
“芮庆荣!在重庆的时候听他偶感风寒去世;但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当年芮庆荣在上海‘四一二’之后的清党工作中没少出力;得罪了一大批仇家;估计他的死是被仇家下了毒。”
饭后;龙邵文兄弟几人笑着向“杏花楼”门口走去;正商量着去什么地方再喝点花酒;叫几个日ji取乐;走在前面的吴文礼突然:心……
龙邵文反应极快;听到吴文礼的喊声;一个翻滚;已经躲在杏花楼门外的台阶之下;他还未等喘口气;就听见“哒哒哒”的机关枪声响起;他把枪操在手中;又是两个翻滚;已到了杏花楼侧面的墙后;他探身出去;见两个头戴礼帽的青年男人;每人手中端着一挺花机关;正疯狂地朝着杏花楼门击;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吴文礼倒在了血泊中。而赵孟庭等人身上也都淌着血;正在拔枪与枪手对射;只不过对方的机关枪火力太猛;他们被压得只有躲在杏花楼中;偶尔还击一枪……
龙邵文“啊!”地喊了一声;冲了出去;手一抬;一名枪手已经中枪倒地;另一名枪手见状;一边朝龙邵文藏身的地方疯狂射击;一边向后退去;龙邵文跳出来;举手将他撂倒;正要上前去看;猛然预感到有什么不对;忙就地一个卧倒;一声黑枪已经在他的耳边响起。子弹贴着他的发际就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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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凶手
677凶手
龙邵文拔枪要射;见一个人影已从杏花楼一侧的墙壁向暗夜中遁去;龙邵文觉得此人的背景极为熟悉;正要去追;街上已经警笛大振;东洋宪兵的齐刷刷的皮靴声已经响起;听声音似乎离杏花楼越来越近……
“龙先生快上车。”罗洪超开着车飞快地停在杏花楼门前;“东洋宪兵已经赶来了。”
“不行!孟庭;鼎发他们还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带上他们一起走。”龙邵文边喊边向杏花楼大门跑。他见台阶上的吴文礼浑身是血;双目圆睁;伸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然气绝。龙邵文把头一扭;伸手抚下了吴文礼的眼皮;喊道:文礼死了!
“龙先生走吧;东洋兵来了。”罗洪超又喊道。
“你们先走;别被人包了饺子。”龙邵文喊了一声;推开杏花楼的大门;见朱鼎发、赵孟庭、付伟堂几人都已中枪;虽不致命;但行动却已不便;俞文征与章林虎二人因走在最后;侥幸未受伤;此刻正在手忙脚乱地帮着他们三个止血。门口的罗洪超知道龙邵文的脾气;一脚油门;车已经飞速开离。
日本宪兵已将杏花楼包围起来;龙邵文与几个兄弟使个眼色;几人将手中枪交到俞文征手中;俞文征拿了枪;跑到厕所;扔在了抽水马桶之中。
“大东亚共荣;中日亲善!”龙邵文大声喊道:我们中枪了;有人想暗杀我们……
日本宪兵推门进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龙邵文身前;操着生涩的中国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杀你们?”
“我们是中日亲善的良民;有人看不惯中日亲善;想要了我们的命。”龙邵文点头哈腰地。
“良民?大大的好!把良民证拿出来看看!”
龙邵文在身上摸了半天;陪着笑脸:祝天皇陛下福寿安康;我的良民证刚才丢了……他着话;头向四下里扭来扭去;似乎在找良民证。
“八格!你们不是良民。”日本军官骂了一句后;一挥手;几名日本宪兵冲上前来;就要动手拿人。
“慢着!”一个声音阻止了正要拿人的日本兵;“这几个人是梅机关专门请来的人……”龙邵文朝话的人望去;见是李士群。
“野队长;这几个人我们特工总部带走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给晴气大佐去个电话问问。”李士群带着一脸的蛮横像。
野想了想;“哼!”了一声;带着宪兵队的人走了。
李士群忙过来对龙邵文:龙先生;你受惊了;带上你的兄弟跟我走吧!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日本人找不到的地方。
龙邵文本不想跟着已经落水做了汉奸的李士群走;但看自己的兄弟个个受伤;若是没有李士群保驾护航;怕走不了多远就又得碰上盘查;当下点头:先就近找家医院;抓紧治疗他们的枪伤。至于落脚处;就不劳李先生费心了。
“既然这样;那龙先生就请回到宿处安歇;其余的事情放心好了;你的兄弟就包在我身上。”李士群一口应允。
由于龙邵文是日本特务早欲除之而后快之人;故而他的龙公馆早已被日本人所霸占;好在龙邵文在上海的房产不止一处;南市一枝花街就有多处记在龙升银行名下的房产;那还是当年黄楚九开发的;后来黄楚九破产;这锌子就顶给了龙升;抗战前;龙升将部分房子出手变现;但还有数套房子压在手中;龙邵文回上海后;就住在这里。
当夜从医院回来后;龙邵文坐在那里反复琢磨;到底是谁朝自己开的黑枪;下的黑手;可想来想去;都是吴文礼死不瞑目的那个场景;正没个头绪的时候;杨忍来了;见面就:龙先生;晚上你遇袭的事情;生秋爷已经知道了;现在万顺堂的所有堂口都已经行动起来;到处寻找线索;一定会把凶手查出来的。
“凶手已经被我击毙了。”龙邵文想起吴文礼惨死在机关枪下;再想起这么多年同吴文礼那亲兄弟般的感情;不觉得悲从中来;眼圈禁不住一红;轻轻地:我一定要找出指使人;为文礼报仇。”
“龙先生;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杨忍问。
龙邵文原先叫杨忍过来;本是想与他打听一下叶生秋的近况;可今夜突逢变故;吴文礼惨死暗杀之下;他顿时没了这个心情;对杨忍:你回去告诉叶生秋;我要为文礼办一场葬礼;让叶生秋来参加吧!”
杨忍丝毫不犹豫地:行!我去对生秋爷。
看着杨忍离去的背影;龙邵文突然想起自己击毙两名杀手的时候;有一个似曾熟悉的背影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晃;他拼命地去回想这个背影;但想的头都疼了;这个背影却是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俞文征与章林虎早早地从医院过来;是赵孟庭;朱鼎发、付伟堂三人已经脱离了危险。龙邵文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就此落下。在起谁朝他们下黑手这个问题时;章林虎突然:阿文!昨天咱们吃饭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有一个人突然推门进来;是走错了包厢!
龙邵文仔细回忆一下;脑中依稀有那么一点印象。俞文征却:我想起来了;当时咱们正在吴四宝!声音不;吴文礼正在拿吴四宝的婆娘佘爱珍开着玩笑;难道……
“难道是吴四宝的人偏巧也在杏花楼吃饭;听到了咱们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