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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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盐出来,许多人动了心。一起跑到海边购地,一时间那些海边荒无人烟的地方,成了紧手货。也不对的,晒盐需要一些特殊的地形,还有海水的盐质、日光充足。不是每一块海边都适宜晒盐的,比如梁陆二人买或租下来的地,就有一些不适。不过大多数都成功了,这玩意儿不复杂,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派几个人站在海边,看看就会了。工艺保密不住。于是动心、参与的人更多。
裴炎便代表朝廷chā了一足,不会有人弹劾,本来朝廷自己就经营着盐场。因此,除了贡税外,盐价的利润空间开始下跌了。倒是盐价一天比一天便宜。这件事,李威也知道,去的时候与回来的时候,益州盐价都开始bō动了,况且中原。
还没有糖竞争jī烈,上了很多制糖作坊,百姓又没有想起,种甘蔗的百姓并没有增加。这是本源,没有了甘蔗,如何制糖。于是甘蔗价格开始剧烈上扬。但是制糖的人多起来,糖的价格开始象直线一样下降。实际上去年江南各个作坊利润空间很xiǎo的。倒是jīng明者,也象陆梁二人将战场转移到了岭南,甘蔗来源更广,出的糖也更甜,还有,广州港有许多大食商人,看到后,立即下了订单,依然有利润空间存在。当然,今年必然也会惨烈。
其实很多人怨恨陆梁二人,不是他nòng出什么贡税,还有赚头的。利润下跌了怎么办?歪mén邪道有了,按李威的话来说,叫走sī。裴炎只是抢了一些盐场,一直没有动静,各个商人胆子越来越大。忽然临近年关时,裴炎派出许多官吏,来了一个突然袭击,查帐,清查各个河道或者关道上的盐糖。查到后如何处罚,现在也没有律法条款。
裴炎做法很简单,作坊一律没收。不管是盐场或者糖作坊,然后代表朝廷chā足。有一些商家有背景的,便派人过来求情,咱们是某某家的,与你们裴家又有某某的关系。裴炎将脸一绷,说了一句,裴家人不会做出这种没有出息的事,连两个普通唯利而行的商人都知道替国家争光,你们不要提你们来自哪里哪里,提了,裴某都替你们感到惭愧。
一个个臊得满面而赤离开。
这一次清查,是早就准备好的,如同霹雳一般,许多人卷了进去。闻讯后,所有商家老实多了。然后裴炎再次派人经营。因此,去年朝廷的收入,加上贡税,居然达到了八十多万缗钱。当然,其中一半是裴炎抄来。有人不是很赞成,但面对八十多万缗的收入,朝野上下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
“必须这样做,”虽然与裴炎不和,李威也是很赞成。裴炎还没有处理好,jiāo给了官府来经营,以后贪墨的事会很多,不如来拍卖,当然,这句话即使知道,更不能说。而且这场戏远远没有结束,就象猫捉耗子一样,捉了几万年几十万年,游戏依然继续着。
不过陆梁二人动手早,那些盐场成本也低,所获利润还是很可观。但到了今年,许多商家迫不得已,又想出一条办法,与百姓共同签订契约,出钱扶持百姓种植。也几乎是千古未有之事,都是bī出来的,甘蔗紧张了,糖源太贵,成本会很高。不但在江南,连同岭南都有类似的开发。当然,产量大了,可因为便宜,吃的人多,而且这种东西出来后,大食商人都开始大肆进购,再加上往外国销,以后会有更多外国商人订购,倒不愁销路。说来说去,是成本。
在这种大背景下,陆梁二人也不得不加入。
去年临行前,李威再三说过,让他们自己也留一些分成的,不能全给了李威。算了一下账,大家分了一分,还是李威占了大头,账薄就在刘群手中。然后余下的钱,一起再次投入下去。
“只是很多人都恨陆马与梁金柱,不是朝廷再三下旨嘉奖,妾身都怀疑有人对他们不轨,”碧儿担心地说。
这时候已替李威穿好了衣服。
“他们忘记了这是谁首倡的!”李威冷哼一声道:“对他们不利,谁敢!”
立即让坐在边上观看的上官婉儿与韦月拿来纸笔,写了两行大字:世间仁者,国之良商。写了两份,还落了款。又说道:“明天派人送给他们,一人一份,孤倒要看看谁敢对他们不轨。”
“是。”
李威想了一想,又说道:“你派人送两万缗钱,给父皇,说是陆马与梁金柱刚刚送来的,一万缗钱是给孤用度,一万缗钱是给前方将士抚恤的。”
手中的钱多了些,用不了这么多。也能说得过去,仇视陆梁的人多,于是二人想抱太子的大tuǐ,毕竟皇帝贡税就算抱过了。这些钱是用来研究活字印刷的。知道得多,才知道并不是皇帝想用多少钱就用多少钱,当然,杨广那啥例外。朝廷的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归内宫掌控,供应内宫用度,这笔钱并不多。大头是国库,归三省六部,主要就是户部、太府寺掌控调度。朝廷的官饷、军饷、军费开支、水利、建筑、服饰、番邦使者接待等等,皆是从这里所拨。
所以武则天种植棉huā,如果不是李威一万缗钱,都有些困难。从国库动用,肯定被官员阻拦,从内库动用,用费不足。没有那笔钱,棉huā就不会长得那么好,就不能迅速推广,她的大义就争不来。至少这一次回长安,已经看到更多的人在种棉huā,对母亲议论也稍稍好于从前。活字也是如此,几万个汉字,最少得准备几十万个活字。大规模印刷有可能得准备几百万个活字。还有其他的费用,这笔钱用费也是不少。有了钱,活字就能迅速推出去,否则提到这笔开支,又要争议许久……
……
碧儿出去了。
好一会儿才回来,铜少,不可能是现钱,大多数用布帛代替,或者金,或者银,没敢放入东宫。在长安购了一处房屋,放在里面xiǎo心派人看管着。因此耽搁好久。
李威问道:“父皇怎么说?”
“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就嗯了一声?”李威不解了,可猜不透,李治也猜不透他,武则天也是如此,一家人在捉猫猫。
……
“殿下,南方是什么样子?”碧儿用xiǎo手抚着李威xiōng膛问道。
李威说了说,刻意漏过没禄氏没有提,觉得很丢脸。
“原来吐蕃人也不行的。”
“不是,”李威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战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行,无论战斗力或者韧xìng与纪律,不在我朝jīng锐士兵之下。那天晚上之所以败得惨,是疲军,又是不备,又在坝子上,如同薛仁贵在青海一样,天时地利人和皆没有占去,谋划又失误,所以才败得惨。正常情况,没有名将,两国jiāo战,胜负只能说是对半。”
“那些天妾身很担心,直到听到殿下大捷,妾身一颗心才落在地上,”说完了,用娇xiǎo的ru房在李威xiōng口上磨蹭,呢喃地说道:“殿下……”
来了,是不是要破掉?
第二百三十章号角已吹舟水新解
第二百三十章号角已吹舟水新解
“孤知道……”李威感受着碧儿身上的温软,停了一下,又低声说道:“可还有人呢。”
外面的月色正明,一缕明亮的月光照了下来,李威扭过头,看着两个萝莉,说道:“你们在听什么。”
两个萝莉呵呵大乐,然后向旁边翻了过去,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就在边上相互抱着,一边笑一边滚来滚去。
“这两个鬼头……”李威停了一下,又说道:“今天晚上不行。”
碧儿娇涩地点头。
李威又说道:“选一个好日子,就在这一两个月内选。孤让刘群出一下宫,到你家中去一趟,让你家人选。顺便送一些礼物过去,权当聘礼。虽然不能明媒正娶,可不能马虎,再让她们离开……”
指两个萝莉的。
“嗯,”碧儿再点了一下头,低声道:“殿下,妾身很喜欢。象在梦中,又觉得不真实。”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虽然现在她在东宫地位很高,可出身寒了,自己一直没有与她圆房,姑娘心里就有些不安……李威也没有解释,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睡吧。”
一路行军都是很累了,于是眼睛立即合上。
……
但还有人没有入睡,狄仁杰见到了周兴、周重威。
周重威一脸的惭愧,说道:“仆有负两位。”
大约知道事情严重,二人也逃了回来,但没有回长安,却在城外,托了一个熟人,向家人讨要了一些钱财,然后离开。周重威盯得紧,也没有想到此节。后来现不对,追了下去,两人又不知逃到哪里。
“讨了多少钱?”
“讨的钱多,大约一千多缗钱。”
“再盯着,事情过了后,他们还会回来。”
“是。”
略略有些遗憾,回到家中,魏元忠正在等候,寒喧了一下说道:“徐舍人已经去世。”
“什么时候生的事?”狄仁杰放在嘴边的茶杯立即再次放下。
“大约是在四月末,徐舍人身体弱,当地天地又是湿热,心情郁闷,然后一直病重。消息是6马带回来的,我让他将这条消息封锁,又通知徐家母子,勿要着急。”
“你做得很对,”狄仁杰说道。
太子回来了,事情并没有结束,还有很多事要做,做得好,是一次转机。做得不好,还会继续僵持。可即使是狄仁杰,心中未免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是堂堂的中书舍人,并不是裴炎原来的起居舍人,那么自己这些人呢?
两人眼睛对碰在一起,狄仁杰说道:“难。”
“但消息瞒不了多久,太子早迟会知道。”
“太子早就料到这结果,所以去年不安。不过还要劝解……魏君,不用担心,太子这一行,有许多益处,陛下这样做法,寒心的人会多,有些人也会选择。可太子已经是几千万唐朝百姓心中的将来,陛下不能倒行逆施。所以选择的结果……”
……
消息瞒得严,李威不知。
跑了一下回来,几个弟弟与李令月正在等他,李威说道:“你们来了,正好,我带了一些礼物给你们。”
将礼盒打开,一些来自南诏与益州的玩件,长安城中很难看到的,又摆不上台面,所以进贡的物品当中也没有。四个人看了很喜欢,不过李旭伦不服气地说道:“大哥,你偏心。”
“四弟,我为什么偏了心?”
带的礼物各不相同,但大家都差不多。
“为什么妹有四只孔雀?”
“四只孔雀?”李威诧异地看着李令月,正冲他挤眼神,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去看看我的苑中有几只?”
跑去看,只有两只,李旭伦不解,李威说道:“大明宫有很多,去向母后讨要吧。”
“……我还是不要了,”提及母亲,李旭伦立即嚅嚅地道。
然后李威呆在东宫,象南诏一行,没有生过一样。十分淡定,但在百姓眼中,不是淡定,是气度。几场战役,已有羽林军回来,听得清楚,后来还生了一些事的,比如大会盟,比如朱雀,比如一千多部族的酋长相送,送了几百里路,听得不真切,于是最后一批羽林军回来就开始询问。
李威只是想避过风头,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这一次出行,唐朝、吐蕃、南诏的政局,都会有影响,甚至历史走向已经逐步在改变……
淡定的还有一个人,裴行俭依然如故,不过他心里面清楚。下了值,听到宫城方向有shì卫吹响了号角,低声说了一句:“号角已经吹响了。”
……
因为有一个闰五月,到了六月末,每天到了傍晚,天气就没有那么热了。
李威让父亲喊到了大明宫。
“你跟朕来。”
“是。”带到一处宫殿里,里面有几个官员,只穿着绿色的官服,品级都不是很高的。还有许多工匠,赤着胳膊。殿中一个大炉,里面冶着铜水。大炉旁边,还有许多模型。模型有大有,模型边还有一些箱子,里面装着许多活字。
“弘儿,是不是这样的?”
李威走了过去,看了看活字,活字不会错,并且活字有大字,中字,字之分,这也有一些妙用,倒是自己当时没有想起。说道:“正是,有几号字更好,还是父皇思虑得对。”
“书籍是国家的根本之一,需要掌握在宗室手中,有的书能印,有的书不能印。能印多少,送于何人,皆有讲究。却不能出售。朕反复思量,于是放在内宫之中。”
这分明就是自己送了一万缗钱后,后宫有了用度,于是不经三省六部,在吃独食,难怪这么多天没有听到动静,李威心中不耻地想。
这一回他想错了,吃独食只是一部分,李治对书籍能迅低廉传播,还有种种顾忌的。
带着儿子走了出来,又说道:“朕一直没有想清楚,你母后也没有想清楚。等它出来,朕会与几位宰辅商议,甚至你说的那个符号,事关更大。”
“父皇高瞻远瞩……”
“弘儿,你不要应付我。虽然你有一些聪明,可毕竟年青气盛了。有的事不是你所想的,太宗皇帝虽然说过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却不能误解,这是指善待百姓。舟还是舟,水还是水。你某些想法,想要大家平等。如果真平等了,王室地位不保矣。”至少李治说出这番话,不恶,在开导李威。
“朕又听说了大食的事,有什么白衣哈里,贵族选举国王。仍然是贵族,可是弘儿,你看好了,这种制度必不会久远。”儿子动不动说是从远方百姓听到的种种知识,这让李治好奇了,于是也关注了一下。就听到大食这种制度。
李威默然,历史记得不知,大食哈里又听胡应讲过,但知道后来黑衣大食击败了白衣大食。黑衣大食什么制度又不知道了。
“君是舟,民是水,要善待百姓,可舟的永远是君,却不能让水舟。比如大河,有瀑布,有险滩,有暗流,让水舟,舟准会沉没。甚至水本身也会泛滥成灾。因此大禹治水,历朝历代兴修水利。孔子说,尊卑贵贱,也是这个原因。世间那有永远的平等?”
李威这才悚然一惊,正色道:“父皇教导得对。”
想要平等,许多人在梦想,连李威也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人也是生物,也在进化,进化就脱不了弱rou强食,只不过开化得越多,吃法更文明。父亲说得很含糊,也听出许多他没有想明白。可是在这时代,能有这想法,已是不易,至少某种程度上,比自己还要高明一些。
看到儿子的表情,知道他悟出一些,李治没有在上面继续说了,又说道:“那个鸟……”
“是球。”
“就是球吧,有没有制好?”
“父皇,那个球制造起来容易,一两天就制好了。皆是儿臣贴身shì卫一手制作的,如果父皇想看,随时可以拿出来。不过南方各酋眼看要来到京城。他们只是不开化,不代表着他们没有智慧。因此,等他们离开后,儿臣立即制作。”
“这样也好,”李治点了一下头,至少得让一些重要官员明白,否则京城传得狠,自己做太上皇,也不是不行,这个儿子手腕不算太硬,有时候很心软的。比如他对老二的态度……但自己才四十几岁,就这样做了太上皇,总有些不甘心。再过十年八年,五十来岁,退下去,也可。对儿子动向了如指掌,看到他在用钱,只似自保,没有“招兵买马”,又拿出巨款,给自己用,给自己立名,稍稍安心一些。所以才对儿子教导,才说了这些话。
至于徐齐聘的死活,只是水中一道风景,看一下也可,过了也就过了。甚至很少为他思考过……
“还有一件事,朕给你破例一回。”
“父皇,何事?”
“那两个妓子……”李治说完五个字,又沉yín起来,那两个妓子李治印象不恶,甚至某些方面,比名门闺秀做得更